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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后,众人反应不一,可谓是精彩纷呈。
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贵妃以及大皇子一脉。
皇帝在御书房中与秦戮的那番言语,就差没有直接将他想立秦戮为储君这句话给说出口了。
在贵妃以及大皇子等人的眼中,他们与秦戮之间的胜率向来是五五开。
虽然这半年以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大皇子日渐式微。
从户部尚书被罢免之后,皇帝的种种动作也表明他心中最属意的人选并非大皇子。
但这种事大皇子与贵妃又怎么肯承认?
甚至在被禁足之后,大皇子以及贵妃,都觉得现如今的形势虽然不乐观,但他们也能仗着以前积攒下来的底蕴,东山再起。
谁知现在皇上似乎根本不打算给他们机会。
这厉王前脚刚回京,甚至连厉王府都没回去,后脚皇帝便将人召入宫中说了这么一通话。
即便是贵妃,在听到手底下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时,依旧有些不相信:
“痴迷于儿女情长,怎么放心将大事托付给他?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
传话回来的人连忙将头向下埋了埋,低声应答着。
这话是从御书房传出的,哪里做的了解?
“哐当——”
即便在贵妃在后宫二十余年,养气的功夫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如今也没能忍住,直接抄起放在手旁的茶壶摔了出去。
而一旁的宫人,显然也都知道贵妃如此震怒的原因:
皇上说要将大事托付给厉王,现如今厉王兵权在握,又是天齐内唯一一位亲王殿下,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事能够被称为大事?
恐怕也就只有这储君之位,江山之主……
想到这里,站在贵妃身后伺候的玲珑心中不由跳了跳,抬眼,果然看到了自家主子面色漆黑的模样。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了,眼见着贵妃脸色越来越难看,玲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上前劝说了两句:
“娘娘其实也不必如此忧心,那厉王殿下……不是拒绝了吗?甚至还因此惹恼了圣上,想来事情并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要是放做以往,贵妃或许会直接被玲珑这一句话给劝住。
然而此事事关立储,是贵妃以及宁国公府二十余年来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当即,贵妃想也不想便呵斥了一声:
“你懂什么?”
“奴婢胡言乱语,娘娘息怒。”
玲珑被贵妃一个眼神看得心下一惊,想也不想便连忙向贵妃告着罪。
不得不说,玲珑虽跟在贵妃身边多年,但到底还是不如贵妃了解皇帝。
要是皇帝真因为秦戮的那番拒绝,恼了秦戮,甚至因此放弃了心中想要立秦戮为储君的念头,贵妃还不会如此生气。
为何向来对御书房的消息严防死守的皇帝,这次却一反寻常地松了口?
不仅任由外人探查,甚至还让人将其中的细节知道了个一清二楚,就差没有绘声绘色地向旁人说昨日在御书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虽然都说君心难测,但贵妃此刻却能够清晰地猜测到皇帝此举的含义:
他这是在给秦戮施压。
确切的来说,这是在给顾砚书施压。
想让顾砚书劝说秦戮,遂了他的意愿,纳侧妃进门,诞下子嗣,接受储君之位,继承皇位。
贵妃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如同今日这般,怨恨自己对皇帝的了解。
这番举动中的深意,她猜到了还不如没有猜到,没得增加心中的绝望。
既然贵妃都能够猜到皇帝的这番打算,旁人自然也能够猜测出。
其中也就包含了才向厉王府表明过立场的温家几位父子。
别说是贵妃,就是温学斐和他的几个儿子,现在也有些闹不懂厉王和皇帝这是在唱哪一出。
要说厉王无心于皇位,就秦戮去溢州的时候,厉王妃拉拢他们温家的那个模样,怎么也看不出这个趋势。
但若说他有心于皇位,现在秦戮所做的事儿,却完全与这个目标背道而驰。
最后温学斐只能将目光放在与顾砚书相处最多,也是最了解厉王府的六子温清霄身上:
“清霄你觉得王爷最终会妥协吗?”
