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懿也当真是不会不管他。
别的不说,却也不能蒙了他爹的面子,要是就这么不管,旁人倒是会认定他们军机府惯会出现这样的人了,日后少不得有怀疑议论的声音传来。
如今已经是午时了,想来唐清华也早就该回来了。
唐清华此时正在屋内大发雷霆,屋内的东西被他砸的七零八落,多数瓷器碎在地上,摔得粉碎。
唐清懿已经知道了是什么原因,但进来后,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用你假惺惺,给我滚!”唐清华早就愤怒的红了眼,眼下看到唐清懿,只觉得就是因为唐清懿,如果不是因为唐清懿的话,他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侮辱。
“我告诉你,我没有作弊,我也不会作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怕是那些人,也是和你一伙的。”唐清华见她这么巧就过来了,消息这么准确,知道她在自己屋子里安了眼线,此时才更加生气。
唐清懿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个干净些的地儿,将椅子拉过来坐下,淡淡道:“我不管你,你继续扔,等你发|泄完了,再来和我说话。”
唐清华原本还想继续扔,结果看到唐清懿还在这里,手里的瓷器一顿,手下想要改变了角度。
这个距离,要是真的砸在她头上,应该活不成吧?
他心中打着主意,面上却是愣着神,只有手里的瓷器被他紧紧的抓着,抓到手指都泛白。
还要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却是被唐清懿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你手里的瓷器可要拿住了,千万别挥错了地儿。”
唐清华回过神来,朝她看去,却见到她垂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瓷器,目光意味不明。
他不知道唐清懿是何时注意到这个的,吓了一跳,手里一松,手里的瓷器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唐清懿这才呼出一口气,道:“知道你不是会作弊的人,毕竟周夫子的学堂,你也着实不敢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过了一一会儿,无视他的怒眼,又道:“虽说我不喜欢你,但是好歹也是军机府的人,自是不能被旁人欺负了,明日,明日我就同你一起,到时候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唐清懿说的豪气万丈,唐清华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作弊,只有唐清懿相信。
后又觉得不太对劲,她说的话,怎么好像她将他当成了小辈一般?
“好了,我这就先走了,等明日再说吧。”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随即和昭玉离开了唐清华的院子。
下人见他从唐清懿走后就愣在了原地,心中莫名一个担心,随即开口问道:“公子,你不会是因为这次大小姐帮您,您就不打算同她争夺军机府了吧?”
唐清华是因为唐清懿要为自己出头,心中有些许感动,但是下人这么一问,顿时又将他拉了回来。
是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军机府重要,她或许只是在乎军机府的名声,并非是想要给他正名。
想到这里,唐清华心底的那点儿感动,眼下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清懿还不知道唐清华这么迅速的心里变化,此时去了大堂内用膳。
方才用晚膳,就见南王府内的袁峰过来了。
唐清懿用帕子擦了嘴,疑惑问道:“袁护卫怎么来了?”
“此次前来,是我家王爷命我来请唐大人过去。”
“请我过去?”唐清懿冷讽一笑,阴阳怪气道:“你家王爷为何要请我过去?难道是病了,需要1我给他打一针?”
袁峰呵呵一笑,道:“唐大人,先前王爷是冲动了些,可也是因为心系小世子,故而才会那般,还请唐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此次来找您是有正事儿的。”
“哦?”
唐清懿也起了几分兴致。
说是正事儿,她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上回他说的那给河水下毒的人,顿时明白了那正事儿是什么。
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咱们这就能去。”
季思生见此,也起身要跟上,只是方才起身,就被唐清懿一句话说的坐了回去。
“你先休息吧,昨个夜里可是陪我看了一夜的病患,想来也是困的不轻,就不必去了,休息好了,还要你好好看看账本呢,毕竟昨个夜里收成不错。”
唐清懿说着,露出几分狡黠的笑容。
昨个夜里她的小诊所是大排长龙,人数都数不过来,到后头她的手臂都已经几乎抬不起来,好昨个一晚上赚的钱倒是不少。
只是她没有认真的算着钱,所以到底是多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简单的记了个账,还是得季思生来好好算一算。
季思生闻言,也就不再多言,而是打算直接就去算账本。
唐清懿则是跟着袁峰,直接就去了大理寺的牢房。
那人已经是酷刑加身,她过去的时候,浑身已经瞧不出什么好地儿了。
不是东一个洞,就是西边一道刀痕,还有密密麻麻被带有倒刺的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
唐清懿倒是觉得这人嘴巴实在是硬,被打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不肯说出来,也实在是足够忠心的。
“你先前不是还要瞧瞧,如今瞧见了,不妨说说有什么法子没有。”南挚面色如常,好像是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上次的那个争吵,但是却是又叫唐清懿觉得两人之间有了莫大的距离感。
这种感觉一直存在的很是清楚,不过他这么说,她倒是也很快的就抛弃了那种不舒坦的感觉,而是看着那紧咬牙关的下毒之人,道:“这疼痛可以忍,我倒是有个法子,不会伤到他的性命,或许能从他口中撬出话来。”
她在南挚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南挚眉梢微挑,随即命人去将东西拿来。
牢差一见两位身份不低的大人物都在这里,顿时干活都麻利认真了不少。
“王爷放心,您二人先出去等着,这儿不好闻,等他愿意说了,到时候奴才再通知您就是。”牢差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嘿嘿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