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抱臂,向后仰倒看着孟洲,“你拿给我这些小众剧本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洲想了想道:“想让你有更好的作品,想让你火。”
他其实一点都喜欢他老婆火,倒不是不希望祁宜年被更多的人喜欢,孟洲知道,他老婆值得这样的喜欢,只是他老婆要火就得去跟组拍戏。
三个月啊。
孟洲一点都不想和他老婆分开。孟洲只想和他老婆贴贴。
祁宜年蹙眉,“这些剧本都是你认真挑的?”
孟洲小鸡啄米地点头,“你之前的戏路太窄了,都是同一类型的角色,接大制作的剧本更有利于你的发展,也能拓宽粉丝基本盘。”
祁宜年从那些剧本中抽回一本看了眼,虽然题材小众、主题文艺,但确实是名导名作,祁宜年抬起头,“你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高屋建瓴的话。”
孟洲:“……”
虽然这些都是系统告诉他的,但是他老婆这语气里浓浓的对他看不起的意味是怎么回事?
不过最后祁宜年并没有接孟洲带回来的剧本,他并没有一颗文艺的心。但是祁宜年也没有再接之前拍的那些三流剧本,而是从公司认认真真地挑选了一个他认为潜力很不错的本子。
一部名为《红尘》的商业片。
孟洲对此很不满意,投资钱少不说,反正他会追加投资,直接让他老婆带资进组。
但是这主角有感情线啊!不仅有感情线,还是在有家庭的情况下有感情线,这不是外遇吗!这不是让他老婆学着找外遇吗!
除了感情线,这部片子里还有暴露镜头,□□一整个上身的那种!
孟洲简直气到想砸钱改剧本,他老婆那么好看,怎么能给那么多人看,都看上他老婆跑来撬墙角怎么办!
为此孟洲生气了三天,祁宜年床上哄了三天才哄好。
——当然是讲道理的哄。
感情线最后是be,主角和妻子虽然是封建包办婚姻,但最后还是回归了家庭,和女配的战友情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最后相忘于江湖。
至于暴露镜头,是战损妆,主角上战场之后被子弹贯穿右胸膛,必须裸露上半身来包扎。
但孟洲不听。
祁宜年于是只能把孟洲踹下床。爱听不听。
最后这样讲道理哄了三天就哄好了。
因为孟洲实在忍受不了不抱着老婆睡的滋味。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能坚持三天也是很突破自我了。
之后祁宜年去试镜,顺利通过,担任了男一号。
和孟洲说的三个月跟组拍摄是真的,祁宜年喜欢表演,而在解开爷爷的心结后,他也不局限自在同类角色中,他不再需要靠着角色来寻找情感刺激,于是也就更专注表演本身。
孟洲虽然舍不得祁宜年一离开就是三个月,但毕竟他在他老婆面前也没有话语权,不是,毕竟他老婆通过拍戏火起来也是他的目标,于是也只能忍。
满山枫叶变红的时候,祁宜年进组了。这时候天气凉爽,适合拍摄。
剧本本来是小成本投资,但因为有了孟洲的人傻钱多式撒钱,所以导演大手一挥,全面升级了拍摄条件,不仅拍摄场地升级了,连演员们的待遇都提高了。
祁宜年因为带资进组的缘故,被分到了一间双人套房的酒店,只有他一个人住。
但祁宜年不知道的是,他待遇之所以这么高,说是带资进组的缘故也不错,但更直接的是,因为他带资的资本家本人,吩咐导演说,他之后也要进组。
好家伙,带资进组直接带资本家本资,釜底抽薪。
导演震撼一百年。
利落地给祁宜年安排了最好的待遇、最清静不受打扰的住宿环境。
而祁宜年在进组的第二天晚上,收到了孟洲的视频通话。
祁宜年接通,先看见的不是孟洲的脸,而是一张很明显属于酒店的大size的席梦思床。
祁宜年:“……”这大狗想要暗示什么?
就见下一秒镜头转换,从酒店的大床到落地窗前的浴缸,从等身的穿衣镜到浴室的洗漱台,后者不可避免地让祁宜年回想起了某些难以言说的体验。
“好了,”祁宜年低沉出声,“你想说什么?”
祁宜年举着手机靠坐在剧组提供的酒店房间床头,今天第一天入组,工作很轻松,但是明天安排的事情很多,还有演员们围读剧本,祁宜年今天晚上肯定不能陪孟洲瞎搞。
就听手机里传来孟洲的声音,“老婆,这些场所你都看见了吧!”
祁宜年不自然地低低嗯了一声。
孟洲接着高兴道:“酒店房间里没有藏人!”
孟洲大声叭叭:“我一个人清清白白!”
祁宜年:“?”
“你给我看床看浴缸看浴室,”祁宜年不敢置信,“竟然是想说这个?”
“对啊,”孟洲一脸天真无辜,“不然是说哪个?”
面对屏幕里孟洲单纯的眼神,祁宜年沉默了。
难道真的是他自的思想有问题吗?
三秒后,祁宜年确认。
孟洲都这么纯洁,他却黄了,一定是他有问题。
祁宜年决定,以后要少和孟洲做些那种事了。
而此刻还致力于给老婆展现自清白人设的孟洲还不知道,他以后爬床的次数又大幅度缩水。
孟洲住酒店是要来探祁宜年的班,“去e城的直飞航班因为途中有恶劣天气停了,我只能转机,”孟洲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里的祁宜年望眼欲穿,“老婆,我要明天晚上才能见到你。”
祁宜年略垂下眼皮,没忍心告诉孟洲刚才自的决定,你就是明天见到也抱不到。
于是他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探班?可我不是刚进组?”
