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裴砚不主动说话,辛也就只会把两人的气氛弄得更僵。就像是要逼得裴砚和他说话一样。
两人收拾好,背上书包,就出了宿舍。
——
出宿舍的时候,楼下只有四个人在原地。赵之舟不在。
徐则厚一手拎着他的茶杯,一手把一封信递给辛也,“赵之舟请假了。心理上有些抑郁。这是他给你的信。”
裴砚侧眸看了眼那封信,是用最简单的白色信封包装的,很薄。昨天赵之舟在辛也不在的时候,找到他们宿舍,好像也拿了这个信封。
徐则厚微微叹了口气,“人都有难处。”他摸了摸辛也的头,“也许你的难处,其他任何人也没有少。”
辛也倒是没有挣开徐则厚的魔爪,默不作声地拿过信封,收进挎包里。徐则厚继续说了起来:“冲动在所难免。但不足为惧。于他而言,与你也是。成长会慢慢修正一切伤口。”
江右其有些难过。
他算是昨晚半见证了徐则厚和赵之舟的聊天。因为他晚上想串寝和老徐聊天时,正撞上老徐和赵之舟在促膝长谈。
赵之舟在流泪。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得分明。
他昨晚听到老徐后来给赵之舟的父母都打了电话,差些吵起来,后来又和学校领导打了电话,说了很久,最后是赵之舟的母亲来了这边,将赵之舟带回家了。
忙前忙后,老徐的寝室到凌晨一两点才终于消停。
他想,他是明白为什么老徐要和赵之舟睡一间的。老徐应该早就注意到了赵之舟的心理状态。正好趁这个机会和赵之舟好好聊一聊。
其实作为之川三中八卦之魂,他对于赵之舟的家庭也是有所耳闻的,他的父亲是知名大学的校长,母亲是幼儿园的园长。父母经常吵架,而且父亲有暴力倾向,稍微有对赵之舟成绩不满意,就会对赵之舟动手。
他之前就有些讨厌赵之舟的性格。但仔细想来,这也许并不是赵之舟的错处。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去解释清楚,承担所有的。
他想,等市赛结束了,他可以去找赵之舟去聊一聊,或者如果他住院的话,他拿个果篮和徐则厚一起去看看他。如果裴砚和辛也他们也同意的话,就拉他们一起去。
——
“嗨!裴砚!hi!之川三中的同学!”孟平川兴奋地跑下楼梯来,宽松的镜架随着他跑步的动作往下掉,逐渐眼睛和上框架持平。
原本是辛也走在最侧面,边上是裴砚,然后是徐则厚,孟平川跟着进入他们的队伍,顺势就到了徐则厚和裴砚的中间。
孟平川手上还拿着一叠稿纸,神情雀跃,“喂,裴砚,你昨天给我的题,我算来算去,发现好像没答案啊。”
辛也瞳孔一缩。
脑子里重复播放了一遍,“你昨天给我的题”。他开始飞速的比较,裴砚有没有给过自己题?有吗?好像没有。
相当于是给孟平川让位置,裴砚往辛也这一头侧了侧,他和辛也的肩膀就有了此起彼伏的摩擦。
这点肩膀摩擦的触觉,在辛也这儿可以被拿着放大镜仔细计较。他余光暗暗比较裴砚和孟平川之间的距离,还有自己和裴砚之间距离。
裴砚淡淡道:“嗯。这道题目没有答案。因为它不可能。”
孟平川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啊。等于说无论经过多少次变动,小方格中的数字都不可能都是1。怪不得怪不得。”
静了静。
诡异的安静。
辛也却忽然好像情绪好了。莫名的,没有理由地好起来。
江右其打破了平静,问:“什么题目啊裴哥,说出来听听,一起讨论嘛!”
