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晴的手术很成功。
手术当天李且一直陪着文诗月在手术室外等着,手术结束以后等到王晚晴醒了没什么大碍了,才离开。
他人没在,但是该安排的比在地头蛇苏木安排的还要妥当。
vip病房,轮班护工,还有绝对按照医嘱找人指定的餐食等等,一应俱全。
连医生都羡慕:“你这未来女婿顶好啊,你女儿好福气。”
王晚晴却笑道:“是我女儿运气好。”
刚进门的文诗月听到这句,有些怀疑她妈是不是被魂穿了,上个月那反对的要死要活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
现在满嘴夸的实在是有些过的连她都听不下去了,但心里却也是难掩的开心。
王晚晴住院也有好些天了,手术前后见了为她鞍前马后李且,心里满是欣慰。
待她基本上没了大碍了以后,李且也跟着归了队,也就不能说来就来了。
王晚晴瞅着文诗月,问:“小李最近在忙什么?”
文诗月掰着橘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说:“他不前段时间把这一年的假都用的差不多了,最近说是他们公安系统有个联合演习,就更忙了。”
说到这儿,她暗忖着他不在这儿也好,实在是太招人。
她想起了vip病房这边护士站的那些护士们第一次见到李且的样子,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哦,如狼似虎。
以至于一开始王晚晴的病房成了打卡地一样,只要有李且在,就有不同种类的小护士来频繁查房。
次数多了,文诗月也悟了,这哪是看病人,这就是来看帅哥的。
第二天送李且归队,文诗月回来后就听到那几个护士在那儿议论他,不但议论他还议论她。
说什么看他俩都没有什么亲密接触肯定不是那种关系,说她可能是帅哥的妹妹或者就普通朋友而已。
其中一个就说回头打听打听,要帅哥单身那就各凭本事了。
能泡到这种绝对级别的帅哥,就算不能过一辈子,过一阵子,这辈子也不枉此生了。
文诗月本来已经走过了护士站,越想越不爽,于是又退了回去。
她极其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微笑看着里面那几位因为她的到来而将话题戛然而止的护士们,说:“不如问我。”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文诗月宛若一把温柔刀,一刀致命,把人全灭了。
“是女朋友。”她说。
于是乎,现在那几个护士看见她都还有些尴尬,却又一脸认命。
能输给这样的天仙,也不丢人。
“哎,他这个工作啊。”王晚晴轻叹道。
“妈,你说了不反对的。”文诗月赶紧说道。
王晚晴笑着白了一眼文诗月:“我说反对了?你激动啥,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文诗月抿抿唇:“我哪有。”都还没在一起呢,嫁什么嫁。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王晚晴说:“哦,对了妈,程岸回来了,说要来看你。”
“好啊,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过这孩子了。”王晚晴笑,“你看看人家多出息,世界冠军。”
文诗月点头:“是是是,我们院子之光嘛。”
……
文诗月最近这段时间也依然很忙,加班也是家常便饭,跟同样忙的李且只有每晚短暂的空闲时光聊聊天。
然后“林旭”上身,被他调戏。
她加班的话,李且就会给她点外卖,还是那家相亲餐厅的菜,是真的百吃不厌。
一开始文诗月还纳闷儿,问他那家餐厅不是不送外卖吗?
李且说了句很嚣张的话:“我拿枪逼着老板必须送。”
文诗月没忍住笑了起来:“李队长,你这简直就是公器私用,小心被开啊。”
李且漫不经心地说:“那不正中你妈和我爸的下怀。”
文诗月一听这个倒是好奇了起来:“你爸也不同意你当特警?”
“嗯。”李且隔着电话递过来的嗓音会更沉一些,像是贴在她耳边说似的,让耳朵发痒,“所以你要做好准备,以后见我爸,他一定会让你站在他那边一起游说我。”
“不会的。”文诗月说。
“为什么不会?”
“你穿特警制服还挺好看的。”
“哦,是这样啊,那文记者帮个忙。”李且说。
“什么忙?”文诗月问。
李且沉沉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有空帮忙见下我爸,跟他详细解释一下我怎么个好看法。”
文诗月这才反应过来被下了套,挠挠耳朵,嗔道:“谁要见你爸了,咱俩清清白白,别搞些不清不楚的话。”
“你妈我可都见了。咱再捋一捋这个清白问题啊……”李且刻意停了下来,语气越发的饱含深意,“也不知道是谁那晚喝醉了对我又搂又抱,还差点拉着我睡觉,这也叫清白?”
