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黑暗中,祁宜年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孟洲听了大喜,眉飞色舞,问:“那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祁宜年笑,虽然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脱口而出“我愿意”三个字,但他想,是为了后面这句话服务,“我愿意,废了你!”
“嗷————”深更半夜里,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整栋公寓楼,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整栋大楼的小儿都开始夜啼。
半分钟后,孟洲眼里含着泪花,恢复了说话能力,他并着腿像一只海豹从祁宜年床上用上半身拖着下半身离开,接触地板时,孟洲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不愿意就不愿意,”他吸了下鼻子,“为什么如此惨无人道,”孟洲愤恨,“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祁宜年躺在床上没动,只侧头去看孟洲,一束月光里,后者正吃痛地趴着地板上,失去行走能力。
“你为什么半夜摸进我房里?”祁宜年的话语冰冷冷的,没有带一丝情绪。
孟洲先是有些心虚,但身体的疼痛很快转化为悲愤,“我来和你睡觉!那沙发太硌人了,是人睡的吗,豌豆公主都要被睡成扁豆了,”孟洲先声夺人,“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了吗?!”
说到这个,祁宜年“呵”了一声,“用什么征求的同意?”他凉凉扫向孟洲下半身,“用你17cm的作案工具吗?”
孟洲:“……嘤。”
祁宜年轻笑了一声,“18cm才是标配,你怎么好意思自己给自己镶金戴玉。”
孟洲:“?你不要看不起人,我这是自然长度,我还可以——”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祁宜年把整个被子扔了下去罩住他的头,“快滚,听见你就烦。”
孟海豹拖着白色被子幽灵般的爬走了。
门咔嚓一声关上,祁宜年靠坐在床头,银白的月光从窗口一泻如瀑,他抬起自己的手,昏暗的亮度里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动,祁宜年一下下数着自己的心跳声,频率稳定,但他知道,在刚才,他的心跳有一瞬间是错乱的。
祁宜年闭上眼,不再继续想。
——
自孟洲上次爬过祁宜年的床后,他发现祁宜年这几天都躲着他,以至于他的积分积攒的格外困难。
祁宜年早上起床去洗漱,他看对方还在犯困犯迷糊,于是敢死队般英勇地上去想要偷个早安吻,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把牙膏怼进了他嘴里;
祁宜年中午坐到餐桌前,他看外卖里有螃蟹和虾,觉得对方想吃,于是贴心倍至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给祁宜年敲螃蟹剥虾,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端起一份生菜沙拉;
祁宜年在电脑前处理了一下午工作,他看祁宜年转动脖颈和胳膊,是坐久了浑身酸痛的表现,于是殷勤地过去提议给祁宜年捏肩捏背,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拉开了健身拉力器;
祁宜年夜跑了三千米回来,他看祁宜年额头带汗,觉得对方会口渴,于是体贴地给祁宜年递了一杯温淡盐水,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开了一罐冰可乐;
孟洲:“……”
这祁宜年是怎么回事,他都这么伏低做小了能不能给他个面子,让他赚亿点点积分?
孟洲宛如一条失去梦想变成咸鱼的废物,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系统,不是我不努力,是他不给我机会啊!”
系统可能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忍不住怀疑人生,“这不对劲,怎么会有人对男德满分的男人有抵抗力呢?”
孟洲想了想,发表睿智言论,“可能是祁宜年不行,”说完孟洲自己咂摸了下这个可能性,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竟然还把我从床上踹下去。”
系统不认同,“警告,不能背后说老婆坏话。”
孟洲:“……”
“看在这次是我们一起分析问题出在哪里的份上,这一次不扣分。”系统道。
孟洲呵呵:“那我谢谢你啊。”
正和系统闲聊时,孟洲接到好友胡卢的电话,“喂?”孟洲懒洋洋地问。
“孟哥?”葫芦问,“你这十几天都去哪了,人间蒸发似的,北城里都找不着你,”胡卢和他打笑,“你常去的那几家酒吧老板可跟我说了,你再不来他们酒吧就要倒闭了。”
孟洲第一反应是酒吧夜晚开店,而他的门禁时间是晚上九点钟。
就离谱。
胡卢那边又说起了这几天他们在酒吧遇见的事,孟洲沉默听着,突兀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现在竟然真的陪祁宜年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守窝的老母鸡似的守男德。
关键是祁宜年待在家里是因为他没有通告,他孟洲待在家里,一不工作,二不吃喝玩乐,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呼朋唤友、招花引蝶的孟洲了!
