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虹娜娜走得很快,阿星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她拉着阿星,进入金虹城,搭乘几班电梯后,来到一扇门前。阿星抬头一看,门牌号是‘00001’。
金红娜娜冷冷的盯着他,道:“你的手该放了吧!总队就在里面。”
阿星收回了手,嘻嘻一笑,“真是谢谢了。”便抬手敲门,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请进!”
金虹娜娜退到后面,拿出手巾把阿星摸过的手擦拭几次,扔掉。随后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那个光头中年人坐在长条桌前,凝视屏幕中的战况,若有所思。他猛一见到贝也,微微吃了一惊,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随后一摆手道:“你们坐吧!”
但贝也站在旁边,脚步没有动。
阿星坐下了,看着对面坐着的金红娜娜,嘴角边似乎又有了笑意。但那金虹娜娜冷冷的一瞥,转过了头去。
光头的中年人便是阿星要见的金虹英杰,他看着阿星,慰劳道:“远来辛苦了。”
阿星立即恭敬的回答:“还好!”便将一条金色项链从胸前拉了出来,闪闪发亮的,是一条黄金锁链吊坠,中间一个指头大小的纯银圆环。他即用手指在圆环两侧轻轻一压,一声细微的声响之后,圆环弹出一块银片,原来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有一片指甲大小呈绿色的三角形芯片。他取出来,放在了金虹英杰胸前的木桌上。
金虹英杰只看了一眼,眼光就又盯着了屏幕,自言自语似的道:“娜娜,芯片拿下去吧。”
金虹娜娜取走芯片,关上门,里面就只剩下了三人。金虹英杰看着贝也,突然站起身,搂着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想通了就好。英莲一直想着你,时刻挂念着你的安危。”
贝也看他的脸充满忧虑,紧张又压抑,眉梢间从来不得舒展,瞳孔布满血丝,道:“我很早就想通了,自从来到这里时就想通了,所以才会离开。我回来只是想问你,这个充满罪恶的工作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让你废寝忘食的去做。”
金虹英杰淡淡道:“工作就是工作,不要问为什么。”
贝也冷冷一笑,道:“是啊。不要问为什么,凡事只管点头照办就是了,所以得到赏识,做到了这里的总队。昧着人性,一路高升,你知不知道你的高升是用多少人命换来的!”
“够了!”那金虹英杰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直站起来,吼道:“我告诉你,不要因为我妹妹是你老婆,就敢这样对我肆无忌惮!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他说着,仰头对着架在屋檐边的摄像头命令道:“快来人!”
只有几瞬息的时间,即有五个身着白衣,全副武装的护卫出现在门口,整齐的站立,等候着命令。
金虹英杰道:“把他们看好,不要让他们乱跑!”
这命令一出,四个白衣护卫便站到贝也两侧,恭敬的道:“贝也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阿星一直没说话,这时也被另一个白衣护卫请住了,似乎脱不了身,忙解释道:“英杰先生,我天晚之前还要回去呢!”
金虹英杰喝道:“我要留你几天,有意见么!”
阿星忙赔笑道:“没有,没有。”
两人被送到了一间大房内,反了锁。阿星颓唐似的坐在椅上,叹了口气,道:“我看完了。多亏你是他妹夫,待我们也不薄,负责监视的是他的二十人贴身护卫小队……”
他早就听说这二十人贴身护卫小队队员个个悍勇,千挑万选而来,正是精英中的精英,隶属金虹城第一队,队长就是金虹英杰自己,而全体队员的级别与其他队长的名衔相当。
贝也脸现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把你也连累了。”
阿星苦笑道:“没什么,我想就算你不说那些话,如果对他的作为还有意见,他也会想尽办法把你留住的。只不过我当时运气不好而已。”
贝也点了点头,叹道:“是呀!”