“难说。”
自信如温清霄,这次在的思索了半晌之后,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上自家父亲以及兄长好奇的目光,温清霄不过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给出了答案:
“事关王妃,王爷恐怕不会轻易妥协。”
温清霄是温家几位父子之中,关系与厉王府最近的人,平时也是最常见到顾砚书的人,故而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秦戮与顾砚书之间的感情。
温清霄不止一次,看到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厉王殿下,低头弯腰地替他的王妃整理衣摆。
也不止一次看到在外人面前从来不假辞色的厉王殿下,在面对他的王妃时,满脸的柔情以及满眼的笑意。
同样不止一次看到以冷静自持著称的厉王妃殿下,在王爷面前毫无防备,如同稚儿一般的模样。
……
这两人人,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好像都会变得不像自己,又或许是只有在面对彼此的时候,这两人才会露出自己最为真实的状态。
到底真相如何,温清霄无从得知。
但他却知道,厉王与厉王妃相处的时候,身旁如同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将他们与这世间分隔开来。
这两人之间,的确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
“那厉王妃呢?”
温学斐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从自己的六子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稍有意外之后,便提到了顾砚书:
“厉王妃此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给王爷夺嫡铺路,现如今皇上已经将选择摆在了明面上,厉王妃会不会劝厉王接受?”
“若是旁人或许会,”这一次,温清霄几乎没有犹豫,便给出了答案,“但是顾小公子,绝不会如此。”
“哦?清霄为何如此笃定?”不得不说,温清霄的这番态度,顿时便引起温学斐兴许,直接追问道。
然而这一次,温清霄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了自家四哥,温清衍一眼。
别说,这题温清衍还真会,直接接过了话头,开口道:
“因为他是顾小公子。”
而后,温清衍也没有等温学斐询问,便直接说出了缘由。
温清衍说出的理由,自然就是上一次顾砚书在温四与温六两兄弟面前,提出的“当官无用还吃力不讨好”的言论。
虽然夺嫡之事与此时有着些微的差别,但从那日顾砚书的语气,温清衍也能听出,在顾砚书心中,这皇帝,同样不是什么好差事。
按照这个逻辑向下推理,厉王妃根本不可能因为此事去劝说厉王殿下妥协。
温清衍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几个兄弟以及父亲面前,以及当初顾砚书那番“当官无用还吃力不讨好”的说法。
现在一说完,便发现无论是自己的几个兄弟,还是自己的父亲,神情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几乎是一眼,温清衍便知道了这几人心中的想法:
应当是在怀疑人生呢!
别说是他的几位父兄了,就是他,当初在听完厉王妃的这番言论之后,也颇为怀疑人生。
原因无他,厉王妃所说之言,虽有胡搅蛮缠的意味在里面,但却也十分有道理。
字字句句,几乎都戳到了当代朝臣心中的通点之上。
甚至若不是顾砚书当初最后补上了一句“我可是厉王妃”,温清衍甚至想要立刻立,马上马写上一份陈情奏折,向皇帝辞官。
并且附赠上一句:
这破官,不当也罢!
好在当初温清衍并没有在顾砚书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中迷失方向,心中的理智很快便压制住了心头的那一丝冲动。
而现如今温家其他几位在朝为官的人,显然也在经历着当初温清衍所经历过的挣扎。
温学斐到底是几人的父亲,无论是心性还是阅历,都远超过自己的几个儿子。
“厉王妃的想法,的确独特。”
心中的恍惚一瞬即逝,不过瞬间,便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若是这般,厉王妃的确不太可能为了储君之位,劝说王爷妥协。”
“若真是如此,那咱们……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温家大哥,温清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此话一出,书房中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没错。
厉王若是真无心夺嫡,他们温家,应该如何?
这些日子,几乎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们温家是厉王一脉的人,这段时间,温家也直接将大皇子一脉得罪了个彻底。
若是日后大皇子继位,他们温家,焉能讨得了好?
