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五十六)雏鹰
9月17日,惊恐和懦弱的年轻国王穆罕默德在议会大厦宣誓即位。伊朗随后被迫与英国和苏联签署了“三国同盟条约”。在这个条约里,英苏两国明确表示,他们的军队驻扎伊朗“绝不意味着军事占领”,同时保证“尊重伊朗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并保证“在反对轴心国法西斯统治的战争结束6个月之内完全撤出伊朗”。此外,伊朗应把全境的一切工厂、公路、铁路、江河、机场、港口、输油管、通讯设施全部移交给英苏占领军管理。英苏两国保证伊朗在将来的主权完整。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英国和苏联在其占领区所采取的措施,正是对伊朗的瓜分。在英占区,英国人一方面肃清这里的德国特务和亲德酋长,一方面支持各部落的分裂活动,以对抗德黑兰的中央政府。在苏占区,苏联人赶走了北方各省的伊朗总督,用自己的亲信取而代之,将这些地方完全置于自己的军事、政治和经济控制之下,苏联人同时支持“伊朗人民党”在伊朗北部地区展势力、扩大地盘,准备在苏占区建立新的“波斯苏维埃共和国”。
在苏占区,伊朗为数不多的铁路和公路以及各种车辆设备以及大量人员均被苏联无偿征用。伊朗北部生产的小麦、稻米和棉花也被苏联人大肆征收,运回苏联国内。在英苏占领军的命令下,伊朗的大米、砂糖、茶叶、棉花、纺织品和其他生活必需品均实行定量配给。
伊朗的失陷使希特勒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他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重新控制伊朗,德军进攻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的目的,其实和伊朗也不无关系。
德国对伊朗落入英国和苏联手中的结果极不甘心,因此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对伊朗下手。1943年1o月1o日,一支德国突击部队在古姆湖附近降落。第二支德国突击部队也渗入伊朗。他们全都属于第5o2战斗营,这是一支精锐的德国特种作战部队,其成员擅长游泳、跳伞和各项作战技能,而且还要掌握两到三门外语。
这两支突击队执行的任务是“弗朗索瓦行动”的一部分,该行动由党卫队帝国中央保安总局(rsha)情报处处长瓦尔特.舒伦堡授意实施,其目的是通过切断伊朗的输油管,炸毁铁路桥梁和隧道,煽动地方部落反对伊朗中央政府等手段,破坏盟国在伊朗的交通线。
由于伊朗南部地区的山民极其喜欢用金银装饰的火枪和刀剑,声称只要德国人能供应这些东西,他们就可以对英军和苏军展开游击战。信以为真的德国人在欧洲的古董店中搜刮了大量的古董鸟枪、镶金嵌银的古式猎枪、伊斯兰弯刀、中国剑、日本刀以及用贵金属和象牙装饰的其它古老武器。
渗入伊朗的德军遭到了英军和苏军的全力搜剿和追捕,空投到伊朗的德国突击队员和特务很多都被逮捕。尽管破坏活动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从整体上讲,德军渗入伊朗的行动可以说完全失败。
对于伊朗的困境,中国也并没有座视,只是由于各种原因,中国对伊朗的军事行动一直未能展开,但这些并不表明中国会一直的容忍英国和苏联瓜分伊朗。在伊朗陷落后,中国一直通过阿富汗给予伊朗国内反抗英苏占领军的部落以秘密支持。由于苏军进攻伊朗是通过中国控制力量不强的哈萨克境内实施的,苏军的突击行动和最终得手让北京的中**政高层意识到了中国对哈萨克及松散的中亚民族同盟的控制的弱点和不足。在苏联战场和印度大6战场取得连续胜利的情况下,北京方面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一地区,以及邻近的阿富汗。
而随着中国和德国对苏联的大举进攻和苏军的节节败退,伊朗人终于看到了摆脱奴役的希望曙光。
北京,香山别墅,宴会大厅。
此刻,在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不算隆重但很热闹的祝寿宴会。
仿佛那些已经逝去的熟悉的身影又重新接踵而来,会集到这间这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当中,前来为自己的妻子祝寿。孙纲看着他们和参加宴会的来宾们混杂在了一起,此情此景,在孙纲的心里,又引起了梦幻般的感觉。
孙纲打看着那些衣饰华美考究,身着汉式和西式礼服的男宾们和穿着典雅华美的汉服裙装和旗袍以及较为暴露的西式晚礼服的女客们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些来自于遥远的过去,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宾客们的降临。他们同这些感觉不到气息的客人们一起在舞池中轻盈漫舞,纵情欢乐。在北京著名风景区的香山的这间不算太大的小小别墅内所举行的这个为总统夫人马月所举行的生日晚宴上,虽然规模并不太大,但也有数百名佳宾亲朋参加。
毕竟是在战时,虽然是自己妻子的生日,但对孙纲来说,仍然不宜显得铺张。
为什么没有把那些朋友们也算在来宾里面?孙纲在心里有些好笑的嘀咕着。
