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仙(1 / 1)

后面还有两章,今天三更,千万不要以为我爆发,只是看着存稿觉得没写的动力,所以发完了才有心思写下去。希望你们喜欢。等人是一种百无聊赖的事儿。

几盏茶功夫过去,王庭仙还是没有回来,几个小家伙看天色不早便先行回家,后来又陆陆续续又走几个,只留聂庄一人独自呆在空旷地。

聂庄躺在地上跷二郎腿沐浴暮光,眯眼哼曲,一只橙黄的鸟儿飞落在地,在前者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聂庄偏过头瞅瞅,正巧那鸟儿也歪头朝这边瞧,还砸吧砸吧小嘴叽喳两下,鸣声甚是悦耳,惹得少年不禁吹起口哨和鸣。谁料这鸟儿蹦跳过来,在少年茫然的目光下横甩起翅膀给来了一记措手不及的扇打,惊得聂庄蹿地而起。那鸟儿侧身抬起藏身底的一足,结果摔得四脚朝天,这时细细一看有一卷纸绑于其足。聂庄取下,鸟儿离去。

拆开一看,聂庄不由得先翻白眼,旋即惊喜交加,而后一脸凝重,托下巴沉思,转而将纸收好,继续坐等王庭仙归来。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着王庭仙人影,微感不妙的聂庄往城东而去。拐过几条街巷,聂庄瞧见一条小巷里围着一群人,迎上,错愕之中带有压抑的情绪视见地上躺着头破血流的王庭仙。难以置信的聂庄怎么也想不到事态会如此,至于其因,聂庄约莫可猜知六七,这种情况多见,更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还强抢民女。以往来柳苑城溜达总有那么几次经过某户人家就有人被打得不知死活从他人家门口抛到大街上,而依聂庄所测十有八九飞出去的那只蹴鞠落到哪户大人家院内,懵懂无知的王庭仙硬着头皮上门讨要,却不知入了龙潭虎穴之地。

众目睽睽众说纷纷下聂庄抱起负伤不轻的王庭仙走到人影稀少的偏僻巷角,为其疗伤。一炷香过后,面色有点回色的王庭仙醒来,本想坐起身,却无能为力,一双腿脚仿似瘫痪,不听使唤,然后先是眼神空洞,旋即抬起一只手臂遮住半边脸,低声呜咽。

聂庄面无表情,走到王庭仙身前,目前情况对于以往次次被臭和尚戒空扔入山崖下的恶兽林的聂庄来说可谓家常便饭,哪次不是伤筋动骨爬着出恶兽林的?甚至有次在被黑雉救下之前,一头恶兽身上的荆刺差点穿心而过,奄奄一息,大半条命都没了,只剩下一只手没有残废,要不是还有最后一口气在,恐怕真得到阎王老爷那儿去报到了。觉得自己想太多的聂庄无奈摇头,虽然这种事对自己而言无足轻重,可照戒空教的移筋错骨法子接回筋骨,但王庭仙则不同,旋即捏了捏后者膝部,端看一会儿后,抓起双腿一甩一拧,几声噼里啪啦的骨响脆耳,疼得王庭仙终于忍不住苦楚痛哭大叫。聂庄再度起身,从身上掏出一颗干瘪的果实种子塞入王庭仙嘴中,握住其手腕,道:“你的腿我已经帮你接回去了,但你的身上伤还得需几日方能康复,不过不影响明天乡试。给你吃的果种有疗伤功效,我现在先帮你吸收药力,伤势也可以好些。等会回去的时候先把血水洗掉,不然你这模样吓人的很。”

闻言,王庭仙下意识动动双腿,喜出望外,一时半会儿竟忘了之前为了捡一个蹴鞠而被人打断双腿的事,紧紧盯着聂庄轻轻点头。

良久,王庭仙体内的淤血吐出,聂庄又从身上取出一小块纸团,交予前者,说道:“一日一颗,剩的留着,这种果种药力不会散去,指不定日后不时之需派的上用场。”

紧接着又问:“很巧,刚才无意间听到那群人说是袁家人所为,想不想让你受苦之人也尝尝你的滋味?”

