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慢慢摇着秋千,一个眼神都多余给他。
姜宏达还是不太放心,绕到鸢也的另一边,继续说:“你听爸的话,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别说出去,爸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好不好?”
“我怕我妈在天上看到,会怪我呢。”鸢也懒懒地道。
“她是你妈妈,我就不是你爸爸了吗?虽然你做错了那么多事,这两年也不跟我联系,但我还是把你当成我女儿的,你的房间我一直关着,佣人都不让进去,就是怕碰坏你的东西。”
开始打感情牌了?鸢也哂笑,她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没她同意,谁敢动?就是宋鸯锦一直觊觎,都没敢真的搬进去。
……嗯?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鸢也神情一顿,脚按住地面,停下了秋千。
佣人都不让进去她的房间?
确实,她刚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常年不通风的窒闷气味,但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呢?
不让进……不通风……不让进……
不让进!
对了!是加湿器!
鸢也眼睛睁大,她的房间连佣人都不能进去打扫,那么那个加湿器是谁放的?谁会在一个常年关闭的房间里放加湿器?
话说回来刚才下楼怎么没看到宋鸯锦?她去哪里了?难道……
鸢也倏地起身,转身就跑。
姜宏达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进屋:“鸢也,你去哪里?”
鸢也穿过花园,穿过走廊,径直进入主屋,要往二楼而去,如果她没想错,姜宏达是故意把她引去花园,让尉迟落单!
宋鸯锦,宋鸯锦她还在打尉迟的注意!
鸢也一进客厅,宋妙云就拦上来:“鸢也,你和你爸爸聊完了吗?其实云姨也有话想对你说,我……”
鸢也毫不客气,直接把人推开:“滚!”
宋妙云被推倒在沙发上,立即大喊:“把她给我拦住!”
“快拦住!”
佣人蜂拥而上,鸢也一股脑把客厅摆花盆摆花瓶的架子推倒,架子上的花瓶啪的一声碎了一地,佣人连忙躲闪:“哎呦!”
鸢也大步上楼,楼上也有佣人冲上来要拦住她,她把人一个个都推下楼,佣人们惊叫成一团:“啊!”
“废物废物!”宋妙云气急败坏,“连一个人都抓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
佣人互相对视一眼,今天要是抓不住鸢也,他们都会丢饭碗,心一横,豁出去了!
一个健壮的中年妇女从背后一把抱住鸢也,双手紧紧箍着她,鸢也挣脱不了,被她从楼梯强行往下拖。
鸢也猛地一仰,后脑勺重重撞上抱住她的人的鼻梁,中年妇女“啊”了一声,吃疼地撒开手,鸢也把她也从楼梯上推下去。
其他佣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鸢也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急如焚,但现实不是拍电视剧,她没有以一敌十的身手,能在这么多人的围攻里脱身。
宋妙云得意一笑,想破坏她女儿的好事,做梦!
鸢也在距离房门不到五十厘米的时候,被飞扑过来的人抱住了大腿,她心想这也太拼了吧?
更拼的是,还有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抓住鸢也,直接把她架了起来,宋妙云在楼下喊:“快抬走!快抬走!人要来了!”
谁要来了?鸢也不知道,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怒道:“宋妙云你是疯了吗?放开我!”
宋妙云大声:“大小姐喝醉了,快把她扶到我的房间休息!”
她看姜宏达宋妙云这对狗男女才是喝醉了!鸢也气急,她就说为什么姜宏达一定要让尉迟来,原来是想帮宋鸯锦“碰瓷”!
她要是没想错,那个加湿器里,十有八九被下了迷药,姜宏达把她引去花园,就是为了给宋鸯锦创造上尉迟的床的机会!
佣人抬起鸢也就走,鸢也拼命挣扎,但双手双脚都被人抓住,她蹬了半天只蹬出一只鞋,鞋飞了出去,砸在房门边。
恰好,房门这时候打开了。
“多大的人了,还让这么的人陪你玩游戏,也不怕被笑话。”尉迟走出来,乌黑点漆的眸,清明不沾半点情绪。
“……”别说宋妙云傻了,就是鸢也都愣了,他没有中招吗?
尉迟弯腰捡起地上的鞋,视线由下至上一抬,无形的压力随着空气一起直逼过来,佣人们连忙将鸢也放下,纷纷往后退一步。
尉迟走到鸢也面前,半跪下来帮她穿鞋,鸢也连忙也蹲下:“你没事吧?”
尉迟绯色的唇微弯:“你看我像有事?”