想到这里,温家的几位弟兄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丝心有戚戚焉的味道。
温学斐却在这个时候看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一眼:
“还能如何?大不了徐徐图之,总能全身而退。”
自古夺嫡站位,都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当初温学斐虽然将皇帝的心思猜中了七八分,但却并不代表这样的风险并不存在。
既然当初选了这条路,温学斐自然也选好了退路,现如今,脸上的神情倒也算得上是自然。
说完后,温学斐又不忘补上了一句:
“况且现如今情势并不明朗,思索这些问题,还为时尚早。”
温学斐当初能在大皇子与秦戮斗得不相上下的时候,猜中皇帝的□□分心思,在这方面,他也自然比贵妃了解皇帝。
从皇帝任由外人探查御书房的消息,甚至还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举动之中,温学斐看到的,不仅仅是皇帝想要逼秦戮低头的想法,还有皇帝对大皇子的态度。
即便是在秦戮已经说了如此冒犯的言语之后,皇帝心中储君的第一人选,依旧是厉王,也就是说,皇帝恐怕根本没有考虑过立大皇子为储的可能性。
即便最后厉王真扛着压力绝不妥协,最后储君之位,也绝不可能落到大皇子头上。
若是如此,温家得罪大皇子与否,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皇帝如此明显的用意,旁人自然也能够猜到。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厉王府之上,想要看看现如今,秦戮又会作何选择。
而广受众人关注的厉王府的两位主子,此刻却正在谈心。
不,准确地说,是厉王殿下,正在单方面给厉王妃认错服软。
宫中的消息一传出来,顾砚书便知道了昨日秦戮没有与他说实话。
他就说自家小鹿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便惹得皇帝发了如此大的火,没想到追根究底,原因还在他身上。
顾砚书也知道,昨日秦戮的含糊其辞,是不想让他知道了之后内疚。
虽说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种欺瞒的风气却不能助长。
故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顾砚书便找到了自家小鹿,严肃地就这个问题洽谈了一番。
一开始秦戮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他昨日的欺瞒,的确是不想自家软软多想,下意识为之。
直到后来顾砚书见秦戮还在和他嘻嘻哈哈,气狠了,说了一句:
“若是按照王爷的说法,我也为了王爷好,瞒着王爷答应父皇的安排,王爷以为何?”
“你敢?”
不得不说,这个例子举得十分地生动形象又应景。
几乎是在秦戮下意识回了自家软软的一瞬间,抬头看到自家软软的表情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顾砚书气得不是他昨日在御书房中的顶撞,甚至也不是他昨日的语焉不详。
而是他打着“为自家软软好”的旗号,擅自隐瞒关键信息。
当即便收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漫不经心以及不以为意,动作迅速态度诚恳地向自家软软认起了错。
也是秦戮不知道后世人们常用的那些夫妻认错梗,否则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搬出了一张搓衣板,动作熟练地跪了下去。
同样也是秦戮与自家王妃的这一番互动都发生在厉王府之中,外人无从得知。
否则让那些等待这秦戮选择的人看到此刻秦戮熟练的滑轨动作,说不定会麻利地直接去洗洗睡:
就厉王殿下这恋爱脑的模样,还期待他为皇位放弃王妃?
或许这样的愿望,在梦里比较容易实现。
外人看到秦戮的这番动作会作何反应,并不在顾砚书的思考范围之内。
顾砚书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见自家小鹿的确意识到了错误,也没有因此借题发挥。
简单地与秦戮交了几句心后,便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倒是秦戮,在顾砚书将此事翻篇之后,依旧神情纠结地看了自家软软好一阵儿。
直到顾砚书向其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后,秦戮才颇为不确定地询问:
“软软刚刚那话,应当只是吓唬我的?”
