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字母+点,
虽然刘彦昌一通吓唬,可沉香正是少年心性,怎么抵得过法术的诱惑,这日,他一个人跑到村边山溪处,偷偷尝试着以指吸水,可那水,却怎么也吸不上来,他正焦急时,身后传来一噙着笑意的男音道:“你应该先学会凝神”,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但却又衔着几丝慵懒,如一片上好的丝绸缓缓滑过,乍一听便不由打了个激灵。
沉香回头看去,见是一萧肃轩举的玄衣男子,轻摇墨扇缓步近前,他身着一袭玄墨锦衣,其上织就繁复的银丝花纹,在山光水色间行来,光华若隐若现,清贵难言,有如神祇,而那衣襟处暗绣的赤色,又为主人风仪清华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狂狷之意,疏朗眉目淡淡扫来,便有不怒自威之势,令人不敢逼视。
沉香呆呆地看着这宛若神祇的男子,步至他的身侧,略一抬手,那整条山溪,便湍流激荡,凝成一股,向上冲去,如蛟龙出水,再一翻掌,“蛟龙”便重归溪谷,水波不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沉香彻底看呆了,一把抓住那玄衣男子的手,“你教我法术吧!”
玄衣男子避而不答,只笃定似的笑问道:“你叫沉香?”
沉香点头,玄衣男子问:“你是男儿,为何名字如此女气?”
“我也觉得女气,可没办法!”沉香挠头道,“我想让我爹改名字,我爹说,你若不想叫沉香,那便叫腊梅,我一想还不如沉香呢,就这么叫着了。”
“你爹……是个怎样的人?他待你好吗?”
“我爹是个很有学识很有才华的人,他待我……挺好的……”沉香斟酌着说辞道,“就是,跟村子里其他孩子的爹,都不大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沉香一指山溪,道:“比如说小的时候,我和狗蛋他们逃学来这里摸鱼,狗蛋他们的爹来了,都骂骂咧咧揪着他们的耳朵把他们揪走了,可我爹来了,却一揽衣裳,坐在溪边白石上,问:‘摸了几条了?’我看我爹好像不生气的样子,就笑嚷道:‘才三条,要再给我点时间,我能把这溪里的鱼全捞上来,给全村人炖鱼汤。’我爹笑了笑道:‘挺好的,你摸吧。’我高兴坏了,捋起袖子摸得兴起,可摸着摸着,我就累了,想上岸,我爹却道:‘摸光了吗?’我摇头,我爹道:“没摸光,你上来干什么?”我没办法,只能下水继续摸,哎呀,那一次整得我摸到天黑,后来更是冻发烧了。我那几天烧得迷迷糊糊的,心里怨得很,退烧后才知道,爹为照顾我,几天几夜,没合眼睛……”
玄衣男子默了须臾,问:“……你爹对你有什么期望吗?”
沉香摇头,“他没说过。”
“那你自己呢,将来想做什么?”
沉香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说着忽然醒过神来,“哎,你问我这么多干什么?你是在考察我、要收我为徒吗?”
玄衣男子轻轻一笑,“我是你的舅舅。”
“舅舅?”沉香愣住了,“就是我娘亲的哥哥?可我没听爹和四姨母提过、我还有个舅舅啊……”
玄衣男子面色一暗,随即又含笑道:“你不想有个舅舅吗?”
“当然想了!”沉香笑道,“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个亲人了!”
玄衣男子折扇轻摇,“那么,我就是你的舅舅。”
“舅舅……舅舅……”沉香试探着叫了几声,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他又高兴地叫了几下,忽然想起什么,忙拽住玄衣男子的衣袖道:“舅舅,你能给我讲讲娘亲的事情吗?爹和四姨母,从来不说。”
“这……”玄衣男子捏紧了扇柄,“等你再长大些,我再告诉你吧……现在,我先教你一段口诀,你天赋异禀,只要勤加练习,很快就会学会凝神的。”
“好啊好啊”,沉香心花怒放、快活极了,“谢谢舅舅!!”
沉香终于将那段口诀默记于心时,满天的细雪也飘落了下来,玄衣男子掸了掸他肩头的落雪,柔声道:“下雪了,你该回去了!有关舅舅的事,别告诉你爹和四姨母。”
“为什么啊?”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答应舅舅。”
“哎,我听舅舅的!”快活的沉香,立即点头答应,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回走,一边还不时回头,朝玄衣男子挥挥手,待他的身影完全远去,云上的哮天犬,方落地到主人身边,低声道:“康老大按您的吩咐,给三圣母准备了一碗寿面,可三圣母,直接把碗给打翻了,还……还让康老大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哮天犬觑着主人神色,小心翼翼道:“她……她说,早知今日,当初她就该追随母亲而去……”他见主人闻言面如霜凝,小心笑道:“三圣母是以为您杀了她的丈夫和孩子,才这么说……她也是气急了……要是她知道他们都还活着,是绝不会这样说的……要不,我去告诉三圣母,她的丈夫和孩子还活着?”
