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盛怀瑜就去陪傅卓凝搬家。
老房子的楼层低,盛怀瑜又长得人高马大的,身姿笔挺地往客厅里头一站一伸手就能顶到天花板莫名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傅卓凝的合租室友卢虹一抬眼在客厅里头看到他冷不丁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就钻进了傅卓凝的房间,一面看傅卓凝收拾东西一面问:“外面你男朋友啊?”
傅卓凝点点头。卢虹就一脸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说:“我的天哪,看上去好吓人啊!”
“不是的,”傅卓凝温柔一笑,耐心地替盛怀瑜解释说:“他只是有时看上去严肃了点儿而已”尤其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
这一点卢虹也看出来了她笑眯眯地说:“其实上一次他来小区找你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哇塞,他看见你笑得跟蜜糖似的!”
看这话说的,傅卓凝忍俊不禁,嗔道:“你别这么说他”好像盛怀瑜多色令智昏似的。
她跟卢虹虽然萍水相逢,可一直以来都还相处得不错。卢虹虽然人长得算不上出色,可是为人踏实,又很勤快,而且还很善于持家,凭心而论是个不错的合租对象。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住到中途突然找了那么个社会气息浓厚的男朋友,让她感觉接受无能。不过接受无能归接受无能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再怎么说卢虹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老大不小,又一个人在上海飘着好不容易找到个人作伴,她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谈恋爱呀!
因而也没太计较。
她哪儿知道那男人对她存着什么样的龌龊心思啊!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突然间要搬走傅卓凝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舍不得的,卢虹也一样,惆怅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一搬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
傅卓凝心里本来还有点儿纠结的,这时听她这样讲,不由得就笑起来,悄悄地瞟了一眼门口,然后放低声音说:“其实我只是人搬走,有些东西还是要留在这儿的。”
原本她还是有点儿心疼这一个月几千块的房租的,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留着吧,不管怎么样,也是条后路不是?
卢虹这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由自主也瞟了一眼客厅说:“这个你男朋友能同意吗?”她声音压得小小的,也有点儿害怕外面的人听到。毕竟那男人看上去那么帅气那么霸道,最关键还那么有钱,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对自己存着别的心思吗?
哪有两个人正在热恋就想着以后分手的事儿的?让人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傅卓凝也知道盛怀瑜肯定会有意见,不过在这件事上她打算固执己见。
于是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行李,然后出了卧室。
盛怀瑜见状连忙迎上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说:“东西都收拾好啦?”
傅卓凝点点头,盛怀瑜于是就伸出手来柔柔地牵了她的手,两个人亦步亦趋地下了楼。
待上了车,慢慢驶出小区,盛怀瑜果然十分关切地问道:“退房的手续都办好了吧?”在他眼里,傅卓凝始终是个单纯无害天真善良的小姑娘,他生怕她上当吃亏,因而有此一问。
“没呢。”傅卓凝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道,“我把这房子留了下来,以后如果有什么东西用不上,还可以放在这儿!”
这理由找得实在不怎么样,盛怀瑜于是忍不住停下车,唤她:“卓卓!”
“家里那么大的地方,你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他果然有些生气了,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心里忍不住就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可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否则的话伤了两个人的感情可就不太好了。
傅卓凝早知道他会不高兴,也舍不得他不高兴,于是就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胳膊,慢悠悠地晃了晃说:“我就只是想要有个自己的地方而已”
她跟他实话实说,又实在忍不住想要哄他,撒娇道:“怀瑜,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能不生气吗?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跟他商量商量!傅卓凝不哄还好,一哄盛怀瑜越发来劲儿,顿时觉得理也直了气也壮了,嗓门在不知不觉间就大了起来,怒道:“你想要有个自己的空间,可以,我给你买!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我都给你买,可关键问题是这个破出租屋这么小这么老,你留着干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不信任他?
