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虎口关的三娘在寨子附近进行严密布防的时候,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刘青山会这么快就吞掉了她的一支金牌大队,还得意洋洋的押着俘虏赶来这里蹭饭。这次的计划是她考虑了很久才付诸到行动的,本以为会很轻松的就能制住刘青山,来个瓮中捉鳖的同时一把端掉他的老窝。怎料还是低估了刘青山的高超智商与隐藏的战斗实力,让青山寨很快就扭转了人数不多,和装备不精的两项不利局面。这捉鳖不成,反倒被老鳖用力咬上了一口,看来三娘这次还是得意的太早了,也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一个精明的商人给狠狠宰上一笔了。
这三娘的虎口关寨子上下大约一百五十多号人,排除了二条子所带领的三十人的天王大刀纵队,另外还有个五十人的步枪大队,剩下的就是一个预备大队。虽说这虎口关的弟兄身手的确不咋地,这个人的作战实力也着实不敢恭维。不过这三娘别的没有,就他娘的有本事去偷去抢,也存下了不少家当,是个有钱人。从民国十三年带着十几个人小打小闹的扎根辽阳县虎口关,几年的时间已经慢慢从当初的十几个虾兵蟹将逐渐发展起来,如今已经成了坐拥上百号人的大队伍,武器装备力度也实属精良,枪支弹药从来不缺。这在整个本溪县和辽阳城都是少见的,甚至连远在辽西地区的大寨子小匪窝都震惊了,前来投靠的,来分杯咸汤水喝的人也不在少数,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这次也该轮到刘青山这老馋鬼喝这口汤了。
当刘青山威风八面的带着弟兄们冲进了寨子,三娘的确是惊呆了,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自己哪个环节有所疏漏,头皮一麻就更反应不过来了。本来干冷的西北风已经刮的她脸色铁青铁青的,现在看见自己的王牌纵队被五花大绑的像个粽子,纵队长二条子也身负重伤,生死未卜,面容便显得更加难看起来。可她是个什么人物,那可是几十年的刀光血影里拼命躺出来的厉害角色。最后她还是稳住了性子,冷笑一声,说道:“刘二哥,你好有本事啊,咱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来咱这还要客气个啥,咱虎口关咋收的起刘二哥你这么重的礼。”
刘青山哈哈一笑,说道:“三妹子啊,咱老刘来吃顿饭也不能空手过来不是,俺就琢磨着你爱吃粽子,就赶着早带着全寨子的弟兄给你送粽子来了,看你这脸色不大好看啊,是不是咱老刘做错了啥,三妹子你要是不稀罕收下,咱老刘把这些***大粽子扔了就是,可不要坏了三妹子你的心情啊,到时候你一跺脚一生气,恐怕咱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酒过三巡,三娘一直没和刘青山搭话,只一个劲的在那里闷着头吸烟,烟雾直把整间大屋子熏得跟失了大火似地。见刘青山毫不畏惧的在几十条三八大盖和汉阳造底下一个劲的吃的热火朝天,自己也是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起这个老狐狸精来。可她自己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恶气没处发,越想越是不服气,要不是自己手里有一个大刀队都被人给绑了,她早就下令四周五十条枪齐发子弹,把这群白眼狼都他娘的打成破筛子,可现在她心里着实没了主意。
刘青山又喝了两杯小酒,见三娘一言不发,这才抹了抹嘴,说道:“三妹子啊,兄弟看你心情不大好,你要是不高兴了,就说出来,咱老刘回头就走,这粽子你不要,咱就带回去给弟兄们自己吃好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火,你看把这屋子给熏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老刘上不了三妹子你的台面,蹲在你们寨子的厨房里陪大厨子吃饭呢,来,心里有啥不开心的话尽管吐出来,都藏在这杯酒里,咱一口干了。”说着就举起了杯子递过去准备敬酒。
别看三娘这人是个老娘们,她可是个暴躁性子,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的说话,平时要是惹急了起来,甚至比刘青山都要混。这下子见刘青山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在那里喘着明白装糊涂,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过刘青山的酒杯,摔在地上,大声说道:“刘二哥,别怪咱三妹子不给你面子,咱有话就直说,有啥要求就提出来,这顿饭也请完了,咱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带着一帮弟兄绑了咱寨子里的几十号人,可真没把三妹子俺放在眼里了。”
