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前世看到阿嗲剥过笋壳,从笋尖开始,用指甲掐下笋尖壳,要断不断的那种,手指卷着笋壳,往下卷,一层一层的撕裂,很快就能下一层笋壳。菠萝
照此方法,一根笋,卷不过两三回,就能剥出笋肉来。
效果没的说,那是杠杠的。
王婷坐在廊下剥笋,一开始剥,不太顺利,卷到一半断掉了,剥了好几根才找到窍门,后面剥起来就顺溜了。
剥了一阵子,看看天色,该煮晚饭了,起身拍拍身上的笋壳,往灶屋去。
打水洗了手,用大碗打了一碗米,倒木盆里淘米,淘出来的淘米水留着洗头。米淘干净,倒大铁锅里,加了瓢水,盖上锅盖,拿起墙壁上挂着的布条,沿着锅盖上围扰了几圈,防止锅里的水蒸发掉。
学着阿嗲平日烧火的流程走。火钳在灶灰里翻了翻,将灶灰下面埋的火种翻出来,塞了把易燃的干茅草进去,拿着吹火筒,对着火种吹。
第一次烧火,王婷没有经验,以为要用最大的力气吹,火苗没起来,灶灰全吹了出来,迷花了王婷的眼。
下意识闭着眼,身子往旁边扭,灶灰飘飘洒洒,落了她满头满脸满身。
大白瞅见她狼狈的小模样,在那里幸灾乐祸的,“鹅鹅鹅”叫唤,嘲笑王婷是个笨猪,连火都不会烧。
王婷见不得大白得瑟,一脚踹过去,大白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王婷踹空了。
“有本事你来。”王婷拍头上的灰,激它,可惜大白不上当。
忙碌了一阵,额头上也热出了汗,手一抹,一张白嫩的脸,成了黑白的花脸。
吹了几次,王婷找到了规律,吹风筒不正对着火种,而是往旁边一点,先是小风小风吹,等火种起来了,再大点风吹,好不容易才烧着火,添了柴木进灶,等火势上来了,王婷打了水,重新洗了脸,去廊下剥笋。
等钱小凤回来,王婷已经剥出了大半的笋肉出来,脚边堆积如山的笋壳。一根根,白白嫩嫩的笋肉,齐齐摆木盆里,新鲜脆嫩,看着就流口水。
“阿嗲,您回来了。”
剥了几个小时的笋壳,剥的手指生疼,王婷找了块碎布,缠在手指上,还没缠完,就看到钱小凤回来了。
钱小凤看到她在手指上缠布,就知道囡囡是剥笋壳剥疼手了,心疼她,放下锄头过来。
“囡囡,快放那里,你没剥过,当心刮破了手指,以后怎么写字,这活不是你干的,放那里晚上我来剥。”
“没事,没做过这活,习惯了就好。”王婷继续缠布条,缠好了去灶屋打水出来,给钱小凤洗脸。
钱小凤松开布条,拉着王婷的手看,没破皮,红肿了。想到了囡囡背着那么大的竹篓回来,又拉开她的衣领看,肩膀上擦了药膏,没擦到药膏的地方,可以看到肩膀红肿了,还破了皮。
钱小凤又气又好笑又心疼,戳着她脑袋嗔骂。
“脑壳不知道转弯,背不了那么多,不知道少采点,那野笋紫蕨巴又不会跑,下次再去采就是了,非得弄得伤了才甘心。别动,还有地方没擦到,阿嗲再给你擦点。”说完回屋拿药去了。
王婷乖巧应了声,等钱小凤拿药出来,给她重添抹了一遍。
“轻点,轻点,”王婷呲牙咧嘴,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好似很疼痛,又好似很舒服,钱小凤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涂完药,王婷才笑嘻嘻地说,“阿嗲,我去拿兔子。”
屁颠屁颠地跑去了灶屋,提着竹笼子出来。
“这兔子肥,得有四五斤,晚上杀了,添个荤菜。”钱小凤掂了下竹笼子,盘算晚上怎么炒兔子肉比较好吃。
“阿嗲,先不杀,我养着,等阿哒回来了再杀。”
钱小凤愣了下,咧嘴笑得满面菊花,看王婷的目光更是慈爱宠溺,“你阿哒还不知道么子时候回来,野兔放家里养,要不了几天掉肉,不等了,晚上杀了,留一半做腌肉。”
王婷坚决摇头,“不行,那样不好吃,还是等阿哒回来再煮。”
“行,那你养着呗。”左右看囡囡不同意杀,钱小凤只好由着她,囡囡孝顺是好事。
啄着兔子玩的大白,突然“鹅”了一句,王婷“呀”尖叫一声,丢下竹篓,一阵风似的,匆忙往灶屋里跑。
“跑么子,看着点路。”钱小凤瞅她毛毛燥燥的,差点勾住门槛摔倒,忙喊了句。
“我煮了饭。”王婷头也没回嚷了句,要不是大白提醒她,她差点忘了锅里还煮了饭,灶里火焰差点灭了,赶忙塞了几根粗大的柴火进去,搭在火焰上。
一听囡囡煮了饭,钱小凤也不剥笋了,忙起身跟着过去看看,囡囡长这么大,煮饭还是头一回,她不放心,不看着点,饭煮不煮得熟还是个问题,别忙活了半天,晚上没得饭吃。
“囡囡,你快出来,阿嗲看看火。”钱小凤不由分说,推着王婷出去。
王婷撇撇嘴,不要以为她没看到阿嗲嫌弃她的眼神,不就是不会做饭吗?她还不能学?
青椒妙蛋,清炒白菜,她还是会的。
推王琼出去,钱小凤扒开锅边的布条,揭开锅盖开,水放少了,亏得看了下,不然得吃生米饭了,忙从热水瓶里倒了开水进去,重新盖好锅盖,围好布条。
阿嗲回来了,灶屋没她什么事,王婷只好又去剥笋,坐下看到木盆里白嫩的笋肉,抓了把笋进灶屋。
“阿嗲,晚上炒个鸡蛋笋呗。”
“行,你放那里。”
目的达到了,王婷放下笋肉,乐颠颠去外面剥笋。
“笋,放那里,一会我剥,你休息下。”钱小凤弄好了柴火,回头嚷了句。
王婷没吭声,继续剥笋,钱小凤煮好了饭,笋也差不多快剥完了,干脆剥完了它。
“过来洗手吃饭。”
钱小凤喊了声,去灶屋打水出来,王婷剥完最后一根,解下布条洗手,看到右手食指红通通的,还有点丝丝疼,剥笋剥的,不过,那点痛楚,她还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