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斗智(1 / 1)

[欧巴]

——走是肯定要走的。

况且沈音之照镜子的当天,过年,以往她准能收到好几个厚厚的大红包。

心肝小宝贝似的揣在兜里,饭桌之下摸了又摸,关上房门数了又数。最后才将一叠纸钞整整齐齐放进储钱盒,夜里依依不舍抱着睡觉。梦里都是数不尽的小钱钱,高兴得合不拢嘴。

今年红包依旧有,沈琛给的。

只不过到她手里没半个小时,又被他收回去了,美其名曰:为她保管。

沈音之:面无表情.j?/>

沈琛:“你可以提别的要求。”

她眼睛亮起来:“下周六有我的专辑发表会,我要去!”

他眼都不抬:“别的要求。”

哼,就知道不行。

退而求其次:“那我要手机。”

“不行。”

“平板?”

“不行。”

“就玩半个小时的平板不行吗?”

沈音之巴眨巴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又软又甜。

这回沈琛抬起眼,依旧一个:“不行。”

犹如板砖压到脸上,那感觉,简直令人窒息。

沈音之一脸冷漠。

似乎察觉到自己过分,沈琛问:“你要平板干什么?”

发微信,微博发私信肯定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沈音之低头,无精打采戳着碗里的大鸡腿,信口撒谎:“玩游戏呗。”

“那就买个游戏机,能连接电视玩游戏。”

他夹过来一大把绿油油的青菜,“你应该没玩过那种,开心么?”

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沈音之果断拒绝朴素的青菜投喂,并且反手给他塞一块油腻腻的超肥红烧肉,小声逼逼:“天天吃饭睡觉看电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自闭了。”

自闭。

新闻里学来的新词汇,好像是种严重难以治愈的精神疾病。

她故意用这个吓唬沈琛,希望他适可而止,但——

沈琛不以为然。

低头看了看永远厌世死鱼眼的肥猫,又看了看边生气边大口吃肉的活力小孩,好心宽慰:“不用担心。猫自闭一百遍,都轮不到你自闭。”

“……”

沈音之低头,猫抬头,目光撞上。

两秒之后双方同时挪开视线,别过脸。

都感觉受到了冒犯哦。

以上,愈发坚定了沈音之要走的心。

甭管能不能走成,能走多远,她非走不可。

你问怎么走?

问得好,她还没想好。

不过沈琛有句话说得没错,光靠她自己走不了。

被没收手机红包与珠宝,身份证,信用卡,分角现金都没有的状况下,恐怕她走出去活不了几天。

沈音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法单独越级挑战大魔王。

她得组队。

找队友。

玩一出出其不意的里应外合,运气好的话聚集天时地利,这事儿才有几分成的可能。

俺么当务之急便是弄到手机,联系上天然队友苏井里以及林朝雾。

至于怎么弄到手机。

沈音之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能再病个七八天,病得严重点。

毕竟她家当空空,手上没有任何能够威胁沈琛的把柄。紧急情况下不如牺牲自己,顶着生病buff好办事嘛。

说起来前头的感冒有所残留,她准备病上加病。

想象中的重病再简单不过,推开窗吹两把冷风就成。

事实证明,不好意思。

房子里所有窗户双手推不开,遥控仅在沈琛手里,她摸不着碰不到。

外头的冷风没指望了,屋里更是天天放着空调,常温二十六度,脱光衣服都冻不着。

而且。

现在才想洗冷水澡故技重施,迟了。

魔王他九十级不是白来的,绝不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早早做好防备之策。

就在她感冒发烧的隔天,浴室里沐浴间没了,拆了。

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一个豪华烧钱的智能浴缸,无论你上看下看左右怎么看,上头根本没有按键。

——还自带糟糕的控温系统。

沈音之暗地里摸索这玩意儿好几天,愣是找不到操控方式。

沈琛便天天亲力亲为放好热水,盯着她进去,人在外头捕捉动静,还免费附送计时功能。

搁十分钟敲敲玻璃确认安全,时长满了三十分钟又敲,淡淡问:“还没好?”

“还没有,我再泡会儿。”

沈音之咸鱼瘫在鱼缸内,瞧着游来游去的两只小黄鸭,不免长长叹出一口气:哎!