孟洲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的男性魅力正在随着守男德程度成反比直线下降,他得拯救自己的魅力,重新找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自己。
孟洲逮着胡卢停顿的间隙插话问:“葫芦,你那里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啊,”孟洲躺在沙发上,空中翘着二郎腿问,“我太无聊了,在家里一个人待着都要长蘑菇了,我觉得我就像回到了清朝,每天跟那高阁的小姐似的,连酒吧夜店也不能去玩,我简直是和开放、现代的二十一世纪脱轨,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胡卢作为孟洲的皇家翻译,很上道的应答:“你,寂寞,想找人陪,懂。”
孟洲:“?”
孟洲捂住手机,飞速观察了下男德系统的反应,银蛇般的雷电已经蓄势待发,孟洲立刻澄清自己的清白,与胡卢划清界限,“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胡卢:“……?”
胡卢:“你到底玩不玩?”
孟洲一秒屈服:“玩。”
胡卢开口道:“这周末兰城有一个红毯晚会,就在明天,你可以买今晚的机票飞过去。”
“巧,我现在正在兰城。”孟洲道。
“你在兰城干什么?算了,我和你说,这个红毯晚会规格很高,一些大牌明星都会来,这些里面你要是有喜欢的还得花心思去追,但那些来蹭红毯的小明星小网红,你要是有喜欢的,以你孟家太子爷的身份,直接就带回去了。”
孟洲皱眉,以前和胡卢他们鬼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这些内容听着怎么这么刺耳,他出声问:“你不是有小男朋友了吗,”孟洲想了想,“就那个小白,怎么还……”孟洲本来想用出轨这个词,但临到口又觉得不对,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小白这次也去参加红毯,我带着去,”胡卢答,“我肯定收着点啊,这不是给你支招吗,好了,你到底去不去?”
孟洲本来想说不去,但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在祁宜年处碰的壁,心情郁闷,而且本来也是他主动问胡卢的,便一口答应下来,“去。”
周末,红毯晚会前的上午。
祁宜年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去了,走的时候发现孟洲也在收拾自己,对方这几天都好好待在家里,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不过祁宜年并没有去问,而是直接离开,也没有告诉孟洲自己的行程。
到了酒店,祁宜年就被经纪人拉过去换衣服。这次的赞助商是volitly,是一个二线的奢侈品品牌,在国内很小众,此次就是想慢慢打开国内市场,所以找了一批明星宣传代言。
兰洛边帮祁宜年整理袖口,边对他说:“这次红毯上服装、配饰全部由品牌方提供,之后公司会给你买个热搜,如果最后出来的宣传效果好的话,说不定你就能直接拿下这个品牌的代言。”
祁宜年对此可有可无,兰洛说了便应下。
后者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真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但凡利用一下你的资源,或者提高出镜次数,再不济培养培养粉丝,以你的条件现在都红了,”兰洛从祁宜年身边退开,观察了下服装上身的整体效果,接着话道:“也不用现在还跟别的明星一块抢二线品牌的代言。”
祁宜年眨了眨眼,其实他对这个二线品牌一点想抢的心都没有,但说出来肯定会受到工作狂魔经纪人的攻诘,索性闭嘴,默默接受安排,反正不是他亲自去抢。
“好,效果不错,”兰洛点头,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现在让摄影师给你拍一组图,修好后就发出去,后续流量得跟上,你今晚红毯上好好表现,”兰洛看着祁宜年一笑,“走出个艳压群芳。”
——
晚上要去参加晚会,孟洲提起去了奢侈品店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装备,虽然他爸给的信用卡不能解开了,但还有祁宜年给他的两千万“零花钱”,总之一句话,他孟洲,有钱!
因为是临时挑选,不能像定做那样贴合身材,孟洲也没挑剔,选了一身灰色西服,搭配配饰的时候。店员向他推荐了一款最新推出的限量版钻石耳钉,限制购买,只有资深vip客户可以购买。
孟洲看了一眼,觉得不错,直接刷卡了。
他在晚会宴席上和胡卢碰面,胡卢见了孟洲第一句话说的是:“十几天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变得贤良淑德了不少。”
孟洲:“嗯?”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色厉荏苒道,“我哪里和贤良淑德沾边!”
