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濯白毛汗发完,才忽然醒觉一件事情。
他好说歹说，也是个神明啊！
身边还站着个光明神，四舍五入,光明辟邪应该挺好用的吧？
那他怕什么灵异片啊？
……对吧？
原濯心里还是有点迟疑，但是莫名的却觉得大胆了不少。
他捏了捏墨蔺的手指，然后走到这些人的面前,努力镇定下来去看了看他们的眼神。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伸手晃了晃。
面前的人对他这个动作丝毫无动于衷。
原濯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其他酒馆里的人。
一个个看完之后,他退回到了墨蔺的身边。
“你觉不觉得,他们好像都有点……假？”
墨蔺早就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见他回来，连忙过来搂住他的腰。
见他这么问,墨蔺愣了一下。
“什么假？”
阁下在说什么？
原濯捧着墨蔺的脸,“你看我的眼睛,再看看他们的眼神。”
墨蔺下意识照做了。
原濯的眼睛里,全是他的倒影，神采飞扬。
仔细看时,还能看出一抹深情。而酒馆的其他人，看起来都很奇怪，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神采。
他恍然大悟，“阁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么他们都是别人的傀儡,要么,就是他们都是假的。”
和那个小村庄一样。
原濯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墨蔺却默契地懂了他的意思。
两个人忽然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是。
他们现在是分析出来了。
但是怎么说呢？
原濯有点想抓脑阔了。
分析出来的结果，怎么感觉让人更害怕了啊？
他和墨蔺虽然只做了不到一年的神明，但是底子好歹也是两个人吧？
还是很强的那种，加上光明神教的信仰buff加成，怎么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是横着走吧？
那谁会在他们面前，搞得出来这种事情呢？
原濯深吸了口气。
他有一个非常疯狂且大胆的想法，但是，又不是那么地确定。
想了想，他拍了拍墨蔺。
“走，我有个想法，我们出去转转。”
这个小镇不算太大，原濯很快就带着墨蔺把这里都转了一遍。
只不过，这个小镇上的其他人，也和之前酒馆看到的人差不多。
眼神没有神采，只要他们一出现，目光就会诡异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原濯冷静下来之后发现，看起来像是在看他们！
但事实上！
他们在看的只有墨蔺！
就好像是，在他们眼底，自己是不存在的一样！
“阁下……”
墨蔺也缓缓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他做了什么吗？
“先别急，我们先来试一下看看。”
原濯缓缓吐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试着走到这些奇怪的人面前。
他晃悠了好几下，甚至轻轻拍了一下面前的人。
然后，眼前的人终于缓缓有了反应。
他的目光渐渐落在了原濯的身上。
那是一种，像是忽然发现了猎物的眼神。
几乎是一瞬间，原濯下意识就打出一道光束，直接将眼前的人摧毁成渣滓。
卧槽！吓死个人了！
原濯差一点一口气直接厥过去！
你吗的！搞什么啊！
忽然这样吓死人了呀要！
他还在心里摸着一颤一颤的小心脏呢，然后忽然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
“阁下！”墨蔺的惊呼声传来。
他缓缓转过头。
墨蔺被一群人围住了。
他也被一群人围住了。
或者说，他们被一群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人形生物给围住了。
无机质、僵硬、看起来没有生气。
这些人给原濯的感觉很奇怪。
几乎是刹那间，原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不等他多想，墨蔺已经着急地打出了几道白光！
白光打在这些人的身上，他们就像是见了光的鬼魂一样，直接灰飞烟灭了。
“这不对劲！阁下！”
墨蔺一边赶走这些奇怪的人群，一边急促地朝着原濯汇合。
“我也知道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原濯也出手了。
他打出来的同样是光球，却是水光。
那些围过来的人一碰上水光，同样灰飞烟灭了。
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现在怀疑，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墨蔺带着原濯直接逃出小镇，他看着身后跟着追过来的人群，咬咬牙，一道剧烈的白光下去，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我也怀疑！还有你记忆里那个地方！我们再去看一次！”
原濯看着那些被打得灰飞烟灭的人，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总觉得，那些不是真正的人。
“好！”
墨蔺点头，两个人立即腾空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那个地方。
