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宗殷早醒了。
从医院回来睡眠本来就浅,更别提床边还有个少年。洗过澡的香味淡淡的,带着一丝丝的甜香,睡觉时会翻身,侧脸对着床内,压着脸颊的肉,看上去像小朋友似得有点幼稚。
本来就很幼稚。
床边的人存在感太强了。
卷毛乱翘,安静的呼吸,轻薄的沐浴露香味,混在一,攻略着这个房间,白宗殷脑子里对医院的想法记忆淡去没有了,只剩下在黑夜中,猜想少年。
窸窸窣窣。
翻身了。
压着脸颊。
胳膊从被窝拿了来。
翘一条腿卷着被子在身下。
可能还会咕哝鼓着脸颊,唇很红。
房间暖气足,加上毛毯和被子,脸颊一定会红扑扑的。
或许耳根也会红,染成一片。
不去刻意凝视,黑暗中,一点点细小的声音会放大,脑海中勾勒的画面像是更能扰乱人心。白宗殷放纵自思维,盯着天花板。
最喜欢老公了。
喜欢老公。
喜欢白宗殷。
什么东西正在凿开层层的冰层,每当这时候,白宗殷会想,少年喜欢老公,也喜欢权叔、游戏机、漫画、炸鸡……
少年喜欢的东西很。
少年并不是那样的喜欢他。
他会保全少年喜欢的日子,等他去世,少年衣食无忧,富裕活。
和现在没什么区别,更甚者还会更富裕。
少年父母吝啬给的公司,白宗殷会给少年,更更。
冰层一点点覆盖,将凿开的动静再次遮盖住,像是无发过。
“不、不要……”
“不要吃老公……”
白宗殷睁开了眼,侧头过去,少年在做噩梦,说的梦话,让白宗殷知道,昨天从医院回来,少年大哭过后,看上去好像好了,其还是吓了。
被子揭开,床边下沉。
少年过来了。
白宗殷犹豫了下,闭上了眼。
少年离他很近,鼻尖都是少年的味道。
总是甜甜的,食物的甜味,不粘腻,清清爽爽的。
“……好帅啊。”
白宗殷的心跳快了,隐藏在被子下。
少年离他很近,有种预感,让那把凿子咚咚咚的敲着覆盖全的冰层。
碰触。
少年的气息还有柔软。
冰层崩溃,被压抑的情感,汹涌而,更迅猛。
再也无法掩盖。
齐澄偷偷亲完老公,轰的脑袋炸开了。做贼心虚的小狗勾,根本没注意老公长长的睫毛刚轻轻的动了下,他胳膊压在床边撑着身体,以防止压倒熟睡的老公。
可现在胳膊有点点软。
怎么办?
竟偷偷亲了老公。
不过老公睡着了,不知道不知道的。
齐澄脸涨红,脑袋晕晕乎乎的,大大的狗勾眼全是老公帅气漂亮的脸,还、还有唇。
等他反应过来,经亲了下。
这次还和小狗一样舌尖舔了下。
悄悄离开。
白宗殷睁开了眼。
轰!
小狗勾胳膊彻底软了,本能战略撤退,双腿也软,整个人和葱一样,栽倒在羊毛毯上,乱七八糟的,卷毛都竖来了。
“老、老公?”
齐澄脸通红,血液上涌,结结巴巴。
怎么办怎么办。
老公怎么突醒了?
他、他刚才在做什么!!!
偷、偷亲老公!!!
还舔了……
呜呜呜呜他好无-耻好下-流,说好照顾病的老公,结果趁着病人熟睡,做这种情。
床上白宗殷指尖碰了碰唇,能想小傻子颠三倒四慌慌张张的模样,开口道:“你吵什么。”才发现自嗓音也很哑。
“对、对——”
“渴了。”白宗殷打断少年的道歉。
并没有开灯。
给冒失慌张害羞的人一个体面。
“啊?”
老、老公不知道吗?
对、对哦,他刚亲完,离开了,老公才睁开眼。
小狗贼松了口气,觉得自好无耻。
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
“帮倒杯水。”白宗殷声音经恢复过来,听上去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
床下小狗勾也慢慢镇定了,不过脸上的烧还没退。
“哦,好、好的。”
齐澄从毯子爬来,因为刚干了坏,腿还是软的,被子绊了下,栽倒被窝里,磕磕绊绊爬来,慌忙解释:“没,天太黑,没看见,所以跌倒了,不、不是腿软。”
啊啊啊啊啊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腿软!