太严了。

真的防太严了,连个缝隙都不留给她钻。

自闭。

自闭之余抬起胳膊扑扑扑,扑腾出大片大片的水花,细小的气泡与玫瑰花瓣随之沉浮不定,香气混着白雾缭绕不散。

你还真别说。

冬天泡澡无敌享受,什么精油沐浴球溶在水里,生出粉粉蓝蓝超多泡泡,泡得皮肤香喷喷,滑溜溜,活像——

一只洗干净待宰的香香软软猪。

这样想沈音之就不享受了,默默收回调皮的胳膊。

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知道啦。”

她应着,温吞吞套上睡衣,往脸上摁张面膜,出去又不成样子的瘫倒在床上。

无所事事看电视,反正只能看电视。

“吃药了。”

沈琛递来水杯,沈音之机灵急转,想出个好主意。

她照常一口吞药,实际上把七八颗药粒全压在舌头底下,就算会溶化,好歹比全吞下去好。

指不定就能迟点好呢?

主意打得好,美中不足是操作起来不那么简单。

因此她只抿下两口水,作出吞咽的姿势,就将水杯还给沈琛,以皱脸表示自己一如既往被药苦到。

“好了?”

“嗯。”

点点脑袋,余光送着沈琛走出门,立刻绷直脚尖,迫不及待地勾来不远处的垃圾桶,打算吐。

冷不丁沈琛无声退了回来。

此时幽灵似的静静立在门边,像极了突然在教室后门小窗口,查岗晚自习的班主任。

他的眼里没有怒,没有笑,栖息着近乎诡异的平静,定定望过来。

糟了,被看穿了。

沈音之连忙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我好像被噎住。”

对方薄唇微动,吐出清晰的五个字:“吐出来试试。”

没有什么语气。

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楚,话里意思是善良体贴的:你努力试试看,能不能吐出来。

抑或是阴森森的:有胆子你就吐出来,试试?

沈音之偏向后者。

沈音之迅速摆好手脚,挺直脊背,坐姿如小学生般端正。

双手捂住嘴巴,没水,生生干咽下所有药片,而后心有余悸样儿地吐了吐舌头。

“现在好了。”

煞有介事揉着喉咙说:“刚才卡在这里太难受了,我还以为我要死掉,没想到你过来马上就好。”

再来清脆一声:“你真厉害呀!”

管你三七二十一高帽子甩到头上去。

她双眼剔透晶莹地像两个琉璃珠子,左边黑体加粗‘我超真诚’,右边双重下划线‘我好柔弱’。

横批:就算你看透了我的阴谋,冲着我的真诚和柔弱你绝对不能揍我。

呵。

沈琛但笑不语,接下来,盯得更紧。

连续三天时间,经过一番暗戳戳且激烈的斗智斗勇,沈音之痊愈了。

感冒无情抛弃了她。

她又变回那个生龙活虎,精力旺盛,一顿能吃两碗,一天必须四顿的大胃王。而且因为缺乏运动,过度食肉,夜夜沉浸在夜宵之中无法自拔,直接导致过年期间不小心长体重增长四斤。

45kg。

她胖了。

站在体重秤上的沈音之:……

别问,问了就是悲伤。

她从未因为自己健康的体魄,良好的胃口感到如此沉重的悲伤。

她那伟大的离家出走初计划,至此宣布失败。

第四天,沈琛所补偿的游戏机到了。

第六天,年假结束,沈老板准备去公司巡逻两圈。

而两天前一脸不屑看着游戏机的沈音之,这会儿已经坐在巨大的液晶屏幕前,双手紧握手柄,咿咿呀呀仿佛全身心投入游戏之中。

——信你有鬼。

沈琛从她背后走了过去,没反应;

沈琛从她背后走了过来,没反应。

沈琛索性经过她面前,这回她目不斜视,派出小脚丫子踢他脚跟,连声催促:“走开走开,你挡住我屏幕啦!!”

他不信邪,走到门边,刻意说了声:“我出门了。”

沈音之:“嗯嗯。”

“六点回来。”

“嗯嗯。”

沈琛:“不要光嗯嗯。”

沈音之欣然:“嗯呢。”

“……”

沈琛沉默片刻,淡声:“趁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以尽管使出来。”

这下轮到沈音之无语凝噎。

你这话我就接不下去了啊?

“我就在玩游戏而已,你为什么老喜欢说我?还当着我的面说我,这样很不礼貌!”