“就是这里了。”
两个人飞快地来到了之前那个地方。
现在已经是深夜，白天的天气还有些炎热，现在他们却只觉得阴凉得吓人。
皮肤上仿佛像是凝结了一层冰一样，就连呼吸的时候，都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着他们的肺部。
“下去？”
原濯看着下面，有些迟疑地看着墨蔺。
墨蔺也同时露出迟疑的目光，对视一眼，原濯先伸出手。
“一起？”
“好。”
墨蔺牵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往下面飞去。
越靠越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大片剧烈的白光！
冥冥中，原濯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喊他，又像是有什么在拉扯着他，不让他往这里面钻进去。
但是他捏了捏手心里墨蔺的手指，心里却莫名坚定，头也不回地扎进了白光里。
上京医院。
“原先生的意识已经有反应了，请家属耐心等待，二十四小时之内，原先生应该就会恢复意识清楚过来了……”
有点，吵。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人嗡嗡在里面说话似的，烦人。
而且，总觉得好像身体很沉重，好累啊。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觉得身体沉重呢？
“二十四小时？那麻烦给我请个护工吧，我不是那么有空，你们这里有负责人的护工吗？一旦他醒过来，还要麻烦他直接把医生叫来看看他的情况。”
“原老先生不亲自守着吗？不过我们医院确实有这样的护工，不过费用上面……”
“费用不是问题，只要能保证负责人就行了。还有，如果他醒过来，麻烦把这个箱子给他，就告诉他，密码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最好别来找我。”
“这……”
“你也知道，我是出于生父的责任支付了大价钱让他活到现在的，既然他能醒过来，那这笔钱就等于我买断和他之间的血缘责任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对吧。”
“……我明白了原老先生，那么费用方面，我会让人尽快整理给您，护工我也会安排好的，请您放心吧。”
“你做就是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觉得你应该不想和我的律师见面。”
吵死了，谁啊？
有事不能出去说吗？
越来越发的烦躁，沉重的眼皮终于压抑不住身体主人烦躁的心情，猛地睁了开来。
一睁眼，原濯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
“原先生请您先别动，您在营养舱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好等医生过来检查你的身体情况之后，再慢慢按照医嘱活动身体。我这就去喊医生过来。”
说完，原濯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离开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原濯看着面前的医生，缓缓眨了眨眼睛。
不是他不想点头，而是！
他还泡在营养舱里啊！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啊！
“哦对了，”看见他的动作，自称主治医师的人又连忙开口，“原先生你已经在营养舱里呆了三年了，一时半会我们没办法立即就让您离开营养舱，您需要一个渐渐适应新环境和外面菌体的过程，这个过程大概会花费一周左右的时间，希望您能够慢慢来。”
三年？？？
原濯心里惊愕极了。
怎么就，三年了？
话说回来，他到底是谁，他在哪？发生了什么？
心里有一百万个问题，原濯脸上却只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我会听从医嘱的，请放心。”
先不管怎么说！
把身体搞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总觉得，他的身体不应该这么的……不健康。
他应该身体轻盈，甚至……很能打才对。
接下来一个星期，原濯真的认真听从医嘱，慢慢地让身体适应营养舱之外的世界。
而他也从看似稳重实则话痨的男护工嘴里，套出来了不少话。
比如说，他三年前忽然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
然后他的父亲过来支付了高额的医疗费用让他能够在营养舱里身体机能保存很好地活到现在。
不过他的父亲显然和他没什么父子情，并且表明这笔天价医疗费，就是他们断绝父子关系的最后一笔钱。
对此原濯倒是没什么怨言，甚至有点感激他没有记忆的这位父亲。
毕竟他问了一下男护工的工资之后，发现这笔医疗费，实在是太高了，高得可怕。
一个星期过去，原濯很快适应了环境，并且成为医院健身房里的常客。
他的身体恢复速度突飞猛进，每次检查都让他的主治医师看他就像是在看医学奇迹。
只有原濯自己心里清楚，他觉得，他脑子里有一百万种如何保养的法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原濯的脸缓缓变成粉色。
他脑子里，居然还有数十种关于如何针对某个娇嫩部位的全方位无死角保养方法。
所以说，他失忆之前，难道是一个——营养师保养师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