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李翠兰使劲儿的甩手。
可魏婉的力气本就大,硬是握住李翠兰的手,眼眶中的泪也滑落脸颊两侧:“翠兰婶子,我们一家人已经搬出小石村了,现在豆芽也卖不了了,连买院子钱都还欠着别人,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李翠兰震惊的看着魏婉,没想到魏婉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
“你,你……”
这幅景象,落在众人眼里,已然是一个小姑娘为了生计出门挣钱。
还被村子里的人联合逼迫交出挣钱的法子,最后村子里的人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将她赶出村子。
于是众人同情的对象骤变。
方才那个被魏婉拉住问话的大娘,在人群中说:“这丫头是真不错,哪有那个妇人说的那么坏,我上次去她那里买豆芽,银子没带够,这姑娘还是笑呵呵的给我称了许多,我回家一看不仅没有少,还多了足足八两。”
“是啊是啊!这姑娘长得也标志,都说这面由心生,我看那妇人才是恶人。”
凡是去魏婉那里买过豆芽的,都纷纷不由自主的为她说好话。
魏婉伸出一只手,虚掩着嘴角,掩住自己那一抹得逞的笑。
她凑进李翠兰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翠兰睁大眼睛,魏婉的声音仿若从地狱归来的魔鬼一般,冰冷可怖。使她整个人都害怕的哆嗦一下。
她浑身上下的力都聚集在手臂上,一把将魏婉甩出去:“你,你要害我,你撒谎,是你见不到我们挣钱,才把种豆芽的方法给方大同!”
魏婉借着她的力,一把被甩到一米远的地方。
正巧这时,沈丹雪带着徐天赐和沈暮姗姗来迟,她看见魏婉被推出去的那一刻,脸色骤变,她迈着大步跑到魏婉身旁,扶起她:“嫂子,嫂子,你没事吧!”
徐天赐也着急忙慌的跑到跟前,唯有沈暮,他脚步一顿,脸色微微凝住。
也许连他也不知道,就在魏婉飞出去的时候,他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魏婉是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疼的原本楚楚可怜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龇牙咧嘴。
眼中的泪也是瞬间又涌上了一波,她借着这股劲儿,哭的梨花带雨:“翠兰婶子,你合股如此啊!非要将我们一家子逼上绝路吗?我从小父母双亡,好不容易遇到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他还突然重病,还有个年纪这么小的妹妹,我拖家带口的容易吗……”
许是魏婉的表情过于痛苦,致使沈丹雪也跟着心底动容。
她眼中涌上泪水,这段日子所遭遇的委屈全部都涌上心头,抱着魏婉就是一阵大哭:“嫂子,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呜呜呜!”
这一哭属实是把魏婉哭懵了。
但她来不及细想,顺着沈丹雪道:“嫂子也不过比你大个两三岁,嫂子也不知道啊!”
众人看着魏婉和沈丹雪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抱头痛哭,心底大有不忍。
纷纷劝慰道:“姑娘,这日子不好过,但是也得过下去的。”
李翠兰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原本对魏婉指责点点的众人突然变了个样子。
她不甘心的大喊道:“你装什么可怜,你以为你说几句这件事就能算了吗?”
“够了!”
徐天赐吊儿郎当的脸上此刻冷漠异常。
众人这才发现是守备站在后面:“草民,民妇扣见守备大人。”
李翠兰瞳孔紧缩,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这回事怎么就牵扯到守备大人了。
徐天赐甩了甩宽袖,扫了一眼众人:“都起来吧。”
随后,他又看向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面容不净的李翠兰:“你因何事要推这位魏婉姑娘。”
“大人,大人有所不知。是她,她看不惯我们做豆芽生意,就将这卖豆芽的方法给了方大同,我们小石村本就贫穷,这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李翠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徐天赐指了一名看戏的人:“你,去把方大同叫出来。这是在他店门口的事情,难道他听不见吗?”
说着他又吩咐了个人,搬了把椅子过来,让人扶着魏婉坐下,还顺带安抚了一声:“本官定为你讨回公道。”
魏婉诚恳的点点头。
李翠兰见状,心知这徐天赐定然是要偏袒魏婉。
这到底是为何,难道仅仅因为魏婉先卖给了他豆芽吗?不!
她突然想起冯大娘所说的话。
“守备大人,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这个贱人,莫非守备大人与魏婉之间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
“咔嚓——”
骨头碰撞的声音从沈暮的手底下传出来。
他目光森森的看向李翠兰。
李翠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徐天赐脸色一怔,这踏马的把够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徐天赐冷声问道。
李翠兰扣首道:“民妇李翠兰。”
“你可知捏造本官的谣言,是什么罪?”徐天赐冷声问道。
李翠兰脸色一慌,又连着扣了几个响头:“民妇不敢,民妇不敢啊!”
徐天赐嗤笑:“我看你是敢的很。”
这会子功夫,方大同也从店里出来。
没错,发生在他店门口的事情,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就是想看有人针对魏婉。没想到这女的这么没用。
他拨开人群,走进来,恶毒的眼神从魏婉身上一晃而过。
方大同跪在徐天赐面前,扣首道:“草民扣见大人,不知大人此次找我有何事?”
徐天赐冷着脸问道:“你是如何学会这种豆芽的方法的?”
方大同轻蔑的看了一眼魏婉:“这普天之下,莫非就只有魏婉能摸索到这方法?我方大同也可以。”
“你胡说,分明是魏婉教给你的!”李翠兰指着方大同大叫。
方大同晦气的瞪着她,一言不发。
徐天赐却道:“方大同与魏婉之间还有过节,不可能是魏婉教给他的,既然方大同如此说,那就不是魏婉教的。李翠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翠兰咬着嘴唇,儒儒弱弱的:“民妇……大人……”
徐天赐没好气的说:“既然如此,本官就治你一个造谣污蔑之罪,自己去县太府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