王庭仙天人交战,思索一会儿,摇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聂庄握住王庭仙手腕的手不觉力加大些,皱眉道:“丧失伦德之人,欺汝而不申鸣,乃纵容之欺人耶!”

愣了一愣的王庭仙仍是倔强地微微摇头,道:“民与富贵相斗,一人之力太过微渺,如蚍蜉撼树,闹到最后,苦惨的还是我们。”

聂庄突然笑问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沉思半晌的王庭仙咬着嘴唇,握拳,郑重点头。

聂庄笑而不语,又半炷香过后,王庭仙可起身行走,前者拍拍后者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免得让你娘担心,皮肉伤的事瞎诌一个谎,就说蹴鞠被人抢走跟他大打出手一顿才受的。好了。我看天色渐黑,是个良好时机,既然你不愿此时还之以礼,我来替你先走一遭,日后有机会你再补上一刀。”

已把眼前大自己几岁的少年当作江湖高手高手高高手的王庭仙忧心忡忡。

聂庄一目了然他所想,道:“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家的。”

此刻忽显死板的王庭仙再次摇头,表示他担心的并非此事,依旧一脸忧色。

聂庄轻笑道:“怎么,对我的身手这么没信心?”

欲言又止的王庭仙先点头,又摇头。

云里雾里的聂庄黑线满脸,现在这世道的人都喜欢装哑巴不成?昨天碰到的那疯老头子如此,今日结识不久的王庭仙也是如此。

一会抬头一会儿低头的王庭仙涨红脸,嚅嚅嗫嗫,憋了半天刚想说话,就看见聂庄拿出一颗圆润的青胆含入嘴中,纵身一跃,没了人影。

王庭仙再待原地一刻后,方才打道回府,却三步一回头。

从头到尾,依然不清白他的名字。

刚才憋半天想说的话,就想问问:大哥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跃出街巷的聂庄刚入袁府突然止步,又出了袁府,不会儿功夫原路返回,而身上多了个包袱,脸上还戴着一副阴间黑无常面具,模样煞是森然。

少年四顾环望,闭眼感知,察觉到一些异于常人的修士气息,轻轻挑嘴,含于其中的青胆滚动,这可是他能如入无人之地的法宝,譬如前不久潜入金府。随即躲入丛林间穿上买好的衣装,守株待兔片刻后,将一位下人掳进丛林“严刑拷打”问出了袁贺绍住处后击晕,开始了他的阴谋诡计。

夜里,袁府深处一间屋宅传出鬼哭狼嚎声,不下十道“鬼影”在袁府飘动,待人来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是诡异。

鬼闹袁府一事没多久便传遍柳苑,路人皆知。

更让无数人欣喜若狂的却是另一个消息。

袁贺绍癫疯,双脚残废。

…………

又是一个明朗的夜晚,一轮圆月挂城头,星光相衬。

满城花香,蜂鸣日夜不绝,清风拂过,凉冷之间令人倍感惬意。

安然无恙出了袁府的聂庄躺在湖边的一丛稀疏的灌木丛中,并未回王庭仙家,一则不想叨唠,二则得好好想想臭和尚戒空“事后反悔”重新安排给自己的几件事,虽然在出袁府的半途中碰上几位凡尘之屯元修士,但最为惊讶的是入袁府前感应到的那位扫地老仆,半只脚已经跨入凡尘之入道门槛,身修的武学颇为诡异,险些受伤,但老仆想留下人绝无可能,连初到柳苑城第一天林间碰到的那位黄衣少女都奈何不了,何况比起黄衣少女实力差相当不少的老仆?而至于袁贺绍双脚残废,聂庄无多大感触,连以自己这种尚深尚浅的阅人眼力一眼便可看出袁贺绍为人如何,别人?恐怕遭袁贺绍的为非作歹之人不止两只手数。但袁贺绍癫疯出乎聂庄预料,谁知道这小子胆小如鼠成那样,吓得屎尿失禁还吓疯了。亲爹啊,罪魁祸首的聂庄扪心自问,自己本只想吓唬吓唬而已。不过经今日这么一闹,袁府上下应该挺热闹的。

若是袁府事后想抓自己这位“真凶”?难道他们去抓黑无常?亦或满城搜寻近些时日有谁买过黑无常的假面?