孙纲看着正在舞池里随着音乐和一名穿着俄罗斯古典礼服的年轻人翩翩起舞的马月,想起了自己当年坐在一旁看着她和军事学院的军官们跳舞时的情景,他回味着当时的心情,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马月的身材和自己比起来,不算太高,但此时她庄重高雅的举止使她显得比实际的身材要更高一些,尤其是在和自己英俊的孙子跳舞的时候。她的脸庞一如年轻时那样秀美,令人一见之下难以忘却:总是带着温柔可亲的笑容的脸,黑亮的眼睛里总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神情,华夏女子美丽、聪慧、柔婉和坚毅的特点在她身上融为一体。那些曾经是乌黑亮仿佛瀑布般的披落在肩上的长长秀,如今已经变得斑白了,此刻它们正轻柔地绾在一起,但仍然显得很怡目。
孙纲收回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金舜姬身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太喜欢跳舞,她此刻正侧对着他坐着,和一位从前线回来的海军中将交谈着,可能是在牵挂着海外作战的女儿,她听了将军的话,脸色虽然很平静,但孙纲还是看到了一丝变幻不定的神情,让孙纲想起了两人初次在军舰上相识的情景。
舒缓柔美的音乐还在继续,舞池里的人们舞影婆娑,孙纲看见了尤吉菲尔。她正在和副总理文恒跳舞,两个人一边跳舞,一边在不住的交谈着。孙纲当然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尤吉菲尔一身乳白色天鹅绒的西式礼服,风采一如当年她来旅顺见自己时那样,孙纲每当回想起那一次戏剧性的会面,仍然会有砰然心跳的感觉。
自己和她们这么快就已经老了?孙纲坐在那里,默默的想着,这么多年,自己都是怎么渡过的呢?孙纲有些恍惚地注视着正在跟着佳宾们翩翩起舞的那些身影们,他知道,他们曾经伴随着自己度过了怎样的岁月。他们都曾经是他生活当中的一部分。他看见了苏鑫,这个家伙的脸上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刘芷也在那里,和当年初次相见时的她一样,她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天真可爱,浑身上下充满着诱惑和火热的漏*点。此刻的她,正冲着他温柔地笑着。
也许你不会等得太久了。孙纲在心里不知怎么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此时的他,仍然希望她能够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也许她将来不会嫁给自己。但她可以带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来这里和自己欢聚一堂。
也许我真的老了,开始活在过去当中了。孙纲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此时舞曲终了,孙纲看着自己的孙女正告别她的舞伴,象头快乐的小鹿一样,从跳舞的人群中穿过,向自己走来。
我属于过去,可她,是属于未来的。孙纲想着,这时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亲热地抱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并象小时候一样,淘气地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
“高兴吗?爷爷?”
“看见你和你哥哥,我就没有不高兴的事了。”孙纲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道。
“妈妈怎么样?还好吗?”他接着问道。
由于公事繁忙,现在的安娜斯塔西娅仍然留在苏联前线,和俄罗斯解放军的官兵们在一起。为了给马月庆贺生日,她把一直带在身边的一双儿女送了回来,让他们代表她给婆婆祝寿。
“嗯。”孙悦嘉使劲地点着头,“那天妈妈见那位苏联大胡子元帅的时候,我也在场,那位元帅非常喜欢我,还送给了我礼物。”她说着,掏出了布留赫尔元帅送给她的一枚闪闪亮的金色五角星,“只是他的胡子太扎人了。”
“他和妈妈还谈得来吗?”孙纲仔细地看着这枚金星,问道。
“他们谈得很高兴,而且元帅先生和妈妈说他很想见见您。”孙悦嘉答道。
“会有这个机会的。”孙纲笑了笑,说道。
马月望着不远处正在和孙纲亲密地说着话的孙女,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看着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孙女,她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奶奶,这是给您的生日礼物。”孙子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看着孙岩胜将一个漂亮的小漆盒打开,里面是一组金质的小雕像,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捧着一个大大的寿桃,十分精致漂亮。
马月接过盒子的手微微一沉,她立刻便认出来了这是用纯金做的,不由得惊喜的看着他:“这是你自己做的?”