“不许多嘴!!”
一声威严的冷喝,立刻唬得哮天犬低了头,他垂首半晌,见主人已腾云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沉香冒着细雪,一路蹦蹦跳跳地回了家,见爹正坐在院前石阶上,望着那雪中的腊梅出神,神色不同寻常,隐隐似有寂寥萧索,不由收了轻快的脚步,安安分分地走近爹身边,轻问:“爹,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
刘彦昌揽衣起身,“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说是做饭,夜灯燃起时,却端上了两碗面,沉香见了道:“怎么是面?我还以为是热腾腾的白米饭呢!”
刘彦昌拿筷的手一顿,道:“面条养胃,就当陪你爹吃吧。”
“哎……”沉香接过筷子,室内灯火静燃,门外落雪纷纷,父子二人各捧一碗,相对无言。沉香急着回房去练练那所谓的“凝神”,吃完筷子一扔就喊“饱了”走人,出房间前回头看了一眼,见爹一个人坐在灯下,原就清瘦的身影,在晕黄的灯光下,更显单薄,不知为何心里涩了一涩,不由地唤了一声,“爹……”
刘彦昌抬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沉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挠挠头道,“我……我回房看书去了……”一溜烟地跑了。
沉香为练这“凝神之术”,直折腾到夜半三更,他打着呵欠,准备上床睡觉时,才忽然想起来,每晚子时初,爹都要来查他功课并命他洗漱歇下的,怎么今夜没来?
沉香想起那个灯下单薄的身影,心有不安,起身去看爹,爹却不在房中,他提着灯四下照了一照,才发现爹一个人倚坐在院中腊梅树下,发髻和肩头,都落满了细雪,旁边一酒坛,竟已见底了。
沉香知道爹平日有时会饮酒,但很节制,从不贪杯,从没有像今夜这样,喝得一身浓郁的酒气,他努力地扶爹起身,叫道:“爹,我们进屋睡,外面天这么冷,会着凉的!”
醉中的刘彦昌,口中喃喃自语不停,沉香一边扶着爹往屋里走,一边吃力地问:“爹,你说什么?”
“十五年了……”呛然一声惨笑,伴着无尽的叹息,“你没有来……你没有来…………”
人间无限西风恨,而九重天界的至尊,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
王母原本推动杨戬与三公主和离,一方面是为了把持杨戬为己所用、彰显天条威严,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给小金乌创造与三公主亲密接触、培养感情的机会,到时候,她暗中筹谋几番,小金乌未必不会动情、触犯天规,从此失去继承玉帝之位的资格。
可没想到,那西海三公主如此烈性,竟绝望自尽了,王母的“大局”一下子垮了一半,心里憋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但,她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小金乌私德无缺,在天界众神眼中,一直形象上佳,唯一能够扳倒他的可能性,就只有从情、欲一事上下手了。
尽管小金乌将她派的侍女全都遣去种花了,但西海三公主死后,王母另又安插耳目布在金乌神宫周围,探查小金乌动向,这些年监视下来,竟发现小金乌,频频飞往那清冷的广寒宫。
千余年前,嫦娥曾在杨戬斧下救下小金乌,后来她因天蓬、玉兔等事怀疑嫦娥时,小金乌也频频为嫦娥说话,难道小金乌对嫦娥,有着超出仙家之谊的内情?那嫦娥呢?尽管她在虚迷幻境中的表现无懈可击,但那也已过去许多年,如今的她,是否真的清心寡欲呢?
王母陷入了怀疑,这怀疑令她兴奋,她不仅一心想打击小金乌,也一直不喜嫦娥,但嫦娥这万余年来的表现,没有一丝错处,让她想找由头办她都找不到。既然如此,若小金乌和嫦娥真“苟合”上,她正好可以一箭双雕,一次性除掉两个心腹大患。
但小金乌神务繁重,嫦娥又因灼心咒半步不离广寒宫,小金乌虽去月宫去得勤,但往往没多久就出来了,二人实际的相处时间,并没有多少,如此间断短暂的相会,怎能助推情、欲发展?
她该给他们,创造创造机会了。
※※※※※※※※※※※※※※※※※※※※
小金乌:“谢谢妈!!!!!!!!”
下章二哥和娥子见面~~~~~~~~
(づ●─●)づ沉香想起那个灯下单薄的身影,心有不安,起身去看爹,爹却不在房中,他打开房门,提着灯四下照了一照,却发现爹一个人站在院中腊梅树下,在纷茫细雪中,引吭高歌:“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沉香啪地关上了房门。
喜欢[综宝莲灯]黑化嫦娥逆天记请大家收藏:[综宝莲灯]黑化嫦娥逆天记更新速度最快。(记住本站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