他现下疼她疼得恨不能化在心口上,很多东西不用她开口,他一定都会帮她准备好的,可她偏要在这种事上自作主张,盛怀瑜一时间直气得心口都痛了。
除了和盛怀瑾分手的那天晚上外,傅卓凝什么时候被他这么凶过?再说了就是那次也被他吓得魂都飞了,否则的话何至于伤到现在!他到底是做惯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旦板起脸来究竟有多可怕,傅卓凝一时间被他吓到了,又觉得特别委屈,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偏又倔犟得很,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盛怀瑜原本没留神,这时一转头见她忍得连整个身子都在抖,顿时被吓到了,马上就伸出手来抱了她,柔声安慰说:“好了好了,你别哭,我不是要骂你,就是心疼你,你别哭好不好?”不停地拍着她的背。
傅卓凝原本还能忍得住,这时给他这么一安慰,反倒忍不住了,两手抱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哭得稀里哗啦的,直把他的肩头都哭湿了,一面哭一面还委屈道:“呜呜呜我知道,可你有话要好好跟我说,别别这么凶”
他早知道自己不温柔,偏偏又不识温柔。严格说来,这才是盛怀瑜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之前从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竟然这么娇气的!一时间惊呆了,又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人家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顿时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就一叠声地安慰她道:“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凶你了,我以后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儿”
傅卓凝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可也哭了有段时间了,眼睛鼻头都红通通的,盛怀瑜低头打量着她,像只小兔子似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把她抱在怀里又哄了半天,这才算作罢,慢慢地开车回去。
直到中午吃饭时间傅卓凝都还不太搭理他,人也没有什么精神,盛怀瑜暗暗地打量了她半晌,还是忍不住走到沙发前,伸出手去抓了她两只雪白柔嫩的小手道:“还生气呀?”
傅卓凝其实早就已不生气了,就是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这个劲儿来,见问就摇了摇头。盛怀瑜于是就笑眯眯地往前凑了凑说:“那你亲我一下”
这嬉皮笑脸的模样,偏傅卓凝喜欢纵着他,见状就真探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就得寸进尺,把另一边脸也伸过来给她亲,她也照样亲了亲,他又正过脸,她也不厌其烦的,照例亲了亲鼻尖盛怀瑜见状这才确定她是真的不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住了,两个人倒在沙发上,一时间吻得难解难分这才算是彻底和好了。
房子的事也就没有人再敢提起。
下午她要规整从家里带来的行李,他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她身后,说是要帮她的忙。她去卫生间里摆放洗漱用品,他就跟着去了卫生间,去书房里摆放书,他就跟着去书房,去衣帽间里挂衣服,他就跟着去了衣帽间两个人一时间连体婴一样,走到哪里都是串成一串。
傅卓凝的生性节俭,平时很少乱花钱,而且有一点,她是个很懂得爱惜物品的孩子,很多东西用了三年五年甚至五年八年都还保存得不错,因而也就舍不得扔,挑挑拣拣地都放在行李箱里带了过来,包括衣服鞋子在内。
盛怀瑜因为她要来,特地把楼上的衣帽间让了一半出来给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挪到了楼下,谁知道她东西竟然要比他想象得还要少,孤零零地挂在一侧衣柜里,与他的那一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看得立时心酸不已,于是故作顽皮地晃了晃她的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带你出去买!”
她还记得他上午吵架说要给她买房子的事情,当时就只顾着哭了,也没放在心上,这时听他又来,心里不免就有些抵触情绪,于是拒绝道:“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要”
她现下收入还算可以,虽然不足以支撑什么昂贵的爱好,但养活自己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之所以依然这么节俭,主要是想着攒钱买房子罢了。而且习惯成自然,她对吃穿用度什么的都不是很在意,私下里的穿搭都很平价,不过虽然如此,她对职业形象还是很在意的,职业装都很讲究品质,也舍得在自己身上投资。
简单来说,就是钱都花在了刀刃上。她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来分明才思如泉涌,九点前就可以写完的,然而吃了点零食喝了点水,什么都给忘了今天就只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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