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听到了么?”
婉婉瞪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盯着树下的那对男女。
此刻她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原先她总是以为这男人仗着方姐姐喜欢他,便总是故意对她不闻不问,哪知道,他居然有个已经交往了三年的女友?
这么说的话,那方姐姐……就是第、第三者……和插足者?
她的眼中满是复杂,却是不知道一向温婉的方姐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反应。
……
*
茶馆中
方玉娘坐在木椅上,窗外是这些天来,一直不变的景色。
对面的檐角微微勾起,被阳光照射着发出七彩的光芒,几只鸟雀停留在上面,啾啾地鸣叫着。
她看着看着,手指轻轻摩挲着上衣袖口处光滑的布料,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一个曾经在她记忆中,总是面带笑意的白发老叟。
……
“晨阳。”一个银发闪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笑着逗了逗笼中的那只翠色鹦鹉。
他微微开口,目光轻轻转向了一旁站立着的青衣小童。
“爷爷?”
小孩睁大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那个老人,眼中带着不解。
“等我不在了,你可是要帮我养好阿玉啊。”
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看着笼中的鹦鹉,眼中带着笑意,只是在笑意的背后,却又带着不宜察觉的歉意。
“把你关了这么久……”
他口中轻轻呢喃着,把木制的鸟笼放在了腿上,右手抬起,就想要打开笼门。
“爷爷,别!”
看着这个动作,名叫晨阳的孩子脸上一惊,伸出手就想要阻止他。
只是之后在看到老人的视线,他踌躇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说明了这番动作的意义。
“如果打开了笼子,它跑掉了怎么办?”
白发老叟的嘴角勾起,他眼睛眯起,粲然一笑,“阿玉以后可是要当你的媳妇儿啊,把她关在里面,怎么好呢?”
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孩子一愣,看着笼子中安安静静的翠色鹦鹉,玻璃般剔透的眼中,带着纯然的好奇。
“媳妇儿……?”
他伸出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想要戳戳里面的鸟儿,却一下子被一双枯木般的手制止了。
转过头,他看到头顶上老人的面庞,眼中带着迷惑,只觉得他的半张脸都陷入了阴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不过很快,他的脸庞就从黑暗中显露了出来,他朝着他微微一笑,低低地说道,话语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晨阳啊……以后等我不在了,一定要照顾好阿玉啊……”
……
方玉娘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何时,那对鸟儿已然消失不见了,只余下外面阳光,还在普照着大地。
风从窗外吹进,把薄纱般的窗帘吹得鼓起,如同气球一般摇摆,它裹在了她的身上,最后又从手腕旁悄悄溜走。
婉婉她们……现在还在跟着晨阳么?
她这么想着,手中的茶杯不自觉颤抖了一分,紧接着,茶水便从中杯中滴落了。
……
*
“汪汪汪!”
此刻的庭院中,传来了一声犬吠声,一只白色的大狗叫着一个老人的黑色裤腿,不住地把他拉到了一旁的鸡舍外。
“怎么了?树叶?”
苏长青手中拿着一本书,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浑浊的眼中带着疑惑。
“汪汪汪!”
大白狗放下原本口中咬着的布料,不住地朝着鸡舍内叫着,而伴随着他激烈的叫声,鸡舍里面,却是突然传来了几声微弱的鸡鸣声。
“这是……”
苏长青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连忙把鸡栏外的砖头搬开,抬脚就往里面走了过去。
只见有些昏暗的鸡舍内,不知道何时,莫名多出了几只鸡,此时,这些鸡呆在这个鸡舍里,除了像是有些受到惊吓般不再高傲啼鸣,其他外却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苏长青赶忙数了数,除去少了2只鸡之外,其他的鸡都被一毛不剩地归还了,甚至于之前买的那几只白鸡鸡仔,也被完好地归还了,看上去,似乎还胖了一点。
他正在一旁有些愣神,眼睛一转,却是突兀之间,看到脚处那脏兮兮的鸡舍门外,好像有一抹红色卡在了转头旁。
这是什么?
他蹲下身子,把手伸了过去,把卡在转头下的这极有硬度的红纸拿了出来,只觉得看上去隐隐有些熟悉。
他眯起眼睛,只是因为阳光被他的身体挡住,因此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这……
苏长青拍了拍裤子上的污泥,吃力地站起身,把上面的鸡毛以及一些尘土撸开,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张看上去颇为熟悉的红纸,居然就是两张一百块钱。
这难不成是偷鸡贼给他的钱?
想了好一会儿,他的脑海中也只冒出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
摇了摇头走进了卧室,苏长青把钱放进了桌子上的罐子中后,便出了门,朝着厨房走去,却是打算开始烧中饭了。
不过正当他在厨房中挥舞着锅铲的时候。
却是听到身后的大门外,发出了轻轻的扣门声。
苏长青拿着锅铲的手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便“啪”地一下被一股大力打开,这扇门在撞到身后的墙,又接着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
苏长青反射性回头一望,就看见一个有着闪闪发亮的大光头,脚步有些慌乱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圆广小师傅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眯起眼睛,有些奇怪地望着对方,心中带着不解。
只是这个小和尚,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严肃,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了。
“苏施主……虽然我知道你很神秘……但是……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我们可能会很不好过了。”
苏长青听到这句话,便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笑呵呵地看着他。
“小师傅,你在说什么呢?”
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的圆广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继而脚步沉重地从厨房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