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祖母绿的耳钉光华流转,可惜只剩下一个。
凑不成一对,这耳钉也没什么用了。
但着实喜欢得紧,不舍得就这么丢了。
洛洛重新找了一副玲珑点翠耳饰帮她戴上,小声嘟囔道:“郡王殿下好端端的拿女子的饰品做什么?要是被太孙殿下看到,还以为主儿和其有染呢。”
“怀恨在心罢了。”沈辞对镜欣赏新耳钉半响,为自己能多争取一月的时间感到庆幸。
一月的时间,能完成的事儿很多。
希望她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攒够积分回到现代。
007听到她的心声,不疾不徐的说道,“宿主未免想的太过于乐观了一点,现在才五十万积分,离百万积分还有一半的差距,少说也要等上一年。”
镜中女子眉目如秋波,红唇微启,“来不及了。”
洛洛拿着梳子的手一顿,“主儿说什么来不及了?”
沈辞笑笑,“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太孙殿下在江南过得好不好。”
“好与坏都没有关系,等过上一些时日,殿下也就回来了”
……
夜里的江南与京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江南的经济愈萧条,金凤楼愈发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路过衣衫褴褛的百姓见怪不怪,“大人终究是大人,比我们过得好得多。”
“你可小点声,不要被人听见了,现在比之前已经好上许多了,听说陛下派了太孙殿下来治水,治理得紧紧有条,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恢复过去的生活了。”
“这雨不停,庄稼都淹死了,我们怎么恢复过去的生活?”
“总归是有个盼头不是?”
萧泽在金凤楼下站立,听行人说了一会儿,神色不愉的询问李响,“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对和女人喝酒之类的事儿也没有兴趣。
“县丞大人们都来了,说是好好放松一番,要是殿下不去,恐怕会让大人们心里觉得不舒服。”李响完美的传达了县丞的意思。
所有人都去了,就萧泽一人不去,未免太突兀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江南官员的面子总是要卖的。
所有李响就帮萧泽擅自答应了。
萧泽没有说话,李响也感受到一股从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殿下要是不喜欢,树下就去和县丞大人说一声,殿下不去就好了。”李响被萧泽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算了,既然殿下不喜欢,勉强也是一种罪过。
就在两人谈话的间隙,二楼临江赋诗的县丞眼尖看见他们,从二楼高高的喊下来,“太孙殿下来了怎么在门口站着?你们,快下去将太孙殿下请进屋。”
此刻要是甩袖走未免太过于不知好歹。
萧泽只好沉着张脸进了金凤楼。
“这是谁家的公子,长得还真是俊啊。”
“要是能与他风流一夜,不要钱我也甘心。”
“着实眼生,之前在金凤楼并未见过。”
“今晚伺候的都是京城来的贵人,这位不会也是京城来的吧?”
“突然有些羡慕去天字一号房伺候的姐妹了。”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萧泽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上了二楼之后挑了个角落坐着,容貌出众自不必说,那清冷疏离的气质也让他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县丞大人先敬了一杯酒,“殿下肯赏脸来,老臣很高兴,这杯酒先干了。”
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太过于浓厚,旁人都不敢随意上前搭话,只好几人凑在小桌上,小声的喝酒划拳。
萧泽望着歌舞升平的厅堂,心里记挂的却是远在京城的沈辞。
她如今,过的好不好?
县丞算是所有大臣之中与萧泽最为亲近的,喝酒上头之后,他自来熟的问道:“殿下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事儿可以说给下官听,看看下官能不能帮殿下解忧一二。”
萧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凉的目光仿佛在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能帮什么忙?
县丞感受到自己被嫌弃,默默的端着酒杯走远了。
唉,殿下还是太难接近,他还是和同僚一起划拳好了。
等江南的水患治理好之后,还是尽快将这尊神送走好了。
有殿下在,他们几个人玩的也不畅快。
晚宴进入到尾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些舞急鱼跃而入,三三两两的缠着这些半梦半醒的男人身上。
李响皱眉看着县丞,而县丞则搂着一个舞姬的腰肢,笑得见牙不见眼,“既然出来玩,自然是要玩得畅快一些,大家随意。”
有几个舞姬对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没有兴趣,特别想勾搭萧泽,个个媚眼如丝,搔首弄姿。
萧泽的目光越来越冷,有个年轻的舞姬初生牛犊不怕虎,端着酒杯直直的往萧泽的身上撞来。
李响眼疾手快用身子挡下酒杯,同时拔出长剑架在那女子身上,“滚。”
舞姬跌落在地,忙不迭的跑开了。
有了这插曲,那些没有眼色的舞姬们不敢再挑衅萧泽的耐心,都安安分分的缠着老男人们。
室内吵闹不堪,女子的馨香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熏得人头疼。
萧泽觉得这样的聚会无趣至极,起身意欲离开,金凤楼中的灯光突然一暗。
台上有一束光亮起,乐声也从一开始的吹拉弹唱,变得细密的鼓声。
目光所及的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县丞也不例外,他推开坐在他身上的舞姬,招呼萧泽,“殿下先别急着走,看看这花魁的表演再走也不迟啊。听说花魁是异域舞娘,长得更是倾国倾城,和萧国的女子不一样。每个月也只表演这么一天,今日凑巧碰上,不看是真的可惜啊。”
李响嘴角抽了抽,县丞了解的这么仔细,难道不是事先做好了功课?肯定是知晓花魁在今夜表演,才定在金凤楼快活的。
“而且啊,今夜花魁会选一个中意的郎君共度春宵,不知谁会如此幸运。”几个县令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奢望花魁能够选中他们。
要真选了他们,到时候可以好一阵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