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他想把真相说出来
凌晨两点,方颂愉的朋友圈分享了来自网易云音乐的一首歌,林宥嘉的《说谎》。
方颂愉觉得自己很凄凉,但也没什么可以倾诉的人,只能在朋友圈隐晦地发发牢骚。但钟斯衍很快回复了他,说:“怎么了?”
这种询问不亚于渴了有人送水,饿了有人送饭,累了有人送板凳,尤其在半夜这种倾诉欲望格外强烈的时刻。
方颂愉点开对话框,几次想把故事讲出来,但是想到钟斯衍只是刚认识了半个月的点头之交,又作罢。
他该怎么说,从自己穿女装说起,说到自己装小姑娘骗人?
钟斯衍看上去那么正直一个人,肯定会觉得他这个人心思不正,喜欢鼓捣些邪门歪道,为人不纯不忠不善,总之,不是个好人,再然后疏远他。
结果钟斯衍先来找他私聊了。
钟斯衍开门见山:“你是网抑云了还是文艺复兴?”
方颂愉回了个问号。
钟斯衍说:“你之前分享的全是英文歌,小鱼。”
方颂愉心里的百亩空中花园突然发生了十级地震,他现在得了“小鱼”应激反应综合症,稍有不慎就心态塌方。
幸好钟斯衍很快就撤回了重发。
“你之前分享的全是英文歌,小愉。”钟斯衍解释道,“不好意思,刚刚打错了,输入法自动联想了。”
不过钟斯衍确实观察得很细致,一般来说,仅仅为分享好听的歌的话,多半不会分享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曲目。这样赤裸裸地发老歌,基本上都是为了借物抒情。
方颂愉一边感慨钟斯衍实在是太细心了,一边把刚刚那条朋友圈删了,免得再生事端。
或许他确实需要别人的建议。像钟斯衍这样的体面人,一定会有好的解决办法的吧?
想了想,方颂愉打算无中生友,他开始捏造故事:“那个……我有一个朋友,他失恋了。”
“他被骗了。”方颂愉说,“他和一个人在网上认识,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女朋友,但是其实那个女朋友是假的,是男的装的。请问我该怎么安慰他?”
钟斯衍沉默了。
方颂愉眼睁睁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好几次,最后只得到了一串省略号。
钟斯衍:“……”
钟斯衍:“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你吗?”
方颂愉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聪明着呢!”
不止不是,他甚至还是那个女装骗人的……太离谱了。
“那他喜欢的是那个人的外表,还是那个人本身呢?”钟斯衍说,“如果是那个人本身的话,我想他过两天就会想开了,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在一起。”
也是哦,他可以旁敲侧击一下那个人的性取向,即便可能性渺茫,但说不定呢,万一对方就是双性恋甚至泛性恋呢?
作为泛性恋的一员,尽管里面有些老鼠屎害他们名声,但他尊重lgbtq和性取向自由。
方颂愉说:“那我去劝劝。”
“还是得看他能不能想得开。”钟斯衍说,“不过你要这样想,说不定他之前就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呢。”
“应该不至于吧。”方颂愉格外自信,“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痛苦了,还说很伤心什么的。”
钟斯衍:“……”
钟斯衍怎么老喜欢发省略号?要不是知道钟斯衍不是自视甚高瞧不起人的人,他真要觉得钟斯衍是在对他表示无语了。
方颂愉果真搁置了和钟斯衍的对话,切到qq界面去找“钟”,问对方:“哥哥,我最近有个事很苦恼。”
对方在线且秒回:“宝贝怎么了?”
方颂愉二度使用无中生友这个技能:“我有个朋友……他跟我说他是同性恋……”
“啊,等下。”他故作惊慌,“你歧视同性恋吗?”
“钟”也发过来一串省略号。
今天真是奇了,怎么人人爱发省略号,省略号最近降价大甩卖?
“我不歧视。”“钟”甚至还要倒打一耙,“难道是你歧视吗?”
方颂愉忙回:“我当然没有了,就是,我朋友,呃,他喜欢我。”
“钟”顿了一会,说:“你是不是打错了字,是‘她’吧?”