“也是,”胡卢笑了声,不在意,“你大少爷一个,一定是我的错觉。”
两个人闲侃时,孟洲突然瞥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视线转过,又转回去,仔细瞧了两眼,吓死,他还以为是祁宜年。
那个人的五官和祁宜年有几分形似,好在丑很多,让孟洲舒了一口气。
他这边一直盯着那个人瞧,被胡卢注意到了,胡卢看了眼孟洲又看眼对面的人,“艹,你不会是看上那个男的了吧,”胡卢吐槽,“什么审美。”
孟洲呆了会才收回视线,摇头道:“没,我只是觉得他和一个人长的太像,”孟洲补充道,“很讨厌。”
胡卢听了,又仔细看向那个人,他认出来,“这不是刘文轩么。”
“刘文轩……”孟洲低低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记起这个人是祁宜年的那个便宜堂弟。祁宜年就是因为这人一家才来主动找自己协议结婚的。
孟洲仰头灌了一口酒,看刘文轩的眼神瞬间不对劲起来。
这时候刘文轩一步几回头的离开了,胡卢望着他的背影,“这个刘文轩怎么鬼鬼祟祟的,别是要去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胡卢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冲着孟洲会心一笑。
孟洲没接收到这个会心,他舌尖顶了顶牙齿,三秒后,把手里的高脚杯推给胡卢,“那小子恐怕不怀好意,我得去看看。”
胡卢:“?”
胡卢在孟洲身后喊,“他不怀好意又不是对你不怀好意,怎么你还上去英雄救美啊?”
孟洲在前面摆摆手,没有回头。胡卢叹了口气,一口把自己的酒喝光,把空酒杯放到经过的侍者托盘上,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狗狗祟祟地跟在前面鬼鬼祟祟的刘文轩身后,仿佛在上演谍战大片。不多时,刘文轩停在一个走廊尽头处,孟洲拉着胡卢在转角停下来,偷听这事他熟。
那边早有一个人在等着刘文轩,见人来了,开门见山,“东西拿到了。”说完递给刘文轩用透明袋封装的东西。
孟洲探出头看了一眼后缩回去,是手机和一个首饰盒。
刘文轩先拿到手机看了看,“是祁宜年的没错,”他又去看那个首饰盒,打开,是一枚流光溢彩的耳钉,梅花钉镶嵌蓝宝石,纯度极高,一看就价值不菲,刘文轩慌了,“你拿这个干什么?手机没到报警价值,但这个耳钉丢了他们报警,警察一定会全力搜查的!”
对面那个人说:“我按你说的房间号进去后,其他地方都很干净,只有桌子上放着一个保险箱,我就给开了。”
刘文轩:“手机在保险箱里?”
对面那个人尴尬了一秒,“在保险箱上。”
刘文轩:“……”
那个人看出他的主顾不大高兴的样子,主动道歉,“对不起啊,职业习惯,”他害羞地抓了抓脑袋,“来都来了,贼不走空,就把这个宝石耳钉一起拿出来了。”
刘文轩磨牙,把宝石耳钉塞回对面那个人怀里,“你快去把这个放回去,只要这个找到,手机没了报警警察也不会受理的。”
说完就往走廊外走。
还没出去,一道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刘文轩抬头,“你是谁?要做什么?”
孟洲哼哼一笑,“正义使者。”然后抓住刘文轩的胳膊,转头对远处胡卢带来的保安大喊,“快来,就是这个小偷!”
刘文轩:“!”
他挣扎着要跑,孟洲哪能让他如意,一只手抓着刘文轩的胳膊跟扯小鸡崽似的,轻松无比。孟洲颇有些得意地在心里设想这次把这个刘文轩抓住,祁宜年会怎么感谢自己。
口头道谢肯定不够,以身相许倒还可以。要是能让他一次十分、十次一百分的把这个周的积分任务达标了就更好了。
孟洲想着想着脸上露出荡漾的笑,直到一阵风从他脸上刮过,他才后知后觉和刘文轩接头的那个人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跑了。
而且他手里提着一个透明塑封,里面还装着东西。
孟洲:“?”这还让他怎么邀功?
乐极生悲,孟洲立刻垮起一张逼脸,以十二月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冷漠脸对着刘文轩,“快说,你们偷了祁宜年什么东西?”
保安已经拿着警棍过来了,当场被抓包,刘文轩也知道没有狡辩的余地了,老实承认,“手机。我让人偷了祁宜年的手机出来,但是那个宝石耳钉不是我让人偷的,是那个贼他自己顺手牵羊,这不关我的事!”