她转过头,迎面撞上三十岁老男人,脸上挂了一抹老奸巨猾但确实好看的浅笑。

哎呀美色误人。

沈音之捏捏大腿,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再见,你再见,你小心,你六点回家,可以了吧?”

沈琛不作声,视线沉甸甸停在她身上不动,沈音之熟悉这个眼神。

就是要亲亲的眼神。

年前不知不觉养成习惯,不管谁出门必须亲亲,有时候睡觉之也亲亲。

今天不想亲。

沈音之扭头假装没看到,自顾自的换了个游戏卡,尝试新的趣味闯关游戏。

一把玩了十分钟,身后没有动静,难道走了?

眼珠滑到眼角瞅瞅,并没有。

沈琛正无比沉默地杵在那儿,像狗狗似的,两只眼睛黑漆漆湿漉漉,会说话地瞅住你。

她被看得心烦意乱,大声道:“不亲,今天不要亲。”

“你看我也没用,就不亲,你自己亲自己吧。”

话说到这份上,再玩十分钟。

余光里的人依然不动,成了被抛弃的可怜哈巴狗,固守着小小的天地不肯离去。

郁闷。

心不在焉五分钟,gameover的字样跳出屏幕,沈音之瘪嘴,关掉游戏,老大不高兴地嘟囔:“你这个人真的很麻烦。”

——先说清楚啊。

她才没有心疼他,只是念及他好大一大个人,一坨,堆在眼角余光里实在碍眼。

再说他应该出去赚钱。

如果他不出去好好的赚钱,过两天家里没有钱,背地里把她的钱用光,她找谁讨钱?是不是?

对,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沈音之成功说服自己,走近了,很大牌地招招手。

沈琛默契俯身,线条漂亮的侧脸凑过来,皮肤冷白,淡青色血管在下头妖娆蔓延。

为了杜绝上次恶俗的亲嘴意外,这回沈音之伸手摁住他的脸,嘴巴凑上去碰了下。

轻轻的,十分短促,香香软软像块棉花糖、猫的肉垫若有似无搔过面庞。

“好了啊。”

小家伙亲完秒翻脸,不耐烦道:“走吧走吧,你可以走了,再见。”

“还不可以。”

沈琛及时揪住她,得寸进尺地挑毛病:“上次不是这样亲的。”

你和我提上次?

在没收我所有家当,不准我出门结果自个儿当面出门的时候,提上次??

沈音之双眼睁得圆滚滚,一对眼黑眼白眼睫毛皆在质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那就不说上次,我们说上上次。”

沈琛不痛,手指向某个地方:“应该是那里。”

“什么?”沈音之看过去,没看着东西。

“上次你就是从那里跑过来。”

然后跳跳虎般活泼地蹦到身上,爬呀爬,双手捧住他的脸,这边那边吧唧吧唧好几下。

另外划重点:嘴里要有颗西瓜味的糖。

沈琛的声音低沉好听,沈琛的描述生动扼要。

画面感扑面而来,抵不住沈音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情不自禁伸出手,碰到他的微凉的脸皮。

捏住,拉扯。

“还在啊。”

松开,再捏,拉扯,留下红红的手印。

她很困惑地皱眉,自言自语:“红姨怎么没说过,爱会让人变得臭不要脸呢?”

沈琛:童言无忌不必在意。

“如果嫌麻烦的话。”

他低下头,侧过脸,桃花眼稍稍弯起,冬日绵柔的光落在深邃的眼里,好像一汪波光潋滟的水。

小傻子犯颜控毛病,稀里糊涂跟着重复说了一遍:“嫌麻烦的话?”

他眼里有她,只有她,声音轻缓缱绻道:“嫌上上次麻烦,就像上次那样亲个嘴。”

“也行。”

也行,个呸。

沈音之往嘴里丢颗糖,摆出百米冲刺的架势,猛地扑了上去。

她想压倒他。

奈何他重心挺稳,瘦削的身材如竹子,似不倒翁,纵然往后仰去大一截,分分秒秒又能轻松前倾回来。

切。

早晚弄坏你的三十岁老腰。

沈音之小小声哼,探出舌尖舔嘴巴,恶意糊他一脸黏糊糊的吧唧,然后拽拽问:“够了吧,行了吧?”

