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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争锋·下(1 / 1)

眼看着蛊虫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无孔不入地涌入乱军之中,北辰贺骇然色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已经预料到那些蛊虫的目的不止是禁军队伍,更可能是要杀了自己,慌乱之下,北辰贺嘶声怒吼:

“护驾!”

围在他身边的亲卫立马上前,将火把拿在手里,竭尽全力阻止蛊虫靠近。

然而蛊虫的数量太多了,光靠几只火把根本无法阻挡蛊虫来袭,北辰贺仓惶后撤,那些蛊虫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化作一缕黑色的烟雾追着北辰贺去。

林傲雪心里像是坠了一块巨石,但见云烟将阙容缓缓放下,而后起身,从腰侧取下那一支传自阙容的长笛,抬至唇边,眼里有摇曳的红芒一闪一灭。

随着笛音起伏,蛊虫的攻势越加迅猛,林傲雪站在云烟身侧,她凝望着云烟眼角下延伸开来的妖冶花纹,那一条藤蔓般的痕迹被泪水濡湿,依旧是美的,却凄美得叫人心中揪疼,难以自持。

她用力咬紧牙关,定了定心,又看了云烟一眼,吩咐两侧士卒保护好云烟,而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赴前线。

彻底击垮北辰贺,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云烟此刻要的不是宽慰,也不是陪伴,她要杀戮,摧毁北辰贺的骄傲,让那个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傲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去考虑后果,不再犹豫彷徨,她此刻唯一的目标,就是从乱军之中,击杀北辰贺!

喧嚣之声越来越大,林傲雪一人一枪,化作一道雷霆突入战局,在蛊虫的袭击之下,禁军队伍惊乱仓惶,阵型完全散乱,先前的优势荡然无存。

亲卫护着北辰贺朝皇宫撤退,然而蛊虫却紧咬不放,北辰贺远远望着北境大军队伍中,那个姿态妖娆的女子,眼里闪着骇然的凶光。

他再一次失算了。

北辰贺对巫蛊之术极为忌惮,早先阙容隐藏得很好,只在北辰贺接走云烟,欲将之除去的时候才暴露了巫蛊之能。得知阙容回到北辰,北辰贺心有计较,他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南疆,授意南侧军队向外推进,以此威逼利诱南疆国君,掌控了阙容手中的势力情况。

南疆国君得知事情败露,唯恐重蹈当年覆辙,南疆弱国已经不住北辰血洗,便妥协交出一部分暗卫的控制权,和北辰贺达成协作,除阙容,以保南疆稳固。

北辰贺以为胜券在握,杀了六皇子,除去阙容,唯剩一个林傲雪孤掌难鸣,已没有人能阻止他的霸业。

岂料,他这霸业路上最大的拦路虎,却是他一直不曾放在心上的女儿。

云烟竟然修了蛊术!

遥遥瞪着仓惶逃窜的北辰贺,云烟唇角掀起轻蔑的冷笑,她两眼一闭,笛音抑扬顿挫,不绝于耳,那一梭毒虫扑入乱军之中,下一瞬,笛音猛然拔高,乱军之中骤起噼啪之声,那一只只毒虫竟在靠近禁军士兵的时候噼里啪啦地爆裂开来。

每一只毒虫炸裂之后都会溅开一蓬毒液,越来越多的士兵沾染,在战场上发了疯,惨叫声越来越凄厉,禁军被吓破了胆,甚至有人丢盔弃甲,临阵逃脱,禁军队伍颓势越来越明显。

与之对立的北境将士在蛊虫忽然出现的时候也惊起一阵惊惶,但很快,他们便发现这些虫子根本不会攻击北境的人,他们目标明确,只有北辰贺!

北境将士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趁着禁军颓败,立马重整势态,乘胜追击,以压倒性的优势将禁军打得七零八落,死伤遍野。

身后护驾的亲卫一个接一个倒下,北辰贺脸上的神态越来越扭曲,直到他身边最后一个人也扑倒在地,他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没有了从容不迫的气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失态和仓惶。

北境将士最后一次冲锋,其势高涨,摧枯拉朽地破开禁军的阵型,皇宫禁军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大军随着毒虫咬在北辰贺身后,他踉跄的脚步被一个士兵的尸体绊了一下,像个破麻袋似的飞扑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将他一身锦袍沾上泥渍和鲜血,如丧家之犬般狼狈凄惨。

旧部亲兵围了上来,他们的人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大半,余下两三千人,堵在北辰贺的去路上,却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

北辰贺匍匐在地,失去了一身尊贵,看起来落魄极了。

他一抬头,便在不远处拦路的兵将中看到了北辰泠。

“泠儿……泠儿!!”

他朝北辰泠伸出手去,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是你的父王啊……”

他的声音极为悲恸,像是从沙哑的喉咙中挤出来似的,满含绝望与凄楚。他是北辰泠的父亲,现下沦落至此,北辰泠不该见死不救。

但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疯狂的毒虫便追了上来,化作一蓬黑色的烟雾,一瞬间扑在他身上,将他的头颅,身体,甚至手脚,全都笼罩在内,从他的衣领,袖口钻进去啃咬着他的皮肉。

北辰贺伸出的手悬在空中,紧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抽搐和颤抖。

战场上响起北辰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即将追上前去的北境士兵惊慌地停下脚步,他们面露恐惧之色,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眼前这一幕已经超越了他们认知中的任何凄惨景象,就算尸横遍野的战场,也不如北辰贺此刻所经历的让人心胆俱颤,汗毛倒竖。

