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睁开眼看了看她,她便对他笑了一笑,那笑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涵。
凤梦涵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我奶奶了。她已经离开我好多年了。以前,她很疼我,只要我不在她眼前,她总唠叨,总问我父母,我到哪去了。好像我随时都会走丢,再回不来似的。昨天,我梦见她说,梦涵,你是个乖孩子,你要听奶奶的话。奶奶离开你好多年了,怪想你的。说奶奶一个人很寂寞,你来陪陪奶奶吧!”
季子强凄惨地笑了笑,他想,这是一种征兆吧?一种死亡前的征兆,他们还能走出大山吗?他们很努力地在走了,但是,他们似乎离地狱越来越近。
凤梦涵说:“我奶奶在世的时候,给我算过命,不止一次。每一次,我有个头痛脑热的,有什么不顺心,气色不好的,奶奶总要去给我算一算命。看我能不能好起来,看我能不能大步跨过什么不顺心,虽然,每一次奶奶给我算命的内容都不一样,但是,每一次回来都告诉我,说算命的人说,我很长寿,可以活到九十岁。”
季子强就勉强的笑笑,说:“那还早呢。”
她说:“今年我才二十八岁呢,还有六十多年的寿命呢!”
季子强问:“那些迷信的东西你也信?”一说完,他就发现说错了,这种时候,这种环境,怎么能说出这么个话来。
凤梦涵说:“以前,是有些信的,总想不会每一次都这么说吧?总想会有什么根据吧?有时候,同样的一句话说得多了,往往能根深蒂固,能误成为真理!现在,我还相信吗?我还有理由相信吗?”
季子强没有说话,以前,他听到凤梦涵说这种话,总是会劝她,会鼓励她,要她坚强,要她振作,绝不能放弃走出去的信念。现在,他再不想说什么了,他自己也觉得那些话太虚假。
凤梦涵又一阵咳嗽。这次咳得更厉害,咳得腰都弯了,于是,季子强再不好意思躺在她腿上了,他动了动,想坐起来,她却按住他,不让他动,气喘顺了,说:“你躺着,就这么躺着,对了,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活多久?”
季子强隐约记得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只是太久远了,记不太清楚了,他说:“好像能活七天吧?”
凤梦涵问:“我们还能活三到四天。”
季子强说:“有水喝的话,能活十多二十天。”
凤梦涵说:“如果,我们不太多地消耗体力,应该还能活更长的时间。”
季子强笑了,他不能再容她这么说下去了,怎么能不太多的消耗体力呢?难道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让生命在等待中慢慢消失?他季子强是不能这么干的。他情愿少活几天,也要在走出大山的途中壮烈地死去。
凤梦涵说:“我知道你不会在等待中死亡,你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放弃寻找光明,即使死也要死在寻找光明的路上,我很感谢你,感谢你一直都在呵护我。其实,如果你扔下我,自己一定能走出这生死危难。但是,你总没有丢下我,即使,我成了累赘,你也没有丢下我,你在支撑自己也很不容易的情况下,还承受着我给你的负累。”
季子强看着天空,悠悠的说:“这算什么?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山上,哪怕我们走不出去,我也要陪着你。”
凤梦涵突然说:“我要好好报答你。我不想再去走,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我们这样走下去只是徒劳。既然是徒劳,为什么不干一些有意义的事呢?为什么不让剩下来的日子好好地过呢?”
凤梦涵说到这里,脸便红了,不是那种病态的红,而是那种少女羞涩的红,红得桃花一样绚丽!
季子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敢相信。
凤梦涵看着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了,凤梦涵说:“我知道,你身边并不缺女人,你也一定深爱着你的妻子人。现在,她却不能陪在你左右。你剩下的日子,只有我陪伴你,我才有可能是你最后的女人。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地做你的女人,也想你好好地做我的男人。”
季子强根本就说不出的话来了,他惊讶的看着凤梦涵,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她。
凤梦涵却继续说:“我不知我的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了,但是,说真的,我不想自己就这么死去。我很想,很想,感受感受,做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很想很想享受享受给予一个男人和向一个男人索取的那种感受。我想做你的女人,想你做我的男人,我们好好地过好这几天,无忧无虑过好剩下的这段日子。”
凤梦涵抱着了他,他是躺在她腿上的,她就把他抱进了她的怀里,他就感觉到她丰满柔軟的胸贴着他的脸,他就听到了她的心“扑扑”地跳,他也抱住了她,让自己更紧地贴着她,更清晰地响着她的心跳。
季子强拒绝过许多誘惑,现在,他却无法拒绝,也没想要拒绝。
季子强的手在她的那里游移,他发现,她那里也丰满得突起,手指滑入谷底时,她的身子便好一阵哆嗦。
季子强心里跳了一下,问:“你是第一次?”
