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块突兀的石头,容龑喊了一声,“抓住。”
彭川本能地抓住,再回头容龑,他一只手卡进了石头缝里,浑身摔得淤青,但人并无大碍,就是左手被石头豁开了一条几寸长的口子,都是血。
“你……”她胸口有股气顺不过来,看着容龑,勉强地爬起来,扶起了他呙。
容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满手是血的手腕,通得抽不过气来,手筋的地方似乎被豁断了,以前老和唐唐爬这座石山,这样的事听说过不少,从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什么山都敢爬,什么路都刚蹚……果然,也路走多了难免撞鬼!相比断过几根肋骨残过几手指的,他好歹幸运了很多醣。
“你怎么样?”彭川吓哭了,看着容龑。
“死不了,哭什么。”容龑咽了一口唾沫,看向彭川。
彭川踉踉跄跄,脚步不稳地扶着容龑下了山,到了山脚下停车的地方,彭川不会开车,看容龑手上流着血也没法开车。
容龑也不敢给他妈打电话,更不敢给他老子打电话,非抽死他不可!
想到姬容,他看向彭川,“右边裤兜,手机,拿出来给一个叫姬容的打电话,让他过来。”
彭川看了一眼容龑,他是因为救她才……
她顾不得什么忌讳,手伸进他裤兜里,摸到手机,屏幕上是指纹验证,她打不开。
容龑看了一眼彭川,“属密码,密码是……”
彭川速度很快地输入密码,不太会用,看到腾讯录三个字,在里面翻了半天才找到姬容,拨通了那个电话。
响了许久,电话才接通,彭川换了一口气,“是姬容先生吗?”
听到对面说是姬容先生的助理,她回头看向容龑,“他不在,助理接的。”
容龑看向彭川,“让他快点死过来,就说我是容少。”
彭川哦了一声,对着那边说了一遍,听清对面的话,她看向容龑,“他说姬容先生正在拍戏……”
容龑低咒了一声,看了一眼彭川,“你会开车吗?”
彭川摇了摇头。
容龑看向彭川,“挺好学的,我教你。”
彭川没有办法,这样在这里耗下去,他手上一直流血,硬着头皮坐到了驾驶位上。
容龑简单地语言教了一遍,“你试试,别怕,我帮你踩刹车。”
彭川哦了一声,战战兢兢地启动了车子,听得轰地一声,车子突然开出来,她坐在驾驶位上猛颤了一下,车子却平稳下来,缓缓地朝着前方前进。
她握着方向盘,不敢动。
容龑在旁边,一边言传身教,一边低声安慰她,“不错,轻轻地旋方向盘……这一带是直路,没有转弯,别怕。”
彭川嗯了一声,精神高度集中,她有轻微的近视,但是一直没有戴眼镜,不知道开车会不会有影响。
她刚刚适应了,突然后面一辆施工的打车载着一车土轰隆隆从她旁边飞驰而过,吓得她跳了一下,几乎灵魂出窍,手不曾留意打了一下方向盘。
容龑实时地踩住了刹车,深吸了一口气。
后面一辆车紧急刹车,撞在一边的护栏上,下车朝着这边走过来,敲驾驶位的车窗,“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怎么开车的?”
彭川紧张地坐在驾驶位上,看向容龑,“怎么办?是不是要赔?”
“你在里面坐着,没事。”容龑打开副驾,下车看向来势汹汹的人,“你他妈的才不要命了,说话客气一点,老子刚刚干了一架,真觉得不过瘾,要不我们练一场?”
