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法庭上
控方辩护律师看向舒舒,“请回答我,是不是你亲自喂给我的受害人沈闫硝苯地平缓释片两片?”
舒舒看了一眼沈天擎和陆子舟的方向,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控方辩护律师盯着舒舒,又提醒了一遍,“请直接回到我的问题。窀”
舒舒说了一声“是”,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从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就算他开庭前反复跟她说放心,陆子舟的实力在那里,不会有大的问题,但是她没法一点都不紧张。
控方律师看着舒舒又重复了一遍,“请大声地回答一次是不是你亲自喂了受害人硝苯地平缓释片?”
“是!”舒舒又回答了一遍,看向控方律师。
控方律师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既然当事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案情已经明了。”
法官看向陆子舟。
陆子舟笑了一声,“请问控方律师,对于高血压患者,服用两片降压片会导致猝死?”
控方律师看向陆子舟,“我是律师,不是医生,不过我这里有一份医院开出的尸检证明,受害人属于过度服用降压药导致血压骤降猝死,你的当事人也供认不讳,不知辩方律师有什么证据证明当事人的清白?”
陆子舟从容地看向控方律师,“法官大人,我这里也有一份医学鉴定报告,报告显示在我的当事人去受害人的住宅前三个小时,他曾服用过一种慢性升血压的药物,关于药物成分,在报告中有详细的分析。”
医学鉴定报告被呈递给法官。
法官看完,放在一边,“请控方律师证明解释。”
控方律师看向陆子舟,“请问辩方律师出示这份报告的目的是什么?”
陆子舟细数了沈闫和舒舒一向不合的事实,控方律师几次反对,法官判定反对无效。
等陆子舟详细叙述完,看向法官,“法官大人,以上事实和控方证人当时在警察局录的口供完全吻合,可以请控方证人上庭作证。”
控方律师再次发对。
法官宣布发对无效,请沈云卿和苏子航上庭,苏子航以生病为由拒绝出庭,只有沈云卿一个人。
白纸黑字,沈云卿想反供,却来不及。
陆子舟屡次向沈云卿提问,“请问案发当时,你在何处?”
沈云卿看向法官,“厨房。”
“这么说当时客厅和卧室发生过什么,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是不是?”
沈云卿想要绕开话题,陆子舟提醒她,“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
“是。”
“既然是,在口供里的证词前半部分并不成立,后面控方证人提到我当事人一直存心报复沈家,请问控方证人如何断定我当事人对沈家怀有仇恨?”
“安家和沈家有隔阂,安家一直对沈家怀恨在心。”
“请问你如何得知?证据呢?”
沈云卿脸色变了一下,看了一眼陆子舟,“这还要证据吗?三岁小儿都懂的道理。”
“对不起,这是法庭,你的猜想不足以作为任何证据,请控方证人出示证据。”陆子舟从容淡定地看向沈云卿。
沈云卿一时拿不出证据,说不出话来,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明显是狡辩。
陆子舟翻阅着手里的资料,从容地出声,“既然没有证据,控方律师所说的作案动机并不成立。我方有两个疑问请控方律师回答,一,在我当事人到受害人住宅之前,受害人还服用过其他药物,硝苯地平缓释片引起的血压骤降,但是是否和上述药物有关,在控方提供的尸检报告中由没有提及?二,受害人明明知道自己是三高患者,又为什么要服用提升血压的药物,是自己还是他人所为?”
“……”
“既然控方律师不能回答我的两个疑问,我的当事涉嫌杀人罪不成立,请求法院取消对我当事人的人身自由限制。”
两方争辩不下,控方律师再一次提问舒舒。
最后,法官宣布暂时休庭,控方证据不足,暂时取消对舒舒的人身自由限制。
这个结果,出人意外之外。
沈天擎上去扶了舒舒,出了法庭,“有没有不舒服?”
舒舒摇了摇头,这样的对簿公堂,让他太为难,只会招来骂声,担忧地看向沈天擎,“……你…你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舒舒,反问。
舒舒没有再提,适时地打住了这个话题,提起来,谁也不开心。
回到住处,沈天擎在公寓请大家吃饭。
贝贝看向陆子舟,奶声奶气地出声,“陆叔叔谢谢你帮助我妈妈,对于你上一次粗鲁的行为,我决定原谅了。”
陆子舟朝着贝贝笑了一下,看着贝贝的眼睛,他有种看见芊芊的错觉。
贝贝歪了歪头,靠近舒舒,抱紧了舒舒的手臂,不知道警察叔叔以后还会不会来找妈妈。
沈天擎却不敢放松,这个案子显然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休庭。
吃过饭,沈天擎、姬唐、姬容还要陆子舟在书房里继续讨论案情,舒舒卧床休息,贝贝和宁宁陪着舒舒,结果,贝贝头靠在枕头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还不停地说梦话,“打坏人,打坏人。”
————书房里————
沈天擎提到了苏子航可能是沈闫儿子的时候,不但是姬容和姬唐,就是陆子舟也微微吃惊,介于他以前和沈天擎关系尴尬,没有出声。
沈天擎看向陆子舟,“说出这件事,只是为了配合案子的进展,暂时我并不希望曝光。”
姬唐手指轻扣着桌面,看向沈天擎,“表哥,这个穆婻是怎么死的?”
沈天擎点了一根烟,搁在指间抽起来,“当时我还小,并不知道,但是这件事可以查。或许能从里面挖掘处线索证明舒舒的清白。”
……
沈云卿正在通过律师寻找证据,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有人再查当年母亲的死因,慌了神,却不知道该和谁商量。
那件事除了她、爷爷和沈如城父亲,没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她又镇定了一些,从茶几上端了一本冷水咕咚一下全部喝完了,喝完才觉得凉,凉的浑身不舒服,刚放下杯子,苏平进来了。
看见苏平,沈云卿刚站起来,苏平跟没有看见她一眼越过客厅直接上楼了。
沈云卿跟了上去,苏平回头看向沈云卿,“别上来。”
沈云卿停住了脚步,“你、你想怎么样?”
苏平看向沈云卿,将手里一份化验单递给沈云卿,“你自己看看。”
沈云卿没有接,那张化验单飘在地上,苏平的精子dna碎片化检测结果显示他的精子成熟度完全正常,并没有受损伤,dna也没有在酸的作用下会变性成单链。
苏平看向沈云卿,“我一直还想要孩子,你就用这一招对付我?”
沈云卿无法出声,满脸涨红,想起许芫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又是一阵愤怒,“我只是太爱你不想失去你。”
“这么说当年你也是不想失去顾子寒?爱他?”苏平反问了一声,脸上表情很冷漠,冷漠的没有一点温度。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云卿话说了一半被苏平打断了,“在我心里过不去。我们还是离婚吧,我没法和你过下去了。”
沈云卿冻结了一样僵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失控地出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苏平看向沈云卿,心里沮丧至极,他半辈子忍让着她,没想到她会在自己心口上捅一刀,她应该知道他是多么喜欢孩子,可是她竟然生生地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如今,他已经五十八了,才知道自己一直当成宝贝的儿子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全部都是骗局,“我应该怎么对你?”
“离就离,你净身出口。”沈云卿喘了一口气,端着架子看向苏平,“现在就从这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