“闭嘴,”孟洲一指节敲在刘文轩脑袋上,看着他这张和祁宜年有几分相似的脸做出这种窝囊表情就觉得烦,“丑!”说完从刘文轩手里抢过祁宜年的手机。
刘文轩生平第一次被说丑,毕竟和祁宜年的脸有三四分相似性,怎么也说不上丑,此刻听到孟洲这个评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被骂懵了。
胡卢凑近解释,“是说你嘴脸丑恶呢。”
孟洲:“就是脸丑,早些整容去吧。”
刘文轩:“……”
保安盘问刘文轩为什么要偷祁宜年的手机,刘文轩眼神闪烁了下,说:“我是他的真爱粉,知道他这次要来这边走红毯,就想收集一些他的东西。”
“那个名词叫私生粉,”孟洲狠狠一拍刘文轩的头,拍鹌鹑似的,“你个假粉。”
刘文轩:“……”
孟洲:“就知道你要搞幺蛾子,专门留着等你呢,不然谁和你在这墨迹。”
孟洲转头和保安说:“他不止偷了手机,还偷了宝石耳钉,”孟州闭着眼睛瞎说,“价值大几百万吧,是英国那个伊丽莎白女王戴过的,嗯,对,就是那个二世女王。”
保安知道这里出入的都是名流,非富即贵,此时听了大开眼界,肃然起敬,逮着刘文轩的胸膛挺的更直,“您放心,被盗钱财这么贵重,我们保安科一定会移交警察严肃处理的!”
“好,同志,组织相信你!”孟洲拍拍保安的肩膀,转身走了。胡卢留在这边,处理剩下的事。
孟洲找到祁宜年的房间,然而这里已经人去房空,只留下一个收拾东西的小助理。
“哦,你说兰姐和祁哥啊?”小助理说,“祁哥去准备红毯了,至于兰姐……”小助理蹙了蹙眉,“听说祁哥走红毯的宝石耳钉丢了,还挺重要的,好像是丢了这个品牌的代言就没有了。”
“兰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祁哥拿出自己的卡让兰姐赶到品牌方的线下店再买一对耳钉回来,”小助理抱着手有些羡慕的说,“那可是volitly的蓝宝石啊,以产自阿拉尔山脉的高纯度矿脉著称,说买就买,祁哥真的好有钱。”
孟洲看着小助理对祁宜年犯花痴的模样不知怎么地有些不开心,忍不住喂她恰柠檬:“是,你祁哥上次一出手就给了我两千万零花钱。”
小助理的嘴巴渐渐张成o形。
看着小助理对自己艳羡的眼神孟洲高兴了,嘚瑟的一昂首,转身去找祁宜年了。
红毯设置在酒店前方的露天花园里,孟洲出去时看见满眼的人,眼睛都花了。摄影师手中的闪光灯拍个不停,红毯之上的明星星光璀璨,夹道里充斥着粉丝的欢呼与尖叫。
孟洲傻眼了,这去哪找人?
看见粉丝举着的应援灯牌,孟洲仿佛找到组织,飞快投奔过去。
他问站在最前面扛着一个摄像机的姑娘,“祁宜年在哪呢你知道吗?”
姑娘看他一眼,问:“你也是年糕?”
孟洲的脑袋上缓缓蹦出问号,他观察着姑娘的神色,出口的“嗯?”从三声调经过一个抑扬顿挫的拉长变成了四声的“嗯!”,孟洲点头,“对,我就是年糕。”
孟洲猜测年糕应该是祁宜年粉丝团体的称呼。
“那你别在场内傻站着,”姑娘叫鼓山,是祁宜年的站姐,她把孟洲拉出来,让他和自己一起站在拉起的红线外,顺手递给他一个粉色应援棒,“年年在第四十九位,现在才走到第十九位,还要等一会呢。”
孟洲看着手里被强塞过来的粉色应援棒呆了一会,这什么俗气的荧光粉,拿在手里真是太破坏形象了,猛男怎么能拿这么少女的东西,真想狠狠地把它丢掉。
“喂,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嗯?”孟洲抬头。
鼓山好脾气的再次重复,“待会到了年年走红毯的时候,你就拿着这个粉色应援棒疯狂挥舞,我们年糕比其他明星的粉丝人少,但年年的排面不能掉,到时候你就使劲呐喊,一个人要喊出一百个人的气势,”鼓山拍了拍孟洲的胳膊,“组织就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吗?”