凤梦涵没直接答他,只是说:“你轻一点!”
季子强一下犹豫了起来,现在,在他绝望的时候,生存时日所剩无几的时候,他竟又遇到了她,他感觉自己赚大了,死而无撼了。
凤梦涵坐起来,抱着他,然后带着他躺了下去,问:“没想到吗?”
季子强老实地说:“没想到。”
凤梦涵说:“那你对我好一点。”
季子强说:“会的,会对你好!”这种承诺真是太容易了,他们还有几天呢?这几天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是对她好了,最多也就是抱着她,慢慢地死去。还能有什么附加条件呢?
凤梦涵说:“再继续吧!继续要我,也继续给我。”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无限柔情的道,“你准备好做我女人了吗?”
“我说没有准备好,你会不要我了吗?”
“不会。”他一边说着话,手也跟着一边慢慢下滑,拇指轻轻滑动,感受着手指下羊脂玉一样的触感……季子强可以感觉到她身体传来阵阵战栗的回应……
后来,他们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她轻抚季子强的头发,柔声细语的说:“子强,你真好。”
季子强也勉强的笑笑,但这确实太费精力了,很快的,季子强觉得累了,从没有过的累,他便昏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觉得自己软得像一滩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睁开眼没看到凤梦涵,坐起来,才看见她在水里,她刚洗干净身子,向这边走来,季子强感觉到她的美,他喜欢的那种豐盈的美,她的手臂藕节般丰腴,她的胸丰满却不下坠,她的腰却很细,也不知是真的细,还是因为那臀的宽大衬托得细了。
此时季子强看到的凤梦涵像是再也没有了疲倦和感伤,她脸色桃红,眉目含情。
季子强站起来,虽然现在还是很疲乏,但睡过一会,到底精神恢复了一些,他有点蹒跚的趟进水里,却不敢在水里呆得太久,他知道,泡在水里更容易消耗能量,他要尽量少地消耗自己的能量。
所以他只是稍微的洗了一把脸,就回到那块石板上,凤梦涵便靠在他身上,人就是这样,不管有多少交往,有多深的交情,但任何人之间多多少少还是存有隔阂的,但是,男女之间有了那种关系,那距离一下就拉近了,近得一点距离也没有了。
凤梦涵听到了季子强肚子咕咕的响,就说:“如果,能弄点吃的就好了。”
季子强四处张望,说:“这里除了石头就是泥土,再就是这水。”
凤梦涵问:“这水里有鱼吗?”
季子强想了想说:“应该没有。这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也没有鱼苗,怎么会有鱼。”、
即使有鱼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生吃?虽然,他很喜欢吃鱼生,但那鱼是经过加工处理的。这么想,他感觉自己饿得不行了,就慢慢躺了下来,他想这躺着比坐着消耗的能量会少些。
凤梦涵便趴在他的身上,撫摸着他的胸肌,那里很结实很硬朗,他也撫摸她,于是,他们又做了一回。
这次,凤梦涵没有了第一次的疼痛,季子强又给了她更多的温存,俩人便渐入佳境,好长一段时间,他们就这么瘫软地躺着,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忘记了他们的处境,忘记了他们爱和恨的人,他们只记得自己,只记得对方,只记得他们唯有用这个方式绚丽地走完剩下的日子。
这是消极对待人生还是积极对待人生?谁也说不清楚,当他们已经绝望,已经知道自己再走不出光明时,他们放弃了寻找,他们只想尽可能多地感受人生,从给予对方和索取对方中感受人生的价值。
季子强再一次从瘫软中醒过来时,发现了异样,他推醒了凤梦涵,季子强说:“你看看前面,那是什么?。”
凤梦涵睁开有点迷離的双目,随着季子强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水潭的对面,她一下张大了本来并不很大的口,愣在了那里。
因为在季子强手指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几缕轻烟,烟雾很飘渺,也很清淡,但在对面郁郁苍苍的山峰的映衬下,却还是可以肯定,那是烟雾,有了烟雾,是不是预示着那里有人呢,哪怕是猎人,哪怕是采药的人,只要有人,生命就可以延续。
季子强几乎是急切的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凤梦涵,他们绕过了水潭,到了山峰的边缘,天啊,季子强和凤梦涵都震惊了,在他们所站的山峰和对面山峰的山坳处,竟然零零星星的有好多农房,现在应该是下午做饭的时间了,那几缕炊烟就是从农房中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