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繁华富庶,城市中高楼林立。而眼前这座建筑虽然在钢铁丛林中不起眼,但它外建筑面上的那几个烫金招牌大字为它拉足了门面——
北城男人男科医院。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低调地脱离车流,驶入医院的后巷,在空寂无人的民巷中停下来。
叮的一声,车门解锁,一个身高腿长的清俊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俯下身,对车里的人说:“下来。”
半天没有人动。
驾驶座的车门被关上,男人走到另外一边,打开了车门,再次重复了一遍,“下来。”
副驾驶座上的人低垂着头,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话,一动不动。
气氛像被拉紧的弦。
后巷、黑车、强硬车主,这个场面活像是频道法制节目的犯-罪现场。
但其实只是祁宜年要带孟洲去男科医院。
祁宜年把手放在车顶上,日光照的他半张脸明亮,他微微眯起眼,“事不过三。”
孟洲立刻动腿,“下来了。”出来的时候被安全带卡了一下,抬头看了祁宜年一眼,飞速道,“我先把安全带解开。”
祁宜年被气笑了,“快点,别再磨叽。”
祁宜年往巷子外面走,后面孟洲委委屈屈地跟上。几次抬头看祁宜年欲言又止,眼看要出后巷止又欲言,“老婆,我真的不想去医院。”
祁宜年充耳不闻。
孟洲:“我没病,真的。”
祁宜年停下了。
孟洲一喜,以为他老婆被他说动了,连忙跟上去准备再接再厉,没想到祁宜年转过头,“跟上来了?那就快走吧,磨磨蹭蹭一小时都走不出后巷。”
孟洲:“?”
祁宜年拉上孟洲的手臂,健步如飞往前走。
孟洲:“。”
他们停车的地方在医院的后巷,是应孟洲的强烈要求,这一段路少有人经过,孟洲走的还算自然,需要克服的只有想象中的羞耻心。
但等他们走到正门,看到来来往往的全都是男人,还全都是——中年啤酒肚的、老年秃顶的、面色早衰的、脸色蜡黄一看就肾亏的,祁宜年和孟洲这种外貌俊美、身高腿长、气色红润的站在里面就显得鹤立鸡群。
孟洲心里的退缩之意与羞耻之心顿时大盛。
一时有个粉毛凑近来,先是对着祁宜年一脸谄媚的笑,“美人,你也是来看病的?”
粉毛比祁宜年低一个头,体态又弯腰驼背的,祁宜年垂下眼看他,还没来得说什么,孟洲就先把他让到了自己身后,对着粉毛嚷嚷道:
“叫谁美人啊?你有没有礼貌啊?那是我老婆!我老婆好着呢!就你都来男科医院看病了还想着搭讪呢,你看你那一脸肾亏的样,你行不行啊,你快滚啊,离我老婆远点。”
孟洲可是气坏了,他才走神那么一小会,就有人来觊觎他老婆。
不知道那是别人老婆吗?
粉毛:“哟呵,”粉毛出来混还没见过这么下他面子的,“那不是他来看病,就是你来看病咯?”
粉毛两只小脚一站定,把孟洲的话原数奉还,“就你都来男科医院看病了还想着要老婆呢?你看你那一脸肾亏的样,你行不行啊,你快自己滚吧,别祸害人家大美人!”
孟洲:“???”
孟大少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敢骑在他头上输出的,除了他老婆。
孟洲开始撸袖子,“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
袖子撸到一半被祁宜年拉住了,孟洲不解地回头看他一眼,祁宜年安抚一句,“大庭广众,别闹。”
孟洲嘴角撇下来,“老婆,可是他欺负我。”
粉毛笑的贱兮兮的,“哟,还是个吃软饭的——”
话说一半,就被祁宜年一个眼刀扫过来,薄薄的嘴唇只吐了一个字,“滚。”
粉毛对上祁宜年那冰雪般的视线,觉得自己像是被对方看穿一般,所有肮脏心思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时自惭形秽,觉得对面映衬地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喉咙紧了紧,再没敢说什么话,悻悻走了。
孟洲看见粉毛落魄的背影,心里解气,还要提着脚上去踹,被祁宜年及时揽住了。
“好了,我们快上去取号,”祁宜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预约的时间就在这一段。”
祁宜年说完去拉孟洲,没拉动。
他回头,“嗯?”
