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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他也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因为形容对象是他自己,若是说了就不免有点自夸的意思。白椿岁还没有那样的脸皮,因此他只是问:“能不能……再说一遍?”

想要确认,想要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妄想和白日梦。

邱天元的脸冷冻得像块零下三十度的钢板,每一个部位都没有变动,死命地维持着这幅看似冷静、镇定、没有波动的表情。

但被那样的目光凝视着,又仿佛他这块钢板被扔到火中加热烧灼了,表面浮出根本掩不住的红。

最后反而是他像最开始的白椿岁那样,逃避地转过身扭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

白椿岁被从天而降的巨型糖果砸到脑袋,晕乎乎的,急于求证的心大过一切。他上前一步,手指揪住邱天元的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说:“再说一遍嘛……”

邱天元前进一步,他也亦步亦趋跟着走,像个小尾巴:“邱天元……”

“你怎么这么烦!”邱天元凶巴巴地说。

“因为……”白椿岁一点儿也没有被吓退,一根筋只想着自己的目的,羞涩却又坦诚,“如果被你夸了,我会很开心……”

邱天元开始在小活动室里乱走,白椿岁一步也不放地紧跟着,走过乱摆放的椅子,走过中央的大会议桌。最后邱天元说:“那你不是听到了,怎么还在烦我!”

白椿岁道:“你说得太含糊了,我怕我是在自作多情……”

邱天元道:“我说我一开始是想接近你但找不到方法,行了吧!”

“不,不是这个。”白椿岁赶紧说,“再前面的,你说我很……很那个……”

他也还是说不出口,但邱天元已经自动觉得恼怒,双手握成拳头,平时能同时运算两三道题的聪明大脑现在光是处理个自己的羞耻心都处理不过来。

白椿岁还在出声:“很,很……”结巴了两三次,他才终于鼓起勇气说,“你说我可……”

邱天元猛地转过身,打算堵住他的嘴巴。

但两人一面对面,他见着了白椿岁那张漂亮小脸上现在的神色,看到那微张的、正准备吐出令人自杀的话的嘴唇,一时竟然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可能是大脑过载运转出了故障,向身体发出了糊涂指令。

他一只手抓住了白椿岁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那尖尖的下巴,恶狠狠地亲了上去。

刹那之间,他的世界,白椿岁的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代表生命的那个器官疯狂地搏动起来,带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邱天元犹如被神魔驱使,身体不受控制,竟然还在那嘴唇上咬了一口。

柔软的、湿润的嘴唇,遭到他的进犯,却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反而还软弱傻气地张开了,开放自己的口腔。

这个行为在被强吻时几乎意味着欢迎侵犯。

邱天元被自己吓坏了,嘴唇的接触大概只维持了两三秒、三四秒,他又出尔反尔推开白椿岁。

心情已经从想要钻洞逃跑进化到恨不得用法术立地消失,他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又回归到红色。最终,他做了一个小懦夫才会做的决定,转身落荒而逃。

但逃跑没有成功。

白椿岁还是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衣服,还是那样轻微的力气,抓的还是小小一片衣角,根本对他造不成多少约束力,然而他的脚步就是停了下来。

“别走呀。”白椿岁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哪有亲了人就逃跑的啊……”

第23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邱天元退化成一个哑巴。

白椿岁看他不动了,又扯一扯他,接着采取主动措施,绕过他跑到他面前来。邱天元已经站在门边了,白椿岁就此挡住了门,挡住他逃跑的路径。

白椿岁仰起脸看他,喊:“邱天元。”

这次没有结巴,也没有停顿,算是难得完整地喊他的名字。邱天元已经不敢想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他愤怒地撇开头,移开视线。但白椿岁不依不饶,歪歪身子,再次和他的目光对上,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残留的水光。

“你跑什么呀……”他左手抓着邱天元的衣角,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明明是你先亲我的……”

邱天元:“……”

白椿岁竟然又说:“你还没……还没重复刚才的话呢……”

邱天元僵硬地问:“什么话?”