在那一刻,方颂愉觉得,世界静止了,没有风声雨声,更没有楼上夫妇的跺脚声,安静到落针可闻。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他好像穿帮了。
这本来也怪不得他,他是个男的,下意识把喜欢自己的同性恋定义成男性,本来也没问题。但归根结底主要原因还是在他,因为他撒了谎,说自己是女孩子。
方颂愉看见“钟”给他的台阶,拔脚就往台阶下面跑,恨不得逃进什么地道里,别人都看不见他才好。
尽管他知道这样鸵鸟的心态并不对。
方颂愉回复道:“对对对,手机输入法自动生成的,没注意,哈哈。”
可是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一旦意识到自己在主动骗无辜者,就很难在谎言里游刃有余。说谎的第一要义并不在于谎言有多么符合逻辑、臻于至善,而在于胆大自信。正常人说话尚且还会自相矛盾,但正常人绝不会怀疑自己的话是处心积虑捏造的谎言。只有心存犹疑的骗子,颤抖着说的谎,才会被看出来。
方颂愉现在就是被架在良心的油锅上烤的那个心存犹疑的骗子。他说的谎尚且不能使自己信服,又遑论对方呢。
他一咬牙,心想,就这样吧,坦诚了吧,他讨厌瞻前顾后,也讨厌犹豫不决。反正他们现实生活里也不认识,就算对方把他大骂一顿,然后拉黑,好像也不会怎么样。不要让谎言继续下去了。错误早日终结,就早一日结束对他的心灵审判。
方颂愉打出几个字:“你有空吗?方便接电话吗?”
过了大概五分钟,“钟”回复道:“刚刚不是才打完吗?又要打电话啊……你等我五分钟。”
“现在可以了。”“钟”说。
方颂愉把语音电话拨了过去,这次他没有开变声器,他做好了被对方破口大骂的准备,仍然想把事情终结,就在现在。
作者有话说:
钟:你说的这个朋友好像是我,好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先给你发个省略号吧。
“等我五分钟。”“钟”回复他,“很快就好。”
方颂愉在这五分钟里想好了无穷的应对手段。道歉是单方面行为,他并没有想要强求对方接受自己的道歉,如果对方骂他,他可以道完歉直接删除好友,免得再生事端。
“钟”说:“好了,现在可以了,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这是一个由“钟”主动拨过来的电话。方颂愉握着手机,鼓起勇气,把话一次性说干净。
“其实我并不是女孩子。”方颂愉这次没有开变声器,用的本音,句与句之间尽量不留缝隙,不给对方口吐脏话的机会,“之前把你认成了我要整蛊的对象,前不久刚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我是个男生……对不起,打扰你这么久,为破坏了你的生活而感到抱歉,但是我不是故意的。这之后我不会再跟你联系,也不会再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了,会消失得干干净净……真的很不好意思。”
心虚作祟,对方好像说了点什么,但方颂愉没听清,就挂断了。冥冥之中他老觉得对方要骂他,于是直接删除了好友。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至此方颂愉松了一口气,就是心头老突突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十月初,方颂愉在教室里上水课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来自陌生人,里面是他的一张十五岁的时候一张穿女式校服的照片,没有戴假发,坐在床上,表情很害羞。
照片像素很低,看上去是用七八年前那种按键手机偷拍的。
方颂愉翻了个白眼,直接把电话号码拉黑。
过了两天,又有一个新的手机号骚扰他,这次不再给他发照片了,而是文字消息。
“你十五岁的时候真的很清纯哎。”
“我现在真是后悔了,当时没把你搞到手。”
“那个时候你多听话。”
在课上,方颂愉不能有过度的言行,甚至不能发自肺腑地对手机表演国家级传统艺能之国骂,只能攥紧了手机。
他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对方的意图。对方越是想他恼羞成怒,看他被耍得团团转的可怜样子,来满足那个人的癖好,他就越不想做给对方看,偏不遂对方的意。
一张破照片就想要挟他?做梦。前半截人生方颂愉从来没有低下过头,哪怕是他爸用断生活费作为谈判筹码,他也从来没有服过软。
气不过,方颂愉这次在拉黑前回了一句。
“傻逼。”
然而几天后骚扰短信变本加厉。
“你终于肯回我消息了。”
“搞来你电话号码费了我好大劲。”
“你肯定觉得不就是张照片吗也没什么对吧?”
“这次给你一个选择,加我微信,不然赶明你们学校就会知道,十五岁的前学生会副主席,穿着女装勾引高中班长,被迫转学。”
“小愉,你会听话的,对不对?”
