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苏月又与蓝烟慕儿亲厚起来,来往宫中走动的也多了起来。倒也六宫皆知,淑贵妃与婢贵嫔亲厚,自然视她们为一派,苏月也略有耳闻,只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宫中人心繁复,不如维持本心才是上策。
待到了十五这天,宫中的规矩是每至初一十五,嫔妃皆要去永寿宫给皇后请安,苏月初晋封了贵嫔,更是要前去的。
既然要请安,定不能误了时辰,所以便早早起身梳洗,平日里再简素,可是终究觐见皇后时不能太过,还是中规中矩的穿了贵嫔的衣物和首饰,整件袍子上面绣着七彩鸾鸟,一直逶迤至裙尾散开,腰间轻轻系了青色绶带,以示庄重。
“小主,如此打扮也颇为清雅,只是多了分肃穆之气。”锦瑟仔细看了看苏月,便笑道。
“我却不太穿的习惯,只觉得闷闷的难受。”苏月却道,一身的衣衫也是重的闷不过气。
“现在还只是贵嫔的衣物呢,倘若将来诞下皇子,小主晋封为妃,听说那衣衫还要绣金丝线,小主不是直不起身了。”锦瑟掩嘴笑道。
“少贫嘴,我们还要去流光殿等淑贵妃,误了时辰反倒引得非议。”苏月才嘱咐道。
“是,小主,这是晋封后第一次拜见皇后,自是不能失了礼数。”锦瑟附和,掺扶着苏月向未央宫走去。
现下天才微亮,自然还是有些冷意的,主仆二人丝毫不敢松懈,先去了流光殿,却见蓝烟慕儿早已准备妥当,繁花丝绵袄的上衣,披肩上的花纹乃是金丝织就。发髻上带着金叶镶玉嵌金步摇,映得蓝烟慕儿的肌肤熠熠生辉,气色犹佳,眉间一朵梨花含苞待放,果然明艳不可方物。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向永寿宫而去。
“姐姐,今日贵气自成,这样打扮也很是好看。”蓝烟慕儿自是一旁打趣道。
“淑贵妃娘娘才是贵气天成,嫔妾自愧不如。”苏月狭促的含笑。
说话间,“小主,永寿宫到了。”锦瑟轻声道。
两人便收回了笑意,小心由宫女掺扶着下了轿撵,恭谨的立于永寿宫门等待着皇后的传唤。
顷刻间,如姑姑就恭敬的请淑贵妃与婢贵嫔觐见,苏月也静默的跟在淑贵妃身后进入内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淑贵妃与苏月一前一后拜见皇后,施的是跪拜大礼,这皆是两人晋封后第一次拜见皇后,自然要听皇后训戒之事。
皇后温和之语传来,“淑贵妃拓跋氏,婢贵嫔苏氏得天所授,承兆内闱,今得身怀龙裔,望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唯愿平安诞下皇嗣。”
淑贵妃与苏月自是再行跪拜大礼,应允道,“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面上更是谦恭有加。
“快起身吧!”皇后道,“来人,赐座。”宫人皆知二人有孕,自是小心殷勤服侍。
待两人安坐下来后,其他嫔妃也陆续到来,余美人见到淑贵妃与苏月正规矩坐与一旁,不由的脸色微变,待向皇后请了安,才悄声一旁道,“淑贵妃娘娘,婢贵嫔来的这么早,倒显得嫔妾不是那么勤勉奉上了,呵呵。”话毕,用丝绢轻轻掩住嘴。
“勤勉奉上在心里,就算迟了些也不要紧,只要心中尊敬何必计较这一时半刻,妹妹你说是吗?”苏月见她存心挑头,也不点破,低声说道。
“贵嫔既然如是说,妹妹倒也承教了,姐姐的心八面玲珑,妹妹还是要多学些姐姐的心思罢了......”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意。
“你我姐妹,自然和睦宫闱的。”淑贵妃看向了余美人一眼,好笑的说道。
余美人正待说话,就看见未央宫的内监为嘉妃告假,说是身体不适,今日就不来请安了。
皇后听后到还没有什么,下面的妃子到先掩嘴小声议论起来,这个嘉妃,册封后第一次拜见皇后如此大事,就推脱不来,看来不过仗着皇子恃宠而骄,而且又替皇帝挡了一刀,这等好事也不是人人艳羡的来的。
苏月也惊异这嘉妃虽已育有皇子,又向来眼高于顶,自然宫中人缘也是极差的,就算有妃嫔讨好,她也是冷淡至极的,久而久之,谁还敢轻易去未央宫,从前不过是私底下说说罢了,今日见她如此,更引得众人不悦。
“嘉妃既然身体不适,就让她好好休养身体罢。”皇后今日穿着杏黄的长袍,用金丝线绣绘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虽华贵端庄,可是眼神却颇为灵动,丝毫没有皇后的正襟危坐之气,皇后宽怀一直后宫皆知,众妃嫔可不敢轻视皇后,先不说皇后的家世,皇上也对她一向礼遇有加,让她执掌六宫,那嘉妃,可不是人人敢效仿的。
众妃嫔自然起身拜倒,“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臣妾等自愧不如。”
皇后又和蔼吩咐众人起身,“今日本宫看各位妹妹都累了,就散了吧!”略一停顿,才道,“淑贵妃与婢贵嫔留下。”
待众妃嫔走后,皇后仿佛才有了松懈之意,便斜靠着凤椅,道,“姐姐们快坐着吧!本宫是想姐姐们既然有了身孕,也是本宫的职责,定要好好照料龙胎,从前嘉妃的胎也是本宫照料的,你们就尽可放心。”语意不觉轻快起来。
“臣妾自然放心娘娘!”淑贵妃与苏月齐声道。
皇后在苏月面上无意间扫视了几次,本来欲有很多话想说出口,无奈苏月一直恭谨垂眸着,自己也不知如何开口,便让两人回宫歇息了。
待殿内只留的自己端坐于椅前,才有几分懊恼之意,自己何时对苏姐姐多了一层心思?!果然身处皇后之位并无想象中那般简单,自己从前的秉性似乎变了不少,虽然想亲近着宸哥哥所爱之人,可是,心境却受了影响,悔之悔之!那日也不是故意不见,只不过如姑姑坚持明哲保身,暂避风头,自己才会如此,现在想来,又何必,就算宸哥哥让自己让出皇后之位,这又何尝不可?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