孟洲眨了眨眼,“我在后援群里看到有粉丝组织探班!我就包揽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祁宜年抿了抿唇,无奈道:“粉丝组织探班是因为演员刚进组时不忙,是最容易见到的机会。”
祁宜年语气一转,“但是你两天前难道不是才见过我吗!你和粉丝一样吗!”
孟洲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一样!”
孟洲得寸进尺道:“我是你老公,待遇当然应该更好,粉丝都能见你,我凭什么不能?”
孟洲不满道:“你不要偏心粉丝。”
祁宜年:“……”
孟洲又道:“再说了,我也是你的粉丝,还是大粉呢,你偏心粉丝的时候,也偏心偏心我嘛。”
祁宜年想了想孟洲是怎么成为他的大粉的,最后问道:“用你那个男德守望者的小号?”
“对啊,我每天奋斗在反黑的第一线,被你的一个大粉慧眼识金,觉得我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把我拉进了粉丝后援群。”
祁宜年弯起嘴角,“然后你就打开了新天地?”
“然后我就哭了!”神色间愤怒与委屈齐飞。
祁宜年:“嗯?”
孟洲说到这里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不能呼吸的痛,“她们都叫你老婆!明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老婆!”
孟洲简直怒不可遏,“我问她们知道你有老公吗?你猜她们怎么说,她们说知道,但她们还叫!”
孟洲愤怒捶床,“真是岂有此理!抢别人老婆是不道德的,叫别人的老婆叫老婆也是不道德的!她们有没有廉耻心!”
祁宜年好笑的忍不住弯腰,孟洲又气道:“你看你还笑我!你就是偏心粉丝,她们叫你老婆你都不管。”
“先来后到嘛,”祁宜年忍不住幽默了一把,“毕竟她们先叫的,你后叫的,你让一让她们。”
孟洲:“???”
孟洲:“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祁宜年觉得逗大狗逗够了,再逗下去要过火,连忙用手指压住嘴角,否则他怕他笑的没法说话:“嗯,我不笑了,你继续说,后来呢?后来你就和她们分道扬镳了?”
孟洲一和老婆说话就失去神智,老婆一对他笑就失去理智,祁宜年就说了这么一句,孟洲立刻忘了自刚才还要闹,回答老婆的问题道:
“没有,”孟洲脸色屈辱下来,“我和她们讲道理,说只有孟洲才能叫你老婆,她们不能叫,被管理员禁言了,她还说再有下次就把我踢出去。”
祁宜年:“……”
祁宜年扣倒手机,哈哈哈的笑了个够,才再次拿起手机,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端庄严肃的表情。
然而屏幕里的孟洲闷闷不乐,“我听见你的笑声了。”
祁宜年一本正经道:“那你装没听到,至少我还愿意敷衍你。”
孟洲:“……”
孟洲委屈巴巴,但还是听老婆的话,他接着讲之后的事,“后来我在群里潜水了一周,深刻地认识到,要打败敌人,就要先潜伏到敌人内部。”
“于是,我从基层干起,一路做到了后援会会长!”孟洲骄傲道,估计他在人造子宫技术研制成功的新闻发布会上都没这么骄傲。
祁宜年嘴角的笑意扩散到眼睛里,深处像亮着星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祁宜年夸赞道:“不愧是你!”
之后,祁宜年又和孟洲聊了一会准备睡觉。
他正准备挂断视频,听到睡觉的孟洲突然兴奋起来,“睡觉?我也要睡觉,我们可以一起睡觉!”
祁宜年:“嗯?”
就听孟洲美滋滋道:“你把手机充着电放在床头,我们就可以一起睡了。”
祁宜年想了想那个场面,自睡着,而孟洲则一直隔着手机屏幕盯着他,这个盯着他的时间很可能、大概率还很长。
祁宜年:“……”
祁宜年轻轻道:“可是我不愿意和你一起睡啊。”
孟洲:“……”孟洲首次要求折戟沉沙。
但孟洲不放弃。
孟洲坚强道:“但是你不怕我房间里进来坏人损害我的清白吗?”
孟洲觉得自这个临时想的理由非常好,顺势发挥,西子捧心道:“就像上次那样,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不然房间里出现其他人说都说不清。”
祁宜年:“……”
真是为了看他,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都能想的出来。
“挂断吧,我相信你,我明早还要拍戏……”祁宜年躺在枕头上撑着疲惫的眼皮道。
“不行!”手机里的孟洲大吼道,“开!开一晚上!我的清白不容污蔑!”
祁宜年抬起困倦的眼皮,凉凉的扫了一眼孟洲。
屏幕里的孟洲立刻:“老婆你困了吗?老婆你要睡觉吗?老婆你好好睡觉。老婆晚安。”然后听话的挂断了视频。
祁宜年睡意弥漫的眼里浮现一丝笑意,他打了个呵欠,把手机放在了床头。
正准备睡觉,却突然接到了好友贺俟的电话。
“宜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电话里,贺俟的声音非常激动,那股兴奋劲连带着祁宜年的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什么好消息?”
祁宜年想,对方这么晚还打来,大概率是刘万隆非法侵吞祁氏的官司取得了好的进展。
然后就听贺俟大声道:
“我该涨工资了!”
祁宜年:“???”
作者有话要说:就为了这件事妨碍我入睡?
祁宜年破口大骂,孟洲都没这待遇!
孟洲在一边附和:就是!
本能附和完老婆后后知后觉,诶,好像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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