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禀告说:“娘娘,贾大人进宫了,说是给娘娘寻了个稀罕玩意。”
敏妃神色缓和了些,淡声道:“那孩子倒是孝顺,请进来吧。”
贾谧与楚橘在殿外遇上了,贾谧见了太子却连个礼都没行,反而一脸倨傲的样子。
他问道:“太子又来向姨妈请安了?”
楚橘忍着火气,闷声恩了一声。
贾谧如今深受敏妃喜爱,手中的权势更是滔天,谁也不敢得罪,就算是他这位太子在他面前也摆不出架子来,反而是贾谧,如今张狂的越发没边了!
太子反问道:“贾大人这是又来进宫讨好敏妃娘娘了吗?”
听他刺的这一句,贾谧面色微变,冷哼一声说:“太子这是何意?若不是您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姨妈有意见?”
“我怎敢对敏妃娘娘有意见?”太子也冷哼了一声:“贾大人不是惯会讨她好?三天两头的就往宫里跑,若非如此,大人的官阶又怎么会越来越高了呢?”
贾谧勃然大怒,手指着他鼻子就想要怒骂,但却还是忍耐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说到底楚橘还是太子,他是臣子。
臣下辱骂太子可是重罪,若楚橘借此生事,反而是他自己会吃亏!
贾谧拂袖,冷傲道:“好,太子的教训,下官记下了!”
说完,人就走了。
楚橘见他拂袖而去,还说出这样的话,心底更是十分的不悦。
此时,他身边的左侍卫刘卞劝说:“太子殿下,您怎能与他计较呢?他如今正受娘娘倚重,若是在娘娘面前说些什么,对您并无什么好处。”
楚橘心中明白这些,但嘴上却说道:“那又如何,本殿下可是太子,他贾谧算个什么东西?!如此憋屈的日子,本殿下也真是过够了!”
他年轻而俊朗的面上尽是怒气,刘卞是他的左卫率,一直跟随他身边,也算是忠心耿耿,自然明白他如今的艰难处境。
敏妃对太子十分的堤防,处处牵制,如今的关系越发冷淡了。
敏妃这人就是如此,对谁都不放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过去她提防楚寰,提防贝太师,即便这些人都曾经与她是同伙,外人也能看出她的戒心。
太子也是如此。他在敏妃面前算是十分的谦卑了,可敏妃依旧要挑刺,有传言说她想要废了他!
如今一个小小的贾谧在太子面前都可以不行礼,甚至如此的张狂,也怪不得楚橘如此生气了。
“太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还是先回东宫吧。”
楚橘一肚子的火气回了东宫,贾谧倒是将敏妃哄的极好,他叫人打造了一份样式十分精致的头面,那手艺精巧,甚至比宫里的手艺还要好。
敏妃虽位高权重,可到底也是个女人,所以被哄的十分高兴,笑着说:“你倒是个孝顺的,说吧,要姨母怎么赏赐你?
贾谧忙笑着说:“对姨母孝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哪敢要什么赏赐,只是.....”
“只是什么?”
“刚在外面碰到了太子,他似乎对您十分不满,就连我也被训斥了几句,姨母,谧儿实在为您担忧。”
“担忧什么?”敏妃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些年,她杀伐决断惯了,自然容不得别人有半点的忤逆。
谷焌/span贾谧道:“我听说太子积蓄了一些私财来结交朋友,甚至还拉拢一些低阶武官,姨母对太子向来不错,可他也太不知足了些,你也不得不防。”
敏妃听了冷笑一声说道:“那小崽子如今还不成气候。”
贾谧跟着说道:“姨母,外甥是担忧你,才说这些掏心窝的话。太子如今羽翼渐丰,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一直仇视咱们,一旦他登基,只怕到时候就会像新主对待外戚一族一样对待我们,杀了我,废黜姨母你,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敏妃听了,眸色越发冷了下来。
太子虽不成器,也表现的十分恭谦,可一旦他真的登基为帝,所下的旨意便是圣旨,要废黜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贾谧见她面露杀意,心中一喜,看来,她对太子也十分防备了。
太子不堪重用,手中又没什么实权,若是真说动了民风诶杀了他,到时候皇族并无子嗣,又有姨母在,江山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贾谧年纪轻,被权势冲昏了头脑,甚至心底生出了一些大胆的念头来,敏妃的父亲并无儿子,而贾谧原本姓韩,后来才改姓贾,算是入了贾族的宗谱之中,就算是贾家人了,一旦太子死了,未必不能由贾家的人得到江山!
只是,他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且不说敏妃如今权势滔天也都不敢轻易动太子,毕竟如今的江山姓楚,真以为那些宗族是放那当摆设的?
……
谢淑妃在缝制着内衫,估摸着时间,又多次问了一旁的柔兰:“太子说了何时会过来?”
“回娘娘的话,响午的时候,太子殿下会过来陪着娘娘一起用膳。”
谢淑妃这才笑了起来:“午膳可要准备精致些。”
“娘娘放心,都是太子殿下喜欢的吃食。”
门外走进一小太监,低声道:“娘娘,兰妃娘娘前来拜访。”
“快请她进来。”
谢淑妃面露喜色,这九年的深宫生活,若非有人陪着,只怕是撑不下去的。
不多时,审理走了进来,一袭白衣,头发挽成最简单发髻,只用几颗圆润的珍珠点缀着,那张脸却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依旧如九年前那般娇艳。
只是,这周身的气质越发冷了些。
“你怎么这会过来了?”
审理淡声道:“我是为了太子的事来的。”
“太子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沈离摇头:“不是,姐姐不必如此担忧,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太子说些事情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多想了。”
她忙拉着她坐下,关切道:“敏妃最近可还为难你?”
敏妃淡淡一笑:“三年前,许姐姐求了皇上,才将我放出来,这三年,我一直安分守己,敏妃娘娘怕是早就忘了我这人了。”
谢淑妃叹息一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一直被软禁在玉兰宫。”
“在这深宫之中,不都是如此?谢姐姐不必如此。”
“还是许妹妹有本事,否则妹妹你还不知道要关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