神情人畜无害的聂庄笑笑,真不好意思,夜行衣和黑无常假面都是“顺手牵羊”得来的。

不知不觉中,聂庄忽而想起臭和尚戒空以前曾说“行事‘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即可,旁人冷言当作一个屁过去就成,人活在世不就求逍遥快活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现在回味一下,觉得向来没个正经儿的戒空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可一想到臭和尚戒空的聂庄立马呸了一声,嘀咕几声。

无所事事的聂庄就这么躺在灌木丛中,看过往人,望月,赏星辰,闭幕眼神沐浴清风,身心彻底松懈,嘈杂声中昏昏欲睡。

可很快,聂庄缓缓睁开眼。

笛声悠扬空灵,萧瑟中带丝丝悲恸。

繁华喧嚣的周围,连树上的啼鸣皆是瞬息寂然。

谁人吹笛奏曲宛若清柔皓月,似阳春白雪,更如人世天籁?

不仅仅聂庄一人望向上空,整个柳苑城内所有人举头望天上那紫光莹亮的两座“仙山”,听笛声好像正是从上方传来,只可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随即,又忽起清灵的钟乐声响,识得的人不陌生,是古时编钟独有的音律,十二律宣扬,与笛声相辅相和。可谓人间旷世奇曲。

谁料这世上还有人会敲鸣几乎绝迹难闻的编钟十二律?

百家武道果然名不虚传啊。

但笛声在钟乐奏鸣半晌后戛然而止,钟乐随之亦然,教地上的人扼腕叹息不已,也不晓得是哪个胆大的叫嚷上方仙人再奏一曲,随后连锁反应,大片人齐声呐喊,可喊了半天以无果而告终,看样子上方的人架子有点大,众人喊声也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已从灌木丛跃至一家酒楼屋顶的聂庄正伸手眺望上空,隐约间可见是一位玉立于两山之间石桥长发翩然的女子在鸣笛,远观之,其衣色与夜色相映,仿似女子身着蓝衣又像紫衣。可万万没想到笛声止人亦走,聂庄忍不住破口大骂那敲钟乐的人猪脑子,捣什么乱,败坏雅兴,管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想抱得美人归或博得闺蜜知己也不是如此之作为吧?少说也得等别人一曲吹奏完再奏钟乐不是?

骂骂咧咧半天,无奈泄气的聂庄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躺回灌木丛中,睡意全无,辗转反侧,而后直板板躺着赏月,只手抬起伸直,指掌半遮月,正值情愫初开的聂庄没由来的幻想刚才吹笛人长什么样,会不会如天仙般?如果有缘相见,肯定得请教请教学学这吹笛技术活儿,混熟之后就厚着脸皮问问她背后的故事,能吹出出神入化动人心弦的笛曲没经历风浪,聂庄打死都不信。

唉,痴人在说梦,白日梦做的真好,人间有几位女子是真似天仙的?

聂庄无奈撇嘴。

呃,天仙?

上次林间碰到的那位黄衣少女算不算?十分没有,六七总该有了吧?以后亭亭玉立时,八九会没有?

莫名间那张容颜成幻像在聂庄眼中映于皓月中,丝毫不模糊,清晰得很。

咦,只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怎么会印象这么深?

想着想着,心猿意马的聂庄觉得一肚子邪火难耐,起身就往柳苑城中一有名的青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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