听你大爷的话,傻逼。
方颂愉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下三滥的手段,傻逼玩意,阴魂不散。
手机滴滴一声,陌生号码发来了对方的微信号,并且特意给他注明了一个时间期限。
“三天哦,小愉,我就等你三天,你可千万想清楚了,别做傻事,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方颂愉有那么一瞬间想跟对方鱼死网破,打个电话过去逼对方说出自己干的恶心事然后录音在论坛上匿名发布。但前途二字像一支穿云箭,正中他的软肋。他虽然拿到了保研资格,但没到领取通知书那天,远谈不上板上钉钉……这期间如果出了什么事,保研资格照样会被取消。
他赌不起。对方费尽了心机算好他还不了手。
操他大爷的傻逼东西。
一腔邪火堵在胸口,方颂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拖动了座椅,同样在办公室帮忙的师姐抬头看他,问:“你怎么了?”
他没办法解释,只能维持着表面上的笑容,不让师姐察觉他的异样,说:“累了,出去走走,换换气。”
师姐不疑有他:“好,你去吧。”
一出了办公室门,方颂愉直接拨通陌生号码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接通的瞬间,方颂愉直接开骂:“周楚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小愉生气了?”周楚然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然而这只让方颂愉感到愈发愤怒起来,“那天在酒吧你耍了我不给我微信,后来在电影院又找朋友打掩护,你总是不肯就范,我只好用点别的方法了。只是想和老同学恢复一下联络,谁让你总是不理我?”
人为什么要理傻逼?难道要成为傻子的密接,被傻子感染傻逼病毒才算好吗?
方颂愉无语至极:“行,就是加微信是吧,我加。”
“小愉。”周楚然放软了声音,仿佛拿照片威胁方颂愉的人不是他,“我还有个别的要求……你不会生气吧?”
“已经生气了。”方颂愉冷冷地说,“你能不能有话快说,我没空跟你唧唧歪歪。”
“不要屏蔽我,我想看见你朋友圈。”周楚然委屈巴巴地说。
方颂愉:“……”
难道他还能说不?周楚然还委屈上了,他也配?
权力不对等的时候,上级哪怕说他是跪地上求你做事,那也算不上请求和协商。
“我知道了。”方颂愉做最后的无力的警告,“不要有事没事骚扰我,我很忙。”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警告并不会有用。
周楚然是什么人?被惯坏了的富家少爷,想一出是一出,能让他获得感官刺激的,除了违法犯罪的事,都得做全了。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只是跋扈了点,他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还有人管,等他妈妈离世了,就没人压得住他胡作非为了。
虽然他后来转学了,可是后来周楚然的荒唐事他也没少听说,毕竟,曾经他们是一个圈子的人,转学了,但人际关系还在。在共同好友的朋友圈里,偶尔能看见酒吧里的周家少爷搂着漂亮的男男女女坐在他大腿上喝酒,那群人都这样,无论是真的不学无术的,还是像周楚然这样成绩好且大有可为的。
方颂愉挂了电话,只觉得行政楼里的空气闷热得很。昨天晚上才下过雨,外面应该空气很好,师姐在里面坐着,应该不会出岔子。他打算出去转转。
方颂愉一路走到操场,操场还是湿的,有人在跑步刷圈,但湿了的场地无法供学生上体育课,为了保障安全,场地湿润的情况下校方不会强制要求上课,所以只有零散的几个人。
他站着看了一会,颇觉无聊,觉得自己还不如走去购物广场那边买杯奶茶,刚想拔腿离开,就在操场上遇见了钟斯衍。
其实他没看见,即便操场上跑圈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但他愣是没看见,还是钟斯衍主动喊住他。钟斯衍额头上带着汗意,喘着粗气在他身边停下来:“好久不见,小愉。”
学校很大,能在学校里意外遇见一个不同班不同专业不同系甚至连就读学位都不一样的人,实属是一件需要运气加持的事。佛前求五百年,能求来共枕眠,都不一定能在这个学校里求来本科生和他认识的研究生擦一次肩。
因为在桐大里,除了行政楼,压根没有共用的设施,操场有两个,食堂有五个,浴室在宿舍,教学楼分开。而一般人没事不会去行政楼,就是去,本科教务处和研院教务处也分居两层楼,电梯有六个,也就是说,坐电梯都未必能坐上同一辆。
这里不是本科生的操场吗?