孟洲咽了一口唾沫,本来还在心虚,对上他老婆的视线,反而坚定了,视死如归道:“我不去了。”
“怎么又不去了?”祁宜年蹙眉,“不是都答应我了吗?”
孟洲抱住旁边的电线杆,“你看就连那个粉毛都看不起我!”孟洲大恸,“就他那一推就倒的小身板、一脸肾亏的气色,还看不起我?”
孟洲不干了,“我绝对不会进去的,去男科医院就是男人的耻辱!”
祁宜年蹙眉,他想硬拉着孟洲走,但这次孟洲抱着电线杆子怎么都不撒手。
祁宜年正想拉下脸强硬命令孟洲,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飞速地转过头。
医院大厅的柱子后,摄像机黑色的一角一闪而逝。
祁宜年抛下孟洲,快速跑向柱子后面,去抓那个偷拍的人。
孟洲这还抱着电线杆呢,还想和他老婆来一场生离死别的虐恋情深,人转眼就丢下他跑了。
孟洲:“……”索然无味地撒手,演戏还得有观众捧场才热闹呢,他老婆都不在了,他还抱电线杆子给谁看啊。
立马追老婆去了。
大厅石柱后,祁宜年将一个带着帽子的狗仔堵在那里,他冲对方伸出手,“交出来。”
狗子推了推帽檐,“我自己删。”
祁宜年不退让,“我自己删。”
狗仔不动,祁宜年强硬道:“你是想——”
“好了给你,”狗仔立刻认怂,把摄像机推到祁宜年手上,“你删就你删吧。”
孟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站在祁宜年身后,看对方垂眸认真将狗仔拍下来的几张照片删掉。
照片上,他自己抱着柱子,祁宜年站在他旁边,“北城男人男科医院”的金字招牌在旁边闪闪发光。
孟洲看完悚然一惊,这要是放在网上,他孟七次的一世英名不是危在旦夕?!还有他好不容易收割来的五千万男德值,要是这组照片放出去了,那还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孟洲一巴掌把狗仔的帽檐打偏,“你侵犯了我的名誉权,你就等着律师函吧!”还是学他老婆上次对付贵妇的那一招。
“是肖像权。”祁宜年已经删完了照片,确保不会再有备份,把摄像机还给了狗仔。
“哦,肖像权,之后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孟洲嘴巴还在说着,人已经被祁宜年拖走了。
“快点,预约时间快过了。”祁宜年头也不回的说着。
孟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内部了。
孟洲:“……”进了狼窝了。
取号,排队,等待,最后,终于叫到了孟洲的号。
两个人走进房间,在医生对面坐下。
祁宜年预约的是一个主任医生的号,姓刘。刘医生已经年过半百,医德高尚、慈心妙手,办公室里大半面墙壁都挂着病人们送来的锦旗,什么“妙手回春,治我早*”、“仁医心肠,还我春天。”
刘医生拿出一本病历,先抬头问了一句,“哪位是病人?”
祁宜年转头看孟洲,孟洲转头看墙壁,祁宜年呵一声,不指望孟男德自己出来认领了,主动替他回答道:“是他。”
刘医生理解地一笑,“小伙子不必害羞,生病看病人之常情,我们医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又请孟洲说出自己的问题,孟洲梗着脖子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没问题。”
刘医生:“……”
这次直接转向祁宜年,“你是他家属吧?你来帮他说说是什么问题。”
祁宜年咳了一声,整理了下思绪,简洁说道:“不能勃-起。”
刘医生点点头,又问:“一直这样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多久了?”
祁宜年抿了抿唇,“以前很正常,昨晚发现身体出了点问题。”
刘医生又问:“那以前是个什么频率?”