乍然听到这样一句话,顾砚书一时间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秦戮说的,是他刚刚被气狠了说的那句瞒着他答应皇帝安排的事儿。
当即险些被自家小鹿给气笑了。
然而在看到自家小鹿难得小心翼翼的神情时,又觉得有些气不起来。
最后只能没好气地看了自家小鹿一眼:
“不然呢?我可没有王爷那么大度。”
顾砚书所说的“大度”,自然是指的当初秦戮在溢州病重时,那一番让顾砚书带着王府的财产去娶妻生子的言论。
虽然这件事在两人只见已经翻篇,顾砚书也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
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听到自家小鹿如此弱智的问题时,饶是顾砚书,也没忍住用这事儿刺了秦戮一句。
见自家软软都开始翻起了旧账,秦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便将心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肚子里,绕着自家王妃开始赔罪撒娇。
顾砚书本就受不住秦戮的这一套,看到秦戮现在的模样,心中即便是有天大的气,此刻也消地差不多了。
想来在情感感知方面迟钝的秦戮,却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自家软软的情绪变化,赔罪的举动更加卖力了起来。
到了后来,顾砚书都快被秦戮这牛皮糖一样的举动给气消了。
当即想也不想便直接将人推开:
“走走走,净耽误我做正事!”
说着,顾砚书便已经坐在了书桌前。
昨日难得的懒惰,带给今天的便是无尽的烦恼。
直到现在,顾砚书都还没看完在他离京期间堆积起来的工作。
更别说现如今他还要为了日后,将心中的那些想法全都架出来,变成现实。
一时间,顾砚书仿佛又回到了他与秦戮刚刚成婚那会儿的忙碌状态。
准确地说,现如今的顾砚书,比起当初,压力更大。
当初的顾砚书,能够将商场当做自己的兴趣场,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而现如今却是不行了。
顾砚书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积累出一笔能够让旁人望而生畏的资本。
秦戮也知道此刻自家软软肩上的担子不轻,见顾砚书坐在了案前,也瞬间收起了自己玩闹的心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同顾砚书一般,处理起了案头的工作。
秦戮手中的事儿本就不比顾砚书少,现如今他还比顾砚书离京的时间更长。
故而此刻堆积在秦戮案头的文件以及奏章,甚至比堆积在顾砚书桌上的账本更多。
昨日秦戮虽然惹恼了皇帝,但皇帝除了让秦戮滚以及无召不得入宫外,却也没有给其任何一丝惩罚。
比如说罢免其身上的职务。
也就是说。
昨日吃了一顿挂落的厉王殿下,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虽然昨日秦戮趁着顾砚书休息的时候,已经处理掉了一小部分奏章,但此刻剩下的量也同样不小。
更别说因为李明鹏的那一份证词,秦戮还得重新将三军整合一遍,更是加大了其工作的难度以及数量。
不多时,秦戮与顾砚书便沉浸在了案头的工作之中。
一时间,书房中除了呼吸声、纸张翻动时刷刷声、以及两人偶尔端起茶杯时瓷器短暂的碰撞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顾砚书手底下的铺子,除了新开张的黄包车之外,其他早就已经步入了正轨,根本不用顾砚书多操心。
故而此刻顾砚书处理事务的动作并不慢。
放在顾砚书案头的账本,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功夫,顾砚书便已经将堆积下来的工作都处理结束了。
抬眼看了看窗外,发现时间还早。
