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原濯上前了一步。
之前墨慕文总是离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墨慕文不仅是身材很像,就连身高也和他记忆里的小孩年轻时十分相似。
他凑近了点，仔细感受了一下。
没错。
这个高度，真的刚刚好。
原濯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有些期待起来。
如果，他是说如果,真的是呢？
墨慕文被他凑过来,脸颊涨得通红。
“太、太上皇……”
他有点想往后退一步，原濯却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
像菜市场大妈买猪肉似的拍拍打打，原濯摸了好几把。
没错,胳膊就连粗细都很神似,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相似到这种地步吗？
原濯第一次主动呼唤系统。
「系统，气运之子难道都是同一个人吗？」
「对不起,系统无法理解正式玩家原濯的意思。」
原濯沉住气。
他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手里的胳膊,又说道。
「我的意思是,这个墨慕文和上个世界的墨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请正式玩家原濯稍等。」
片刻后。
「不排除存在气运之子出现在不同小世界的可能性。气运之子的气运如果过高，单一小世界无法承受气运的情况下,存在气运之子会在多个小世界出现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墨慕文确实可能是他的小孩咯？
原濯以为自己已经沉寂的心,忽然又噗通开始跳跃起来。
原濯：“你……”
他刚打算开口说什么,墨慕文忽然先松开了手。
他的手一松开,一股热浪顿时从脚底涌了上来,冷热交替，原濯直接打了个哆嗦。
“把手放回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冲着墨慕文毫不客气地说着，墨慕文也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又把手搭了回去。
原濯这才好过了不少。
他有点郁闷地看着墨慕文。
这小孩有点傻啊？和他家小孩那贴心劲儿，不太像啊这一点？
墨慕文被他看得身体僵硬，两只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好半天，原濯忽然开口问他。
“你身体这么差，练武，也没问题吗？”
来了。
墨慕文在心底苦笑一声，整个人看起来都蔫了不少。
或许，今天就是他最后一次为太上皇效劳了。
只是，这么热的天，太上皇心系民生却要在这里挨热，他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深吸了一口气，墨慕文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破釜沉舟，他缓缓开口。
“我……”
“太上皇！”
那老汉忽然在旁边喊了一声，喜滋滋地捧了一块铁凑了过来。
“嗯？”
原濯连忙看他，心里却在疑惑。
墨慕文刚才的态度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他刚才打算说什么？
等一会儿这冶铁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再仔细问清楚好了。
“得了太上皇的福气！今天这块铁比以前炼得都要好多了！”
老汉美滋滋的，他恭敬地捧到原濯面前，和他详细说明了这块铁到底都好在哪里。
原濯又仔细问过之后，老汉告诉他，像这样的质量和水准，一般一个月也难得见到一次。
所以难怪他会激动的说是太上皇带来的福气了。
福气什么的，原濯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他更相信是因为他过来了，这些工匠们比以前任何一天都要专心，所以才会出了质量这么高的铁块。
但是他也不可能天天在这里监工。
所以，怎么提升质量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原濯开始琢磨起这个事情来。
他们的炼铁技术确实落后，面前炼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铁炉，然后就是底下拼命的加柴烧柴，铁矿石在路子里经过高温熔化成为铁水，再从孔槽里面流出来凝结之后就是铁块了。
而这些步骤完全是要靠这些老汉们的手工操作，甚至连他以为会有的风箱、水排都是不存在的，可见是有多么落后了。
原濯对于炼铁有点印象。
他曾经和小孩去博物馆里约会过，当时曾经看过博物馆里还原明代炼铁的场景。
在明代的时候，就采用了高炉炼铁，虽然同样是靠人力，但是炼铁技术确实比起眼下他看见的这些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如果再加上他知道的其他知识，借助水里使用水排来发力，尽量减少人力的使用率，那么炼铁的效率和质量就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根源上解决问题了，只要铁矿石到位，百姓们人手一把铁质的农具应该也不在话下。
有了想法，原濯想到就做。
他先是询问了老汉他们是否知道别国的炼铁技术，虽然不出所料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他们嘴里说的别国的铁块是怎么样的，还展示了几把他们在别国买来的铁器，原濯心里大概有了点方向。