这个问题孟洲会,孟洲举手抢答,“一夜七次。”
祁宜年:“……”
刘医生:“……”记录病情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刘医生道:“这样吧,你们先去做几个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再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祁宜年应声,“好。”
刘医生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给孟洲开好了检查项目。
祁宜年于是又带着孟洲去做检查,检查项目繁琐而多,等待时间漫长,跑上跑下,最后赶在下午医院下班前总算是全部做完了。
但等结果还要一天。
第二天祁宜年带孟洲又挂了刘医生的号。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看开很多了,这次孟洲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两个人早早就到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一天接待的病人数目非常多,并不能记住每个来复诊的病人,医生帮看病都是看病历。但这位一夜七次的病人还是太特殊,以至于在刘医生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当医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潜力的种子。于是默默发誓,一定要治好这位病人,不然他“妙手回春”的招牌就砸手里了。
祁宜年和孟洲刚坐下,刘医生就道:“来,检查结果我看看。”
祁宜年把取出来的检测报告都递给刘医生。
刘医生捧着那些片子对着看了半天,时不时用手扶一下老花镜,最后肯定地道:“没有什么问题。”
“我就说没什么问题。”
“那是出了什么问题?”
孟洲和祁宜年同一时间接话道。
刘医生:“……”
祁宜年看了一眼孟洲,“你闭嘴。”
孟洲:“……”委委屈屈,好嘛。
刘医生放下了检测报告,两手交握搭在桌面上,态度严肃道:“排除掉身体因素后,我们就要考虑心理因素了。”
祁宜年顿时眼神瞟向孟洲。
孟洲:“……”
孟洲转头。
他委屈,但他不说。
刘医生咳了一声,祁宜年转头重新专注看向医生,道:“那请问有什么解决方法呢?”
刘医生眼神复杂地看着祁宜年。
祁宜年心里一惊,难道问题很严重吗?
就听刘医生道:“解决方法有,就是需要家人配合。”
祁宜年点头,“我一定配合。”
按理说,医生在说治疗方法的时候,应该是对着病人说,但刘医生却一直面对着祁宜年,斟酌了下措辞,他终于开口道:
“这件事上呢,我觉得病人的心理压力太大。”
祁宜年听了,决定以后多关注狗子的心里健康,就听刘医生下一句话是:
“家人不要在这件事上给病人太多压力嘛!”
祁宜年:“?”
刘医生看着祁宜年的眼里全是谴责的目光。
“病人虽然能力优秀,但是一直被那样要求,不说身体上能不能受得住,”刘医生停了下,目光透过玻璃镜片瞟了一眼体质检测报告,才继续道,“啊,身体上应该受得住,但是心理上!”
刘医生加强语气着重强调道:“心理上是个大问题啊!不能不重视这一方面。”
祁宜年:“……”
孟洲你先往后退一退,让他先逃离地球!
祁宜年听刘医生的训诫听的不自然,孟洲在一边却听的津津有味,刘医生说一句,他给捧一句。
刘医生:“家人也要多关心关心病人。”
孟洲:“就是嘛。”
刘医生:“平时也可以吃些什么滋补的东西。”
孟洲:“这当然。”
刘医生:“小两口现在年轻身体素质好也要多注意运动,不然以后毛病多。”
孟洲:“我帮他注意着。”
刘医生顿了下,转头看向孟洲,严肃道:“你也要注意运动。”
孟洲:“医生放心,我好了之后每天都运动。”
刘医生欣慰点头。
孟洲想,一夜七次的床上运动,我比打桩工人都累,我不注意运动谁注意运动,我还是带着我老婆一起运动。
某种程度上,和刘医生达成了奇妙的共解。
确定身体上没有什么毛病,刘医生给他们开了些温和壮-阳的药就让他们离开了。
取药后,他们往停车的后巷走。
祁宜年沉思了很久,才问孟洲:“我给了你很大压力吗?”
当时听刘医生说的时候,祁宜年觉得有些羞耻,想的更多的都是孟洲误他!但冷静下来后,祁宜年想到上次孟洲说自己不行了,他还强硬地要求对方完成第七次。
或许……真的是他给孟洲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孟洲乍然听他老婆突然这么说,吓了一跳。
老婆会有错吗?
老婆肯定没错啊。
孟洲本能转头看向祁宜年,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给他设个套好钓鱼执法吧。
但当他看到祁宜年此时的表情时,知道老婆是真的担心他。
祁宜年嘴角下压,显得有些忧愁,细长的凤眼微微阖着,眸里烟笼寒水似的。
孟洲眼珠一转,他老婆的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说话。
孟洲添了下嘴唇,想着要不要趁这个合理卖惨的机会得寸进尺一下。
他试探道:“那我上次涨零花钱的提议老婆你再考虑一下?”