又转头看了看自家小鹿,发现自家小鹿面前的奏章还剩下不少,顾砚书干脆从一旁抽出了一张白纸,开始写起了自己接下来的赚钱计划。
现如今天齐的科技水平,不像是后世那么发达,挣钱的手段自然也不像是后世那般百花齐放,线上线下全都有。
在天齐最赚钱的,还是实业。
当然,这其中也要结合天齐的实际水平来看。
比如说曾经让华夏的商人们赚了个盆满钵满的房地产,在天齐就并不适用。
天齐人口并不算多,至少与天齐所拥有的疆土来说,人口并不算多。
除了街头的流浪乞儿,几乎人人都有片瓦遮身。
而流浪乞儿,显然不能给顾砚书带来财富。
故而房地产,是第一个被顾砚书划去的产业。
除此之外,要说什么人的钱最好赚。
这个问题,在后世,听惯了网上的段子的华夏人民,几乎人人都知道答案。
女人和小孩。
若是将目标放在这两个群体之上,再结合行业利润,最好赚的钱,恐怕还在衣与食之上。
衣这一点,顾砚书手底下已经有了一条极为完善的产业链。
那是他当初从周家手中接手过来的。
接手之后,顾砚书也对其进行了不小的改动。
比如说销售方式,再比如说是布料的设计。
甚至还顺着绸缎庄子,新开了几家服装店。
顾砚书手底下的那几家服装店也很有讲头。
比如说服装设计新颖,直到现在,也在引领着京都的风向以及潮流。
但能够时时买的起新衣服,还不是普通的粗布麻衣的,几乎都是家中有些家底的。
这些人府上几乎都有绣娘。
比起在府外的服装店买成衣,她们还是更加倾向于让府内的绣娘做。
这样至少能够在绣花的样式上,和旁人做出区分,也不至于在出行时与人撞衫。
故而在过了最开始的一阵新鲜感之后,现如今顾砚书手底下的那几家服装店,只能说是不好不坏。
甚至与顾砚书的其他产业相比,能够说得上是差劲。
翻看着服装店的账本,顾砚书觉得不能任由它就这样不死不活地糊弄下去,心中顿时便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或许……应该将高级定制以及私人定制提上议程了?
从手底下的掌柜以及账本的反馈不难看出,京中的贵女以及闺秀,不愿意选择成品服装店,不是因为服装店里的衣服不够好看,而是因为不够独特。
现如今顾砚书手底下有自己的绸缎庄子,若是将私人订制提上议程,简直是具有天然的优势。
因为顾砚书可以从布料到衣服的款式,都给贵女们最独特的体验。
顾砚书甚至还能将这私人订制与邀月阁联动起来,提高私人定制的门槛。
比如在邀月阁中的普通会员可以购买其旗下的高级服装,金卡会员拥有定制的权限,钻石会员可以享受高级定制服务,至于私人定制,则是属于黑卡会员的专属。
上辈子顾家也算是延绵已久的大家族,没有谁比顾砚书更加明白这些所谓的勋贵们心中想要什么。
提高门槛,不仅不会劝退贵女,甚至还能刺激她们的消费。
门槛越高,越难得到的东西,对于她们来说,才是最想要的。
不仅仅是因为可以享受其中服务的特殊,同样也是因为可以借此彰显自己崇高的地位。
一旦联动,甚至还能拉动邀月阁原本的客户的消费的积极性。
越想,顾砚书便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心中腹稿打好,顾砚书便直接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不多时,一张崭新的计划书便新鲜出炉。
通读一遍,确定没有修改的地方之后,顾砚书便将手中的稿子放在了一旁。
抬眼看了看,发现时间依旧不算晚,自家小鹿同样在埋头苦干,便又抽出了一张白纸来,开始思索第二个计划。
刚刚的高级定制计划,是专门针对勋贵所设定。
虽说在天齐也遵守二八定律,也就是说,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
甚至其阶级分化程度比后世更加明显,但这并不代表着顾砚书会忽略下沉的那百分之八十的潜在客户。
相反,没有人比经历过末世的顾砚书,更加明白所谓的金字塔底层百姓的恐怖的消费水平。
故而这第二张计划书,顾砚书决定面向普通百姓。
既然要面向普通百姓,那么价格就要足够低廉,采用薄利多销的方案。
什么东西利薄还能多销……
生活用品以及必需品,就想是过年的瓷器那般!
顾砚书想到这里,脑海中几乎瞬间便有了方案:
百货超市!