“李且,你,你闭嘴。”
“怎么就恼羞成怒了呢,学妹。”
“我才没有。”
“骗警察哥哥要坐牢的。”
“……”
“那可是要判终身监/禁的。”
“诗月,手机响了。”张雯把文诗月落在某人身上的魂给喊了回来。
文诗月接通是跑腿到了,她起身出去拿。
李且每次点的都还挺多,受益的当然是同甘共苦的同事们。
等她拿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片欢呼,齐声呐喊:“感谢诗月的追求者。”
是的,一开始她就被八卦过了,问她是不是有对象了?
她招架不住这些嗅觉灵敏的新闻媒体工作者,没否认,但是也说了还不是。
张雯当时立即就来了句:“那就是还在追求你,哇偶,真暖男。”
而张雯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暖男其实就是她总是时不时花痴的上天入地,英武不凡的李队长。
后来当她知道了以后,少女心碎成了渣渣,含泪祝福文诗月要跟李队长幸福一辈子。
……
文诗月接到李且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跟程岸吃饭。
程岸执着筷子,眼睛却是看向文诗月的。
看她看到来电显示就喜笑颜来的模样,倏然想起了之前看王晚晴的时候听她提了一嘴文诗月好像有了喜欢的人。
在他的记忆里,文诗月这个直女对感情就没怎么开过窍。
哦,应该半开过一次,高中暗恋过一个学长,然后自己一个人失了恋。
还是大学期间这姑娘喝多了秃噜出来的。
可是看见眼前这个生动而鲜活的姑娘,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很慌。
就算他站在面对全世界的竞技场上也没有过的心慌,那是一种什么东西在流逝,抓不住。
“在吃。”文诗月看了眼程岸,说,“跟我发小。”
“不是谢语涵,我以前院子里的邻居。嗯,好,那明天我直接去,知道了……”
挂了电话,程岸问文诗月:“男朋友?”
文诗月一边笑一边夹菜吃:“世界冠军也爱八卦?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第二天下起了雨,文诗月特地调休一天去看李且他们的篮球赛。
昨天李且跟她打电话就是说这个事。
他们演习结束以后,照惯例会打一场篮球赛。他们特警队跟刑侦队打,问她有没有兴趣来看。
距离上一次看李且打篮球还是十年前,想起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意气风发的少年,文诗月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上午她去医院看了王晚晴,下午她估摸着时间,开车到渝江公安局体育馆。
李且接到文诗月的电话时,刚好又拒绝了一个上来要微信的警花。
比起他的冷漠无情,一旁坐着的队员们恨不得集体冲上去把他们李队的脸毁了。
人往这儿一搁,跟个活招牌一样,还有他们什么事。
你好歹接受一个,剩下来的给兄弟们点儿机会嘛。
拒绝的那么干脆利落不留情面,人警花们快恨死他们特警队了。
人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搁他们李队这儿,那简直就是一颗那什么什么,搅坏一锅汤。
一群人再齐刷刷地看向另一边。更气人,他们孟队跟媳妇儿坐在隔壁你侬我侬秀恩爱呢。
朱进:“我上个厕所。”
曾光:“一起。”
其他人:“走走走。”
眼不见心不烦。
天空吃着灰,云霾洒下绵密的珠串,丝网般倾斜淅沥在车来人往的路面上。
冷雨和着车笛声,掺着人声,车轮脚印惊起一汪水洼。
文诗月挂了电话没下车。
李且说她自己进不去,让她原地待命,他出来接她。
她靠在座椅背上,看着车窗外模糊的城市背景,看着背景里相互交错的各色伞面,看着他们彼此接近又错过,看着他们各自行走在雨中的悲欢。
她看着不远处朝她大步走来的男人,举着一把黑伞,穿着一身黑白运动装,肩宽腿长,三庭五眼俊朗张扬。
在雨雾中,他就这样朝她一人走来。
雨是凄凉的雨,人是心上的人。
李且走到驾驶门这边拉开车门,举着雨伞伸手护着文诗月下车。
姑娘今天穿着白色的宽松毛衣,奶茶色的半身裙,裙摆刚好落在小腿处,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小腿和脚踝。
乌发披着,黑白分明。化了妆,唇红齿白。
整个人看上去温柔甜美又软糯,像是她毛衣的毛线挠痒了他的心。
他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咙,嗓子有点儿干。
谁知道人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李且笑瞧着文诗月,把伞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文诗月有些茫然地接过伞,因为李且太高了,她得用力地高高举着,毛衣袖子往下滑,露出细白手腕上的那只表。
李且三下五除二地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球服。露在空气里的胳膊肌肉结实,偏冷白的肌肤上青筋明显。
他将运动外套搭在她身上,将她把头发理了出来。
“我不冷。”文诗月看着李且才冷。
“毛衣透风。”李且慢条斯理地说着,两只手给她拢了拢领子,随即弯腰对上她的杏眸,“这样也很漂亮。”
文诗月今天确实特地打扮了的,但是妆不浓,居然被这个直男看出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眼,耳根子却没出息地烫了起来:“你不冷吗?”
