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是无法直面眼前这个男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冰冷:“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温兹义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长命锁。
他将锁从门下面的缝隙里递进去,声音颤抖地说:“这是......我留给你的孩子的礼物,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了的了,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吧。”
温棉一双眼睛里面湿漉漉的,都是朦胧的泪意。
她不知道温兹义是为什么性情大变,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样久违的关心,实在是很难不动容。
温兹义此时已经拘谨地站了起来,他看着温棉眼中的泪光,心头愈发懊恼。
他用力抹掉脸上的眼泪,扯出一个笑,看向温棉:“我以后......不会来找你了,棉棉,我不知道你因为我过得这么辛苦,是我对不起你。棉棉,你以后好好生活,忘记我这个没出息的爹吧。”
温棉的脑子里嗡嗡一片,直到温兹义举步离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看着温兹义佝偻的身影一点点缩小,缩小成一个小点,之后再消失不见。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长命锁。
在拿起那块长命锁的时候,温棉感觉到身体里一直塌陷的某个地方,特别特别疼。
她红着眼眶,忍不住哽咽。
这天晚上,陆执回到家里,听着温棉说今天的事,脸上一直都是温柔的表情。
他说:“小棉花,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终于摆脱悲哀的过去了。”
温棉觉得陆执的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她细细一想,又想不出来。
她仰起头,问陆执:“亲人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陆执唇角的笑意,多了一点点讽刺,他说:“我曾经以为亲情是我孜孜以求的,而如今我再一次遇见了叶诗凝,我突然发现,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亲情于我而言是噩梦,我沉浸其中,除了一身冷汗和悲哀,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温棉看着他眼底的讥讽,一言不发地抱紧他。
这一天晚上,陆执看着怀中熟睡的温棉,眸色一点点深刻。
温兹义怎么可能平白转性,只不过他告诉了他一些,他早就该知道的真相罢了......
一天前,晟泽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温兹义站在陆执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房间里精致大气的装潢,一双眼睛因为兴奋而发光。
很久,他啧啧赞叹,似乎很兴奋:“棉棉嫁给你,可真是嫁对了人,你应该很有钱吧?”
陆执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着。
他闻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随手将身侧的文件扔给了温兹义,声音低沉:“你不妨看看这个。”
温兹义一脸疑惑地打开了文件袋,在翻阅文件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到了最后,他的喉间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低吼,一张脸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