方颂愉应了声:“是很久不见……但是你怎么在这里跑步啊,我以为你会在研院操场跑步。”
钟斯衍用胳膊勉强抹了把脸上的汗,方颂愉因此注意到对方的锁骨上细密的汗液,不至于聚成一整颗汗滴,却又水光一片,很像外国人拍杂志封面时抹的油,很性感。
钟斯衍解释:“研院那边场地小,这边操场八百,那边四百。”
四百八百其实也没什么所谓,无非影响他跑几圈。只是他总想着如果来这边跑步,兴许能遇见方颂愉。偶然的遇见不可得,如果他强求,那总有机会遇上的。
钟斯衍不太信缘分天定,或者说部分相信,只相信他想要的缘分是天定的,没许给他的,他会自己去靠近对方。
方颂愉点点头,“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钟斯衍觉得自己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方颂愉的心情。比如此刻,方颂愉心情不太好,明明没说什么,钟斯衍却觉得对方现在像只很大的垂耳兔,不开心的时候在揉自己的耳朵。
不过,他也不开心。
因为有的人没听他说完话,就挂断了他的电话,并且拉黑了他,非常坏也非常讨厌,以至于他琢磨了好几天要如何小小地报复一下方颂愉。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更新是因为卡文了,如果我12:00没更新,就是卡文了,当天不会更新,第二天会补上,所以不用等我。
请假条一般是挂在置顶评论,在文案详情拉下去就能看到。
钟斯衍问:“你不开心吗?”
“是有点。”方颂愉老实回答,“本来在办公室坐班的,出来散散心。”
“那你要去哪里?”钟斯衍问,“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走,聊一聊,兴许就不会不开心了。”
理论上是这样讲,但是,方颂愉又没办法把自己不开心的原因跟钟斯衍细说,这背后的故事太复杂,也很让他……难堪。
“想去买奶茶。”方颂愉说,“去购物广场吧,我想喝瑞幸。”
钟斯衍点点头:“那正好,我要去买点水果,是顺路的。”
临时起意买水果,买什么再说,总之先把路捋顺再说。
一路上总不能一言不发没话可讲,而且肯定逃不开对他伤心的探究。于是方颂愉开始主动分享他编造的伤心故事,省得钟斯衍问东问西。
“今天早上因为要迟到了所以喝粥喝很快,但那个粥很烫,所以我烫到嘴了。”
这是实话,方颂愉这里并没有说谎。
“然后中午的时候没有吃到喜欢的烤冷面,因为排队人太多懒得排,所以也没吃到。”
非常真实,中午的时候气死他了,下回再也不在高峰期去食堂吃饭了。
“然后今天天气也不太好,阴天,看着就不开心。”
这句是他编的,不过似乎有科学依据能够证明天气的确会影响心情,也算不上他骗人。
“就为这?”钟斯衍抬眼看他,眼尾微微上挑,有种说不出来的凌厉的美感。方颂愉看了他一会,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气质这么斯文柔和,可偶尔露出的表情却又冷淡凶厉。
方颂愉仗着钟斯衍不会读心术,理直气壮:“就这样啊,没什么大事的,不然我现在肯定特别自闭,还出来买奶茶?”
钟斯衍颔首,眼里透着笑意,似乎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总觉得你似乎长不大似的。”
钟斯衍细长好看的手指蹭过他的头发,只停留了一会,然后那双骨感分明的手就自然垂在身边了。
方颂愉问:“你是学医对吧?具体到什么科呢……会拿手术刀吗?”
他很难不去想象钟斯衍拿着手术刀戴着口罩,在无影灯下面认真地做手术的画面。偶尔抬起头,给身边人递过去一个冷厉严肃的眼神,就像刚刚钟斯衍随意的一瞥一样,足以让人十分心动。
“应该会吧。”钟斯衍说,“主攻眼科,但我还没想好,是继续读,还是就业。”
钟斯衍应该是那种很优秀很认真的人吧,方颂愉想,这样的人当医生应该很可靠,强大细心负责。
“那小愉呢?”钟斯衍继续问下去,“还会继续读博士吗?”