没错,顾砚书决定将后世的百货超市给搬用到天齐来。
现如今天齐的百姓想要买日用品,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麻烦。
调料等物品需要去专门的干货店和酱料店,纸张等物,也要去书店购买,便是其他的日用品,也同样如此,需要去对应的地方购买。
除此之外,还有便是当初顾砚书让府内工匠做出来的肥皂、香皂、洗头膏以及类似于卫生纸一般的柔软草纸,至今也没有得到大范围普及。
皆因当初顾砚书让工匠做出这些物件,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服务,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也就没有将这些蝇头小利放在眼里。
又因为这些物件都是由厉王妃所提出的建议研发出来,底下的人也不敢擅自做主,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的零星的几个人偶尔会拿出这些物件来贩卖。
然而现在,面临危机的顾砚书顿时变成了雁过拔毛的铁公鸡,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顾砚书决定将这些东西都给通通安排上。
不多时,一张百货商店计划书,便直接出现在了顾砚书的笔下。
时间还早,接下来的时间里,顾砚书又接连写了好几张计划书。
譬如现在水泥路已经铺好,像是快递以及外卖等业务,都可以开展起来了。
还有外地特产的代购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带来不少营收。
除此之外,还有女孩子们喜欢的各种胭脂水粉,首饰头面等等。
这些东西,顾砚书虽然自己没有研究,但依旧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叫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儿不就好了?
作为一个天然弯,顾砚书虽然说不上娘炮,但对于后世女孩子们喜欢的化妆品,也是有一些粗浅的了解。
比如曾经火遍了整个网络的段子。
譬如:
“直男男朋友给我送的死亡芭比粉,还一个劲儿说我涂起来好看,我可太谢谢他了!”
再譬如:
“若是不知道送女孩子什么礼物,那就送口红,一支大牌也才三百出头,即便拮据,买一支一百出口口碑剧较好的,也能讨女孩子欢心,不贵且不会出错。”
“没有什么是一支口红不能解决的,若是有,那就两支!”
“色号allin!什么?过期?只要老娘不死,老娘的口红永不过期!”
……
像是这种女孩子们都喜欢的口红,天齐就没有。
天齐有的,只有后世在古代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口红纸,以及颜色单一的口脂。
现如今顾砚书完全可以去请一支专业的团队将这口红给研发出来。
还有像是眼影腮红眉笔等一系列物件,也可以都提上议程。
顺便还能推广一下洗面奶理念……
赚钱这东西,可就说是顾砚书的老本行了。
单论起赚钱来,恐怕整个天齐的商人加一块儿,都不能赶上拥有后世经验以及了解过华夏五千年历史的顾砚书。
现如今顾砚书写起这些计划书可谓是下笔如有神,不过一个时辰功夫,顾砚书便哗啦啦写了七八张计划书。
最后,顾砚书也没忘记写下一张粮油铺子的计划书。
常言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这粮食对于人来说有多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更别说顾砚书家中还养着一个吃粮草的大户,对于这方面资源更是紧缺。
所以粮草铺子也必须要安排上日程。
这个铺子赚钱不赚钱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货要充足……
也不知道是长时间的脑力劳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写着写着,一滴汗水便顺着顾砚书的发际,流过他的脸庞,划过他完美的下颌骨,来到了其精致的下巴。
随后,滴落在了桌上的纸张上。
从京都下雪的日子便能看出,天齐的温度变化,比起后世的华夏来,要晚上些时日。
想在虽然即将入秋,但天齐京都的日头依旧毒辣,天气依旧十分炎热。
在看到滴落在纸张上,瞬间将自己刚刚写好的字给洇开的汗水,顾砚书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抬头望了望。
这一看不打紧,看过之后才发现,放在书房内四周的冰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融化了。
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兴仁带着几个下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那几个下人进屋之后,顾砚书顿时便感觉屋内的温度下降了不少。
定睛看去,才发现那些下人手中,都端着一盆盆冰块。
请过安之后,兴仁便趁着手底下的人换冰鉴的时间,低声同顾砚书告罪:
“属下一时疏忽忘了时辰,让殿下受热了,还望殿下恕罪。”
“无碍。”
顾砚书与秦戮手中堆积起来的事务不少,想来止戈和兴仁也不会轻松。
顾砚书不过一眼,便看出了兴仁这应当是忙起来才会忘了时辰,摆了摆手,表示并非什么大事,让兴仁不要放在心上。
按照顾砚书对兴仁的了解,一般在这个时候,兴仁便会自觉告退。
然而此刻,兴仁却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反而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给了其一个眼神:
“有话直说便是。”
“回禀殿下,是这样的,因为属下经验不足有所疏漏,今年府内的冰……已经所剩无几了。”
兴仁说这话时,脸上满是愧疚以及尴尬。
在这一方面,厉王府中的人的确是经验不足。
在天齐,并没有制冰技术,若是夏日里想用冰,就得提前做好冰窖,在冬日里采冰冻冰,存在冰窖之中,存留到夏日再取出使用。
然而在顾砚书与秦戮成婚之前,厉王府满府都是练武的汉子。
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什么时候借用过如同地暖、冰鉴等物来均衡温度了?
