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这邮包,是个四尺见方的纸盒子,大概能装下一个足球那么大,里里外外被粘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我看了一眼上面的单子,是从陕西西安邮过来的,寄件人上面没写名字,收货人写的是我的名字和这里的地址,我顿时一阵狐疑,这是谁会知道我在这里,就算是隐调局的人也是我出发前一天的知道,难道是秦淮或者凌熠辰?可他俩要送我东西直接给我就好了,而且我离开的时候这两个人都在总局,也就是吉林,总不至于跑陕西给我寄个包裹吧?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蹊跷。
黑眼镜躺在床上,起身道,“喂,你发什么楞,打开看看啊?你买的什么?”女人都是这样,永远都好奇别人买了什么,如果她喜欢不管需要与否一定也会跟着买一个。
我本来不打算拆开,黑眼镜一个劲催促,我也来了好奇心,先晃了两下,怎么感觉这里面很轻,好像什么东西,是个空包一样,随手拿了把剪子,这包裹用胶带粘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好像生怕坏了一样,我费了半天劲,才把外面第一层胶带弄开,找到盒子的开口,撕下来的胶带背面好像有字,我顿时有点好奇看了一眼,那上面貌似是什么符咒,我顿时一愣,这怎么胶带之上也弄符咒,那这包裹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眼镜已经走到我身边,说:“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口不就在这里吗?”说完,她如女汉子一般,上手就将这盒子整个撕开,我刚要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我当时措手不及,正准备从腰间拿出天孽,却发现这包裹里好像没什么异动,我定了定神一看,里面好像装的是个透明的玻璃瓶,有点像小孩子用的奶瓶那么大。
黑眼镜将那瓶子拿了出来,我一看里面好像是一片人形的木头泡在了暗红色的水里,冷不丁的一看好像是血一样,黑眼镜毕竟在风水公司呆过,知道这东西定然不是俗物,惊讶的问我,“周曦,这东西是什么啊?”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谁寄的。”
黑眼镜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你该不是练了什么邪术吧,这东西我明天要交给钱经理……”说完,她就准备把瓶子收起来,就在这时候,我隐隐的看见瓶子里冒出淡淡的黑气正缠绕着黑眼镜,我立马上前要把那瓶子夺回来,来不及解释,我大喊,“你快把瓶子给我!”
黑眼镜本来就对我有猜忌,见我这么紧张瓶子,更加落实了我练邪术的猜测,说什么都不给,我俩争来抢去,她一下子失手将瓶子打在地上,瞬间摔的粉碎,我心里一惊,迅速掏出天孽,那人形的木片掉在地上,粘上散落在地上的黑血,迅速蒸腾出一大团暗红色的黑雾。
吓的黑眼镜大叫,“周曦,你这到底练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立马朝着她大喊,“你赶紧出去,快——”我怕这东西一旦附身,我更不好对付,黑眼镜愣了一下,见我态度严肃赶紧跑出去,等她出去之后,那团黑雾渐渐的变成了那木片的形状,越来越像个小孩,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东西应该是榕血娃娃,那木片是榕树的木头,榕树生性喜阴,尤其是用人血浇灌育成的树木,长年累月成为积阴之地,取此种木头雕刻成人型,在辅以咒语侵泡于人血之中,就可做成榕血娃娃,这种娃娃跟小鬼还有区别,是多年积存下来的怨气,并非生前曾有过人型,木皮雕刻成什么样子,他们就会长成什么样子。
榕血娃娃将将长大,面色青紫,满嘴獠牙,他的眼睛全是眼白,上下打量我一番,直接朝着我咬来,我敏捷的一躲,用天孽朝着那娃娃划去,这东西本身就不是实体,瞬间变成一团黑气绕开了我的刀锋,那娃娃动作迅速,一会实体,一会气体,我根本摸不清楚他是怎么样的套路,虽然每次我都能及时躲开,但毕竟我的体力有限,这样下午估计就活活的被她吃了。
我本想在手上画符,但是只要我腾出来一只手,那娃娃瞬间就会冲上来,根本没有画符的时间,而且她每次攻击的方向好像都是我随身的包,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后来我才明白,这榕血娃娃攻击的目标好像是红禅。
那娃娃变成一团气体,瞬间围住我拿着天孽的右手,我怎么动都动不了,他张开血盆大口顿时朝着我的头咬开,我被他牵制着右手,根本没处可躲,天孽被他缠住又拿不出来,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铃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哪里来的小鬼,竟敢进我们风水公司?”牛鼻子老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镇魂铃瞬间让榕血娃娃停住了几秒,我抓住时机,迅速将天孽刺入地上那团黑血中的榕树片,那娃娃发出一声猫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尖叫声,散成了一团黑气慢慢消失了。
我被那东西折腾的一头汗,大喘几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外面好十几个人围观,几乎眼睛都看傻了,没想到那牛鼻子老道的铃声还有点用,看来他也不是一点灵术都不懂。
牛鼻子老道进来饶了一圈,转向黑眼镜说:“有包裹你怎么不让钱经理先看看,竟然把榕血娃娃放进来了,要不是有周曦在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竟然会被人打击报复吗?”
黑眼镜一脸委屈的低下头,说:“我寻思她新来的,没准是行李什么的,就没多在意。”
牛鼻子老道白了她一眼,转向我说:“行啊,没看出来,你有点本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我顿时一脸黑线,实在是懒得搭理他,连连摆手说谢谢他的好意,便那些看热闹的人送走了,我一边打扫着碎片,一边觉得这事蹊跷,这榕血娃娃样子不是培育了一天两天了,这件事情必然早有郁闷,不是冥昱教就是那个什么虹姐,不管是谁,都说明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在这里的事情,他们提前很久就知道,这个娃娃不过是给我一个下马威,以后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我觉得有点头疼,这回再没人跟我商量对策了。
黑眼镜因为我被牛鼻子道长训了,心里一直闷闷不乐,也没跟我说话,到了晚上就睡觉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了一眼手机,秦淮和凌熠辰谁都没给我打电话,有点不像他们的风格,尤其是凌熠辰,走的时候他还说每天给我打电话,免得我把他忘了什么什么的,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我给隐调局的每个人打了一遍电话,全部关机,通常如果我们执行任务,进了哪个密道,手机一定是关机的,开着也没用,根本就没信号,但也不能集体都执行任务吧,莫不是总局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假设,这次让我试炼,秦淮安排的非常仓促,都不曾告诉我一下,是不是他早就预测到总局要发生什么事,故意把我支出来,怕我遇到什么危险?
我越想心里越乱,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手机突然响了,我顿时吓了个激灵,立马精神了,赶紧四下找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手机指示正好凌晨1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