“加湿器没问题?”难道是她想多了?
尉迟道:“有问题。”
有问题?那他怎么会没事?鸢也又问:“宋鸯锦没进去?”
“进去了。”
“人呢?”
“里面躺着。”
啊?鸢也没明白。
不等鸢也想明白,客厅里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来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尉迟和鸢也就是一顿猛拍,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鸢也愣愣地看着,这又是哪一出?
拍了半天,这些人才看清楚现场,也都愣了。
整个客厅,几十个人,主人,客人,佣人,陌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明白状况,互相懵逼,唯一清醒的就是尉迟。
尉迟好像没看到那些拍照的人似的,牵着鸢也走下楼,淡声道:“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爸休息了,改日再来看您。”
“……”姜宏达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干巴巴地笑说,“好,好,呵呵……”
出了姜家,鸢也一脸魔幻地回头看了眼灯光通亮的别墅,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今晚这一出也太太太戏剧了吧?
她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件事的正常发展应该是尉迟中了迷药,被宋鸯锦趁虚而入,然后媒体拍下“尉氏集团总裁出轨表姐”的照片,尉家和尉氏绝对不会让这么大个丑闻公开出去,到时候只能花钱消灾。
这趣÷阁钱,不会是小钱,没准比姜宏达想让尉氏投的那个几个亿的项目还要大。
可惜尉迟没有中招,所以一切算计都成了笑话,鸢也现在一想起姜宏达和宋妙云那两脸懵逼就想笑。
她可太喜欢看那对狗男女吃瘪了。
尉迟看她笑弯了腰,摇了摇头,院子里虽然也有照明灯,但落到他脸上时已经有些模糊,只听见他语气平稳地问:“你开车来的?”
“嗯哼~”
“上你的车吧。”
尉迟应该是司机送来的,鸢也看到他的车就停在那边,不过她正好也有事情想问他,就没赶他坐自己的车,直接解锁车门。
尉迟先坐进了副驾驶座,鸢也随后也上了车,一边启动车辆,一边笑着问:“你怎么脱身的?宋鸯锦被你打晕了吗?”
“嗯。”尉迟抬手松了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垂下头,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他眸底的暗沉之色稍纵即逝。
方向盘搭了个转,一踩油门开了出去,鸢也弯着唇道:“我说院子里怎么会多出两辆车,原来是姜宏达找来的媒体的。”
姜家别墅位于郊区,要穿过一片树林,车子趣÷阁直地开在小路上,鸢也空出一只手,虚握着递到他面前:“采访一下尉总,如果真的被拍下了照片,你愿意花多少钱‘赎身’?”
涂了护手霜的手细嫩清香,尉迟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脸,她大概是真的很开心,连眼里都有细碎的光芒,与天边的星子一样熠熠生辉。
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尉迟低声问她:“你觉得呢?”
鸢也想了想,以她对那对狗男女的了解:“姜宏达绝对不会一次性把照片卖给你,他会握着这个筹码慢慢你的吸血,宋妙云就更绝了,没准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你对宋鸯锦负责。”
尉迟闭上眼睛:“我已经娶了你,还能怎么对她负责?”
“人家愿意给你当小四。”或者是要求他和她离婚。
经过今晚之后,鸢也对那三个人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不敢用常人的思维揣测,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逼仄的车厢里全是她惯用的香水味,细细密密地侵-入他的鼻腔,犹如一把小钩子,若有若无地引着他,尉迟忽然说:“把车靠边停下。”
“嗯?怎么了?”鸢也想都没想,就将车靠边停下。
树木错落,一辆车停在这里,不那么起眼,鸢也刚刚停好,尉迟突然欺身过去。
“你……”鸢也忽然感觉到他洒在她脖颈上的气息异样滚烫,脑子里有一根弦陡然绷紧,猜到了什么,“他们给你下的是迷情药?”
“嗯。”尉迟声音低闷。
鸢也诧异地看着他,姜家那三个人想要速战速决拿下把柄,肯定是用的短时间内就会起效的猛药,他竟然还能保持这么久的清醒,险些让人以为他没有中招。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也太可怕了吧?
……不是,等等,他干嘛呢?!
鸢也连忙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尉迟突然放平座椅,她猝不及防倏然失重,整个人没有着力地往后倒,直接被他压住。
“你、你起来,放开我,我送你去医院。”
尉迟清逸的脸上升起热度,一贯清冷寡情的眼角也像不小心染了夹竹桃的花似的,微微泛红,端的是蛊惑人心的美,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竟然给了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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