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整座乌城都沉浸在节假日的懈怠里。
走亲访友的热闹劲儿淡了点,街上少有行人,偶尔开过一辆打着空车牌的出租,路两旁的店铺基本都关了,碰到勤快些的店主也只开张半日,权当打发时光。
正午时分,阳光将皮肤烤得松软发暖,街尾石墩子上趴着一只老猫,正眯着眼打盹儿。
以为是闲来无事的又一天,却被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惯例。
店面二楼是住家,玻璃窗打开,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倚在窗边,手里抓着一把香瓜子,边嗑边探头往下看,脚步声踏过街尾,被闹醒了觉的老猫不耐烦地“喵呜”一声,懒洋洋的瞳孔瞥了眼已经走远的纤瘦身影,换了个姿势又继续被打断的困意。
静了半日的沙梨街,等来了久未逢面的人。
应该是这里没错啊,举着手机的人在十字路口驻足停留。
她已经同一个位置绕两圈了,方向感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真是强求不来。
仔细研究了导航界面,最终定了方向,笔直往前再走十米,跨过两家店面,总算找到了。
“良记枣泥酥”
陈旧的薄木板上赫然几个黑笔粗体大字,随意打了个钉子,斜斜挂在墙上。
不锈钢卷闸门紧闭着,上面贴着一张告示:各位顾客,因春节放假,阖家团圆,本店自即日起暂停营业,于正月十五开门营业,给您带来不便深感抱歉。祝大家新春快乐!
老店旧规,这么多年都没变。
按照往年惯例,总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会返工,她突然造访,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来碰碰运气,仍是无功而返。
望着卷闸门发愣的空档,街对面的窄楼道里走出来一个大姐,同样是身穿加绒居家睡衣,手里提着黑色塑胶袋,应该是准备下楼倒垃圾。
“别等了,他们全家出门旅游去了,还没回呢。”
是这样啊,这下是真没辙了,看着晃晃荡荡的招牌,驻足许久的人点了点头,摘下口罩礼貌道谢。
那是极清秀的一张脸,巴掌大小,缀着一双黝黑透亮的眼眸,她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是谦逊恬然的温和。
……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大姐若有所思地回忆着。
“叮——”
电梯停在了五楼,正对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块指示标牌:神经内科。
乌城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她的目的地是这里。
和街边的清冷相反,医院好像是一个叁百六十五天都无法停下来喘一口气的地方,繁忙,嘈杂,世事无常。
流淌不尽的泪水,失落里的强颜欢笑,以及信誓旦旦再也不来却一次次食言的周而复始。
踏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拥挤的走廊,很长,像是望不到尽头,病房门外不出意外都加了一张临时病床,穿着病号服的人们或躺或坐在上面,目光滞缓,有些是家属在边上陪着说话,有些是护工前后照应,也寥寥几人独自守着一米大小的病床发愣。
她放慢了脚步,视线滑过每一张陌生的脸,寻找却不敢深究其后落寞。
护士站。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孩坐在电脑前埋头输入着什么,并未注意已然走到跟前的人。
“抱歉,打扰了,我想问朱素梅在哪个病房。”
护士小姐抽空抬了抬头:“朱素梅,10床,左转第四间病房。”
“好,谢谢。”
“第一次到访需要登记一下姓名电话。”
她点头,从护士手里接过笔和访客表,认真填写着。
“我好像没见过你。”看着眼生。
那位老太太住院一个多月,亲眷家属都来了,唯独没见过眼前这位。
“我是她的孙女。”
她轻声道,音色棉和耐听,像一曲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
很奇妙的熟悉感,护士小姐暂且放下手中的事,仔细端详起眼前的人。
她穿着简单款的黑色羽绒服,肩上背着一个容量不小的背包,长发乌黑顺直一把扎在耳后,是极其低调无趣的装扮,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鲜明。
含蓄的低马尾平添了几分知性美,看上去很小的脸被口罩遮了大半,许是一路奔波,两鬓有几缕碎发跑出来,光洁的额头起了细汗……
放下笔,将访客表连着塑料文件板一齐递过去,口罩上方扬起一双清澈无害的眼睛,在见到护士小姐时,很细微地弯了弯眼尾。
她客气颔首,是道谢的意思。
人走远了,护士小姐低头看了眼访客登记表。
顾希安。
字迹娟秀,一笔一画写得很规整,和她给人的感觉很像,干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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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之前发过一些没什么指向的节选和预告
好奇可以去翻,也可以跟着我的节奏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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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肉,酸苦辣里感觉有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