祁宜年:“……”
所有自责的情绪都没了,祁宜年丢下孟洲这个傻子快步往车那走。
孟洲边喊老婆边跟上去。
到了车辆旁边,祁宜年却没有立刻上车。他站在车门前良久,道:“我想了想,这件事里我确实给了你很大压力。”
孟洲眼睛一亮,就差把“那你怎么补偿我”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就听祁宜年郑重道:“我决定陪你禁欲一年。”
孟洲:“???”
孟洲:“禁欲?”
孟洲大惊:“一年?!”
祁宜年想通了,心里就轻松了起来,他打开车锁,对孟洲道:“嗯,禁欲,一年。”
祁宜年把车钥匙抛给孟洲,自己上了副驾驶座。
孟洲坐进车里还在震惊,“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孟洲委屈地眼泪掉下来,“我做错了什么?”
祁宜年叹口气,“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给你那么大心理压力。”
孟洲怒道:“我没有心理压力!一夜七次我很轻松!”
祁宜年:“嗯?那你刚才在刘医生面前怎么不说?”
孟洲:“……”
祁宜年抱着手臂向后靠在座椅上,“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孟洲磨磨牙,看着老婆倔强的样,真想上去把老婆办了。
但他现在不行。
这周都不行。
sad。
孟洲只能实行缓兵之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一夜七次我很轻松。”
祁宜年望着窗外,没理会。
祁宜年这次陪孟洲看病是和兰洛请假出来的。粉丝见面会举办就在下周,这两天的彩排都要抓紧。
知道孟洲身体没问题后,祁宜年就原回到了之前的工作强度,每天早上六七点出去,孟洲还没起床,晚上十二点多回来,孟洲已经睡下。
孟洲对于让他一个人独守空闺表达了强烈不满。
祁宜年反问他,“你的科研所不用你管理吗?”
孟洲:“……我是大老板嘛。”大老板都是不管事的,都交给手下人打理。
这一周让孟洲唯一欣慰的是,他老婆对他的一日三餐关怀备至。
祁宜年第一次把晚餐在餐桌上准备好的时候,孟洲简直受宠若惊。
呜呜呜我老婆真好。
还会给我做饭。
然后揭开盖子,是放在家里餐具上的各个店的外卖包装。
呜呜呜我老婆真好。
还会给我点外卖。
祁宜年递给孟洲一双筷子,“吃吧,都是给你准备的。”
孟洲感动地坐下。
祁宜年订的外卖是鹿茸鹿血鹿肉套餐。
当晚,孟洲燥的流鼻血了。又因为无处发泄,本来抱着老婆睡的,后来直接爬起来绕着小区跑了三圈才好。
接下来几天,虎鞭、鹿茸、肉苁蓉、淫羊藿……祁宜年给孟洲准备的套餐就没有重样的。
不仅如此,祁宜年还经常在走的时候给孟洲的保温杯里扔几颗枸杞。
这让孟洲怀疑老婆是不是真的想让他禁欲一年。
嘿嘿嘿嘿,男人,肯定是嘴上一套行动一套。
孟洲愉快地又啃了一大口鹿肉。
他告诉自己,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一周后的厚积薄发。
祁宜年每天早出晚归,被他这样带动着,孟洲也开始工作,毕竟他是要养老婆的男人。
孟洲上手起公司事务倒也快,他发现,这工作不干没有,干起来就没完没了。为此一周内都没有好好抱到老婆孟洲很怨念。
更怨念的是一周都不能和老婆睡觉。不然他也不能在这工作了。孟洲又签下一份文件后心想。
得早日和男德系统解绑。
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被祸害一次。
孟洲把主意打到了祁宜年的粉丝见面会上。
他的男德值已经有五千万了,只要再收割一波,到了一亿男德值就能主动和系统解绑。
于是孟洲在祁宜年晚上回来的时候和他委婉表达自己也想去粉丝见面会的事。
祁宜年一天彩排下来有些累,洗完澡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嗯,我给你留了位置,视野很好。”
孟洲坐到祁宜年的旁边,把对方的脑袋抱到自己的腿上,给他按捏肩膀,“我是说我想在粉丝见面会上表演个节目。”
“节目?”祁宜年警觉起来,“什么节目?”