猛男现在不仅要拿粉红色的荧光棒,甚至还要拿着挥舞,孟洲深吸一口气,“对,我能做到,感谢组织信任。现在你能告诉我祁宜年在哪了吗?”
鼓山:“……”
鼓山:“不是告诉你年年在第四十九位出场了吗,我们等在这里就好。”
孟洲“羞涩”低头,挪用刘文轩的台词,“我是他的真爱粉,知道他这次要来这边走红毯,就想收集一些他的东西。”
鼓山:?这怕不是个私生。
鼓山试探地问:“你收集到了什么?”
孟洲提起手上透明塑封里装着的东西,弯唇一笑:“手机。”
鼓山:“!”
鼓山:“姐妹们抓小偷啊!”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好家伙,旁边瞬间窜出来四五个女生,看着身体娇小、力气不大,一人抓一处生生把孟洲制服在原地。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孟洲慌了,知道不能再卖关子了,“手机是我从保安那里拿的,祁……”孟洲咬住舌尖把出口的“祁宜年”换成“年年”,“年年手机被偷了,我正好遇见,就英雄救美来送手机了。”
“年年手机被偷了?”
“怎么会被偷,这酒店安保措施也太差了,连年年的东西都保护不好,我要投诉。”
“年年还有东西被偷吗?都找回来了吗?”
几个粉丝听到祁宜年被盗东西就担心,松开了孟洲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询问问题。孟洲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被追问着细节口干舌燥地讲了三遍才消停。
“不好了,”鼓山愁眉不展,“volitly是年年正在争取的代言,虽然只是二线,但是它刚进入国内市场,未来前景广阔,如果年年能拿到这个代言的话,对他的名气有水涨船高的提升。”
另一个女生也忧愁道:“是啊,volitly这次赞助了好几个明星,一看就是要在国内市场下大手笔的,现在宝石耳钉一丢,不说年年还要自掏腰包去补,这个代言被其他家抢走了可怎么办啊!”
孟洲在一边听着有些不理解,代言没了不就没了,还有那么多大牌等着挑呢,volitly哪里来的野鸡品牌,他听都没听过。
他出声安慰她们,“没事,下一个更好。”
“哪还有下一个!”五个姑娘一起出声把孟洲给怼回去。
孟洲:“……”
孟洲举手投降,“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就听姑娘们抱头哭诉道:
“年年那么努力,好不容易凭实力拿到的赞助还被小偷毁掉了,呜呜呜呜呜我们年年怎么这么可怜啊。”
“为了这个代言,我们和年年工作室一起努力了好久,才让品牌方看到我们的潜力,没想到就这么没了嗷。”
……
孟洲听着几个姑娘痛哭,恍惚着祁宜年在他脑海里的形象就变成了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崽崽,需要阳光雨露温馨呵护。
孟洲忍不住怀疑自己见到的祁宜年和她们说的祁宜年是同一个人吗?难不成是同名?
哭完了,情绪发泄出来,姑娘们冷静下来,其中一个打气道:
“别灰心,这位男妈妈不是说了吗,兰姐已经开车去买宝石耳钉了,最近的一家线下店在三公里内,应该赶得及。”
嗯?孟洲耳朵一动,捕捉到关键词,“男妈妈,什么男妈妈?”
鼓山:“你不是说你是年糕吗?年糕就是祁宜年妈妈粉的称呼啊,”鼓山看他一眼,“那不然你是‘女友粉’?可那边不是都叫光年吗?”