李且直起身来,伸手接过伞。
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他温热干燥的手心拂过她微凉的手背,最终将伞握在手中。
文诗月松开手,明明泛冷的手,霎时就烫了起来。
耳边微微渡来一层热气,幽幽吐出了两个意味深长的字:“我热。”
文诗月被男人强烈的气息包围,那独属于他的木质香气将她自身的气味都好似掩盖了下去。
明明是冰冷的雨,冷意的风,她怎么也热了?
李且瞧着身边姑娘嫣红的脸颊,笑着将雨伞往她那边倾。
进了馆门口,李且收伞,文诗月才发现他另外半边胳膊都湿了。
她忙从包里摸出纸巾给他擦,一边擦一边说:“你这怎么淋这么湿?”
“伞小了。”李且任由文诗月给他擦,含笑凝着她,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靠近一点儿嘛。”文诗月随口说道。
“那不是没名没分,怕毁清白么。”
文诗月手一顿,这话耳熟,还让人耳热,像是在明目张胆地提醒她当初的酒后行为毁了他的清白。
她一仰头,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光里。
“行行行。”李且见文诗月难为情的模样,一挑眉,说,“我那不是怕自己忍不住。”
文诗月把头偏向一边看雨,轻声说:“那就不要忍了呗。”
“嗯?”李且笑意更浓烈了,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什么?”
“李队。”朱进跑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暧昧,“到处找你,快开始了。”
说完,他才发现一旁站着的文诗月,笑的更开心了:“文记者,你来采访?”
文诗月笑着摇摇头:“不是。”
朱进:“这是咱们内部比赛,那你这是?”
李且把伞递给朱进:“不是要开始了吗,哪儿那么多废话。”
“先进去吧。”文诗月说。
“嗯。”李且点头。
被彻底抛弃的朱进说实话看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李队变脸,看着这一对背影都如此亮眼的男女,一边感叹上天不公,一边感叹真的很配。
他挠挠后脖颈,自言自语:“我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呢。”
文诗月一进去就被谢语涵给拽走了,本来两人约好了今天一起来,但是谢语涵刚好在跟家人这边附近吃饭,两人商量好还是分开过来。
谢语涵拉着文诗月坐在一排观看区,旁边挨着的就是队员们的休息区。
她就跟她告状:“你再不来,学长就要被盘丝洞的蜘蛛精给吃了。”
“啊?”文诗月没太明白。
谢语涵朝文诗月努努下巴,示意她看过去,又一个漂亮的警花走到李且面前,拿出手机在跟他说话。
“第六个了。”谢语涵说,“风云人物是不会被岁月这把杀猪刀遗忘了,什么年纪都风云。”
文诗月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蜘蛛精怎么个意思。
敢情李且是唐僧肉?
她瞧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也没错,他就是唐僧肉。
谢语涵看向文诗月:“话说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在一起了?”
