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抬了抬手,“赶紧去把人救上来,不能让她们在本宫的宴会上出事儿。”
看戏的国公夫人长吁短叹,“好端端的怎么会去那么僻静的地方?竟然还落水了,这么冷的天,在水里溜一遭,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沈柔倒还好,就是那沈辞是太孙殿下的眼珠子,不知太孙殿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国公夫人未免将她想的太重要了些,怎么?难道本宫的亲儿子会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本宫吗?”太子妃本还觉得困乏,听国公夫人这么说,瞬间清醒了过来。
“娘娘这么在意做什么?我又不是太孙殿下,又怎么会知道太孙殿下的心里所想。”国公夫人应了一声就走开了,生怕被太子妃咄咄逼人的纠缠个没完。
直到国公夫人离开许久,太子妃才缓过气来,嘟囔道:“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都敢挑衅本宫!”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夏星汐帮她顺气,“娘娘不必与见识浅薄的妇人计较,您与太孙殿下是亲血脉,这世上哪儿有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呢?”
听她这么说,太子妃才不再在意这件事,“快去看看那两个贱蹄子是什么情况,大路不走,非要往水里跳!”
在侍卫赶来支援之前,沈辞轻轻松松的将沈柔拖上了岸。
秋菊连滚带爬到沈柔身边,脱下温暖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主儿,你没事儿吧?你可不要吓奴婢,要是没事儿,你就应奴婢一声儿。”
沈辞打散发髻甩着水珠,挽起袖口拧了一滩的水,瞥了眼半死不活的沈柔,“她没事儿,过会儿就醒了。”
担心沈辞情况的路遥上下左右查看她,生怕她受伤,“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只是想不到,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不仅自己游上来,还能把人拖上来。”
“这么多天的剑可不是白练的。”要不是周围人多,沈辞就要向她秀一秀自己练出来的小肌肉了。
“唉,可怜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落水呢?”太子妃赶来之时,目光怜悯的看着沈柔。
沈柔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没有回拢,不知自己是或者还是死了。
躲在人群后的沈琳深深的看了秋菊一眼,并且指了指沈辞的方向,秋菊接收到她的目光,突然飞身向前,跪倒在太子妃脚边,“娘娘可一定要为我们主儿做主啊。”
“有什么话好好说,如果有冤屈,本宫一定为你做主。”在外面面前,太子妃总是装出一副仁慈宽厚的模样。
“我们主儿,是被沈三姑娘推下水的。”秋菊深埋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脸。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辞脸上。
路遥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主子恶毒,仆从也是条毒蛇。”
“要是没有我,你主子早就没命了。看在都姓沈的份上,救命之恩我也不用你们报了,这反咬一口是什么操作?”沈辞冷眼看她,似乎想要将她的心看穿一个窟窿,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三姑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奴婢只求太子妃娘娘替我们主儿做主,不能因为对方是太孙妃娘娘就有失偏颇,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秋菊的控诉掷地有声,咬死这件事就是沈辞做的。
当时退沈柔下水的人蒙着脸,动作又快,等她反应过来,只能看见那抹迅速离开的黑色身影。想来凶手作案之后已经离开西苑,为主儿讨回公道更是难如登天,还不如顺水推舟,把一切都怪罪在沈辞身上,反正主儿厌恶沈辞入骨,要是能借这件事把沈辞除了,主儿落水的苦也没有白受。
“这事儿你倒是不必太过于担心,太子妃娘娘最为公正,不会因为沈三姑娘是她的儿媳妇,她就包庇沈姐姐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沈姐姐做的,那么后续的一切,还是交给大理寺去处理好了。唉,姐妹相残什么的,实在太令人寒心了。”哪儿都少不了夏星汐的阴阳怪气。
“是啊,本公主之前就听到些风声,说是沈四姑娘是嫡母所处,沈三是姨娘所处,沈四姑娘仗着嫡女的身份,对沈三非打即骂。如今沈三有了些地位,肯定想着法儿为自己报仇啊。”妮娅慢悠悠的附和,把沈辞说得十分不堪。
“好了,都少说两句,让这婢子说。”太子妃被他们吵得头疼,让她们两人都闭嘴。
秋菊想了想开腔,“主儿与三姑娘的确关系不和,但奴婢万万没有想到,沈三姑娘竟然会动手将主儿推入湖中。这么冷的天气,主儿还在病中,三姑娘这是想要我们主儿的命,还要我们主儿命大,没有事。”
太子妃总算是听明白整件事的缘由,偏头看沈辞,厉声发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当众人以为沈辞要急红了脸替自己辩解的时候,她竟然不紧不慢的给散开的发髻编起了鞭子,一下又一下,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美人编发赏心悦目,竟没人催促她。
她的手很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头发编好,并且曼声道:“秋菊,你说是我推她入水,那请问,我也湿了一身是什么原因?”
秋菊哑然,临时编造的谎言肯定漏洞百出,她求救的看了沈琳一眼,后者避开她的视线,于是,她只好胡乱说道:“自然是三姑娘害怕自己的事儿暴露,也跳入水中,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
“你家姑娘会水吗?”沈辞没有急着回复秋菊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姑娘不会水,三姑娘明知故问做什么?”秋菊认为是沈辞没话找话说,再看太子妃等人的神情,看来是已经相信了她的说辞。
“对啊,沈柔根本不会水,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救她上来的?”沈辞抬手一指,指向那些在岸边立着的侍卫,“难道是这些来不及下水的侍卫救上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