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樾舟拨开挡了他的衣服,再低头来的时候,苏以总算用双手抵在了他胸膛上,将自己与他分隔开。“祁樾舟,”
祁樾舟眼神发热,眼睛根本不与人作交流,他一把握了苏以的手腕。力量悬殊,不太费劲的就解除了苏以的抵抗。
“我想和你谈谈,”苏以能办到的只是躲开脸去,祁樾舟手指握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他低头吮咬她的嘴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还要谈什么。我都说了,你就当我这两天发神经了。”
祁樾舟的吻一路辗转着到了苏以耳朵下最细嫩的那处肌肤,他用唇瓣蹭着她说话,扣着她柔软的腰身拉向自己,贴紧自己,他吻的热情,苏以一直在推拒,所以他又在吻的间隙里说话了,“是人就有脾气,谁都不例外,会热情高涨,就会情绪低迷。难道你想我拿你撒气,别拿揣摩别人的心思对我。想我了就抱紧我,眼睛看着我,我信你说的话。那就一心一意,好好的只看着我,继续喜欢我,我们好好过。”
身体靠近,肌肤亲近,体温相融,祁樾舟已经急不可耐,他的睡袍落下,露出光洁的胸膛,身周的暖色灯光照的他整个人温暖光滑,苏以看着他,含着泪的眼睛模糊了。
结婚快一年,祁樾舟带着她尝试了各种她以往无从得知的疯狂。
她知道谈话算是结束了,要再说什么,他只会堵上她的嘴巴。
祁樾舟抵上来,全程她都闭着眼睛,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一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在这灯光明亮的衣帽间里。
身体里像蹿进了火苗,烧的她不能自己。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次谈心,但他对她,想要的好像就不过如此了。苏以糊糊涂涂任他摆布,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诚实的对他施于的一切做出反映,快乐的,欲.望的,沉醉的,脑子里却在流着泪。
他的忽冷忽热她清楚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微妙,他对她的怪异,好像就是忽冷忽热的罢。他们又合好了,但是她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最亲的人”他始终没有这样待她。
沟通,好像原本就不屑和她做这种事。
苏以一心只想要个简单的生活,家里就只有两个人的生活还能不简单么?
从前她看着祁樾舟自己臆想,或许她和他吵架会是什么样子的?她想象不出那种样子,她以为他们大概永远也无法吵架。
她那么的那么的喜欢他,怎么会和他吵架。而他又是一个极成熟稳重的人,她一度被他从容淡定的模样迷倒,他这样的大男人又怎么会和她一个小女人吵架。
翌日清晨,苏以习惯早起,她很早就从床上下来,祁樾舟睡的还熟,光线昏暗,只是一个模糊轮廓的样子也是特别的。苏以走进浴室,自己洗漱干净,习惯性的拿起了祁樾舟的牙杯灌水,帮他挤好牙膏,毛巾放在旁边。
曾经有很多人说她高攀了,她不否认。谁都知道,谁都视这个男人作天之骄子。可是她想,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她也就睡一张床,占半边,吃一日三餐,外婆还嫌她吃的太少。
她生活需求不高,如非必要,她更喜欢窝在工作室里画画。画画赚的钱,要是只供她一个在工作室里,有件舒服衣服穿就行的人,大概可以养活十个不止了。
如果最初不是他的靠近,或许,这个人就是一个她见过的,一个很不错,很特别的人。
苏以机械的穿梭于浴室与衣帽间,做完了以往做的欢欢喜喜的一些琐碎事,下了楼,进了厨房,帮忙计划早餐,祁樾舟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她便照料他用餐。
偌大的餐室,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她一不多事了,祁樾舟会不会觉得更舒心些?
苏以低着头自己吃东西。
“今天怎么一句话不说,”祁樾舟突然开口。
苏以抬脸看人。
“你不是忙吗,就不打扰你了。”
祁樾舟掀了掀眉,便结束了对话。最后如常匆匆忙忙吃完早餐,只是离开的时候伸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
温热的手指抽离,苏以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或许她是不是该就注视着他能给的,而忽略他不能给的。
早餐结束苏以就进了工作室,一直到下午3点才结束出来,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快一天了有些难受,她打算索性去外婆那里走一趟。肩膀上的伤好了以后,她去了两次,“和熹乐”敢收那样高昂的费用,当然会做的让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外婆自然过的很好,春光满面的,连皮肤都光滑了。
苏以回房间穿好衣服出来,直进了电梯,从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她刚走到保时捷跟前,解锁,还不及开门,昨天拦着不让出门的人又来了,拦的很准时。
苏以皱眉,他们是在用监控监视她么?