“我的手工劳技课毕业作品。”孙岩胜沉静地答道,“用失蜡法铸出来的,然后用机器打磨,我又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这么大一块金子,你别告诉我是用零花钱买的。”马月掂了掂这件用纯金铸成的分量不轻的作品,笑着看着孙子,“这不会让你一下子破产了吧?”
“不会。”孙岩胜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自豪的神情,“我和同学们研究出了一种把电镀的金子提炼出来的方法。这些金子是我从收集了一年的废表壳、废钢笔和另外一些电镀废品上弄下来的。”
作为接受新式教育的华夏新一代年轻人,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平民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形成了崇尚科技的观念和热爱实践的风气。
“太了不起了。”马月看着孙子,此时的她,自内心的感到高兴,“谢谢你,宝贝。”
她看着年轻人墨蓝色的黑眼睛,想到自己和丈夫为他们的未来开创了一个和原来的时空完全不一样的时代,她的内心也充满了自豪。
但一想到现在的中国,仍然处于一场还看不到尽头的前所未有的战争之中,她的心情不免有些郁郁。
作为第一夫人和国内军火行业的巨头之一,她当然知道,中国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开辟另外一个战场。
由于伊朗被英国和苏联占领使得中国国内的一些石油企业损失严重,重新夺回伊朗的呼声在国内各界一直不绝于耳,由于此前中国政府一直将中亚地区当成同苏联的缓冲地带,对这些地方的建设投入不足,在对苏联开战之后,因为中亚地区幅员辽阔,又没有象西伯利亚铁路那样的可以大规模利用的达铁路交通线,结果当英国和苏联合力夹击伊朗的时候,中国方面无法给以强有力的应对措施。
对于中亚地区控制的不足所带来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对印度战场的影响。
尽管现在印度的东部和南部已经全部被华军和印度解放军占领,但英军仍然在印度中部和北部地区据险顽抗,而且英军还能从伊朗得到支援。这也是导致印度的战事没有能够早日结束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现在,随着战争的不断进展,中国政府已经着手准备改变这一状况,也就是说,另外一场战争即将开始。
马月收回了思绪,开始和孙子说起了闲话,而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一位军官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总统府秘书于芳之后,快步向于芳走了过去,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于芳,并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匆匆离去。于芳来到了孙纲身边,将信封交给了孙纲,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孙纲打开信封看了看,平静地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旁边的通讯室当中。
马月看着孙纲起身离开,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悬了起来,这时于芳看见了她望向这边,便转身走了过来,来到她身边坐下。
“又怎么了?”马月向她问道。
“还是军情,咱们的人在阿富汗向印度方向动手了。”于芳一边回答,一边看了看通讯室的门,“应该是昨天的事。”
“英军和苏军是不是从伊朗进攻阿富汗了?”马月问道。
“军情处说他们是有这个意思,但现在好象还没反应。”于芳答道,“还没有接到相关的报告。”
“阿富汗和中亚地区地域辽阔,又缺少铁路,不利于大兵团机动作战。”孙岩胜很内行的说道,“英国人和苏联人都在阿富汗吃过很多亏,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说的不错。”于芳惊讶的看着他,似乎对他说的话感到很惊奇,“可现在问题不是他们要打过来,而是咱们要打过去呢?”她象是老师考问学生一样的笑着问道。
“咱们可以用步兵军团打过去。”孙岩胜说道,“打印度是这样,打伊朗也是这样。”
“你将来也许会是一个好将军。”于芳看着孙岩胜,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的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人精,我小时候,根本没象他们现在这样,”马月看着孙子,说道,“十几岁的孩子,懂得的东西和以前的大人一样多,而且还很专业。”
“这就是咱们华夏教育的成功之处,多亏了史司博士。”于芳想起了总是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大司马史”,幽幽地说道,“史司博士说要把咱们华夏的孩子都培养成为雏鹰。现在我已经看到成绩了。可他自己,却什么成绩也没有。”
马月当然了解美女秘书的心事,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个清教徒,一向这样,没看今天这样的日子,竟然不给我面子,面儿都不朝一个。对他这样的人,你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听了总统夫人的话,于芳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对史司的了解,其实要比明察秋毫的总统夫人深得多。
过了一会儿,孙纲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大厅里,马月注意到,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她并不知道,伴随着丈夫的身影,在万里之遥的阿富汗,战幕已经徐徐的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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