说到这个孟洲可就来劲了,按肩膀的手都更用力了,捏的祁宜年又酸痛又舒爽。
“《男德》五讲、《男诫》四训、男德男人名人讲演、如何关爱老婆本人出演情景剧……”孟洲美滋滋地点完这几个名字,这几个都是他十拿九稳的节目,孟洲低头期待地看向祁宜年,“你觉得哪个好?”
祁宜年:“……”
祁宜年:“我觉得哪一个都不好,你觉得呢?”
孟洲:“……”
孟洲曲线救国:“你都不让我参加你的粉丝见面会,你是不是不爱我?”
“爱过,”祁宜年累了,“在你说出那几个节目之前。”
孟洲猛男撒娇。
祁宜年忍着孟洲的狗头在他脖颈间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被祸国妖妃给诱惑的皇帝。
祁宜年好声给他说:“粉丝见面会粉丝是来见我的,你去干嘛?”
孟洲气鼓鼓的,“我不就是想在粉丝见面会上表演一个小节目吗?”
祁宜年:“可是你那个节目表演出来效果绝对比我整场见面会都要吸睛。”
孟洲:“……那我低调一点?”
祁宜年:“……”
最后无论孟洲如何撒娇祁宜年都没有同意。
祁宜年:我不是昏君。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祁宜年准备好了粉丝见面会的各项流程,只待休息一天就可以正式举行。而孟洲也结束了他的苦行僧生活,挨过了整整一周的阳-痿惩罚。
晚上,祁宜年和孟洲一起吃饭庆祝。不过他们庆祝的内容就不同了,但两者还是在表面气氛上达成了一致的愉悦。
只有等饭后祁宜年被孟洲拐到床上后才意识到了不对。
“你好了?”祁宜年诧异说。
“男人,你给我吃一周的虎鞭鹿茸不就是期待这一刻吗?”孟洲邪魅猖狂道。
祁宜年一巴掌拍狗头上,“好好说话。”
孟洲:“……”
孟洲说人话:“我好了,我吃了一周虎鞭鹿茸,我忍不住了。”话语直白干脆。
话音落下,没等祁宜年说什么就把人扑到了床上,将对方所有的疑问都堵在了嘴里。
几次过后,祁宜年拒绝孟洲,“明天晚上我还有粉丝见面会。”
孟洲把人拉回来,“在明天晚上呢,休息时间够,”又道,“你不要听那刘医生的,我一夜七次真的没有压力。”
祁宜年:“唔……”
一直闹到快接近清晨,祁宜年才被允许沉沉睡去。
孟洲侧躺在祁宜年身边,在熹微的晨光中细细打量祁宜年的每一寸眉眼。
他真的好喜欢他老婆啊。
这一天早上,睡前,孟洲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
再次回春,我从今开始耕耘,永不停歇。我将不睡觉,不生病。我将不去聚会,不赴局。我将耕耘不辍,生死如斯。我是黑暗中的凝视,永不停歇的热爱,抵御寒冷的温度,破晓时分的光线。我将生命与汗水献于我的老婆,今夜如此,夜夜皆然。1
——孟七次
粉丝见面会当天,祁宜年很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身体上好似被卸掉重组一遍的酸痛时,看旁边躺着的孟洲碍眼地踢了一脚。
孟洲睡梦中本能地抓住祁宜年踢过来的脚,抱着睡的更香了。
被拽的差点再次摔到床上的祁宜年恨恨地咬了下牙。
他这周都必不会再让孟洲爬上床。
因为粉丝见面会前还要准备服装造型,祁宜年提早出门去举办地点,是一个小型的体育馆。
祁宜年到了后台后,化妆师就过来给他上妆。
兰洛拿着节目流程单和祁宜年做最后一次确认,“……节目赞助商想要在见面会的末尾插播一条广告,是突然加进来的,你看你接受吗?”
祁宜年没有多犹豫,点点头,“不是大问题,可以。”
兰洛皱了皱眉,“只是这条广告不是口播,他们自己准备了一个一分钟的真人广告……”
兰洛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化妆师突然讶异地“咦”了一声,化妆刷都掉在了地上。
祁宜年和兰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祁宜年从镜子里看向化妆师,问:“怎么了?”