故而在往年,厉王府之中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冬日采冰的概念。
今年冬日恰逢绍城雪灾,秦戮不得闲,顾砚书从后世而来,早就习惯了冬天开地暖,夏日吹空调,吃冰开冰箱的生活,自然也就想不到这一茬。
于是这便造成了如今一个特别尴尬的境况:
偌大一个厉王府,现如今竟然无冰可用。
兴仁与顾砚书所说的府内的冰所剩无几,不仅不是客套话,甚至还是美化之后的结果了。
他们哪里是府内的冰所剩无几?
他们简直就是一点存货也没有了!
现如今兴仁让下人带进来的这些冰块,几乎也已经是府内最后的存货了。
就这两日府内的冰鉴,都还是秦戮在溢州发现顾砚书不怎么耐热,回府后让兴仁给备上的。
兴仁在听从了秦戮的吩咐之后,去了王府内的冰窖一趟。
一开门兴仁只想说一句好家伙,他们王府里的冰窖,不仅没有一点冰,甚至还积了不少灰。
最后还是止戈匆匆忙忙去五皇子府上借了一些,才免了尴尬。
然而京都已经热了近两个月了,京中的贵人们同样也是受不得热的。
即便五皇子冬日采了冰,经过了这两月的消耗,现在也同样所剩无几。
看着五皇子府上冰窖中那仅剩的一点独苗苗,即便是自家王爷与五皇子是亲兄弟,止戈和兴仁也张不开嘴多要。
五皇子府上尚且如此,其他勋贵的府上,想来也应当差不多。
无奈,兴仁只能将这个情况告知顾砚书。
顾砚书还没说话,一旁埋头公干的秦戮却已经被惊动,看着兴仁,眉头不由向内拢了拢:
“今年府内没存冰?”
“回王爷,没有。”
兴仁将头现下埋了埋,低声回答道,甚至不敢去猜测自家王爷接下来的反应。
他家王爷向来过的糙,从不会在意夏日有没有冰,但是现如今,这冰不是王爷自己要用,而是王妃要用。
刚刚他不过是忘记了时辰晚了一会儿,王妃便被热出了汗。
现如今他还说府上没冰了,简直就是踩在王爷的逆鳞上疯狂蹦跳。
然而让兴仁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听到王爷的责备声。
反而是刚刚没有说话的王妃,现如今开了口:
“冰的事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也不用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抬眼,便看到了自家王妃向王爷投去了一个安抚中又带着自信的目光。
相处这么些时日,兴仁对自家王妃也是十分了解了,现如今几乎是一看到自家王妃这个表情,便知道这冰的事儿,王妃心中定然是有了成算。
当即便微微俯了俯身,依言离开了书房。
离开之前,兴仁恰巧看到了顾砚书唇角上扬的模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然而还不等兴仁想出所以然,他便已经走出了书房的大门。
此刻的顾砚书,的确十分高兴。
因为兴仁刚刚的话,又让他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法子,而且还是挣大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