白宗殷唇角向上。
“嗯。”
他将灯打开。
少年光速爬来,穿着宽大的睡衣,连拖鞋都没有穿,哒哒哒的去,落荒而逃。
白宗殷不再掩饰的笑意。
……这个笨蛋。
小狗勾一口气跑楼下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颗橙子,一左一右的正在冰脸。
啊啊啊啊啊他底在干什么。
光线亮了。
脸冰了。
脑子也清醒了。
回想自刚刚做了什么,直接想去狗带。
呜呜呜呜。
小狗勾对着橙子无声嚎,不能狗带,干饭人不能放弃抢救。
用凉水洗了把脸。
从小大第一次做这么格的情。
也是第一次心动,就、就亲了过去。
齐澄倒完水,红着脸颊,小声自言自语:“、好像喜欢上老公了。”啊啊啊啊端着水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还是很口干舌燥。
重新给老公倒了杯。
欸,这个刚才他用过了杯子。齐澄脑袋不可抑制的想刚刚偷亲老公,再看看用过的杯子,很上头的脸再次红了,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开始洗杯子。
冷静冷静。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冷静不了。
小狗勾呜咽哭哭。
半小时后,喝了两杯水,冰箱橙子冰脸,凉水洗过两次脸的齐澄,看上去恢复正常的端着温水杯上楼。
同手同脚。
没有发现的小狗勾给自打气。
很好,保持住!
一会探探老公口风!
呜呜呜千万不要把他当做大色狼。
敲门。
“进。”
齐澄小心翼翼进来,发现老公发梢湿了,顿时注意力偏了,“老公你洗脸了吗?”
“嗯。”白宗殷接过水杯,“有点热。”
“那开窗透透气。”齐澄吧嗒吧嗒去开窗。
他也觉得好热哦。
白宗殷坐在床上喝了半杯水,看着少年乖巧的背影。
小笨蛋好像装的很好。
只是耳背红红的,走路同手同脚,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昨天过敏,不你的。”
齐澄的注意力跑过敏的情,忘了羞赧,垂着脑袋,小声说:“对不,都怪自作主张买了巧克力回来。”
“不是巧克力。”
白宗殷不喜欢少年黑亮的眼睛失去光彩,声音冷冷清清的说:“是花。花过敏遗传母亲。”
齐澄坐了回去,很认的听着。
讲完了的白宗殷:“……”
算了。
“小时候不算严重,少量吃了花,只是会皮肤很痒,擦点药膏就可以。后来车祸后,花就是禁忌,会窒息。”白宗殷停下,看向少年。
齐澄很认的记在了心里,想了柳医的话。
因为老公双腿神经坏掉,引了很病症,以前过敏症状现在会放大,会要命的情。他小声很严肃的保证:“老公,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种过敏要命的情,万一别人知道了,故意坏怎么办!
“幸好上次冰糖葫芦你没吃。”齐澄突想那次买了花冰糖葫芦。
被老公拒绝后,他其有点点的失落的。
现在只剩下庆幸了。
白宗殷:“……花那么明显,不是找。”
只是当时并不想和少年解释,那时候,他对少年还是冷漠的。
“灯,睡觉。”
今晚发了很,白宗殷需要冷静。
房间陷入黑暗。
齐澄钻进了被窝,本来睡眠超级好,沾了被子就能睡的小狗勾,现在瞪大了眼睛,满脑子是另一件,狗狗祟祟的小声:“老公你睡了吗?”
心虚。
白宗殷听少年声音里的心虚。
也知道少年要问什么。
“嗯。”
“睡着了怎么会‘嗯’?”小狗勾翻身,今天要是闹不明白,他会睡不着的呜呜呜呜。压着声音,继续狗狗祟祟的探听,表面装作‘无发’的镇定,“刚刚,是说最初,老公你醒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黑暗中。
白宗殷勾着唇,声音冷冷的反问:“你是指你趴在床边——”
吸气声。
小笨蛋很紧张。
“只看有个笨蛋趁睡着想做坏,结果被吓得滚下床。”
“坏、坏?”
结结巴巴小狗勾脑袋里冒不可描述的内容。
脸热了来。
白宗殷嗯了声,“你想睡床?”
呼~
原来是这个‘坏’。
小狗勾疯狂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想趁你睡着偷偷上床睡。”他哪里是惦记睡床,他是偷偷当了狗贼。
心虚。
“不要想。”白宗殷冷淡回答。
小狗勾疯狂点脑袋。
不想不想。
他怎么会想睡床,就是睡床下,现在都热的要。
明明开了窗,怎么温度还是很热!!!
“就、就这样吗?没、没其他情吗?就是老公,你有没有觉得脸、身体不对劲?”
白宗殷侧头瞥了眼床边。
明明看不,却好像能感受少年忐忑和惊吓。
“脸啊——”
小狗勾再次提了一颗心。
噗通、噗通。
床下灼热焦急的目光,白宗殷勾着唇,慢慢的说:“没什么。你想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小狗勾把心装进肚子。
老公什么都不知道。
高高兴兴说:“老公晚安,早点睡啦。”
……还是好骗。
白宗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