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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昱明与李云道之间本没有私怨,前者为贼,后者为兵,自古兵抓贼,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有机会,史昱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放过李云道的,就冲着那笔足以令他瞬间富可敌国的宝藏,他都不可放过李云道。可是,这位先生为什么会介入此事?
在那叫雷奥的日耳曼人面前,原本也算健壮的史昱明却如同稚童一般不堪一击。被那高大的红发汉子提着衣领,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儒雅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雷奥,控制一下你的脾气。”
那几乎一巴掌能将史昱明拍死的红发汉子竟真的将史昱明放了下来,躬身俯首:“对不起先生,是我太着急了。”
“你先去忙别的,我跟史先生好好聊一聊!”中年男子轻轻摆了摆手,那叫雷奥的红发汉子立刻恭敬地离开甲板。
史昱明同样很恭敬,作为一个在全球享有一定知名度的国际情报贩子,他自然清楚眼前的中年男子是何等地尊贵,他从没料到过,有朝一日,自己能与这位先生面对面地相处,而且这位先生似乎还救了他一命。
“坐!”儒雅的中年男子指了指遮阳伞下的椅子,自己也坐了下来。
史昱明即使坐下来,也只敢半个屁股挨着椅子,的确在儒雅中年男子的面前,他在江北干的那些事情几乎都算不上什么。有多少人能左右那些终年战乱国家的朝代更迭,又有多少人能凭空打造出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眼前的中年男子都做到了,而且史昱明也听人说过,这位传说中的先生,似乎跟华夏这个国度有着不解之缘。
“江北省省长助理兼代理公安厅长李云道,跟你有恩怨过结?”儒雅的中年男子淡然微笑,手中的烟斗在那遮阳伞下的桌子上敲了敲。只是轻轻两声,却令史昱明莫名地心惊肉跳。
“恩怨谈不上,他是警察,我以我认可的方式赚钱,也许跟中国的法律和那位李省长有所冲突吧!”史昱明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着平稳,眼下四周是公海,这位先生如果将他杀死抛尸大海的话,根本无人知晓。不过,他很好奇,眼前的这位先生跟那位年轻的省长助理究竟是什么关系。
“别介意!我欠李云道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所以如果你觉得需要我来替他偿还的,你尽管开口。”中年男子风淡云轻道。
“偿还也谈不上,他是兵,我是匪,警察抓土匪,天经地义!我最近应该是不会回华夏了,所以您尽管放心。”史昱明看出来了,无论是这位中年男子,还是刚刚那个红发的日耳曼壮汉,对年轻的省长助理都很上心,而且似乎很担心自己会伤害李云道。
“那就好,我就当史先答应了,他日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他看着史昱明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史昱明冲他欠了欠身,就在他快在离开甲板的时候,却听到那中年男子远远冲他说道:“日本人的东西你还是放弃吧,因为那不属于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如果你硬要得到那些东西,代价会很惨重。”
史昱明心头猛地一颤,回头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只见对方远远地冲自己挥着手,微笑如常。
史昱明离开了甲板,红发的日耳曼人重新走了回来:“先生,要不要……”
那中年男子微笑摇头:“暂时不要了。送他去北非吧,那儿的环境很适合他,也许将来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雷奥点头:“印度的十大护国主神里的杜尔迦这次也在江州,怕是已经盯上了。”
中年男子起身,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朗朗乾坤下,总有些魑魅魍魉!不怕,桃夭那孩子也到了他们孟买,你跟那边的人手打个招呼,如果有问题,要记得全力接应。”
雷奥轰然领命,不过他还是留在了甲板上,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儒雅的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你还在琢磨那件事?”
雷奥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您什么时候才能让公子回来?”
中年男子却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接过雷奥递来的茶杯,他接着道,“还是太稚嫩了,还需要历练和成长啊,否则眼下的担子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于沉重了。”
雷奥点点头:“需要提前跟rose小姐打声招呼吗?”
