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中午就和经理借了一小块地方,请学生免费品尝糕点,推广文家铺子。
文雅的蛋糕店离这远,也不能当饭吃,跟他根本构不成竞争关系。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给了文雅一个人情。
文雅就在食堂的一角摆上自己的糕点,分成一个个小块,请围观的学生品尝。
有人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但文雅的热情感染了他们,看大家都吃了,他们也就参与了进来。
要不怎么说文雅精明呢,不能不怀疑文雅来这里找经理谈合作只是一个噱头,不然她怎么会把后来加印的宣传文家铺子的宣传单都拿来了呢?
她给所有品尝了糕点的人都发了传单,后来东西吃没了,她也是给剩下的人发了单子,更是一一把他们的名字记了下来,下次凭传单本人来店里可以免费领取一块小蛋糕。
不得不说,这步棋走的不错。现在的学生还很朴实,脸皮都比较薄,根本不好意思白吃白拿。他们如果去了怎么说也肯定要买个搭头。
如果觉得不错更是会安利给其他朋友,一来二去的这文家铺子在学生圈里也就有了名字。
平时就算了,但等哪一天他们馋了想吃蛋糕了,肯定就会优先考虑文家铺子。
不过文雅虽然在搞活动,但也没忘了观察学生。但他们要么就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忙着低头扒饭,估计是赶着去图书馆,要么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那高谈阔论,感觉没什么异样啊?
也是,学生能闹什么。无非是今天对这个时事进行批判,明天觉得哪哪件事侵犯了他们权益,开始骚动。
他们自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殊不知都是被蒙蔽着双眼左右了他们的动向。他们到最后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还在那里义愤填膺地发表自己的正义之论。
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自己错了,那么骚乱从何而来?只不过是他们的思想动态已经背离了原有的轨道,陷入了一个尖锐的矛盾中。
看来这件事不是她能掺和儿的。文雅把单子发完,就打算打道回府。估计于昊泽最近也就是在为这事儿发愁,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警察,还要关心学生的思想健康吗?
他不是每天就去街上溜溜巡逻巡逻,偶尔再兼代一下居委会大妈的职责,帮人家小夫妻或者邻里之间调解调解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的矛盾。
而他自己也标榜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每天恨不得能更轻松一点,他会未雨绸缪在还没有引起骚乱之前就注意到并主动去解决吗?
文雅心里起了疑。
与此同时,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小于啊,现在敌特分子已经在学生间引起动乱,时间刻不容缓,我希望你能尽快揪出特.务,把这次骚动掐断在萌芽之中!”
李所长看他不为所动,忍不住暗示道:“你之前重点关注的小鱼跟进的怎么样了?”
于昊泽一直面无表情,此时表情出现了一丝裂口,他迟疑道:“我怀疑文雅同志不是反动分子,需要再调整跟进范围。”
“那你能保证她不是特.务吗?”李所提高了音量,“万一出了事,谁能负责?你吗?”
“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损失吗?你付得起代价吗?”
于昊泽沉着脸没有反驳。
李所看他这个样子,好歹也是他的老上司的后辈,放软了语气:“咱们之间不都已经分析过了吗,上面已经把小鱼的范围圈定在了咱们这一片儿,而这里只有文雅同志的行为最为反常!”
“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关头来城里开店,实在不能不怀疑她的动机!”李所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那手艺明显就是从西方引进来的,她一个农村丫头怎么可能会?除非有人教过她!”
“她就算不是小鱼必定也是一个重要的线人!”
“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虽然我们办事要讲究证据。但在关键时刻,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就说万一,万一造成重大损失,你我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于昊泽不知道把话听进去没有,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李所看见他这样子就来气,前面那么多事都做了,就连文雅这个嫌疑分子都是他报给他的,文雅也是他负责跟进的。
结果这要紧关头,该收网了,他说她不是就不是,那他倒是告诉他到底谁是啊?总不能他自己是吧?
恰逢这时,一位下属进来跟李所耳语了几句。
李所听完,精神大振,把那份下属交过来的报告甩在于昊泽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还说她不是?她这次自己都露出了马脚来!”
“还宣传她的店铺,当我们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吧!”李所红光满面,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文雅抓捕归案。
可于昊泽不为所动,他冷静地看完那份不带有一丝个人感情的报告,“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这所有的猜测都是建立在文雅是敌特分子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那这些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李所简直要被气笑了,“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你说的这像是一个党员该说的话吗?你现在是在包庇嫌犯!”
于昊泽敛着眉垂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李所气的伸手拿起桌上的墨水就要砸过去,转而想到这是上次老丈人送给他的派克墨水,一瓶老鼻子贵。他突然就舍不得了,又恨恨的把墨水小心地放到书桌上。
于昊泽的眉眼间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他抬起头正色道:“我坚持我的观点,文雅会去学校是因为我昨晚给她透露了一些消息。我想如果真的是敌特,不会那么蠢的自投罗网。”
他顿了顿,“但我会继续跟进下去,她身上确实有很多疑点,我甚至怀疑真正的小鱼在拿她迷惑我们的视线,成了那漏网之鱼。”
李所一肚子的火气发不出来,只能瓮声瓮气地警告他:“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你首先要对得起你身上这身绿军装!”
于昊泽立正敬礼,“是!”但他仍饶有闲心的想着,虽然军装和警服都是绿的,但他现在穿的确实是警服嘛。这李所生起气来都口不择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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