刘青山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一副为难样,其实是为了让三娘心里更着急,既然着急了那就更容易办事。从民国十三年到现在,这十二年的时间里,两座寨子里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下几十回,刘青山早就摸清了三娘的底细,这人虽然胆大但不够心细,有点张狂但也挺护着手下的犊子。况且日军都在附近下派了一个步兵中队,扬言要清理附近的山贼土匪,为后方的大部队打开辽西战场做好准备。相信这几个月来摸到的线索也肯定不少,虎口关的三娘的名字在这里打的太响亮了,绝对当先在鬼子的黑名单上注册了。俗话说这个树大招风,说不准什么时候鬼子就会来个突袭,一举歼灭虎口关。鬼子的兵力和武器可不是开玩笑的,三娘虽然曾经零零碎碎的在鬼子手里缴过几把三八大盖,可那是两三个一伙的小鬼子罗罗,她三娘如今再能耐,也不可能一口吞头大象吧。为此,她认定鬼子主要是朝着她的寨子来的,所以她正准备把寨子临时迁到他的辽西老地盘,本想再临走之前在刘青山手里捞上一把,结果搬起了石头竟砸伤了自己的脚。此时她最缺的还是人手,这次刘青山之所以能放心的大摇大摆走进来,也能毫无顾忌的喝着酒吃着肉,全靠着手里有这三十个大粽子给护着驾。
刘青山的意思也很简单,你这老娘们被小鬼子的架势给吓到了,想在临走前在咱青山寨里打完一炮就闪,结果这马后炮放偏了,倒把自己的脚板给炸了。如今老子高兴了,就拖着你受伤的脚,就他娘的不让你溜,嘿嘿,要想走啊,你得拿好东西来塞到老子手里,老子满意了就放人,你要想硬闯过去,咱就死死抱住,直接翻了老脸扯掉这条烂腿,反正谁也别想跑掉。这亏本的买卖老子也做习惯了,不要回一点本钱,那就不是老子处事的风格了。
刘青山既然摸透了三娘的心思,见她也心急的忍耐不住了,便说道:“三妹子你真有所不知啊,这帮臭小子在咱寨子外面蹲屎哩,咱寨子里的何宝生也他娘的是个老实人,过去劝也劝不住,还被二条子这小子给砍伤了,只剩半条命,你说咱老刘天生就心软,他娘的能眼看着不管?好歹也得讨回个医药费吧,你看,咱都把人送来了,三妹子你要是不愿管,那咱老刘就帮你教训教训这帮龟儿子。”见三娘吧嗒着烟杆子不说话,刘青山毫不迟疑,嗖的一下掏出了腰间那把净面匣子,看也不看就上了保险,一枪瞄准了还昏迷在地上的二条子。在场的人无不骇然,有些端着枪的虎口关弟兄更是齐齐的拉上了枪栓,准备一有动静就开枪打过来,见三娘只顾着抽烟也没有下令,便都持枪呆着不动。两个寨子的近两百号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僵持着,为了各自的利益与得失,谁都不敢乱开枪,四周的空气也都逐渐变得灰蒙蒙,变的凝固起来。
三娘敲了敲烟杆子,说道:“刘二哥,你这是何苦呢,咱好歹也是个朋友,况且本溪县城的鬼子看起来已经有了心思,说不定不多久就得进行大局域的扫荡,咱们提前对你的寨子起了心思,也是为了防止你们背后捅咱们一刀,说穿了,咱们这么多年已经结下了不少的梁子事,也是时候在最后关头结结账,既然已经把话头挑明了,别说咱虎口关已经被城里的鬼子盯上了,现在急于四处奔命,你们青山寨也别想围着看热闹,说不定鬼子哪天突然看上了你们这个小寨子,第一个找你们青山寨的麻烦也说不定,恐怕刘二哥你再有能耐也是个自身难保啊,如今咱的把柄已经抓在了你手里,你有啥条件就爽快的说出来,俗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只要刘二哥你不蹬着咱的鼻子上脸,咱三妹子就认了这个倒霉,能答应你的自然尽量答应了你,不过咱也提前告诉你一声,总有一天俺三娘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刘青山哈哈一笑,说道:“三妹子啊,你真有点瞎操心了,咱这大活人总不能被一泡尿给憋死,别说这些小鬼子看不上咱们这些光长骨头不长膘的穷人,就算看上了,咱都有手有脚吧,打不赢咱们还跑不赢?再说了,鬼子看中的是和东北抗日联军的正面战场,和咱们这些山间泥腿子可搭不上边,咱老刘在三妹子面前也不捏着藏着,就那天天进城送猪肉的老宋都说了,这鬼子每天忙着和抗联的队伍在北方打的热火朝天,哪有闲工夫招待你们,你们就是把那鬼子的炮楼都给端了,只要不去摸鬼子中队长的**,人家都没心思搭理你,不过这提醒归提醒,咱话可说好了,咱老刘现在转了行,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不和你谈政治也不谈军事,咱是诚心来做买卖的,只要你给个价钱,咱老刘马上放人就走,你想撤走还是想进城端鬼子炮楼去,要摸鬼子中队长的**也行,咱青山寨保证在后边给你拍巴掌。”
最后三娘熬不过刘青山的软磨硬泡,这人要是不去做土匪,做买卖也是把好手,还真是没有他能做亏本的生意,只有向他交出了十五条汉阳造,还有整整三百发子弹,刘青山还捞了几瓶好酒,揣上了一只烧鸡,这才让人放了虎口关的弟兄。临走的时候,三娘也没有派人去拦他,而是客客气气的让虎口关的弟兄让开了路,就这么让刘青山满意的走了。剩下她自己一人在那里自斟自饮,她回忆了一下这十二年的江湖生涯,好像刘青山也没有在自己头上做什么出格的事儿,除了像个无赖一样来要个小钱,占点便宜,耍点小聪明。这样想着又开始觉得敬佩起刘青山的作风来,这人虽然够混,但也够胆,够聪明,够有本事。所以三娘下定决心了没打算撤走,这个决心也终将造成她一辈子的遗憾与刻骨铭心的伤痛。
虽然刘青山走对了一步棋,占了一点小便宜,同时他也猜错了一步,这本溪县城的鬼子中队也没闲着,正在有预谋的计划着一场大规模的剿匪行动,血雨腥风呼之即来,暴风雪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这段时间不会很长,也潜伏着一些会让人意想不到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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