带着墨慕文离开这里，原濯带着墨慕文，很快开始骚扰起钦天监和工部的人来。
钦天监一向不受皇帝重视，得知太上皇过来，监正还有点惊讶。
他刚迎出来，原濯迎面就扔过来一句。
“你们这里可懂炼丹？”
监正脸刷地一下就绿了！
他的白胡子都气得颤抖起来！
“太上皇这是说的哪门子的笑话！我们钦天监怎么会炼丹？我们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士！”
原濯一愣，转头去看墨慕文。
“他们真的不炼丹？”
墨慕文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不太确定地回答。
“臣也不知道，钦天监，似乎主要司观察天象等职？”
原濯又转头看监正，“你们真的没有人懂炼丹？那朕可要去找一个道士了。”
？！
监正一听，心里大为郁闷。
但是这钦天监新旧皇帝都不大重视，他整日里看那天象都快要看到吐了，一把老骨头再松散下去实在是要风化了，再不找点事情做，他就要疯了！
有些扭扭捏捏，监正不情不愿地说道。
“若是太上皇需要，我们、我们自然也是可以炼丹的。只是那长生不老等丹药，我等是绝对不可能炼得出来的。”
“能炼就好。”
原濯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不要丹药，朕想看看，你们是怎么炼丹的。”
监正更加郁闷了。
不要丹药，却又要看怎么炼丹？
他心中费解，却还是老实回答，“这太上皇一时半会若是要看，我们也没做个准备啊！不如太上皇过两日再过来，起码这丹炉，我等还得准备准备。”
原濯的眼睛一亮。
“丹炉！你们这有丹炉吗？”
监正越发不解了。
“有倒是有，前朝灭亡的时候，那些道士们留下来不少丹炉，如今还收在库里呢。”
前朝炼丹盛行，那时候的道士地位比他们钦天监都要高，甚至还有一个厉害的封了国师呢！
“走走走，带我去看看丹炉去。”
原濯立即来劲了。
他想要看的，就是炼丹用的丹炉！
去转了一圈，原濯还真的有了意外之喜。
那丹炉大大小小居然有上百个之多放在库房里！
可见前朝皇帝炼丹是痴迷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其中有一个最大的丹炉，加起来居然有三个人那么高！
让原濯最满意的也是这个丹炉了，这个丹炉的炉身就是一种特别神奇的耐火材料制成的，听说这个炉子就是前朝那位国师耗费了很多钱财才制造出来的丹炉。
不过原濯打算让丹炉摇身一变，直接用来做炼铁的炉身。
从钦天监那里定了一个丹炉，原濯又带着墨慕文杀到工部，直接拎着工部的王大人讨论起炼铁需要的其他配件来。
“铁水罐？水车？鼓风箱？”
王大人被一个又一个名字迎头砸过来，本来就不浓密的头发感觉都要变得稀疏了。
他呆滞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
“太上皇这是，要炼铁呢？”
原濯点点头。
“不错，朕发现如今现行的炼铁法子实在是太过于落后了，一味从别国购买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富，我们却越来越穷。朕现在退位闲着也是无事，就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这炼铁的手段。”
王大人目瞪口呆。
这太上皇怎么退位了，比在位还要心系百姓啊？
只是……
他有些为难。
“这炼铁法子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从何处得来？这些东西，臣听是听得明白了，但是却不清楚都是些什么样的东西，这工部就算是要做，也做不出来啊！”
原濯看着他，语气古怪。
“自然是不会让你们凭空做的，你们这可有适合的工匠？把他交给朕，朕亲自告诉他这些东西该如何做出来。”
王大人越发郁闷了。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再者一个，这工部里如今事情繁杂，这所有的人，都抽不开身啊！”
他说着眼神有些心虚，过一会儿却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工部抽走一个他就少一个人啊！
眼下新皇刚刚继位，到时候万一新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让他工部去做，抽不出来人可怎么办？
心里自有一番算计，王大人脸上立即换上了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来。
原濯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工部里的人都抽不开身？”
王大人连忙露出一个苦笑。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
原濯点点头。
“那倒是没办法了，既然这样……”
王大人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原濯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朕看你就很空闲，不如就你来帮朕捣鼓那些小东西吧。”
王大人一听，魂都吓飞了！
他磕磕巴巴连忙说道，“使不得啊太上皇，老臣、老臣年事已高，做不得那些东西的。”
原濯斜眼看他，“既然年事已高，那朕可以和皇帝说说，让你早些回家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