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当沈肇彻彻底底逼“死”了郑轻轻后,赵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他只是难过罢了。但是时间啊,能将一切悲痛抚平,不留痕迹。
只是后来有一次酒会,不知怎的,从来克制的男人喝了许多酒。
他醉了以后,抱着郑轻轻遗留下来的玩偶,躺在对他而言十分拘谨的小床上。
赵杨听见他一遍遍呢喃着同一句话,他说:“轻轻,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面容上都是水痕,那样的脆弱。
可是有的东西,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彻底失去了......
这天夜里,郑轻轻从衣柜里拿了一只袜子,慎重其事地放在枕头边。
她穿了一身毛绒绒的白色睡衣,口袋里揣着夏夏,看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陆郗城将那只袜子拿了起来,眉眼带着笑,柔声问她:“轻轻是不是想要礼物。”
她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幅度点头。之后,她微微抬起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那......会有礼物吗?”
他捏了捏她毛绒绒的帽子,将她怀里的夏夏放在了一边的特质软床里,语调带着丝丝蛊惑:“你亲我一口,就会有礼物。”
郑轻轻没有犹豫,颇为响亮地亲了亲他的侧脸。
他眉眼蕴着笑,像是初霁的微阳。他摸了摸她素黑的发,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了早早备好的大号袜子,放在了她的床头:“圣诞爷爷会有很多礼物,用那个袜子应该会装不下。”
郑轻轻惊讶地看着面前可以被称作袋子的袜子,若有所思地开口:“你早就准备好啦?”
“圣诞节,可爱的小姑娘都会有礼物。”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似是有笑意:“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记。”
郑轻轻很开心地抱住他,倒真的像一个孩子一般,耍着赖不肯松手:“郗城,那我要多点,最好可以装满这个袋子。”
他笑,去刮她的鼻尖,语气分明是纵容溺爱:“好,装满。”
一般的女子,其实不会这样直接地问爱人讨要礼物。可是郑轻轻在这方面略微迟钝。她想要的,总是会不假思索地告诉自己,天真而直白。
陆郗城喜欢她这个样子,爱或不爱,要或不要,都写在脸上。她在他面前像极了一杯水,清澈见底,一眼便可以看透。
这天夜里,郑轻轻睡得很沉。她被陆郗城整个人抱在怀里,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一片清辉一般的光泽。
是夜,万籁俱寂。
陆郗城从卧室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郑轻轻。
是雪夜,客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光亮。
他从流理台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修长的手指扣着杯壁,姿态说不出的眩惑人眼。许久,他将水杯放下,陆念琛的电话如约而至。
他的眉眼一沉,这么多年,第一次选择了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紧张,呼吸声很重,清晰可闻。
他开口,不可思议一般,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郗城......”
陆郗城缓缓地走到了窗台边,他将半掩的窗帘悉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