孟洲缓缓抱头,你们粉圈好复杂。
“糟了,”一个女生低头看着手机突然叫道,“地图上显示枫林路在堵车,这是线下店到酒店的最近路程,绕路的话要多花几倍时间。”
这一下子,才平静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几个姑娘双手合十祈求保佑,孟洲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道:“别求了,观音菩萨不存在,我尝试过了。”
姑娘剜一眼孟洲:“闭嘴,男妈妈也不能诅咒年年。”
孟洲:“……”
鼓山数着红毯上过场的明星,脸上的忧色遮掩不住,“怎么这么快,已经四十五位了,马上就到年年了。这么短的时间够不够兰姐赶回来啊。”
“应该不够了……”一个姑娘脸色苍白,“年年已经在候场了,我看见他了,耳朵上没有戴饰品。”
姑娘们都沉默下来,无言地看向祁宜年的方向,他们之间隔着半个红毯的长度和无数扛着长-枪大炮的摄影师,粉丝的呐喊锣鼓喧天,穿银戴翠的明星艳光四射。而祁宜年安静等候在红毯的末端,他身周仿佛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摒弃一切喧嚣。
孟洲的心突然轻轻跳了一下,他摸摸自己的耳垂,钻石-冰凉的质感在指腹滑过,在祁宜年的同样的位置,那里不应该空无一物。
只有闪耀的星辰才能配得上七亿光年的距离。
孟洲半弯下身子,从拥挤、狭窄的人群中穿梭而过,努力向祁宜年的方向靠近。被推搡的人群发出抱怨,有些脾气暴躁地试图去推孟洲,孟洲目光不变,坚定不移地向祁宜年那边挤去。
红毯上的明星一个个和他经过,终于,在祁宜年走上红毯末端的那一刻,孟洲挤到祁宜年身边。保安去拉孟洲,孟洲喘着气看祁宜年,从人群中被一路挤过来一时让他有些缺氧,说不出话。
保安已经抓住了孟洲的手臂,正要强制把人拖走,祁宜年抬眼看了一眼,没有走上红毯,而是走向孟洲,他对保安说:“这是我朋友,不会破坏红毯,你们把他放开吧。”
保安犹豫了一瞬,正好这时候胡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亮出孟洲的身份,“这是孟氏的太子爷,孟洲,这家酒店就是他家名下的,还不快把人放开?”
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都退了下去。
祁宜年看了一眼红毯,摄影师和排在他后面等待的明星都在催促,他略顿了顿,还是问孟洲,“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洲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他没说话,拉着祁宜年走到红毯上,闪烁成一片星海的闪光灯中,他轻轻凑近他,说:
“volitly那什么野鸡品牌的代言没了就没了,”孟洲拉开距离,望着祁宜年笑出来,“我给你最好的代言。”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取下左耳的耳钉,俯身凑近祁宜年,给他戴在左耳耳垂上。而后左手向下,拉住祁宜年的右手,包裹在手掌中,拉着他一起走向人声光影的红毯。
四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祁宜年的目光此刻却只看向拉着他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他很多时候不靠谱,又沙雕又愚蠢,像一只随时想着要拆家的阿拉斯加,但当他偶尔正经起来时,透露出来的温柔是犬科特有的温驯。
祁宜年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在孟洲的掌心,像挠过心尖的一根羽毛。
万众瞩目下,他们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红毯过半时,孟洲不经意和他刚交的“姐妹”们对上视线,她们都在大声嘶吼着什么,表情看起来痛苦不堪,仿佛被最好的朋友背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消失了。
环境太吵闹孟洲听不清她们在吼什么,但看嘴型其中一个好像是在喊“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孟洲:“?”
祁宜年已经走到和他并肩,两个人还是双手交握的姿势,一直走到红毯尽头,两人各自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名墙上都是明星的名字,只有孟洲凭借自己孟氏太子爷的身份混入其中,他丝毫不感觉不对,看祁宜年签完了名,就在他名字的上方,大大方方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孟洲。
就在“洲”字最后一竖写完的瞬间,互联网的某论坛上,一个新的cp横空出世——粉丝们叫它,周年-
让我康康,磕周年的还有哪些姐妹?-
闻风而动-
来了-
我们人好像有些少啊(挠头),这不会又是我磕的一对49年入国军水平的cp吧-
那是大部队还都没反应过来,网络直播镜头都切给了签名墙上的明星和红毯的后半段,要不是在现场根本看不到周年配情侣耳钉那一幕-
好家伙,原来大家都是现场老姐妹-
握手-
不过话说起来谁给我报一下孟洲的身份证号啊-
多的不用说,就一句,孟氏太子爷-
懂了-
更苏了更苏了,快把我鲨了给二位助助兴-
论颜值两个人简直是绝配,站一起赏心悦目,我prpr
……
走过红毯的后台里,祁宜年拿起孟洲的手机刷了一下,现在还算风平浪静,营销号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热搜还都围绕着场上明星争奇斗艳的艳压环节,并没有提到他和孟洲。
但祁宜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叹了口气。婚姻关系曝光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探听、质疑、黑料与泼脏水。祁宜年忍不住皱眉。他本来没有想曝光自己和孟洲的婚姻关系的,这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
就在这时,孟洲走到他面前,祁宜年抬头,就见孟洲一双狗狗眼无辜地看着他,理直气壮说道:“我错了吗?”
不像是来认错的,倒像是来耀武扬威的。
祁宜年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