那人看容龑手上都是血,是动刀子的主,有些心怯了。
容龑看了一眼那人的车,就是个不到十万块钱的车,刚擦上栏杆,车头的地方撞变了一点形状,去修一下,估计也花不了少了。
他忍着痛用那只受伤很严重的手从兜里摸出钱包,正好有给彭川预备的两千块钱,“拿着滚,要是不满意,再连一场,一分钱也别想拿走。本来是我们不对,但是你他妈的说话太难听了,老子看不顺眼。”
男人二话没说,拿了钱就走。
容龑吸了一口
气,用另一只手拉开副驾,将钱包丢在车座上,看向彭川,“别紧张,休息一会儿再上路。”
彭川点了点头,手有些发软,看向容龑,再看车座上的钱包,沾满了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容龑看向彭川,“把我身上衬衫脱了,先帮我绑起来止止血。”
彭川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他爬山之前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好像不行,还是衬衣,凑近容龑,手不停地抖着给他解扣子。
她的指尖触碰在容龑身上,容龑站在那里,突然来的***充斥着浑身,原本就不堪承受的伤痛僵硬得更痛,“你快点。”
“哦……”太过紧张,彭川嘴唇很干,手碰在他身上,一块块结实的肌肤,快要让她指腹生出静电。
好不容易解开他的衬衫。
容龑转了一下身子,她将袖子从他胳膊上剥下,从他腰上拽出来,拉过容龑的手臂,用袖子缠住伤口的地方,将两个袖子打了一个松松的结。
容龑看向彭川,“系紧一些,这样没用。”
彭川解开,不敢拉的太紧,怕弄疼了他,小心翼翼地系好。
容龑沉了声音,“再紧一些。”
彭川反复几次才咬着牙狠心打了一个死结,从始至终并没有听到他出声,抬头都看了一眼容龑,这要是斌斌,早就嚎叫的死去活来的。而生活优越的他……突然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今天对不起,你是因为救我…”
容龑看向彭川,“你没有强迫我,不关你的事,你后面就是我,也等于我自救,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彭川看向容龑,虽然他这么说,她也知道,不管他,他有机会走开,根本不会受伤。
休息了一阵,容龑看向彭川,“可以吗?不要紧张,不要有心理负担,可以了我我们就上路。”
彭川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了,刚才有点惊魂未定。
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容龑放在前面手机响了。
他看到是姬容,看向彭川,“接了,打开免提。”
彭川照做,容龑一听到姬容的声音,“快点,再不来我就挂了,你准备清明给我烧纸钱吧!”
姬容呷笑了一声,“怎么了?”
“说正经的,快点快来,我现在位置大概在太乙路上,距离高速路口应该有一公里路,一个小时到不了,我可能流血身亡了…”
……
四十分钟后,姬容过来了。
看到容龑的车斜靠在路边,姿势很有问题,以为出车祸了,再仔细看,车子完好无损,怎么会流血身亡?
他抚了抚墨镜,叫助理将车靠在路边停住,下车走到容龑车子的驾驶位的方向,抬手轻敲了一下车窗。
容龑看到姬容,看向彭川,“你坐到后边去,让他开车。”
“哦……”彭川不知道怎么开车门,摸了几下,试了几个地方,没有打开。
容龑看了一眼,提醒她先开锁,然后拉扶手还有扶手的位置。
彭川不太熟练,猛地推开门,差点撞上姬容,姬容连连躲开,摸了摸鼻梁,长这么直挺也不容易,碰扁了还不得和苏子航一样花钱去整。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看到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站在那里,刚要呷笑,表情就那么僵在脸上,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别说车震把血管震破了,又不是玄幻片!
容龑看向姬容的方向,“快点!你开车,送我去医院!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姬容有些反应不过来,瞟了一眼彭川的方向,素净的小清新,“美女,幸会。”
容龑咬了咬,“上车。”
姬容上车,看向容龑,一“赤身***的,哪里流血了?别说是那里。”
容龑蓦地浑身腾起一股火,闷闷的,看向姬容,“眼瞎,没看见胳膊吊着?”
姬容哦了一声,看了一眼,白色的衬衣上都是血,刚才他注意了容龑的裸
ti,竟没有看见,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看向容龑,“怎么搞得?”
“从那边石上滚下来,命贱,土地爷和阎王估计懒得收我。
姬容车速开得很快,一边开一边打电话叫助理自己开车回去,又给医院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联系好了,看向容龑,“姨夫知道了非抽死你不可。”
“你不说,他知道?”
“封口费。”
“捧红你还不够?”