当然不够。

沈琛掐住她的腰,唇角贴在耳边,慢条斯理,尾音长而散漫:“今天怎么不叫哥哥了?”

“……”

忍,要忍,七十级正面打不过九十级,小不忍则乱大谋。

“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奶茶和蛋糕。”

沈音之以忍者神龟般绝妙的忍耐力,重重咬着字喊:“哥!哥!”

“好,哥哥买给你。”

沈琛好似听不出里头的敌意和嫌弃,放下她,转身开门,往外走。

本该关门的,动作过半他停住,唇边溢出点儿意味不明的笑,反而大大打开。

有阴谋。

你还想作什么妖?

沈音之下意识后退两步,她已经完全弄不明白沈琛的脑回路。

“门开着,方便你跑。”

多么讨人喜欢的发言。

可惜后头还有一句:“这次记得跑远点,别被我抓回来,以后这双腿——”

视线在她纤细笔直的双腿上流连,后头的话语不言而喻。

他朝她笑。

真的不关门就走。

沈音之小心翼翼地探头,东张张西望望,找不出丝毫不对劲。

——这说明外头埋伏高超,以她凡眼难以识别。

傻子都晓得这时候不能走出这道门,沈音之压住蠢蠢欲动的内心,伸手关门。

居然自己把自己关进房子里。

可恶。

没心情玩游戏了,她盘着双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喵。”

猫慢悠悠路过,迟钝的大脑猛然受到启发,意识到沈琛刚才使的那招,分明是她用过的苦肉计。

她坑过他,他转头又坑回到她身上来!

都怪她偏爱猫猫狗狗。

可恶可恶。

太可恶了。

沈音之原地气成河豚,刘阿姨下楼的时候顺口问:“怎么啦,又和沈先生吵架了?”

她很冷酷:“不要提他,我不想提他。”

哎哟。

看来吵得还不轻。

刘阿姨无奈摇摇头,遁走厨房,没多久便传出切菜声。

沈音之重新捡起自己的离家出走计划。

手机,手机,去哪里弄手机。

苦苦思索着,不经意瞧见刘阿姨的背影,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主意浮上心头!

她为什么非要自己的手机?

为什么非要两个队友,而不是三个队友呢?

决定了。

拉刘阿姨入伙组队,没得商量!

“刘阿姨刘阿姨!”

有了新主意的沈音之瞬间头不疼,心不乱,兔子似的蹦打蹦打跑进厨房,大声说:“我帮你烧菜!”

破天荒的一遭,刘阿姨不禁泼冷水:“又折腾什么呢?你哪里会这个,看电视去吧,不是玩游戏机么?”

“我会,我会的,我什么都会。”

她眼睛亮亮,掰手指:“洗碗切菜擦地板,洗衣服,喷火,杂耍,胸口碎大石,空手刃砖块,我通通会。”

“真的?”

“真的呀,我骗你干什么?”

沈音之雄赳赳气昂昂,充满自信:“以前我天天去河边洗衣服的,洗干净一桶有热水,洗干净两桶有饭吃。一天四桶就能吃饭,六桶能在房间里打个地铺睡觉。我什么都会,就是以前太会了,现在才不想再做。”

“有这事?”

刘阿姨不免多打量两眼,怎么看都是精娇细养的洋娃娃,瞧不出受过苦的痕迹。

“那你有饭吃不?”她问。

“没有。”

沈音之坦坦荡荡:“冬天衣服泡了水太重,我抬不起来呀。地上是结冰的,鞋子又很滑,一下子就掉到河里去了,最后只有我爬上来,忘记捡衣服,就没有饭吃了。”

“什么衣服这么重?”

“忘了,就是一件衣服。”

她努努嘴:“说不定不是衣服重,是我太不重,那时候我九岁。”

“九岁?”

刘阿姨吓了一跳:“九岁就让你自己去河边洗衣服,还冬天,结冰?这家人干的什么事啊,犯得着吗?”