化妆师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就是……祁老师,你脖子后面那里,遮瑕需要做厚一些。”
祁宜年在镜子里和脸红的化妆师对上视线,秒懂。
兰洛一开始还没明白化妆师的意思,祁宜年底子很好,只是简单上妆就能把外形上的优势都烘托出来,为此她还专门安嘱化妆师,“注意肤色匀称,宜年他皮肤状态很好,底妆不要太厚,掩盖了他的气色。”
化妆师讷讷道:“……好的。”
等兰洛低下头想继续和祁宜年说刚才那条广告的事时,不小心扫到了祁宜年的后颈,那里脖子往下,领口露出的雪白皮肤上映了一大片的红痕。
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兰洛:“……”
兰洛拍拍化妆师的肩膀:“遮瑕好好做。”毕竟今晚还有几套比较暴露的服装。
化妆师含泪对兰洛点头,你也终于懂我了是吧。
全程安静装蘑菇的祁宜年:“……”
回去就给孟洲上课。
狗狗的习性不要全学。
在他的身上留自己的印记这种事以后绝对不能做。
至少在这样的场合前不能。
七点钟。
赶来的粉丝在场馆外排好长队,有序入场。
八点钟。
体育馆里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从场馆顶部打下来的灯光忽然全灭了。粉丝没有发出意外的惊呼,她们全都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期待地望向场馆正中。
一束追光打下来。
准确地落在了舞台中央那个风神秀彻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一身银色西装,头发被梳起,周身气质清绝华贵,像是从哪座城堡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银色的麦克风被他拿在手中,他温柔垂首,“谢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一段路程,谢谢你们簇拥到我的身边。”而后,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啊——”场馆中瞬间爆发出粉丝掀翻房顶的尖叫。
随着这声信号,粉丝见面会正式开场。
节目流程里,有祁宜年单人的抒情歌曲部分,也有和团队的舞蹈合作部分,中间还会插入一些和粉丝的互动环节。
有了之前的彩排,现场工作人员配合良好,流程进行地非常顺利。
祁宜年一次下台换装时,兰洛拉住他,说:“你先等一分钟,赞助商插播的广告这时候投放。”
祁宜年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台上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刚喝进去的那口水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面。
在听到那道声音,确定那熟悉的人影不是错觉后,祁宜年更是咳的撕心裂肺。
等他终于顺过气来时,指着后台转播的电子屏问兰洛:“孟洲为什么会在上边?”
兰洛轻轻道:“他就是我给你说的赞助商要求加的真人广告中的真人本人。”
祁宜年:“???”
然而事已至此,祁宜年也只能在台下祈祷着台上的孟洲不要给他玩出什么幺蛾子。
万人齐聚的体育场里,就见孟洲脱下广告商提供的玩偶头套,臃肿的玩偶服里一颗脑袋露出来。
手持应援棒的粉丝们都安静下来,还以为这是工作人员又安排的什么互动环节,都在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有眼尖的粉丝认出玩偶服里那不是和他们家年年一起参加直播综艺的孟洲吗?
她们家偶像的如假包换的对象啊!
就见台上孟洲辗然一笑,他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按照广告赞助商给的台本,一字一字地念着:
“如果爱是一种长度,那么我将奔赴七亿光年的距离,来到你的身边。”
不知道从哪里,玩偶没有指头的手上突然变出一朵金色的玫瑰。
玫瑰冷艳、高贵,在舞台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下一秒,万千金色的玫瑰花瓣从场馆顶部倾盆而落,像一场迅疾奔赴的大雨。
玫瑰花的花语是爱情、忠贞。
孟洲穿着蠢笨的玩偶服,站在呼声的正中央,望向最前方的摄像机,递出他的玫瑰。
他知道,他的年年,能在那里看到他。
台下,反应过来的粉丝们爆发出掀翻场馆顶部的尖叫。
“如果爱是一种长度,那么我和你的距离是七亿年。”这是她们和祁宜年的约定。
祁宜年,谐音七亿年,他的粉丝的名称叫做光年,和你的距离是七亿光年的距离,那么有七亿个光年,我们也迟早能走到你身边吧。
虽然有七亿个光年不敢想,但这句话也代表了粉丝们对祁宜年的喜爱。
而台上这个玩偶说出的这句话,七亿光年的奔赴,是她们每一个光年都想做的事啊。
光年们对孟洲的这句话都升起了极大的共鸣感。
而只有那些眼尖地认出那是孟洲的粉丝才知道,共鸣感是不存在的,只有恰狗粮的份。
毕竟人家是真的奔赴了。
不仅奔赴了。还是负距离。
笑死。根本不能比。
玫瑰花雨后,现场的led屏上打出了金色玫瑰的广告——赞助商研发培育出的新品种。
台下的祁宜年安静站在转播屏前,看着孟洲穿着厚重的玩偶服,一步步笨拙的走下舞台,眼睛里慢慢浮现起了笑意。
狗狗洲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很蠢么。
就像刚才。
祁宜年承认。
他在说出那句话、看过来的那一眼时很有魅力。
祁宜年舔了舔嘴唇,决定今晚孟洲要是想爬床就让他爬。
但是还不能立刻给好脸色。
毕竟在孟洲开口前祁宜年是真情实感地觉得孟洲会出口成章他的男德宣言。
粉丝见面会圆满结束。
粉丝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按顺序离场,避免造成踩踏。
而祁宜年则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从后台离开,当然还带着孟洲,也算某种程度的走后门。
祁宜年在台下见了孟洲,冷笑一声没理,自顾自往外走。
孟洲:“……?”