……
彭川坐在后面听着,不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显然很熟悉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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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
医生格外照顾容龑,仔细检查了半天,看向容龑,“安少,你平时开车吗?”
容龑看向医生,“几个意思?”
医生悲悯地看着容龑,“可能以后开不成车了。”
姬容站在旁边,一听,脸色变了一下,没想到这么严重,看医生刷刷地写着病历,歪头看向姬容和容龑,“快中午下班了,先去办一下住院首席,下午会诊,最迟明天开刀。”
听到开刀,姬容和容龑面面相觑,站在一片一直小透明的彭川脸色更差,如果是那样,她一辈子都觉得过意不去,他是为了救他。
她走到医生面前,“他……他到底什么情况?”
医生看向彭川,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不好说什么,“下午会诊了再具体说。”
……
姬容去办住院手续,办完后,容龑住到了住院部的骨科单人病房。
姬容将他按在床上,强硬无比地命令,“你,给我好好睡觉休息,我再让我妈联系几个骨科名医。”
容龑一阵烦躁,“你去买饭吧,吃的迟,错过了早餐点,中午还没有吃饭,再熬下去先饿死了。”
姬容看了一眼彭川,“一去去吗?”
彭川连忙摇头,“不了。”
姬容一个人出去了,将容龑和彭川留到了病房。
彭川看了一眼,医院的被子很薄,走过去,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歉意,只是各种掖被角。
掖完被角,一屁股坐在旁边,自责地看着容龑。
容龑看了一眼彭川,“你下午不回学校?”
“我打电话请假,我在医院照顾你,等你好了,我再回学校。”彭川看向容龑,眼光很坚定。
容龑理智上想拒绝,感情上不想,突然觉得那块石头,似乎是他的大恩人!
他叼了一根烟,静静地望着彭川,清凉的来苏水味道里,她身上的t恤,白色的小扣子,小草的图案,一株一株长得特别旺盛,
“抽烟不好吧?”彭川好心地提了一个意见,彭川没有说什么,将烟放在了旁边。
吃过午饭,下午两点的时候会诊。
彭川坐在外面哭鼻子,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
几个小时候,会诊结束,医生给出了两种治疗方案:
1:拇指和手腕上个切开一个口子,把已经缩到上臂的手筋和拇指上残留的筋拉在一起,在体内用进口物料缝合固定。
2:把筋拉到以前后,用金属丝穿过手指,在体外固定,然后上过螺丝。
姬容看向医生,“治疗效果有什么差别?”
医生看向姬容,“姬少,效果相同,方案二遭罪点儿,但比方案一省差不多到一半的钱。”
姬容看向医生,“还用说吗?肯定是方案一,尽快都收拾吧。”
彭川一听,应该花不少钱,她脸色发白地看向容龑,“这笔钱我出,以后我每周去你那里打算卫生,你不用给我钱,一直到抵平了为止。”
容龑挑了一下眉头,看向彭川,好像这个建议不错,“这样的话就选方案二吧,老爷们的皮糙肉厚,遭点儿罪没什么大不了的。”
医生有些意外,方案二做完医生的本职不得不说,“确定方案二吗?”
容龑看了一眼姬容,示意
他别说话,看向医生,“嗯,就方案二。”
他话音刚落,彭川忽然插话,第二种方法就婷婷,她就觉得心惊胆战,“医生,方案一吧。”
容龑说二,彭川大声说一,到最后,彭川急了,眼泪汪汪地出声,“我知道你是为好我,但是治病的钱能省吗?”
她低头拿手背捂眼睛,当着一屋子医生护士,还有容龑和姬容的面,呜呜地哭起来。
“醒了,看这位小妹妹是心疼你,你就别呛了……”姬容训了一句容龑,示意医生离开,他也出去了,心里吐槽,到这种时候,容龑还记得把妹,真的是服了,不亏为情圣!
