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同情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但这牢门今日,打不开。”
“凭什么!”
朔月早忘了此刻身处何地,她只知道此刻记恨了这么多年的仇人近在咫尺,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是地牢,温太师的死活,也只有皇上能决定。”
说出这话时,沈暮却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放在别处,因为他其实有自己的私心,当年镇国公府的真相,他还没能查清楚,怎能眼睁睁看着温太师死在他面前。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朔月的指尖不甘心的划在牢门上的声音,那声音极为刺耳,让沈暮不自觉闭上双眼。
“你确定不打开牢门?”
“那你还真看错了他,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打开牢门吗?那是因为他费尽力气将我抓回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来向皇上邀功。”
话音刚落,沈暮再度睁开双眼沉了脸色看向牢中的身影,“你若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我要他死。”
朔月压根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扭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身影,原来是温太师,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能保持理智了。
“看到了吧?当年之事只有我清楚,他的父亲想当年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只可惜,就算是镇国将军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那么一个小地方。”
温太师嚣张的声音愈发不消停的传到沈暮耳中,他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状朔月总算明白,看来温太师的话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在温太师开口前,沈暮都不会让温太师死在他面前的。
脑海里的念头刚冒出,朔月已经出手了,她不可能再容忍温太师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他早就该去向阿爹阿娘,还有整个寨子里的人们赔罪!
朔月的手瞬间便扼住温太师的喉咙,看着他的脸色在她双手的锁紧下不断涨的通红,她又突然觉得就这样让他死去太过便宜他了。
猛然间松开手,温太师立刻迫不及待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张开嘴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有那么一瞬间,温太师真的以为他要死了。
“要杀要剐随你便,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温太师自然清楚沈暮折磨人的手段,宁愿死在朔月手中,他也不愿意被沈暮抓去严刑拷打。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沈暮都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但于他而言最好的结果便是死在这里。
“就这样杀了你,岂不是太过便宜你了。”
话音落下,朔月却突然扬起嘴角,她低头将一个瓶子拿了出来,沈暮看着那瓶子只觉得有些眼熟,直到她将瓶子打开,沈暮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不知朔月到底做了什么,瓶中的东西眨眼间便直冲温太师扑了过去,一瞬间便不见踪影。
“你对我做了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温太师便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痛苦的用双手扼住他的喉咙,想要将拿东西吐出来。
但蛊虫若真是这么轻易就能解决的事情,恐怕也太小瞧了它。
朔月不慌不忙在温太师面前蹲下身来,慢条斯理将瓶子收回怀中,“忘了告诉你,方才那只,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蛊虫,你能死在它嘴里,也算是你死得其所。”
“站住,你站住!”
温太师此刻想必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对,他松开手目光死死盯住朔月,只觉得心慌不已。
“你杀了我!”
“别白日做梦了。”
闻言朔月缓缓转过身来,直视着他的目光,“弄死你当然很简单,但就这样让你死了,这么多年我受过的罪又有谁能承担!”
正当温太师还准备开口之际,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呼吸间便已经让他额头都冒出斗大的汗珠。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蛊虫在温太师体内没有任何束缚,先前和子蛊打斗没能发泄出来的怒气,此刻一点不留的都用在温太师身上。
甚至温太师刚张了张嘴,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看到眼前一幕,朔月总算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好心提醒你一声,若是你挣扎的动作让它觉得不舒服了,恐怕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话音落下,朔月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并没有离开,反倒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她要亲眼看着接下来的事情。
一旁的沈暮并没有多说什么,但看着温太师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样子,也没有加以阻止。
“有什么想问的,这时候或许能让他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不必。”
都到了这种时候,沈暮并不觉得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更何况当年一事和朔月本无关,他自然不愿借机占她便宜。
对于沈暮的回答,朔月同样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坐在一旁拿出一支萧放在嘴边,几乎是瞬间,一只曲子便如流水般奔涌而出。
那熟悉的旋律让朔月体内那股奇怪的感觉再度出现,但她这次却不想停下来,她想要弄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朔月干脆紧闭双眼,遵从内心将那首曲子吹了下去。
脑海里的旋律与她吹出的旋律逐渐重合在一起,身后那个模糊的身影再度出现,这好像是她和那人的约定,若是能报仇,那他们就一起吹响这个曲子。
一曲作罢,朔月整个人都蹲在地上,但并没有晕过去,待她将萧握紧,扭头往身后那个熟悉的位置看过去,那人的脸依旧是模糊不清的,这让她心中沉甸甸的。
倒是沈暮回过神后发现牢里的温太师没了动静,正准备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朔月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死不了,我们走吧。”
沈暮点点头并没有多问,只是带着朔月一并往外走去。
只是没等他走出地牢,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让他不自觉停下脚步,下一秒立刻抬手点在胸前,试图强行将这种不适感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