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过来雌虫所要的效果了。想要他畏惧,要他惶恐,要自己主动承认罪过,再像个弱者似得祈求尊贵无比的皇妃殿下的原谅?
呵。还在把他当成个容易拿捏的孩子。
安赫里托在心中嘲讽了起来。
当那张脸转过来时,安赫里托还是下意识错开了目光。
“安赫里托,到这边来。”
出乎意料,皇妃的语气很平静。
长子磨磨蹭蹭走到了身边,路斯特雷只离近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身上已经历过情欲。
“安赫里托,”皇妃神色复杂,既像是关心,又含了失望,更多藏在表情下身为虫母的心痛和无奈都被长子忽略了,“你快成年了,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安赫里托不知道皇妃看出来自己出去一趟已破了身,神色未动,用模板似的语调回答:“我会负责的。”他说了,忽然又加重语气强调一遍:“我自己负责。”
“那边有张椅子,坐过去。”路斯特雷的手撑在窗沿上,正试图消化长子的这件事。
安赫里托一开始不明白路斯特雷为什么发出这样明显不符合规矩的指令,直到他坐下,痛到近乎失去知觉的下半身忽然出现了感觉,被精液和血浸湿的内裤紧紧贴在臀部,他被一股巨大的羞耻掀翻了,几乎将他就地摧毁。
他那精明的母亲一定看出来了。
然而他最不想让路斯特雷知道。
“跟我说说你下一步要怎么做?”路斯特雷沉重的换气声在他的记忆中清楚保存了几十年。
安赫里托知道怎么能惹怒他,让他更加难受,刻意装出一副经受皇宫教养的谦卑样子:“恪尽职守,做好皇子,为父皇分忧。”
反正路斯特雷现在已经有了个真正的雄虫子嗣在手,不需要他再来假装雄性了。安赫里托也早就明白,血缘鉴定系统根本不允许雌性登上皇位,一切只是空谈。
路斯特雷深深陷入深思之中,半晌,他才以和蔼的音调劝诫道:“不要再做出格的事了。安赫,”他实在很少叫安赫里托的小名,听到这声呼唤,安赫里托全身都像沾了湿漉漉的热气,难受不已,“希望你不要让我作出失望的评价。”
安赫里托及时将一声冷笑咽了下去,没让路斯特雷听出端倪,“如您所愿,母亲。”
路斯特雷的目光探究而去,他的长子还是那副恭谦风度的样子。
在那之时,皇妃殿下还不知道,他们共同的祖先逐渐在安赫里托和他之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一道无形的帷幕将这对母子永远分割开了。
多年之后,当安赫里托掀开这扇他认为沉重的帷幕,才发现后面不是什么母亲的自私与偏心,而是一腔滚烫而怅惘的爱。
事情似乎重归平静,安赫里托被一道圣令派往了边境平乱,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军旅生涯。他的升迁虽然不乏艰难磨难,但每逢危难之刻,总有忠心耿耿的下属站出来,为他出谋划策,解燃眉之急。他将这份幸运都归于了远方之外的穆苏尔卡在为他暗中祈祷。
他安排的一些暗线逐渐查出了路斯特雷的意图,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它甚至是在皇帝的默许下开展进行的。安赫里托在边境的每分每秒都想念着雄虫,他渴望见到穆苏尔卡,又害怕极了。伤害雄虫的正是他的血缘家族,害穆苏尔卡重新成为实验品的是他的亲生弟弟,即使塞勒斯提亚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他也难以控制对虫崽的迁怒。
体液交换的作用无疑是深刻的,它的确将一个雌虫的心紧紧拴住了。安赫里托的性格一点一点沉淀下去,等他接到消息,紧急通知他穆苏尔卡在实验成功后即将被再次冷冻,也能喜怒不形于色得关上光脑,冷静制定策略。
有资格阻止这件恶事的,只有明面上的第一继承虫圣皇子殿下的威势了。
当安赫里托不顾一切,釜底抽薪,带着自己培植的亲兵冲进了地下实验室,拔掉了正在酝酿能量中的冰棺,抱出了昏迷不醒的雄虫时,他并不知道,赶来的路斯特雷皇妃就藏在门边,悄悄注视着他崩溃到大哭的长子。
救援行动的阵仗太大,不惊动皇帝是不可能的。安赫里托在关禁闭的途中,听到了皇家守卫一些嘴碎的八卦。
“陛下喜怒无常,迁怒了皇妃殿下。”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另一位皇妃殿下听说一直守在陛下寝宫不走,看了全程笑话。路斯特雷殿下当面下跪,被陛下杖责了。不过皇妃殿下也是真硬气,陛下大怒,丢了个花瓶在他头上,他走出去的时候头发都因为血流太多黏在一起了!皇妃殿下硬是没有吭一声啊。”
第三个守卫加入,给予了更多细节:“我听大宫虫的副手说的,皇妃殿下走到自己寝宫,关上门才倒下的。”
“腿骨都被打断了吧?毕竟是那样的电击枪棍,怎么能自己走回去的?不愧是‘帝国之鹰’。”
“啊,谁知道呢?我们不过是无关小民。”
“最惨莫过于陛下打完了他,还命令他留下看完陛下被另一位皇妃怎么服侍的吧,等那么长时间血都流干了。”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啊。”守卫再次忍不住说了一遍。
“你们来得晚,不知道十年前那桩事,惊动了全皇宫上下呢。你们现在要是去陛下书房外面走廊的墙缝里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没擦干的血迹。当晚半个皇宫的虫都听到那声惨叫了,我正好当值,现在想起来都毛骨悚然。我冲过去一看,皇妃从寝宫满身是血爬出来的,整条走廊都是拖行的血迹,第二天负责清扫的宫虫还跟我抱怨了半天。”
“那么恐怖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陛下用刀子从翅骨根削掉了他的翅翼?后来有段时间还把皇妃殿下的半边翅膀挂在了大厅里,让来跳舞的贵族老爷们都看看。”
“太可怕了吧,我看陛下这几年对皇妃还行啊?没想到原来......那皇妃那天晚上一定伤心哭了吧?是我被雄主伤成这样,肯定会忍不住动手了。”
“啊,对哦,差点忘了,我现在想起来觉得最心酸的,就是皇妃当时一边爬一边哽咽,但是我去扶他的时候,很确定他一滴眼泪也没掉。”
“唉,不论谁在这里都身不由己,还好我们只是当差的。”
“他留在这里,主要也是为了——”
为了谁?为了什么?安赫里托没有听到。因为闲聊的守卫惊慌失措得喊了声:“皇妃殿下贵安。”
“免礼。方便和大皇子说两句吗?”路斯特雷的声音听起来史无前例得轻,以前这位皇妃总是嗓音清朗的。
“陛下吩咐——”一个守卫面露难色。
最老资格那个截断话头,拽住其他两只年轻雌虫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