……
最后,手术定在第二天早上。
晚上的时候,彭川在医院单间的厨房里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端给了容龑,“经常在外面吃不太健康,你现在住院,我做的不太好,你将就着吃吧。”
容龑没有出声,看着那碗西红柿面,没想到她还会做面,冒着热气的面,西红柿切得很碎,蛋花也碎碎的,很普通的一碗面,竟看上去那么赏心悦目。
他伤的是右手,左手不太会使筷子,最后彭川看他左手吃不进嘴里,走过去喂他,虽然别扭,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e.
容龑坐在床上,希哩呼噜地吃着,真的很好吃,又香又烫,似乎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姬容不在,病房里有些闷,不说话感觉很奇怪。
过了一阵,彭川看向容龑,“我看有个护士蛮漂亮的。”
容龑不知道他说的哪个,随便应了一声。
彭川看向容龑,“我看哪个小护士对你蛮有意思的,我帮你去要她的电话号码?”
“这个……”他看向彭川,不知道她什么心理,突然心情就那么不好了!
这时,小护士从门里伸出个脑袋来,小小声的说,“他刚才就让他哥们要走了,连我qq号、微信号都要走了,那哥们还他妹的吃了我半斤腰果。”
容龑哑然,姬容要就要,为什么非要打他的名号,做完孽就这么走了,他看向彭川,总不能说不是我要的吧?好像跟什么一样!
看到小护士掩上门,彭川看向容龑,“你还速度真快。”
……
晚上的时候,彭川还坐在他的病房。
容龑看向彭川,“那边有个小房间,你去睡一阵,晚上有事我叫你。”
“好。”彭川起身出了容龑的门,到旁边的小房间,躺在床上,静静地躺着,看着窗外,凉月如水,朦胧的月光洒满微风轻轻撩起的窗帘,心中凝聚的一缕缕莫名其妙的情丝,似乎萦绕着初春柔美的月色缓慢升起。
旁边的杯子里,泡了茶叶,她也认不出来是什么茶,是医院病房里带的,她回头看向这边,就那么看着尖细的茶叶轻浮杯中,在水里舒展旋转,漾起浅浅的绿色。这绿色,和身边两盆旁边窗台上的“滴水观音”一样,那绿得让人心醉的片片扇形柄叶,和着静寂的月色相伴,有那绵延纤细婉约的情怀!
四月的夜,仿佛渲染着尘世轮回浅浅的忧,季节转换淡淡的愁。静静的,凝视花盆中闪闪发亮的片片绿叶,那里曾经有过一片茶褐色的枯叶飘落下来。然而就在同时,一个绿珍珠似的幼小而坚强的芽儿,虽然经受了一冬的寒风和飞雪,可还是挺起了她那清雅幼稚的身姿。
她忽然感受到一种震撼,心里最感念的竟是那株幼芽最初展开的美,幽幽心事就像拂面而过的风,突然袭深,随着深沉的夜色,积压在心头,她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心情,只是响起了护士的话,想起了安夫人那天的话,不知为何,脸上滑下了淡淡晶莹的泪痕!
……
半夜,容龑腰上厕所,手没有办法弄裤子,也不好叫彭川。
他出了病房,到卫生间,左手将裤子勉强弄下来,小解后却没有办法再弄回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叫人。
彭川喝了茶,夜里比较清醒,就是怕容龑晚上有什么事,而她睡着了。
听到动静,她出了自己的房间,“你在干什么?”
容龑站在卫生间里没有出声。
彭川在客厅没有看到容龑,看病房的门开着,也不见他,再看旁边的卫生间,门
虚掩着,“你怎么不出来?”
容龑回了一句马上出来,半天还是没有出来。
彭川想到他可能无法穿裤子,尴尬还是没有办法,“要不,我帮你吧?”
