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封凛凛在一匹疾驰的骏马上。
她记得自己和虫虫他们失散后,被一个陌生男人拦腰捂嘴抱起。
那人把她塞进麻袋,丢到马背上,然后就开始狂奔,也不知道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封凛凛知道是谁下的手。
既然这男人没有当场拧断她的脖子,那么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一顿皮肉之苦应该是少不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在一个乱中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男人跳下马,把封凛凛扔到地上,解开麻袋,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抬头,粗声粗气的说道:“二小姐,抓回来了!”
封凛凛一抬头,对上了风雯雯那张笑容诡异的脸。
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太好猜了。
也就风雯雯这样的急性子,才会忍不住当场把仇给报了。
也不想想,自己白天跟风家吵完架,晚上就失踪,嫌疑不就落到风家头上了吗?
老家伙尚且没有妄动,你一个小家伙着什么急呢?
风雯雯可没想那么多。
就算想到了,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回,小野狗是切切实实的落到自己手上了。
风雯雯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让人把封凛凛拖进厢房里,酣畅淋漓的把下午那顿鞭子给打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
“不是要跟风家断绝关系吗?”
“今天跟父亲叫嚣,胆子不小嘛!”
“与其让你在外丢人现眼,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权当清理门户了!”
“风家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
封凛凛蜷成一团,护住要害,默默忍受风雯雯的毒打。
鞭梢扫过她单薄的后背,皮肉绽开的痛楚很清晰的从神经传到大脑。
封凛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见她蔫成这样,风雯雯笑了一声,扔了鞭子,让人把封凛凛扶起来。
封凛凛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了,奄奄一息像只小死狗。
血和汗混合,流到下巴,和她身上的血一起滴到地上,在身前汇成一块小小的血泊。
风雯雯拔出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刀身闪着幽蓝的光,这是淬了剧毒的特征。
她把匕首贴在封凛凛的脸上,嘴角翘起。
“你不是喜欢用疤痕示人吗?我就多送你几条吧——一辈子也消不掉的那种!”
说完,她刀尖一转,猛地划过封凛凛的面颊!
就在匕首即将划到封凛凛面颊的瞬间,刀尖忽然一转,直接朝着风雯雯的脸飞去!
风雯雯没料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躲闪不急,眼睁睁看着匕首擦着脸飞了过去!
匕首在割断了一缕头发之后,“咚”的一声,重重扎在风雯雯身后的墙壁上。
被割断的发丝翩然落地,一个娇柔的女声也从门口传来:“嗳哟,二小姐,你跟我家妹妹到底有多大的仇,毁她的脸一次不够,还要毁第二次啊。”
风雯雯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扭头看向门口。
封凛凛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就完全放下心了。
姐姐您可来了!
轩辕凌弱杨柳似的倚在门口,容貌艳丽,美腿修长,看起来非常妩媚,也非常不良。
风雯雯感受得出来人的修为不低,自己绝不是对手,但她不甘心放过这样一个教训风三的机会,咬牙看着轩辕凌弱:“你是轩辕家的人?”
“是呀,姐姐叫凌弱,恃强凌弱的凌弱。”
风雯雯冷笑:“哦,你就是那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骚货。”
轩辕凌弱一点也不生气的回答:“其实令堂跟姐姐我也没什么差别,不然你们兄妹哪儿来的呢~”
“你!”
轩辕凌弱摇曳生姿的走进来,那诱人的模样连打手看见,都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封凛凛。
她也不嫌弃封凛凛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温柔的把封凛凛搂在怀里:“叫你嚣张,挨揍了吧~”
封凛凛把头埋在她怀里,痛苦又甜蜜的“嗯”了一声。
她现在完全可以理解虫虫。
风雯雯骂道:“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怀里的是我风家的人,奉劝你在管闲事之前,好好想想跟风家作对是什么下场!”
正说着,门外忽然呼啦啦的涌进一大堆衙差,为首一人正是掌管丹都治安的京兆尹。
轩辕凌弱搂着惨兮兮的封凛凛,指着风雯雯,娇滴滴的对京兆尹说道:“长官,我要控告风家劫持我的合作伙伴,谋财害命!”
风雯雯差点喷她一脸肠子:“什么谋财害命!你胡说!我只是……”
京兆尹是个年轻有为、武艺高强的零灵根硬朗帅哥,四级的修道士都不是他的对手,皇家特地提拔他来当丹都的看门狗。
京兆尹看着风雯雯,眼神冰冷:“只是什么?”
风雯雯哪儿能说出她只是想打死风三?
她只能气急败坏的跺脚:“这家伙穷的野狗一样,就算谋财害命,我也不会找这种穷光蛋的!”
话音刚落,封凛凛从脖子里勾出一只小荷包,颤巍巍的说道:“钱……都在这里了……长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京兆尹接过荷包看了一眼,然后攥在手里,一声令下,让人把风雯雯团团包围起来。
风雯雯惊了,下意识后退一步,摆出了应战的姿态:“你敢抓我?我可是风家二小姐!”
京兆尹铁面无私的说道:“风二小姐,纵仆在丹都放火行凶,绑架轩辕家的合作伙伴谋财害命,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束手就擒!”
风雯雯没经过这样的事。
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在家肆无忌惮惯了,为了出一口恶气,就把在家的手段拿到外面,全然没想过自己这般行事会给对手留下多大的把柄。
她也没想过,封凛凛会用一招苦肉计,给她使三回绊子,而她次次都跌跟头!
衙役都是京兆尹亲自训练出来的,才不管风雯雯是谁家的大小姐,拿着捕绳一拥而上。
如果风霈或是风家主在,必定会教导她风雯雯不要反抗,免得授人以实。
可惜他们都不在。
风雯雯也隐隐感觉到自己是被算计了,可此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想太多。
她只想快点摆脱这种困境,赶快回家找父亲。
于是,她又慌又怕的挥起鞭子,对衙役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