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
沈天擎眸色深邃,没有想到是什么。
……
————九年后———跬—
晚上十一点,法兰克福的街头仍是霓虹灯闪烁。
美茵河的铁桥上,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穿着灰蓝色的衬衫,领带已被他拉松了些,健硕的身躯随地倚靠在提前铁桥上,手里拿着一只同心锁,低头看着上面刻的两个名字,锁在桥上妗。
支支站在不远处看着,雾气的铁桥,铁桥上的男人,在安静的夜色里,哪有有魅力,就这样走在这座非常有故事老桥上,下面上一条很有故事的河,清风拂面,有种温暖的感觉,放佛铁塔上的他和她也在故事其中,一个关于爱的故事,像雾,像梦境,飘渺的有些不真实。
水很干净,码头也很有感觉,人更有感觉。
支支看着对面拥有俊朗出色的脸孔的男人,帅气的五官再加上沉稳的气质,让他整个人格外显眼。
三十出头的他,已是国内知名的律师,拥有自己律师所,一直单身,没有结婚……
这是她在谷歌上查到的,其他的少之甚少。
然,又仿佛很了解这个人,这个他!
她手里拿着画板,低头描绘着他的模样,轮廓,渐渐地和梦里的重合!
他已经来法兰克福很久了,每天都来这座桥上,每天都会买一只同心锁,每天都会这样对着河站很久,每天就在这个位置,正好出现在她的视线。
每天,只是随意写生的她,不由地在纸上画的他侧脸,背影。每一张几乎是出奇地相似,每一次画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用心,容不得半丝马虎,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陆律师!”
听见熟悉的声音喊他,陆子舟回头,见大学好友朱弘走了过来。今晚,正是余明翔约他在这里碰面。
朱弘拍了一下陆子舟的肩膀,“抱歉啊!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来晚了。”
他开口道歉,身为一个执业律师,每天总是有许多忙不完的公事。
“没什么,我也刚到不久。”陆子舟眸色幽寒,神情落寞地瞥了一眼支支的方向。
朱弘看向陆子舟,对于陆家,他的心里永远只有感恩,尤其对陆子舟的父亲和陆子舟,更是如此。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幸运遇见陆子舟,他的人生恐怕早在大三那年已经结束了。
他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由于没有任何亲戚可以提供援助,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扶养他。
在他大三那年,母亲听信邻居的怂恿,借了一笔钱来投资,想给他赚一套房子的首付,想不到彻底失败,不仅微薄的积蓄全没了,还欠了一大笔债,别说房租付不出来,就连三餐都没有着落。
走投无路的母亲彻底崩溃,绝望之际,原本打算投海自尽,幸好被陆父撞见。
陆伯伯是个非常善良且慷慨的企业家,在得知母亲的处境之后,不仅好心聘雇她到工作做清洁,还让他在里面打工,甚至代为偿还欠债,表示等他将来有能力时再无息偿还即可。
那段时间,他也曾自暴自弃过,不是陆子舟,可能今天,他还是个生活在愤怒里的大男生。
对于这份天大的恩情,不仅母亲总是耳提面命,教儿子将来一定要报答人家,他自己也一直谨记在心。
“不是说有事情要我帮忙吗?”朱弘主动开口问。
“是啊!”接着,余陆子舟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我真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了。”
听见好友这么说,朱弘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否则陆子舟也不会露出这样苦恼的表情,在他的影响里,陆子舟一直是个沉静的人,也从未遇到过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更别说这样憔悴无力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吧,只要是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一定帮到底。”相对于朱弘爽快地承诺,陆子舟反而显得有些迟疑,迷茫的看着朱弘。
他也没有想到,昔日好友和她的未婚夫有业务上的往来,“跟你打听一个人,知道的话,跟我说说。”
陆子舟眸色幽寒地看向朱弘,说了那个人的名字。
朱弘看向陆子舟,“怎么突然打听他?”
“我
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给你添不少麻烦,但是我想了解他这个人,尽可能的,我也知道你和他有合作关系,只是单纯地想了解这个人。”陆子舟看了一眼支支的方向,冉阿姨已经回国了,他和支支父母交涉,他们根本不同意他带走她,也不同意支支和那个人解除婚约。
“无所谓,你问吧。”朱弘看向陆子舟。
他一样一样的问,朱弘一样一样的答,陆子舟一直没有涉及到业务的问题,只是一些私人的问题。
朱弘知道的,都和陆子舟言无不尽。
问了一阵,陆子舟突然话题一转,转到了支支身上,“对她的未婚妻,你有所了解吗?”
“嗯,我好像见过一、两次,今年二十八岁,是个可怜的女孩,听说一直被噩梦纠缠,一直找心理医生治疗,没有什么作用,他为此很苦恼。”
“苦恼?怎么说?”陆子舟疑惑地问。
“偶然的机会,听他说她现在的父母并不是她亲生父母,就是九年前他父母去中国,带回来的,刚回来的那时候,一直昏迷不醒,她现在的父亲是个医生,怪医,就像他中国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怪医,用什么奇怪的方法把她救活了。不过,几乎换了一身血,应该是失去记忆了,大概她的噩梦和她以前的不幸经历有关。不但是身体上的伤害,心里也留下了可怕的阴影。”朱弘看向陆子舟,突然好奇,他眼中炽热的光芒。
陆子舟听着,心中难以平静,那段日子,是他最忙的时候,忙到焦头烂额,都没有时间去陪她产检。
爱上他,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唯一觉得幸运的是,她还活着,不管怎么活过来的,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打乱了他死心一样平静的心。
瞬间,那种窒息感很强烈。
想到他抱着她坐了三天三夜,绝望地看着她紧闭的眼睛…
突然眼角湿润。
朱弘有些意外地看着陆子舟。
陆子舟许久,才哑着声音艰难地出声,“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九年前,我差点结婚,差点做了爸爸,不过只是差点…”
朱弘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支支小姐…”
“是,就是她,那一年,我失去了她,失去了我的孩子。”陆子舟回头看向朱弘,声音像哽在嗓子里一样,“我这次来,是要不择任何手段夺回她,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他看向旁边整齐锁了一排的同心锁,修长的手指抚摸,抚摸他和她的名字,视线有些模糊。
就算她失去了记忆,他相信,他可以重新让她爱上他!
每一次,对面而过,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身影,很清晰。
朱弘震惊地看着陆子舟,没想到真的是这样,支支小姐,九年前,才十八岁……
这么小的年纪不知道碰上什么可怕的事情,不难想象她心里所受到的惊吓与冲击有多大了。一丝同情涌上朱弘的心头,“子舟,说句实话,据我所知,他一直走不进支支小姐的心,他说,她好像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而且,而且…”
想到那件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很早就调查你了,因为支支小姐每次做了噩梦醒过来都有画画的习惯,每一次,画的都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我见过,很像你,但不是正面,我不敢太确定,所以没有和你提过。”
陆子舟回头,看向朱弘。
朱弘缓缓地出声,“他觉得画里的男人可能和她九年以前的经历有关,特意调查过你。我不知道他调查到了什么,他没有再提过。”
陆子舟浑身紧绷,站在桥上,“你是说她的噩梦可能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