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你比他们更像警方
‘你可以干掉我,假如,[弥赛亚]想成为[撒旦]的话。’
‘我发现了[撒旦]’。
一条未来注视着诸伏景光。
他的眼睛是偏暗些的红,在灯光暗淡的街道上显得更沉淀些,几乎偏近黑色,但光泽偏偏又是红的。
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笼罩住了周围。
杀气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罪犯、警方,或较为敏锐的人,是真的能察觉到某种转冷的气场。
诸伏景光察觉到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丧失了求生欲,可以随随便便去死,顺便用自己的死逼一颗还在咬牙坚持着自己底线,和血脉至亲理念不同,有些孤立无援的‘太阳’坠入黑暗。
一条未来算罪犯吗?
诸伏景光回答自己:算。
“当然,如果不可以,我也坦然接受死亡。”
但不能是又蠢又毒,只有屈指可数的人在苦苦坚持,散发着光芒,维护着警方荣光的僵尸肉。
算是同伙,算是包庇。
这是在逼一条未来干掉自己。
“勒索、受贿、行贿、结党营私……”
“我会的。”
“……”一条未来重复,“你又令我惊讶了。”
‘你’是指诸伏景光,‘你们’是指此次抢劫银行的红方阵营,随后才是‘警校生’和‘警方’。
他道:“比如在酒吧中时。”
“和这些警方相比,你,”他顿了顿,才说下去,“一名‘罪犯’,”
他反问:“你是在故意找死吗?”
……哪怕警方其实根本干不掉撒旦。
不是因为‘诸伏景光接受死亡’,不是因为‘一条未来命令,局势紧急,诸伏景光可以去死’,而是因为:“你现在居然还笑的出来。”
诸伏景光并不畏惧死亡,假如有充足的理由,有迫不得已必须死亡的紧绷局势,他甚至乐意接受死亡。
在出任务的时候,为了保护民众或逮捕罪犯而死。
如果警方在面对很多案件时,都没有像是闷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话。
有问题。
所以,诸伏景光说出口的是:“你在寻找一击毙命我的时机吗?”
“我以为,你,你们,警校生们,警方们,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会露出一些不太美妙却又漂亮的表情,比如惊恐,反感,厌恶,”
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撒旦’,在面对一位制造了三起血腥案件的刽子手,怎么还能云淡风轻地笑得出来呢?
哪怕警方得知后也毫无办法。
虽然看似脾气温和,但诸伏景光绝不是一个柔软到一塌糊涂的人,而是坚定信念,主动果决,聪明敏锐,却又有底线的人。
别说[撒旦]了,他们甚至连一条未来都抓不住。
“但是,从年幼的时候,我便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诸伏景光的语气很平静,“也意识到了警方的无能。”
他很想说:啊,那你不如做梦。
一条未来:“但你没有。”
街道空了,只有昏暗的灯光还在,诸伏景光还是笑着:“我又令你惊讶了。”
“假如你命令我去死,而真的需要人死,才能让我们把所有的罪犯都一网打尽……”
诸伏景光在笑:“但我没有。”
“很多的警方,”诸伏景光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条未来微妙的表情,自顾自地向下说,“把命案草草定自尽,把抢劫案糊弄过去,遇到盗窃案也只是懒洋洋走访调查三四天,推脱真的没办法。”
但遇到坏人,发现坏事,就是要报警的,要寻求警方帮助的,对吧?
如果他的父母没有惨死,而警方却又毫无办法的话。
诸伏景光笑着否认了,“不,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或者恶心一些,露出在‘昔日同学情谊’和‘警方逮捕罪犯本能’之间挣扎,最终咬牙举起枪。”
哪怕他和‘撒旦’理念不同,坚持走人们所认同的光明通道,但他在黑色组织中长大,包庇了黑色组织和‘撒旦’。
这些话太挑衅了,简直是在直白地说如果一条未来不灭口、诸伏景光便会向警方告发撒旦的存在,让警方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撒旦,逮捕或杀掉他。
一条未来挑眉,“我让你去死,你会执行。”
以这个世界的警方实力,诸伏景光想要见到他认同的警方,恐怕拼搏一生也无法见到,不如速速睡觉进入美梦,或速速死去,前往一个警方实力并不那么畸形的世界。
警方可以没有能力。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该如此。”
“他们并非我要成为的警方。”
“在刚进入警校时,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和警方的无能。”
如果现在的警方制度并非一个僵化的蓝白色积木巨塔,各种积木纠缠在一起,让巨塔成为一个臃肿而又隐隐散发着臭味气息的不死怪物的话。
‘我会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吗?’
一条未来摇头,“不是,”
他像是没察觉到一样,仍然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甚至还在一条未来的注视下露出了笑容,像是在和同学交谈一些轻松的休闲话题。
如果松田阵平曾遇到过的那种警方少一些,伊达航父亲那样的警方多一些的话。
几句话在他的喉咙里绕了几圈,‘你很在意[撒旦],在意你的哥哥或弟弟,在意伱的血脉至亲,哪怕并不认同他,也会保护他,’
‘所以,在我提到他后,你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现在在考虑要不要灭口我。’
如果警方哪怕无能、腐败、但却勉强让自己慢慢好转的生机的话。
一条未来:“……”
这种划分很有意思。
“你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
可惜不是。
最终,诸伏景光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很尊敬警方,想要成为一名警方,但我崇拜的并非现在的警方,而是人们观念中可以依靠的警方,是能够独立破案,查清案件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给予凶手应有惩罚的警方。”
有意思便有意思在模糊而朦胧地勾勒出一件事:对一条未来而言,此次抢劫银行的五位红方阵营同学,并非只是警校生和同学,而是比同学进一步的存在。
“是的,我不该如此,”诸伏景光道,“如果是年幼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警。”
“哪怕告知警方,”他道,“警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但就是这么一位罪犯,和许多警方相比,诸伏景光居然慢慢道:“都比他们更像警方。”
他真的,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