中年男子断然道:“不用,爷爷看孙子孙女天经地义,小丫头片子难不成还会有什么想法!”
雷奥离开前,又被中年男子叫住:“吩咐下去,一旦有人打算接近那个地方,就启动我们的计划。”
红发日耳曼人愣了一下:“如果是公子……”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不会的,我很了解他,他不会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的。”
那是何等庞大的一笔财富,雷奥自然很清楚,他觉得,无论谁对那笔财富动心,都会得到上帝的谅解的。但他不知道,为何先生会觉得如今唯一知道那个地方的公子会毫不动心呢?
京城,秦家。
秦孤鹤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云道,表情复杂:“难为你了。”
那刚刚在江州破了毒气案的年轻省长助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道:“你也知道的,我其实是在自我救赎。在昆仑山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你和孔叔叔。”
老人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子,良久才止步道:“属于中国人的财富,必须拿回来!”
李云道笑了笑:“如今盯上这笔宝藏的有日本人,印度人,还有一些国际犯罪组织。我们也算抢占了先机,毕竟我们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坐标的一方。”
老人摇了摇头:“其实建国初期,我们也派出过很多力量来查找日本人当年从我们华夏掠夺去的这笔财富的下落,从那会儿到现在,很多人都没有放弃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李云道回忆着那个座标的位置,道:“有了坐标,也许谜底就能揭开了。”
老人叹息一声:“也许吧!”
李云道看着秦孤鹤的脸色,老人看上去很是憔悴,面色比自己前些天在京城碰面时还要更腊黄一些。
“老师,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您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李云道劝道。
“对我而言,如今没有什么比争分夺秒地给华夏百姓多做些事情更重要的了。”秦孤鹤微微一笑,“我在姑苏浪费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再不抓紧时间,我怕闭眼的时候自己会后悔啊!”老人说得激动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李云道连忙给老人倒了杯温水,让他润了润嗓子。老人摆摆手道:“人老喽,连感冒一回都要许久才能彻底恢复,怪不得人家说,越老越不中用。”
李云道劝慰道:“您给华夏做了多少事情,历史会记得,千百年后的百姓也会铭记于心的。”
老人笑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华夏一方净土。听说,这次来了一个印度人?”
李云道点了点头:“据说我媳妇儿在新德里把他们一个人从顶楼扔了下去,嗯,好像还重伤了他们一位什么主神,听说前阵子在雪山脚下还宰了一个,所以这帮人便炸毛了。”
老人苦笑摇头:“历代凤凰都有这个毛病。”
李云道装作充耳不闻,有些事情蔡桃夭早就跟他科谱过,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从很久远的时候,就有一群忠肝义胆的无名英雄在默默守护着,只是如果这个守护者是自己的老婆或者曾经是自己的小姑,这样的事情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老人也没有在这人话题上深入下去,只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道:“江州的事情,你回去抓紧时间扫尾,时间不等人啊!”
李云道微微一愣,苦涩地笑道:“定下来了?”
老人点头:“做好心理准备。”
离开秦家后,李云道又去看了王小北,听说李云道又破了一桩毒气大案的时候,王小北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话锋一转,还是劝道:“你小子可别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自己冲在第一线,我妈已经唠叨了很久了,说要是你再干那么危险的事情,她就是豁出去老脸要不了,也要用关系把你调回京城来。”
李云道苦苦一笑:“放心吧,这回想冲在第一线都没可能了!”
王小北愣住了:“咋了?出什么事了?”他看出李云道似乎有些落寞,以他从小生在红色家族的耳濡目染,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定下来又要调动了?”
李云道点头:“刚刚才知道。”
“这回是去哪儿?不会真的回江南吧?听说蒋青天那小子去当了商务厅厅长,你不会调回去跟他唱对台戏吧?”王小北隐隐有些担心,“蒋青天现在成熟多了,你要是再跟他交手,还是得小心点!”
李云道却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倒是想再跟他过过招,也要给我这个机会啊!江南,看来是回不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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