“你进来。”容龑深吸了一口气,总不能一直这么站下去。
彭川推开门,不太敢看容龑,两只手摸着他的裤边提起来,站在后面,手摸扣子的地方,一时间没有摸到,却摸到一根硬硬的东西,站在那里,尴尬地通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没有出声,装在什么也不知道移开了手,摸到了扣子的地方,迅速的系好,然后摸着帮他系皮带。
容龑僵硬地站在那里,她的胸部擦在他后背上,若有若无,撩得浑身是火,明明看她不太,擦在背上竟这样柔软。
她的呼吸,落在他脊骨上,就像一道电流,迅速地贯穿了全身,那里更硬。
彭川好不容易系好容龑的皮带,感觉脸上,手上,都出了一层厚厚的汗,小小声地说,“好了,我回房间了。”
“嗯。”容龑应了一声,挺着“一杆枪”回了卧室,躺在床上,脑海里是她的脸,背上依然是她特有的呼吸,柔软的胸部,前面是她的手指,那柔软的力度……
夜,在无声中流泻,一片云絮飘过,月儿默默地隐进云层,若隐若现出一帘幽幽的光。一脉心香,绽放在初夏舞夜梦回时分,似乎在她眉黛间,似乎墨韵浸染……
那纤细的十指,辄一缕月光,揽夜色入怀,似随风翩跹的丁香色裙裾轻裹在男人最敏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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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手术
姬容早上就过了,看向容龑,“昨晚没有睡好?”
容龑脸色不太好,嗯了一声,“躺在医院,能睡好?”
“我看人家住在走廊里的人也睡的很香,一个老爷们,矫情。”姬容话音一落,摘了墨镜坐在旁边,“怕不怕?”
“又不要命,怕什么?”容龑反问了一句,想起昨晚的事,轻哼一声,要是一夜能睡好,那就是怪事了,除非他是xing无能!
十点的时候,开始收拾,方案一
姬容和彭川坐在手术室外边。
姬容看向彭川,“美女,怎么称呼?”
“你能不能省去前面的两个字?”彭川看向姬容,等他点头,说了彭川两个字。
姬容看向彭川,“和我表哥什么关系,以后要不要叫你嫂子?”
彭川红了脸,看眼前的男人年纪比她还大,叫她嫂子……“他是我的雇主!”
“雇主,哦?雇你做什么?暖暖床?”姬容呷笑一声,看小丫头一本正经的,和他家唐唐有些点像,让人想逗逗。
“不是姬先生想的那样。”彭川红了脸,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
手术一结束,姬容和彭川第一时间进去,听到医生说手术成功,松了一口气。
容龑看向姬容和彭川,“看你们比我还紧张?”
彭川看了一眼容龑右手的方向,打了石灰膏,厚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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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后,感染化脓加上术后粘连,足足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
彭川天天来陪床,经常在学校请假,家教也有好几次没有去,收入几乎断了,除了其中考试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医院,照顾容龑,一天三顿饭,几乎没有怎么耽误过。
容龑裹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姬容趁着彭川没有在,看向容龑,“人家住院都住瘦,你蹭蹭地长肉,脸都比以前圆了,福气不错。”
容龑没出声,整个病房的人都喜欢她,他说是他亲妹妹,有个小骨折的小老太太不信硬说她是他媳妇儿,还有个老太太想要认她当儿媳妇,很认真地跟他数他们家有多少套房子、多少个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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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冉凤还是来了医院,看过容龑,将彭川单独交到了一边。
坐在咖啡厅,彭川手放在腿上,紧紧地握着,手心泛起一股潮意,被这样注视着,莫名的紧张,只是面色平静,默默的等待着安夫人开口。
冉凤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一杯咖啡,轻呷了一口,慢慢地放到了精致的餐桌上,眼神瞧向彭川,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是在思考,半天没有说话。
许久,冉凤出声了,“你多大了?”
“今年二十二岁,大四了,六月份马上就毕业了。”
还好是个大学生,不过转眼一想,冉凤可总不染指那些身份、背景不干净的女孩,如果不是两个人在爬山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怎么会石头滚下来也没有发现,容龑伤成这样,还瞒着她,是真心喜欢这姑娘吧?
她端起咖啡,细细抿了一口,“哪个学校的?家里有什么人?”
彭川很坦诚的说,“a师范大学,学的英语专业,家里有父亲、母亲,还有个弟弟。”
冉凤又喝了一口茶,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声音柔和,“你和容龑在一起的时候是处子吗?”
