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障碍(1 / 1)

第二十八章障碍

方棠问:“什么病?”

老张摸着床上狗蛋的毛,说:“医生说,那叫情感障碍症,发病时,人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高兴时精力旺盛,低落时,就比较危险了,会出现幻觉,还会自残,或伤害别人。”

方棠摇摇头,说:“我没听过这种病,我只听过精神分裂症,以前隔壁的李阿姨就是这种病,发作时要把自己的小孩往水盆里丢。”

“不受刺激,倒也没那么严重。”老张想起了过去的事,话开始变多,“二少八岁接回白家,听说脑子受了伤,很多事记不清楚了,那个时候也沉默寡言,不跟任何人交流,我就是那个时候到二少身边的,我看着他长大,他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很痛苦,有时会神经性头痛,得靠吃药才能缓解,可这药依赖性强,我都尽量让他少吃,这两年,二少终于发作得少些了,也比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不受外界干扰,应该就没问题的。”

方棠转过头,看着老张,问:“八岁接回白家?他没在白家出生吗?”

老张低叹,说:“这在豪门间很正常,有钱人,不缺外面的小孩,二少也是,他是白老爷在外面一段露水姻缘的孩子,之前没找着,后来才发现了,刚到白家的时候,他也和你差不多,跟这白家格格不入的,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

“他是本来就有那个病,还是到白家来才得的?”方棠问。

“不知道。”老张说,“听说他以前在孤儿院生活,那种地方,谁都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到白家后,他不爱说话,经常躲起来,大少看他可怜,送了只猫给他养,结果没养一段时间,猫死了,二少他……病情发作,上吐下泻,高烧了一周才退,从那以后,我们没谁在他面前提过猫了。”

方棠动容,心里有些发苦,他又问:“猫怎么死的,吃了带毒的东西吗?”

“说来也奇怪,我没见到那猫死的样子,但他们都说猫死了,二少又痛苦成那样……有段时间,庄园里传二少病情发作,自己把猫杀了都不知道,哎,这件事,现在还是个谜……”

老张拍拍方棠的肩,语重心长:“这些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可你性子倔,不说,指不定哪天你又搞出什么事情来,小棠啊,我在白家几十年了,都不敢说把这里面的水摸清,平常都是谨言慎行,你呀还是个娃娃,就别和二少对着干了,你要知道,二少上面还有大少,大少上面还有老爷,要是把老爷都惊动了,那才真的是吓人啊。”

方棠笑了笑,望着天花板,说:“张叔,你口口声声说叫我不要搞事,难道白落言的病是我搞出来的吗,难道他死了一只猫,别人的猫就可以随便丢弃了,张叔,你信人有三六九等,贵贱之分,我就觉得众生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我不知道情感障碍是种什么病,反正,害他得这种病的人绝对不是我,早些年,我饭都吃不饱,也在努力求生,白落言,有你这么护他,有他哥哥这么疼他,还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爸,一个温和慈祥的爷爷,你们所有人都治不好他的病,我搞不搞事,重要吗?”

说着,方棠有些讽刺地咧开嘴,说:“我知道了,如果庄舒羽同意和他在一起,他的病估计马上就会好了。”

老张说:“二少确实因为庄少犯过几次病,庄家和白家是世交,二少来到白家后,庄少也时常过来玩耍,可能处久了,就处出感情来了,其实他俩第一次见面,二少就表现出难得的开心,他很少说话,但那天却拉着庄少说了很多的话,再大些了,二少就公开宣布他对庄少一见钟情,把老爷子气得够呛,把庄少也吓跑了,庄少拒绝他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经常头痛,需要吃药,庄少为了躲避他热烈的追求,常常跑到国外去拍戏,不过,这也没什么用,这么多年了,我想着二少那热情的劲儿早该过了,没想到,庄少出国没多久,他就带回了你。”

老张眼珠有些湿润,看着方棠说:“小棠啊,二少也算我半个儿子,我这把年纪,不图荣华富贵了,活得开心就活,不想干了就走,就是舍不下这点感情,我自己有个儿子,在国外念书,比你和二少都大些,我常常也会牵挂他,想着你们平安是最好的了,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方棠没有说话,心像裂了条口子,好半天,他才动动嘴唇,说:“知道了,张叔,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方棠知道,张叔说来说去,就是告诉他,他该认命了。

有病的白落言是易碎的玻璃,是碰不得的,而他贱命一条,可以任人瞎折腾,可是凭什么呀,他对白落言也是真心的,他也想用爱去温暖他,包裹他,哪怕他自己就这么点温度,连温暖自己都是件难事。

可全世界,包括白落言自己,都在时刻提醒他,这段感情是没有结果的,昂贵橱窗里的蛋糕,你可以闻到它的甜味,可以看到它的美好,却永远也触摸不到它,更别说,把它吃进嘴里。

这么变态的白落言,这么恶劣的白落言,他为什么要这么喜欢他,大概,他也有病吧。

如果还有下次,他会警告自己,别拿任何人随手施舍的恩惠,为了那瞬间的快乐,你可能会失去你自己。

多可笑啊,被疼爱一次就想天长地久,被圈在怀里就想刻骨铭心,反反复复,落下的只是千疮百孔,赝品就是赝品,不喜欢了,也不想送给别人,也要强行占有,真的,这种经历,一辈子有他妈一次就足够了。

恨和爱其实不矛盾,只要遇到这样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方棠别无选择,从此安安静静做起了庄舒羽的替身。

一做就是五年。

他的无奈说不出口,也无人能懂,说他心死了吧,其实也没有,总会在某个愉悦的时刻,那些贪念又争先恐后地涌出,只是他再也说不出口了,一句我喜欢你,成了最扎心的告白,在胸腔里千回百转,疯狂压抑。

他收敛了所有的臭脾气,真像只乖巧的宠物,除了床上让主人顺心,床下,他也对很多事务渐渐上手,他不再对他骂脏话,不再违背他的意愿,也不再喊他言言。

他恭恭敬敬喊他少爷,私下里会亲昵喊上一声哥,而言言成了过去式的亲密,封在方棠心底。

他想,或许有人能懂吧,这种软弱不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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