他老婆怎么又生气了?
他老婆好爱生气。
可他老婆生起气来也好可爱。
爱他。
孟洲知道惹老婆不高兴了,也不敢说话,决定今晚回去用行动让老婆原谅他——他没考虑到他今晚能不能爬上床这个问题。
眼下孟洲就只能垂着头不远不近地跟在祁宜年身后往外走。
这段路上还不止他们两个人。
围在他老婆身边的人更多。
唉。
孟洲叹气。
电灯泡们都毫无自知之明。
而电灯泡们——工作人员都是在和祁宜年复盘今晚的见面会流程,正经工作。
场馆后门,祁宜年突然停了下来。
几个小姑娘站在冷风中,跺着脚守在门边。看到祁宜年出来了,都激动地向他招手。
是他的粉丝。
体育场馆外面有防护,粉丝们进不来,应该是一直等在外面。
祁宜年走出去,询问了她们一句,“你们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已经很晚了,要注意安全啊。”
小姑娘们看到祁宜年都很激动,一个个脸颊红扑扑的,七嘴八舌的回答道:
“我们没抢到票。”
“平时一口一个姐妹,抢起票来一个比一个狠。”
“我们就只能蹲在外面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了,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啊!”
祁宜年笑笑,“那现在见到了,快回去吧,你们几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家人会担心的。”
“嗯!我们看你走了就回去了!”
“年年,我们在外面也看了你的见面会直播,呜呜呜喜欢你真好。”
祁宜年眼睛弯起,“谢谢你们的喜欢。”
其中一个女生递给祁宜年一个包裹,“年年,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都是一些家乡特产,不值什么钱的,只是我们的一些心意。”
女生知道祁宜年不收粉丝贵重的礼物,特意解释了一下。
祁宜年看着袋子里露出来的榴莲的一角,“这也是家乡特产?”
“这么重,拿过来辛苦了。”祁宜年接过袋子拎了拎。
没想到女生摆了摆手,“啊,忘说了,这个榴莲不是特产,是我们刚跑出去买的。”
“嗯?这是你们买来吃的吗?”祁宜年把榴莲拿出来递还给女生,“那给你们。”
“诶,也不是。”女生看半天没说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急,这时候她的一个同伴站出来,大大方方地接过榴莲,眼睛却在祁宜年周边的人身上逡巡。
最后,她的视线对准后方的孟洲,对他举起榴莲道:“我们买这个榴莲是特意送给洲洲的!”
孟洲:“?”
祁宜年:“?”
就听女生解释道:“直播中途我们看见了,孟洲出场的时候导播把镜头切在了你身上,”女生对祁宜年认真道,“年年你当时脸上一点也没有惊喜的表情,你是和洲洲正在吵架吧?”
祁宜年:“?”
女生继续发散思维:“所以洲洲才会在见面会上借着金色玫瑰的广告向你求和。”
祁宜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女生一脸我明白的表情,她郑重地把榴莲交到孟洲的手上,“洲洲,男德男人向老婆道歉都是要跪榴莲的!”
作者有话要说:1系守夜人誓词的玩梗填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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