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也的嘴巴起了皮,嗓子眼也干巴巴得疼,不愿意说话。
医生帮他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柜上,“你啊,这是熬夜熬坏人了,大半夜不睡觉,免疫力下降,就烧起来了。而且越是平常不太发烧感冒的,这时候就越厉害。”
辛也喝了口水,顺了喉咙,才缓过点劲儿来。
医生从给他开好的药里,帮他取了四颗药出来放在一张餐巾纸上——一颗退烧药,三颗消炎药,“喏,等会你吃完早饭,就把药吃了。然后多喝开水,睡一觉,出出汗,把觉补回来,把汗出出去,再加上你年轻,好得很快的。”
裴砚很快就把早餐打回来了。白粥,茶叶蛋,肉包等等。伙食齐全。
但辛也一眼就看到了裴砚的黑眼圈。半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裴砚昨晚应该也睡得很晚。
裴砚把早餐放在他和辛也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上。他开了一个塑料盒打包的白粥递给辛也:“不是很稠,也不是很淡。应该刚刚好。”
辛也侧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很冷,很淡。像是第一次见到裴砚的时候,充满了不近人情的味道。
裴砚接过辛也的目光,神色一顿。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他凌晨两点四十五左右睡过去以后的世界里,发生了怎样一个兵荒马乱的独角戏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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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51—
裴砚问:“怎么了?”
辛也看着他,目光玄寒:“…………”
裴砚敛过他的神情,眉心略微划过一丝疑,但也没有再追问,把剩下的塑料盒也一一打开,一边说:“先趁热吃。”
辛也还看着,但不说话。像是在研究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恨不得把他剥丝抽茧了,好弄个清楚为什么眼前的人不像许乘风喜欢管生那样喜欢自己。
医生的眼神不明所以地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向裴砚说:“好了,你先回去上课。他睡一觉应该会好很多。”
裴砚点点头,“好的。老师。辛苦老师了。”他余光扫了眼床上的辛也,“我先走了。等会午饭我帮你打过来。”
辛也不回应,但还是盯着裴砚看。
医生觉得这两孩子的气氛有点怪异,帮忙打了圆场,“哈哈,真是个好室友。”她转头看辛也,“你室友对你很好呢。”
辛也这才收回目光,轻瞥了眼医生:“………………”
医生嗓子眼忽然就干巴巴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这孩子什么脾气。怎么阴森森的。
半晌,医生道:“你把早饭吃了,然后吃药。中午我再过来查体温。我就在宿舍楼一楼的医务室,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就好。”
辛也情绪不好。再加上发烧。只觉得医生的话像是苍蝇在嗡嗡叫。烦得很。
医生在心里痛骂现在的学生都是傲慢无礼的小家伙,在家里肯定是恃宠而骄娇生惯养,才会在外面有恃无恐。想了想,也不打算和这种小屁孩一般计较,但看着这小家伙着实烦扰,哪怕这小家伙长得很漂亮,她也像是逃一样,起身就走了。
带上了门。
这点辛也很满意。
他喝了口热水,把几粒药片都吞进去,再把一整杯水都灌入喉中。然后就倒进床铺里,闭上眼睛,尝试着睡觉。
——
阶梯教室里。
今天上午的上课内容,将近有150页。内容还比前两天的更深一层,更艰难晦涩了很多。底下学生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显得菜色,那一张张快要皱到一块的小脸,都在倾诉着,今天内容的难度。
上了一个钟头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徐西宁刚说休息,有不少同学,都长长地舒了口气,马上开始和左右前后的人交流这节课的感受。
江右其凑过来想和裴砚说两句,裴砚把食指竖在嘴巴前,将手机的录音暂停,然后才侧头问江右其:“怎么了?”
江右其歪过头,看着裴砚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笑说,“嗷嗷嗷,你在为大佬录音!哈哈,我刚想问大佬现在怎么样呢?”
陆巷南也紧张地追问:“是啊,严不严重?”
裴砚回忆辛也的冷脸,迟疑道:“温度烧得有些高。度。”
江右其惊了:“这么高?”
裴砚“嗯”了声,把录音好的文件在微信上发给江右其,“你帮我把录好的文件发给辛也。然后等下的课时,你和巷南帮忙来录一下吧。”
江右其头顶一个问号:“啊?你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发给他?”
这个问题问出来,江右其终于在裴砚这张基本从来不会有什么困惑的脸上,难得的看到了一丝困惑,而且还听到了裴砚亲口承认自己的困惑:“嗯,我好像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江右其深有体会,心有余悸,狠狠地点头,之前吃饭的那次和辛也的不愉快经历迅速地再次浮到脑海:“啊?你做了什么,把大佬惹不高兴了!”
裴砚摇摇头,难得得迷惘,难得地把自己的迷惘透露出来给别人看,“不清楚。”
或者说,他不确定。
不确定是不是辛也发现是自己拆掉了他装在许乘风衣服上的监听器。
辛也似乎对许乘风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和莫名的过度关注。
但他并不想,许乘风成为辛也的下一个猎物,一个过度关注与刻意模仿的猎物。虽然许乘风在人群中醒目,性格怪异出格,行为独辟蹊径,与自己基本完全相反,但的确很吸引人关注。
……
“你是——裴砚?”
徐西宁不知何时走到裴砚旁边,插话问道。
裴砚点头,“嗯,徐老师。”
“之前一直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孩子——陈辛也,他今天请假了?”
“嗯。度。现在应该在睡觉。”
徐西宁蹙眉,脸色略有些焦虑起来,“烧得有点严重啊。宿舍那边的医务老师应该去过了吧?”
“嗯。已经配好药了。”
“等会中午的时候我去看看,温度有没有下去一点——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还是直接去医院门诊里挂点滴吧。”
手机铃声响起。徐西宁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向裴砚他们示意了下,就出去接电话了。
徐西宁把语气尽量放轻松了些:“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
“呵,猜我在哪?”
“在哪?”
“在你待的这破地方门口。保安拦着我不给进呢。你给说说,他们是不是欠得慌?”
徐西宁神经一紧,“你不是去海南出差了么?”
“提前回来了。怎么样,带劲吧。千里送炮来了,还不快来门口接老子。老子这趟出差又研究了七七四十九式,打算和你在这深山老林里好好修炼修炼。”
要是平日里,徐西宁肯定会和他在这带颜色的话题里来回车轱辘。只是这回他因为基地里辛也这个惊天爆炸的存在,反而是慌张得太阳穴直直乱跳,
那头的人明显不满意了,“你沉默了将近三秒钟。怎么了,背着我在这藏狗了啊,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西和的脾气,徐西宁是最清楚不过的。毫无规律,没有讲究,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一点屁事就爆发成一个火山。徐西宁连忙道,“不是,刚刚有学生走过。”
那人满意了,好像还愉悦地吹破了口香糖泡泡,“快出来把老子接进去,这深山老林的保安烦死个人了。草,打个炮我就滚了,不留这个破地方活受罪了。你一个人活守寡吧你。”
徐西宁:“好好说话。”
陈西和嘿嘿一笑,蛊惑一样,说:“我在床上最好说话,最说好话。”
徐西宁被他贫得直摇头。
这个人真的要命。但是,基地里的这个孩子,也一样说不定会要了这个人的命。
想了想,徐西宁最后说,“这里的宿舍隔音效果不好。”
陈西和倒是连害臊都不会的,反而还颇引以为荣,“啥意思啊,嫌我声音大?这声音哪回不能把你听硬啊,你他妈还嫌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