她没有为难人的习惯,明白这些人也不过是领工资工作的人,她老老实实解释了去处。
“哪您等会儿,我给祁总打个电话,您稍等。”男人握着电话远了几步去。
苏以看着人,牙齿咬了咬唇,眼睛一点点深下去。最后她坐上
了车库里的黑色奔驰后座去了和熹乐。
苏以不知道祁樾舟这是什么用意。
她很疲乏,但懒得想了。最近的几天,一天能耗费三天的心力,她已经不想琢磨任何事情。
到了和熹乐,在室内活动室里找到外婆,外婆陪她回了房间,俩人才没待多大一会儿,冯高立便来了。
三辈人一团和气的聊天吃水果,气氛真像是个特别幸福的家庭,最后舅舅和苏以一块儿离开。对舅舅,她真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小以,听说李孝珠那臭女人欺负你啦?”俩人走的好好的冯高立突然问。
苏以诧异。
李孝珠是祁家三婶。
冯高立有些神气,“你等着吧,他们很快就倒霉了,嚣张不了多久。”
“……什么意思?”
“我就是听别人说的。”冯高立朝苏以靠近,“你保证不告诉第三个人,舅舅说点内幕给你听。”
苏以点了头,冯高立声音压低,“你三叔背景不干净,他小舅子出事了你知道吧,这件事就是根导火线,烧不了多久就会烧到他身上。以后你就离他们家的人远点儿,狗急了乱咬人知道吗?”
“这种话你听谁说的?”
“朋友。”
“什么朋友?”
苏以的问题,冯高立总算警觉。他有些后悔说起这件事,“就一个跟这帮人有接触的朋友,或许也不一定,”冯高立嘿嘿的笑笑了,“但这是别人一个美好的愿望嘛。你知道,你三叔这种人得罪的人多,李孝珠李孝全这俩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横行霸道的,没几个人喜欢他们,就是动不了他们,咒也得咒几句的你说是不是,但是这话你就自己知道就行,别说给别人听,隔墙有耳,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冯高立这一阵混淆视听的话出来,算是打消了苏以的某种念头。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倒值得警惕,只是冯高立向来油嘴滑舌,没几句真话,又喜欢说大话,打肿脸冲胖子,贬低别人。苏以也就没兴趣了,转移了话题。
“你最近在干什么?还在金浦?”
“……早不在了。”冯高立今天异常的警觉,苏以总是诈他,就算他说了很多次不在金浦了。
“真的?”
“啊。”
“那你以前在金浦的时候,知道不知道附近是不是有地要拍卖?”苏以刚才想起了先前有天晚上,她在祁樾舟书房里看到一份文件上有金浦的字样,然后祁樾舟解释说只是因为金浦周围有块地要拍卖。
“不清楚。怎么啦?”
“没什么,随便问问。”
俩人一起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才到停车场,苏以就又忍不住老生常谈了,劝冯高立一定要找个正经事做。不管他,那是气话,毕竟她和舅舅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要他真出了什么事,不得剜掉外婆身上一块肉,不得抽走她身上几两血。
冯高立又是满口答应,这种保证苏以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冬日里昼短夜长,天黑的很快,苏以到家的时候园子里已经四处亮起了灯。祁樾舟还没回家,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室里吃了晚餐。这近一年来,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现在才感觉到孤独,无边的孤独。
他们从相识到如今,四年时间,从一开始好像就注定了一种不对等的相处模式。
从前她以为是自己不拘小节,善解人意,不矫情。最终和自己爱慕的人在一起了,并且他也爱她,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美妙,更幸运的了。
所以她就交出一颗真诚的心,无底线的经营,但是到了今天,自己好像是在越走越低了。只能低矮的仰望着他,只有他起心垂怜了,她就有了快乐,他要是无心,也就一江春水了。
祁樾舟昨晚那些自私的话,对他自己大概是一种解释,对苏以连敷衍也说不上。
苏以很快放下碗筷,进了工作室,拿起工作,那种失落和沮丧才将她放开。一直忙到十点多,把工作收了尾,回房间。
她脱掉衣服,从浴室的镜子前走过,顿住脚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皮肤白,身上祁樾舟昨夜留给她的痕迹很明显,脖子根,胸口,腰下……最后她看着肩膀上的那道刀疤。
新生的皮肤呈嫩粉色,她一直在涂疤痕膏,是医院里开的最好的,效果不错,没有增生,表面平滑,只是颜色与周围的皮肤存在色差,这就让原本完好的身体像裂了一道口。
苏以眼睛一酸,垂下睫毛,走到莲蓬底下,热水不断滑过身体。
会有哪哪都长的不好的人,便就会有这样哪哪都长的好的人。
苏以身材细长,周身皮肤白皙,肤质细嫩,一条细腰软如弱柳。她身体偏瘦,却该饱满的青葱饱满,该丰腴的健康丰腴。此刻右肩上的那道刀伤,就成了这副无暇如玉的美体上唯一的缺憾。
热水带走工作的疲累,擦干身体,苏以裹上睡袍从浴室出来,门口却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