自然犯得早。

人家买她又不是作小姐养。

权当干活赚钱的下人,以后再给他们瞎眼瘫痪的儿子做媳妇的。

那天九岁的沈音之哆哆嗦嗦地回去,挨了顿狠打,便被赶去猪圈里头睡觉,连着三天没给饭,只丢点面粉碎末瞎喂。

但她不这么说。

她不喜欢说实话,不喜欢讨别人的同情,迫不得已才干这事儿。

因为傻子晓得世上的人哭很容易,笑很难,她要讨别人笑,那样才会被喜欢。

——红姨没教过这个,玫瑰百合也没有,她是自个儿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眼下天真地歪过头,转溜眼珠子想想,笑嘻嘻地说:“肯定是我太漂亮了,她们嫉妒我。”

刘阿姨果然笑开,吐槽:“九岁你就漂亮,啊?九岁能漂亮到哪里去?”

“漂亮的呀。”沈音之双手托在下巴,小脸蛋花似的娇艳,骄傲道:“我生下来就是这么漂亮,从小漂亮到大,美死了。”

刘阿姨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拍脑袋:“行行行,你美,美死了。”

时候到了。

她擅长把握时机,压低声音,话锋一转神秘秘问:“刘阿姨,你手机借给我好不好?”

“怎么啦?又要玩手机?”

摇头:“不是玩,我有事情。”

刘阿姨没能一口答应,倒分给她两朵小青菜:“这事你不能找我,得找沈先生说的呀。他不准你玩手机,要是我手机给你用了,咱俩都没好日子过。”

“他不让我玩,他现在根本不讲道理。”

沈音之掰扯着小白菜,状似情绪低落:“我只想给我朋友发个短信,那天ty回来太快了,我还没和她们打招呼。”

“谁让你天黑还出去玩。”

这件事刘阿姨是站在沈琛那边的,絮絮叨叨:“我说了吧,晚上不要出去,不要出去,沈先生知道了准生气。你非要出去,非说他答应了。结果你看看,连个电话都不打突然就回来了,不晓得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找不着你。那天晚上脸色难看的哦,吓得阿姨晚上睡不好.......”

“刘阿姨~”

小丫头软绵绵抱上胳膊,左摇右晃,一股劲儿地撒娇:“别说那个了,你就借给我手机嘛,我只发十个字好不好?”

“哎呀哎呀,不是我不借给你啊。”刘阿姨去冰箱拿鸡蛋,“是沈先生不给你用手机,我白天在房子里干活也不能用手机,不然监控看到赶我走了怎么办?你没有刘阿姨,上哪儿去找被人给你烧牛肉面?”

沈音之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敏锐抓住漏洞。

“在房子里干活不能用,出去买菜呢?”

“白天不能用,晚上是不是能用?”

她没骨头般黏糊上来,委屈巴巴:“刘阿姨帮帮我,你最好了,我最爱你,我就发个短信。我记得手机号码的,我记在小纸条里,撕下来给你,你晚上两分钟不到就发出去,然后把纸条扔到马桶里冲掉。谁都不知道,只有我们知道,不告诉沈琛好不好?”

“这——”

“刘阿姨刘阿姨!!”

“别晃了,别晃了。”

哪里有人架得住这幅软磨硬泡?

刘阿姨松了口:“我给你发,但是你要发什么,说给我听听,不能乱发。”

“好!”

沈音之想了想,在手心打草稿,边写边念:“就发,周六新闻发布会,我会去,没有关系的吧?”

内容没什么关系,不过。

“沈先生不是说了,不让你去新闻发布会的吗?”

刘阿姨诧异:“你不会想偷偷去吧,这可不行啊,短信不能帮你发。”

“我没有,我不会偷偷走的,怎么走得掉嘛。”沈音之垮下肩膀,“我就是想去自己的新闻发表会,到时候要放我录了两个月的歌,还有粉丝来看我。我想要看看她们,看他们到底喜不喜欢我的歌。你就帮我发吧,要不然她们以为我不去,取消我的发布会怎么办。”

“可是你去不了啊,沈先生不让你去。”刘阿姨不解。

“我去的了,我有办法,只要你帮帮我。”

“我——”

刘阿姨本能想要拒绝,谁知沈音之神来一句:“我想出去走走,不想永远像现在这样,好像在坐牢。”

这话。

怎么这么耳熟,做梦般的耳熟,好像上辈子在哪里听过似的?

刘阿姨恍惚之下应:“怎么帮?”

沈音之精神为之一振,瞥了瞥监控器,凑过来神神秘道:“我,要,绝,食。”

“他不让我出去我就饿死我自己。”

当然当然。

是假装饿死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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