裴砚把昨天的题重复了一遍。这道题是他小学时候缠着裴冬青问问题,裴冬青拿来考他的。主要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别再打扰他。后来等他终于意识到这道题目其实没有答案的时候,他已经上小学毕业了。
几个人讨论着题目走到了食堂。辛也没怎么参与讨论,倒是孟平川仿佛自来熟一样,和大家讨论得热切。裴砚也没怎么说话。
多简单的题。他想。裴砚肯定也这么想。
如果可以画正字比输赢的话。这时候他和孟平川,就应该是2:1?
因为这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的比赛,在半途的零星胜利。
辛也周围的气压都没有出寝室那么低沉了。
一直到食堂的时候。
裴砚这回排队伍在辛也的后面。辛也打好早餐,往一侧没有其他人的桌子走。孟平川和沈念念坐在一桌上做朝他们招手。辛也视若无睹,只管自己走。
裴砚跟在他后面,坐在辛也的对面。他和他们那一捉摆手示意了下,意思是他们这边吃,就不过去了。
辛也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裴砚的选择与他而言就是一场豪赌。裴砚跟过来,他就赢;裴砚不跟过来,那他就输。
然后。
他赢了。
他忽地,就想起了一句苏轼的诗。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会有我们小也也这么病又这么娇的男孩子喔,哭辽哭辽,我好想蹂|躏他每天都恨不得穿进文里揉一揉我们小也也面无表情的冷脸啊啊啊啊;
他们太好磕了呜呜呜,每次一想到他们谈恋爱的美好时光就恨不得跳过所有情节直接写他们原地恋爱领证结婚啊啊啊。他们每天在我脑子里都过完了无数遍的这辈子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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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42—
结束早餐,集训的上课就正式开始了。徐则厚回三中去上课,裴砚一行人跟着三三两两去往教室的队伍,进了基地的教学楼。
教室是那种阶梯型的大教室,空旷宽敞,设备崭新。颇有大学通识教室的模样。教室外的墙壁上悬挂着不少各种学校或者某些集训来学习活动的照片。
徐西宁站在讲台边,眯着笑眼看着学生陆陆续续坐到位置上。
位置是一排一排的,五六个人能组一排。他们一行人自然就坐在了一起。
徐西宁由昨天的西装领带,换了套精气神的运动装,看上去年轻不少。看得出,他是很注重个人时尚的人,包括精心修饰的胡须,手上名贵的腕表,都彰显着他的气度。
7:30时,人差不多都齐了,门口才姗姗来迟一顶绿毛杀马特,后面跟着一个斯文模样的男生。
江右其咽了咽嗓子:“我曹。昨天没来吧这大哥,今天才来。真是服了。”
裴砚也顺着看过去,见之前在烧烤店有过一面之缘的许乘风嚣张跋扈地进来教室。
在包括徐西宁和其余同学的注目礼中,许乘风视若无睹。
只招摇地走过,坐到靠窗一侧后排的位置。和管生单独一排。侧后方一排四座,管生和许乘风坐在中间两位置,没有空开。管生从书包里取出纸笔,一份放在许乘风跟前,一份放在自己跟前。管生的面上几乎是没有表情的,像是机器人一样,精准、明确、高效。
许乘风就看着管生做这些。眼神随着他的动作变化。时而倨傲,时而浑浊,时而迷惘。他似乎像是故意折腾管生一样,撇着嘴说了点什么。
管生马上给他换了支笔。
但许乘风的脸色因为管生听话到近乎机械的动作,更难看了。他蹙着漂亮得像是一对大雁翅膀的眉,薄唇掀动,似乎又说了什么。
管生也不看他。又给他从书包里拿了瓶水递给他。
许乘风完全没看那瓶水。他侧背着管生,埋下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近乎单方面的僵持。
陆巷南上一届没参加过,特意侧头看了他们一会,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怪异,于是问:“怎么了?你认识?”
江右其弹舌,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是巨婴boy和他的全能保姆组合。”
陆巷南:“………………”
江右其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解释道:“其实也没啥。除了……比较装逼,其他还好。而且我们现在有两尊大佬在,风头他们抢不过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