彭川一时间错愕在当场,没想到安夫人会问这个,那声音如刺,刺得她耳鸣,脸上一红,火辣辣的热,一股羞耻感从心底蹿出,散开浑身,咬了咬唇。
“是!”
“不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她抬眸就和姬容似笑非笑的眼神撞在一起。
姬容笑咪嘻嘻地走过来,抱着冉凤亲了一口气,“姨,她现在不是,应该是容龑破的,是不是理论上应该由他负责?”
冉凤看了看姬容,“你进去看看你表哥,我在这里和彭川说几句话。”
“小姨,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知道了。”
姬容一走,冉凤看向彭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彭川坐在那里无法出声,现在她怎么解释?刚才那个容先生那么一说,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估计怎么说,安夫人都不会相信。
许久,冉凤雍容华贵的面色泛出冷意,本以为她还可以,没想到和容龑在一起,惹出这事,显然是容龑失去理智了,“说吧,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离开容龑。”
彭川抬头看向冉凤,想到那次容龑的话,果然还是有这么一天。
她咬得下唇发红,面上还是带着一丝笑意,想到他现在应该是假扮他女朋友的好,至少照顾到他出医院,也就不会良心不安了。
半天,彭川才出声,“对不起,安夫人,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如果感情分了,我自然会离开他,不会问安家要一分钱。”
冉凤方吓哭咖啡杯子,看向彭川,被彭川一句话堵住,后面的话没法接下去了,“你还是学生,要懂得自爱,你和容龑在一起,除了这样的事,我怎么放心你和他继续在一起,也决不可能进得了我安家,又何必蹉跎青春呢?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少走很多弯路。”
安夫人口口声声,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她和他不配!
彭川看向安夫人,笑得坦然,“对不起,安夫人,我说了,感情分了,我自然会离开他。”
安夫人还要说什么,姬容出来了,“姨,这会容龑可是认真的,他们俩感情好着呢!正如胶似漆,你可不能棒打鸳鸯,要不,小心我表哥准剃成秃子去做和尚算了,你可有的是后悔的。”
他笑睨着冉凤。
冉凤笑着看向姬容,没有说什么,她只是不放心。
姬容看向冉凤,“小姨,这不乖乖的等着抱孙子多好的,瞎折腾什么劲。这事你也只能指望我容龑了。”
“你这孩子,就嘴上功夫,得了,我说不过你,他自己的事他自个儿看着办吧!他叫你出来帮彭川解围的吧?”冉凤摇了摇头,看着姬容,无可奈何,谁叫这小子一向脸皮厚。
冉凤又在病房里看了一阵容龑,离开了。
姬容到那边的小房,看向彭川,“我表哥找你。”
彭川坐在那里愣神,嗯了一声,直直
地站起来,进了病房。
容龑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我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她那人,一向自私,以自己为中心,说了什么重话……”
他不知道怎么说,看着彭川。
“她没有说什么,就是问问了你的情况。”彭川抬头看向容龑,眼神幽暗。
他眼见她潭底渐有水雾酝漾,声音柔和了几分,“我妈欺负你了?”
一时间鼻子一酸,彭川涩涩的出声,“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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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彭川爬在容龑的床边睡着了。
容龑看着,心头始终像闷着一口气,也没有叫醒彭川,一直到后半夜,传来他匀称轻柔的呼吸,他还睡不着,浑身烧得热,索性下床,打开了卧室里所有的窗户。
没一会儿,透气是透了,夜里还是有点凉,风全部灌入房间,他不得已,又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了。
他踩着拖鞋,几乎不发出声音,走到彭川跟前,低头看着她,连雨晴跟前,呼吸那么匀称,他不由得眼眸细眯着,看着她,这些天,她已经瘦了,比以前更瘦了。
容龑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彭川的脸颊,单手将她弄上了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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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彭川突然睁开惺忪睡眼,一张男人熟睡的俊脸平铺在眼前,这才发现,某人的手和腿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
主要是他的手,竟然抱在她胸前凸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