文诗月摇头:“没有。”
谢语涵纳闷儿:“不应该啊,学长不像那种喜欢吊着人的人吧。”
话音刚落,李且就转身朝她们走了过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文诗月:“帮我拿着。”
文诗月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李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走到一旁空无一人的休息区,拎着个运动包往后面走去。
“我靠我靠。”谢语涵挽着文诗月笑的花枝乱颤,“帮你宣示主权啊,好温柔,还摸头杀,我人没了,没了。”
文诗月被谢语涵摇的头晕:“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嘛,当我知道学长对你有意思的时候我有多惊讶啊。”
“不是,姐姐,我也不差吧。”
“哎呀,你当然不差。只不过我就觉得学长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不会被情爱这种俗物所牵绊。”
文诗月暗忖那是你还有很多事不知道罢了,而且李且的性格其实没那么神仙,你被他的外表骗了。
“快看。”谢语涵示意她往对面看,“多少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看你,啊啊啊,学长牛逼。”
文诗月也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好像是有很多女警在看她,看的她瘆得慌。
也不知道是不是胜负欲作祟,她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比赛即将开始,场子里很热闹,三三两两的聊天的,看手机的看手机,等待着比赛正式开始。
谢语涵拉着文诗月去上厕所。文诗月无语,这习惯从小学开始就没变过,她就没管过你是不是真的想上。
文诗月在洗手台洗了洗手,从包里摸出口红补了补,而后将口红搁回包里,看到了里面挨在一起的两个手机,不由得一笑。
她走到卫生间外面的长凳上坐下等谢语涵,听到一群嘻嘻哈哈的笑声,扭头看去,看到换好篮球服的一众特警队员们。
平日里的他们都是荷尔蒙爆棚的猛男形象。而眼前,仿若看到了校园里青春洋溢的男同学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且,穿着白色的篮球服。球衣还是那件,换了球裤,露出修长劲瘦的长腿,在人群里格外打眼。
他噙着淡淡的笑意,在听身边的孟白元和许哲说话,不经意地一抬眸就对上了她看向他的视线。
李且将手上的运动包递给孟白元,笑着大步朝文诗月走了过来。
身后一众队员整齐划一地跟随他的脚步看过去。
“李队去哪儿?”
“不知道啊。”
“哎,那不是文记者嘛。”
“对吼,文记者又漂亮了。”
“不对,李队奔着文记者去了。”
“难道你们不觉得李队刚看见文记者笑的跟朵向日葵似的。”
“还真是。”
“……”
李且走到文诗月跟前,直接就着她面前蹲下,笑问:“怎么在这儿?”
文诗月被李且突然蹲下的动作吓了一跳,微微往后挪了一下。
一垂睫,落进眼里的是他锋利的下颌线,脖颈间那极为突出的尖儿,以及微敞着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好身材。
她好像被色/诱了,有些不太自在地挪开视线,暗自清了清嗓子,说:“上厕所,在等谢语涵。”
而她刚才的反应加上突然泛红的脸颊都一并被李且看了去,他故意逗她:“上个厕所,怎么把脸都上红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文诗月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这里面有点儿热。”她强行解释。
“哦,有点儿热啊。”李且拖腔拿调,伸手给姑娘扇风。
谢语涵正巧出来,就看到卫生间外面这一幕。
一个男人愿意蹲下仰望一个女人,还拿手当扇子,这得多宠啊。
这画面比偶像剧还偶像剧,实在是太美好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退到一侧阴影处找好角度,想要拍下这让她少女心泛滥的一幕。
而一众队员看到这儿基本上明了了,一个拉一个躲到了墙后面,跟叠罗汉似的把着墙角偷瞄。
文诗月见走廊上突然之间就没人了,以为比赛要开始了,忙说:“他们都走了,你快去,我等谢语涵出来就出去。”
“讨个彩头。”李且岿然不动,笑凝着文诗月,不慌不忙地沉声道,“给我加个油。”
“怎么加油?”文诗月问。
李且极其不要脸地朝文诗月凑过去,脸微微侧着,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以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方式暗示着她。
文诗月搁在腿上的手蓦地抓紧了裙子,心紧张地快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她犹豫了须臾,再次确定四周无人,才抿了抿唇,缓缓地往前朝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凑上去。
谁知道下一秒,李且突然转了过来。
她的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擦过他微凉的薄唇。
只一秒,在她瞪大眼睛,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同时,男人已经撤离了她的唇瓣。
她看见他,唇上还沾了点儿不属于他的红。
李且望着仍怔得一动不动的文诗月,眸光里的笑意愈发深远,眉目间尽是缠绵。
他沉哑的嗓音里酿着浓情的蜜意:“收到,一定赢。”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双更了,评论怎么越来越少了,宝宝们都哪里去了,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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