房屋四壁装饰着油画壁橱,顶上一盏琉璃天花吊灯洒下金黄华光,照耀得屋内奢华明亮。贝也绕着墙壁走了一圈,虽客厅、卧室、卫生间等一应俱全,但却没发现一扇明窗。因此通向外界的,便只有先前走进来的那扇门,以及卫生间内管道连通外处的下水道。他摸着额头,真是绞尽脑汁的想:
门是只准进不准出的;下水道呢,虽然拧开盖子能将就挤进去——抛开里面恶臭肮脏不谈,光是纵横交错的管道就让人分不清西东,最大的问题还是黑漆漆的没灯光……
贝也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感觉此刻就像是一只笼中的鸟。
不知多少时候,紧锁的门忽然开了。阿星早已是无聊得很了,便立即站了起来,满怀期望的看着门后面,希望是英杰先生。然而一眼见到是两个手端饭菜的白衣妇女,才知道只是送饭的,而他也刚好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妇女们放好饭菜就退出去了,关好门。木盘上那肉红的烧肉、清炖的青菜、白米的干饭就清晰的出现在阿星的墨镜里。但他看着木盘上那一杯透明的水,有些不满,道:“不来饮料,却给我们一杯冷开水,也真是抠的,亏我还送他椰子呢。”
用手拧着杯子,放在眼前看了一看,倒像个放大镜一般,把杯子另一侧的景象都模糊了。但唯有里面一点水蓝色,却如雾状的篷散,就像水中的一点染料化开一般,而且奇怪得似乎连外面的空气中都有了水蓝的颜色。
同时也仿佛闻得一股幽香,时远时近,若有若无似的,只觉一股清冷柔风迎面吹拂,用眼睛去看时,金黄华光已经不再,唯有淡白而透明的薄雾缭绕附近,其中一袭水蓝色的纱裙,就映入了阿星的墨镜中。
他恍恍惚惚的摘掉墨镜,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就在这白雾之中,房屋内四周的摆设消失得无影无踪,贝也也不见了,只有他自己。然而当他想靠近那女子,却永远都在他前面。四周充塞着透明却又朦胧的白雾,他感觉似乎已白日飞升,来到了一处仙境。
“唉,这是怎么了?”他自言自语起来,看着那女子,道:“你能等一下我吗?怎么追不上你啊?”
然而刚一说完,女子却越去越远,终至于消失在了白雾中,那白雾也渐渐变为了水蓝的颜色,接着像是时光倒退一般,渐渐回缩,最后又变成了一点水蓝。阿星放下水杯,才看清楚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上面有水蓝的色彩。
“真奇怪,刚刚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阿星疑惑的看着贝也,希望他能够回答。
贝也微微一笑,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精神恍惚吧!”他忽悠着说。看见阿星低头吃饭了,心中才不禁对云小姐的能力又佩服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云小姐,是你就不会有问题了吧!拜托你了……”他望着发出金黄光的天花灯,竟至于有些出神。
月色皎白,散发清冷的光,海面上倒映出了一条月光铺洒的十分不平的大道,幽蓝发亮的通向远方,那白的泡沫、漆黑发蓝的海水上下起伏着,发出似乎搏斗的声响,澎湃厚重。
吹来的海风略有些咸涩味,飘逸至金虹城的四处,那里灯光照耀,白光耀亮得无一处隐匿死角,成对成列的巡逻兵穿梭其中,防卫十分严密。
而在金虹城的一间同样耀亮的房间内,拥挤着金虹城所有的队长,白光照耀着他们沉寂的脸,不发一言的看着金虹娜娜将一根手臂粗细的白色圆柱体插进了摆在木桌上的机器里。
这是一个浑圆的球状机器,银质的金属在灯光下闪耀光辉。正面看过去,是一个倾斜的‘十’字沟槽型前脸,沟槽里密布无数成像传感器,能十分清楚的辨别景象。球体两侧可以开启,八根能够发射激光的枪管隐匿其中,后脸是五个气体喷口,上面三个前推,下面两个负责起降。而金虹娜娜将那白圆柱体从机器的顶侧插了进去。
她刚一装好,那铁球就像得到了生命。众人微微一惊,就见铁球已经悬在了空中,同时沟槽内密布的成像传感器运作起来,嘟嘟有声,射出扇形的红光,罩住了众人的脸。也不很久,那机器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扇形的红光逐一从众队长脸前扫过,才’叮‘的一声。又升起一段距离,红光照射屋内墙面,最后定在了前面的窗户上,‘砰’的一声,撞烂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好一阵,外面又听见玻璃碎地声,传来人群惊慌的呼喊。
破烂的窗户渗进来夜风,窗帘随风飘荡,大家都感觉有点冷。金虹英杰站在前面,看着那机器流星似的越去越远,道:“难道不能设定智能一点吗?”
金虹娜娜道:“不能,这‘一型机’与‘二型机’不同,不具有主观思考的能力,它所有的资料都是载入式的。”
金虹英杰笑道:“用‘一型机’去对付‘二型机’,那些开发人员也是够无聊的。”转过头来,又道:“把窗户修好,修得更坚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