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样问很有可能会得到自己很不满意的结果，但穆冰还是将心中那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给问了出来：“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喜欢木棉什么？难道是这张绝世的容颜啊？”
老实说，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喜欢木棉什么，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必须要说出自己喜欢她的到底是什么吗？
方承宁端起特质木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了润喉咙这才看着穆冰貌似很不在意的反问道：“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自己喜欢的那一点吗？为什么不能单单是喜欢这个人呢？”
这当然是很重要的，毕竟这样一副漂亮的脸蛋，不是自己的，而是“木棉”的，自己只是清秀的穆冰。
“若是有一日，木棉的脸没有现在这样的绝色，而只是清秀而已，皇上还会喜欢木棉吗？”穆冰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自嘲，又像是知道方承宁的答案，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自己是一个只喜欢脸蛋的人吗？方承宁兀自摇头，若是简单的喜欢脸蛋，拿自己对那些后宫佳丽们又为何没有对木棉这样的喜欢呢？
“朕绝不仅仅是喜欢你的脸蛋，朕若是一个喜欢脸蛋的人，那后宫那么多漂亮的美人，自己也会一一喜欢了，不会只喜欢你一个人。”方承宁看着穆冰的眼睛，面上严肃而认真的说着，很不希望木棉误会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朕承认刚开始你绝色的容颜，的确是让朕觉得很震惊，没想到一个木偶化作的人，会像九天仙子一样的美好。但朕似乎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和你在一起，朕觉得很舒服，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就像你说的，如果你换了一张脸，朕肯定会觉得很奇怪，但朕一定不会因此而讨厌你，毕竟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是不会变的，这一种感觉让朕很熟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一样。”
所以这样说，你是不是能够放心了一点？方承宁在心里暗自默念道，直到看见穆冰眼中渐渐泛起的暖意，这才将心放安稳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还是让她对这个答案满意了一些。
“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给我和你一样感觉的女子呢？虽然她现在在我身边，但我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已经变了。”
这句话说得很是忧伤加纠结，就算是穆冰在聪明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更何况穆冰也不算是聪明的姑娘，眼瞧着方承宁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还是委屈自己听听吧：“既然你这么想说，那你就说说吧，我听着呢！”
方承宁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那个景色，就似乎能闻到淡淡的木棉花香：“那是朕第一次见穆尘，就在她家的那棵木棉树下，看见她梳着两个冲天髻，那样娇憨的笑，心似乎都要被融化了，说起来朕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一见钟情。”
这一句话让穆冰像是被九天玄雷给劈中，这不是自己与方承宁初次见面的场景么？怎么会变成穆尘与方承宁见面的场景？
穆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翻滚的情绪给压制了一下，努力让那个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声音还是有些抖：“你是说，你喜欢穆尘是因为那年在木棉树下对她一见钟情？”
这时候刚好有一声夜鸟擦着马车飞过，嘎嘎的声音将穆冰声音中的颤抖给掩盖住了，方承宁没有察觉出她声音的变化，认真回答道：“是，朕起先是对穆尘一见钟情，就在木棉树下。”
原来穆尘一直都不让自己接触方承宁，方承宁看见的是自己，并不是穆尘，她担心这件事会东窗事发，所以才会派死士来截杀穆冰。
“承诺，我就是……”穆冰这胡话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以现在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了恐怕对方承宁没有什么好处，若是三年之后，自己就这样烟消云散，方承宁岂不是会更加的伤心。
不行，自己不能说，至少暂时不能说。
听穆冰说了半句话，没有听见下半句话，方承宁疑惑的看着穆冰，却发现她现在整张脸像是木偶一般面无表情，眼神也空洞不必，心里一慌，声音也紧张了不少：“木棉，你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呢？”
这时候的穆冰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一个妖了，连简单的流泪都做不到，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悲伤，悲伤得自己呼吸都很困难，但是穆冰就是哭不出来，眼睛干涩，心中的悲伤似乎是要将自己给淹没了。
穆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没事儿，突然就觉得心口很疼，很奇怪吧，你的故事听上去还挺悲伤的，也许是穆尘长大了，所以性格也变了。”
心口疼？听见穆冰这样说，方承宁心里更紧张了，伸手握住了穆冰冰凉的小手，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以前有没有过？你不是妖怪么？难道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了吗？”
自己真的是妖怪吗？穆冰心里泛起一声无奈的笑。
看着方承宁真诚的眼眸，穆冰浅笑着摇摇头：“以前倒是没有过，应该只是突发情况，所以你不要担心，但是现在我不想说话，请皇上赎罪。”
怎么又变成这样疏远的语气了？方承宁眉头微蹙，既然她不想说话，那就自己说了，穆冰周身笼罩着的悲伤气息，自己不是没有感受到，若是这个时候再让她说话，就太残忍了。
伸手揉了揉穆冰如丝绸般的长发，方承宁很少有的而露出温柔得快要掐出水的表情，就天上的明月，都要羞愧的隐入云中。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朕就不让你说话了，你就听朕说那些特好玩的事，都是朕小时候做的糗事，怎么样？想听吗？”方承宁用手指戳了戳穆冰的嘴角，企图戳出一个漂亮的梨涡来。
穆冰双眸微闭，无声的点点头，担心天黑，方承宁看不见，声音涩涩的说道：“恩，皇上说吧，木棉耐心的听着。”
因为是想让穆冰重新开心的笑起来，所以方承宁是将自己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说过的最丢脸的事，说出来都穆冰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