白椿岁红着小脸:“你是不是说我可爱?”

死亡字眼还是被说出来了,邱天元死了,原地去世。结果白椿岁还不放过他,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用很轻的力度,咬了咬那淡粉色的嘴唇。那个地方他刚刚才碰过,才亲过,看到这样的画面,自然会自动产生联想,回忆起几秒钟之前那软绵绵的触感……

邱天元就像是被超自然力量救活了,再死一遍。

而白椿岁神经好像有点长得过头,被强吻的第一刻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只顺着本能行动。看到邱天元逃跑他也只知道拦,询问自己未解的问题。

“明明是你先亲我”在他概念中就和“明明是你先跟我说话”没有多大分别。

直到现在,他咬了嘴唇,怕不好看了,又赶紧松开。再接着,他舔舔嘴唇,在这个瞬间,他才乍然意识到,亲吻好像不是什么和说话牵手一样的事情,亲吻是……

喜欢的人之间做的事情。

白椿岁突兀地“啊”了一声,思绪也断了。

这间活动室像一个巨大的火炉,暧昧的气氛像燃烧的火,轮流考验他们两个人。两个木头人一起立在火炉里,就好像在比拼谁先被烧得受不住了、谁先开口求救一样。

白椿岁缓慢地用迟钝的大脑做起了逻辑题,条件分别有“邱天元说我可爱”“邱天元一开始就想接近我”“邱天元亲我”。这是三个简单又清晰的选项,就连顺序都排好了,但他硬是还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把它们梳顺,连接起来——

得到的结果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选项:邱天元喜欢我。

“你就当我发神经吧!”

“我能不能碰你一下……”

两个人同时开口,话语撞车,又同时闭上了嘴。

十秒钟的沉默间隔,邱天元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惨不忍睹,而白椿岁的呼吸乱七八糟,也不能细听。

邱天元在心里咆哮:他要碰我?!什么?要碰什么?而且他现在不是正抓着我衣服吗!

白椿岁在心里挣扎:邱天元怎么一副好不想承认的样子,那我要是真问出来了会不会让他觉得困扰……

邱天元:这到底什么情况?!好难啊,草!

白椿岁:该怎么办啊,该做什么才好……

两个人面对着面,各自烦扰。

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对这个年纪的邱天元来说,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

明明只是站在这里,邱天元竟然已经开始有走马灯一样的感受了。

他漫无边际地回忆起幼儿园时第一次抓蜜蜂被蛰到手,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玩手机游戏太入迷被没收,回忆起小学的时候跟陆诚吵架结果生气伤心到直接翘课,回忆起初中某次年段录入成绩出了错他输给讨厌的人时心里的不甘……

回忆起第一天见到白椿岁时,白椿岁蹲在草丛边的瘦小身影;白椿岁吃巧克力棒时,沾着巧克力液的嫩红舌头;白椿岁争取到和他补习的机会时,忐忑不安的笨兮兮的表情;白椿岁暖和细腻柔软的掌心;白椿岁睡觉的样子,期待的样子,伤心的样子,白椿岁的哭声,笑脸……

最后才回到现在。

白椿岁终于用自己笨拙的大脑想出了比较合适的解决方法。邱天元不好意思承认,所以问了会让他觉得不开心,那,那如果把他害羞的事换到我身上来,我自己也做一遍,两个人的条件对等了,邱天元是不是会自在一点?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踮起脚尖。

他的个子实在太矮了,即便努力了,也只能勉勉强强,让自己的嘴唇触碰到邱天元的嘴唇。

——!

白椿岁脑海里一片白光,他现在也并不是非常明白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毕竟邱天元能稀里糊涂亲他一口,他怎么就不能稀里糊涂亲回去。

踮脚时,身体很难维持平衡,刚亲到,他就摇晃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要避免自己摔倒,于是双臂扬了起来,险险勾住邱天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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