——姐姐是大哥哥最心爱的人吗?
稚声稚气的询问,叫萧廷琛心底一片柔软。
他挑着眉审视苏酒,他的女人殊色倾城,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而格外清瘦纤弱,云缎似的墨发垂落在腰际,衬得小脸嫩白娇俏,有临水照花之美。
他怜惜地托起少女的小脸,“从年少到老去,都是最心爱的人。”
许是动了情,他俯首,郑重地在苏酒唇上落下一吻,宛如来自他独占的烙印。
苏酒脸蛋绯红,不自然地稍稍避开,轻嗔道:“还有小孩子在这里,再乱来,要教坏他们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明明年岁渐长,怎么行事作风却越活越倒头……”
萧廷琛低笑,“妹妹才是说胡话。教他们如何爱一个人,怎么就是教坏了他们?世人都要求小孩子学习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殊不知最要紧的,是先学会如何尊敬别人,如何爱别人。”
他振振有词一本正经,听得苏酒都替他脸红。
她仰起头,鹿眼中噙着揶揄笑意,“那年你当摄政王,把我囚禁深宫百般折磨,算哪门子敬我爱我?萧廷琛,你如今倒是会说话了,也不嫌害臊。”
萧廷琛以手握拳咳嗽两声,气势减弱了几分,“那时年少不懂事,尚且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如果幼时有人教我如何去爱别人,也不至于对妹妹做出那种事。”
他的尾音渐渐弱下去,苏酒听着,想起这厮艰难的幼年,不禁也替他心酸。
她没再揪着那个问题计较,扶着床榻起身梳洗。
她卧床太久,下榻时双腿无力,不小心朝地面栽倒。
萧廷琛眼疾手快地把她抱到怀里,“我去寻一副拐杖,你先撑着拐杖慢慢练习走路。力气会一天天恢复,现在急不得。”
说罢,匆匆去寻拐杖了。
苏酒坐在床榻上,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清澈鹿眼中悄然浮上甜蜜。
桐桐乖巧上前,替她把被子笼在腰间,脆声道:“大哥哥生得好看,姐姐也生得十分好看……等桐桐长大,桐桐也想像姐姐这般好看!”
童言天真,苏酒心生欢喜,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等姐姐病愈了,给你描眉点妆好不好?”
“好!”桐桐奶声奶气地应下,欢喜的像是林间小鹿。
两个小家伙能说会道,长久住在深山,遇到的都是怪里怪气的求医者,从没有遇见过苏酒这般温柔漂亮的姑娘,因此十分喜欢她,争先恐后地给她介绍了天岚山,还约好了等她病愈,一起去看外面的壮阔雪景。
小白趴在榻边,有点害羞,“漂亮姐姐,大哥哥为什么十分喜欢啃你的嘴?你的嘴里是不是真的藏着糖呀?我能不能也啃一下?”
萧廷琛提着一副拐杖从外面进来,把他拎起来丢到地上,“乳臭未干的东西,少在你姐姐面前晃悠,还想啃她的嘴,回去啃你娘吧!”
小白摔得屁股疼,眼泪汪汪地挥舞着小拳头去打他,“坏人,坏人!艹你仙人板板!”
陆擎骂起人来总是这一句,小白跟在他后面久了,耳濡目染倒是学得十分像。
萧廷琛一手提着拐杖,一手抵着他乱撞的脑袋,看着他胡乱挥舞小手,薄唇勾起弧度,“我的儿,你怎么敢对你祖宗大不敬?再敢学陆擎胡言乱语,就把你煮熟吃了!”
小白吓得脸色发青,急忙抱着小手退后,转身逃出两步,想起妹妹还在屋子里,又急忙牵上妹妹的小手,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安静下来。
萧廷琛用内力掩上屋门,拿来厚实的袄裙给苏酒穿上,“来,我扶你。”
苏酒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望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又望向他的笑颜,小声试探道:“你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萧廷琛不置可否。
苏酒瞄了眼他那里,如今她身子恢复了,生小孩儿应当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却喝了绝子汤……
也不知绝子汤有没有解药。
她拄着拐杖走出两步,双腿轻颤得厉害,勉强才没有倒下。
萧廷琛在旁边帮忙扶着,她费了半刻钟才从屋子这边走到那边,却已是力气用尽满身大汗。
“今日就到这里好了,你卧床太久,体力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萧廷琛怜惜她,扔掉拐杖,亲自将她打横抱起。
他把苏酒放到榻上,拿了引枕垫在她腰间,“妹妹午膳想吃什么?这座庄子里没有仆从,陆擎做菜的手艺又十分差劲,只能我亲自下厨煮给你吃。所以……你不能要求吃太复杂的东西哦。”
苏酒握住他的袖角,“喝点小米粥就好。睡了太久,倒也没什么胃口,只想你能陪着我。”
萧廷琛诧异抬眸。
他的苏小酒脸皮薄,一向很不好意思说这种话,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他在榻边坐了,执起她的小手,认真地与她十指相扣,“想我陪你多久,都可以。”
苏酒酒窝甜甜,欢喜地靠在他怀中。
她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脸蛋红扑扑的,“昏睡时,常常听到哥哥在我耳边说话……那些话,还想再听一遍。”
萧廷琛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桃花眼里掠过促狭揶揄,“让我想想……唔,妹妹肤如凝脂,窈窕清媚,小嘴儿又甜又乖巧,用起来十分——”
苏酒睁大眼,急忙抬手掩住他的唇。
她呼吸急促,羞得连睫毛都扑闪起来,“萧廷琛,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难道不是这一句?”萧廷琛无辜地挑了挑眉,捉住她的小手亲了亲,凑到她耳畔低语,“那么便是‘今宵鱼水和谐,抖颤颤,春.潮难歇’,亦或是‘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这都是什么淫词艳曲!
苏酒抬手朝他脑袋就是一锤,被他大笑着避开。
萧廷琛双手撑在榻上,“不过是闺房之乐罢了,有什么可臊的?”
这么说着,却瞧见窗外冒出两颗小脑袋,好奇地朝房中张望。
“啧,真是什么壁角都敢听。”萧廷琛低笑,随手抄起一只枕头丢过去,“再看,就吃小孩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