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红的后事无人料理,周家人连买棺材的钱都不出,周小红的爸爸偏偏又是不受重视的老二,穷的揭不开锅,在村里没什么威望。
尸体在周家摆了两天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大就要发臭了。
“池老师,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吧...”
池薇刚刚起床,周小红的妈妈便在她面前直接下跪了。
她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她已经没有能力帮周小红在学校里组织捐款的事了,难道贴自己的钱去帮周小红把后事处理了?
“你先起来说。”
“不,池老师,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好人做到底,帮帮小红吧帮帮她。”
“哟!”李来凤牵着张东的手站在楼梯口转角的地方。
正好跟周小红妈妈下跪的背影背对着。“池薇,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你该忙什么就忙。”池薇暗示李来凤不用再边上围观,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李来凤抽了抽嘴角,“大姐啊,你一大早的就这么跪人家家门口守着哭,不吉利。”李来凤说道。
在这边确实有这样一个传统,一大早不能在别人家哭,要哭也要在自己家里哭。
这个时候了周小红妈妈那里还能想的了那么多,她满脑子全是要给周小红下葬的事。
在市里伺候周小红这么久,家里早就穷的半点钱就拿不出来了,再加上邓春梅在老太太身边七嘴八舌,老太太对她反感的不行,她刚走到院子门口,老太太就把门直接关上了,到处跟家里的亲戚说她是个败家的婆娘。
她现在走哪儿都借不到钱,全村都在背后说她的不是。
说她作,说她不孝,说她败家。
现在她就是条过街老鼠了,人人喊打。
“池老师,救命啊,小红要是不能下葬,我也活不了了,救命,救救命,我求求你。”受了李来凤言语上的刺激,周小红的妈妈更加疯狂了,直接朝着池薇磕头。
一磕头下去纯粹是往死里磕,池薇听得咯噔一下。
“别急,忙忙说,你现在跪着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池薇有些无奈,一大早起来脑袋都还没有开始清醒,总要给人一定考虑的时间。
“池老师,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了,我就一直跪在这里,我跪十天,跪半个月,怎么都行池老师,我求求你了。”
“妈,你不是说磕头是给死人嗑得吗,婶婶是活人。”张东看的面前的情况,不由得抓紧了李来凤的手。
“难道婶婶是死人?”
“呸,抽你两嘴巴子!”李来凤尴尬的脸红,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走走,你赶紧回去,赶紧回去。”李来凤不好意思继续站在边上,依依不舍的拉着张东回到了一楼,顺势将门带上了。
“你先起来。”池薇有些没了耐心。
李来凤的话说的就算是有些偏迷信,但正常人都知道给人下跪是不吉利的,这个周小红的妈妈,就算是孩子过世,也不能这么没有理智,家属院来来回回楼上的楼下的看见了怎么想她。
“不,我不起来。”
“我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有什么话起来说,我们可以好好商量。”池薇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回来之后她就内疚,内疚自己医术不够精细,不能够将人救活。
但内疚归内疚,并不代表她一沾手就必须负责到底。
“池老师,我们家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了,我们两口子今后怎么生活我不去想了,我也没有办法打算,但孩子不能够不请人埋了,不能够不请道士做法,以后投不了胎的...做不了人的....做不了人....”
什么逻辑,不埋人就投不了胎做不了人?
“那些做法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喇叭吹起来都是吹给活人听的,别这么迷信。”
“池老师,池老师.....”周小红的妈妈嚎得更加的大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部都哭出来。
“我说你先起来。”
“不,池老师,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
池薇心里莫名窝着一团火,转身就进了屋。
“池老师,池老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池老师.....”
宋艳红跟姚霞手挽手的越过部队训练场,前往炊事班的方向,一边使着眼神一边说话。
“我的妈呀,那简直是跟杀猪一样的。”
“那阵势吓死人了.,.....”
“好好地当老师好好地教书,偏偏掺和这么些事,现在搞得自己工作也没了,别人家里人也恨她,跟猫抓了糍粑甩都甩不掉,我看那个女人估计要跪一天....”
“划得来哪头啊?”
宋艳红正说的起劲,姚霞在边上波澜不惊的连连点头。
“北勋!首长找你!”一个士兵大喊着从两人身边过去,两人顿时吓了一跳。
往后一看,瞧着顾北勋正在训练场中央,心里松了一口气。
吓得她俩以为顾北勋就在身后呢,真是吓人。
看着士兵走了,姚霞将宋艳红拉的近了一点。
“我看呐,顾北勋也开始烦池薇了。”
“那可不吗,谁家摊上这么个女人谁家不烦,她就是脸皮子好看一点,男人看久了也就腻了,哪里还能一直去看她,女人不都一样!”宋艳红使着眼神,说这话的时候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看到。
“一会儿顾北勋一回去瞧着有人跪在家门口,那叫一个扫兴。”
“男人累死累活在外面一天,她又养狗惹事的有这样那样又摊事老给自己男人惹麻烦,不打死她就不错了。”宋艳红继续说道,聊得起劲得很。“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好鸟,日久见人心。”
“顾北勋要是不要她了,她可怎么办,不过我好像听说她家庭不错。”
“不错?什么叫不错?!”宋艳红酸酸的翻了个白眼。
“谁还不是爸妈养大了,我爸妈以前也看的我好重,现在也看的我好重,不过这两码子事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姚霞见宋艳红激动了起来,抿嘴笑了笑,“那倒也是,我心里有点替她担心。”
“担心什么,她是活该,自作自受晓不晓得,这种人不值得被人同情的!”宋艳红一边斜眼看着姚霞一边教训的语气说道。
“是我我早就打死她了,她这脾气就该多被男人打打就好了,瞧她嘚瑟!”低声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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