方颂愉对他笑笑:“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是因为很喜欢桐大的氛围和上学的感觉才选择保研的,之前实习的公司也对他投来过橄榄枝,并不愁就业问题。方颂愉不想太早步入社会,想在象牙塔里待着。人是很险恶的动物,社会里充斥着耗费心力的复杂事件,加上他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周楚然这种绝世傻逼,所以就选择了保研。
现在想来要是他不保研,周楚然也压根奈何不了他。
方颂愉因此有一点后悔。
水果店在一楼,奶茶店在二楼,两人分道扬镳,临走前钟斯衍还不忘向方颂愉提出自己的建议:“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打打游戏转换一下心情。”
方颂愉应声答道:“嗯,有道理。”
转眼就把钟斯衍抛在了脑后,因此也没看见钟斯衍在楼下盯着他的极富侵略性的眼神。
一开始方颂愉还未将钟斯衍的话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无聊打开了青鸟app,发现自己多了很多好友申请。
他的照片一直挂在资料墙上没取下来,方颂愉知道自己好看,所以对申请理由上写“想认识美女”这一类理由的都视而不见,直到刷到最底下,看见了最新的几条里,有一个显然是小姐姐发来的好友申请。
小姐姐说:“看见漂亮小姐姐也打游戏,想加了一起玩!”
颜控方颂愉点进这个名为“sino”的账户,资料墙上是漂亮姐姐的照片,很温柔的淡颜系美女,身材特别好,前凸后翘。颜控方颂愉的心微微一动,手指也跟着一动,几十条的好友申请里就通过了这一条。
方颂愉的好友申请刚通过,对方就上线了,给他发来了消息说明来意。
-sino:你好哇!
-sino:我是一个打游戏人菜瘾大的人,一直想找个人一起打游戏,但是又不想跟男的玩,也不敢跟身边人玩,因为我太菜了。。。
-sino:刚好玩app,刷到了你,你的资料有写你打很多游戏
-sino:小姐姐你是不是很强啊,带我一个行不行[可怜][可怜]
对方把他当成了小姐姐,因为他自从删完“钟”的好友之后,就没有再上过线,也就没有改过资料卡。
而他确实也很久没有打过游戏了,有的人不开心会找陪玩打游戏,现成的就有一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小姐姐可以陪着打,而且小姐姐很好看,为什么不呢?
方颂愉心想,虽然要开变声器,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嘛,毕竟匹配到的公鸭嗓男人海了去,还可能又菜说话又猥琐,动不动就在全部麦里喊“处cp”,又油又无聊。
于是他也就没说自己是个男孩子,算是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有些轻微的于心不安。
-小鱼:好啊(?i_i?)
-小鱼:你玩什么,我都行,现在打吗?
-sino:好啊,吃鸡吧
方颂愉非常开心地和小姐姐交换了qq号,心想,什么狗屁周楚然,哪里凉快死哪里,和漂亮文明有素质的小姐姐一起快乐地打游戏,比干什么都香。
等到对方上了线,方颂愉火速把小姐姐邀请进来,打开了麦:“小姐姐你好啊!”
那头轻笑两声,有点点媚意的成熟女性声线从听筒里传来,让人觉得酥酥的。sino说:“你好呀,听你的声音,好像小妹妹。”
方颂愉当时为了蛊惑他以为的渣男,特地选择了那种嗲里嗲气的声音,后来听习惯了,就忘了换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对面小姐姐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好温柔,好酥!
他第一次在游戏好友面前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没有办法带飞队友,怀揣着这样紧张的心情,他清咳了两声,说:“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了哦。”
小姐姐说:“啊,等下,我还没跟你自我介绍诶,我叫思诺,你可以叫我诺诺。”
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反正就是一声的思和四声的诺,方颂愉默认了是思诺两个字,觉得小姐姐不仅人美声甜,名字还好听,作为一起打游戏的队友,简直完美。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方颂愉的声音里都洋溢着开心和幸福,“你叫我小鱼就行。”
“好耶。”思诺说,“你好厉害的样子,你有王牌印记呢。”
被漂亮的人崇拜了,方颂愉着实有点飘飘然,不自觉地就开始鼓吹自己:“还行吧,就一般水平,算不上厉害,但是教会你基础的应该可以。”
那头笑了两声,说:“那就谢谢你的帮助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菜啊。”
“哪里会呢?”方颂愉发出了由衷地感慨,“我最喜欢漂亮小姐姐了,最讨厌和男的打游戏了,男的不仅菜还不讲道理,烦死了。”
作者有话说:
钟斯衍:这波啊,这波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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