那是一副惨绝人寰的景象。

北辰泠紧抿的嘴角透出掩饰不住的悲恸,但她没有朝北辰贺迈出脚步,也没有在最后一刻施以援手。在惨叫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猛地将头撇开,极力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才能勉强抑制在胸腔中激烈碰撞的情绪,和汹涌喧嚣的,如深渊般将她吞没的痛苦。

北辰贺的惨叫声渐渐嘶哑,再慢慢变得微弱,北辰泠双膝一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肩膀剧烈颤抖。

林傲雪执枪站在北辰贺身后,战事已了,皇宫禁军弃甲投降,只剩这一切罪恶的根源,还在伏地痛呼。

身后响起仓惶又混乱的脚步声,林傲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云烟来了。

士兵们惧怕极了,甚至没有人敢直视她的脸庞,因为这个模样妖媚的女人,就是造成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之景的推手。

她向前迈一步,她身侧的士兵就往后退一步,没有人敢靠近,也没有人敢阻止她的去路。

毒虫蜇人之后就会很快死去,它们从北辰贺身上剥落,像烂泥一样坠了一地,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让北辰贺疯癫。

北辰贺保留了最后一丝神智,浑身都是毒虫咬过的痕迹,青的肿的,污浊不堪,他目光浑浑噩噩,形容狼狈凄惨,一败涂地。

终于,云烟站在了他跟前。

他趴在地上,感觉一簇阴影从空中打落下来,叫他抬头之时,能勉强看清一张冷漠却艳丽的脸孔。

“毒妇……呵,不愧是南疆妖女之后。”

北辰贺气若游丝,却不肯低下扬起的头,他看着云烟,望着那一张与他记忆深处一个女人约有六成相像的脸庞,咬牙切齿地怒骂着。

“你错了,我毒,不是因为我娘,而是因为你啊,北辰贺,比起我娘,我更像你,所以才能和你一样,有这样一副狠辣无情的心肠。”

云烟站在北辰贺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自嘲,哪怕她再如何痛恨北辰贺,依旧无法更改她是这个男人的后代,他们血浓于水,是骨肉至亲的事实。

她厌恶,甚至憎恨这个身份,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

林傲雪的心突然绞痛起来,她拧紧了眉头,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压得她呼吸困难,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让她的心在这痛楚之中不住发颤。她想张开双臂抱紧云烟,却又冷静克制地,将心里喧嚣的感情敛在眉眼之间。

在云烟身后不远处,垂头哭泣的北辰泠惊骇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云烟的背影,她的呼吸抽疼了她的心,让她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北辰贺气息奄奄,声音嘶哑,他用力伸出手,要抓云烟的衣角。

然则一杆银枪横空劈落,精准地扎进他的手背,将他的胳膊钉在地上。

“把他抓起来。”

林傲雪冷漠地开口。

立即有士兵蜂拥而上,将只剩一口气在的北辰贺架起来。

林傲雪拿枪尖挑起北辰贺的下颌,她目光冷锐如刀,在北辰贺抬眼与之对视时,掀起唇角笑了起来,她说:

“你还不能死,你欠的债还未还清,岂能一死了之。”

枪尖一抖,在北辰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把他带去宣德殿。”

士兵架走了北辰贺,林傲雪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云烟面无表情的脸孔,她犹豫了一下,而后提议:

“烟儿,我们……先安置前辈吧。”

她知道云烟心里此刻最惦念的一定是阙容,阙容身死不久,该好好安置。

林傲雪话音落下之后,云烟却摇了摇头,她抬眸看向林傲雪,口中轻叹一声,言道:

“还有事需要你去做,乳娘这边,就交给我吧。”

这场夺宫之战胜了,但并非一切就结束了,林傲雪肩上的担子并没有解下来,北辰贺的确一败涂地,但林傲雪胜得也不光彩。

她的目光十分平静,有一瞬间,林傲雪甚至怀疑,云烟的心中并无波澜。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云烟向来都是沉默内敛的性情,她不习惯将心中所思所想用最直接的情绪宣泄出来,她爱一个人有十分,表现出来的,只得两分罢了。

哀痛到极致,才下意识地想将自己脆弱的样子掩藏起来。

林傲雪不忍拒绝。

她轻抿着唇,犹犹豫豫,最后,应了一声“好”。

她们的目光有一瞬间对在一起,林傲雪一眼望进云烟深邃的眼眸里,在她幽深的眸子中泥足深陷,直到云烟转过身去,朝来时的方向走远。林傲雪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她忽然心中一痛,就好像,云烟这一转身,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但那虚无缥缈的感觉下一瞬就消失了,林傲雪眼里透出两分惶惑之色,心里有些慌乱,在强行将那一抹慌张的情绪压下去之后,她又暗笑自己草木皆兵。

云烟的背影没入人群自重,她才转身走向北辰泠。

北辰泠的目光还未从云烟背影消失的方向收回,直到林傲雪站在她身边了,她才惶惑地抬头,颤着手抓住林傲雪的衣裳,眼里迷惘又空洞,脸上是快哭出来的脆弱神情,慌慌张张地问道:

“云姑娘……她……”

林傲雪目光平静,她知道北辰泠想问什么,便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地回答:

“她就是北辰贺和那南疆妖妃的女儿,是你的亲姐姐。”

北辰泠浑身一震,神情悲哀。

她虽然对当初宫中的秘辛不甚了解,但从隋椋的只言片语和这么些年以来,北辰贺对云烟的态度里,她也能明白,北辰贺的罪恶与云烟从出生起,便承受的孤独与疼痛。

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却没由来地,感觉难受。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无法用言语形容,不能用字句描述。

北辰贺结局已定,本以为,北辰贺死了,她便再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北辰皇室在这一战之后死伤殆尽,几乎全都命丧北辰贺之手,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千古罪人,而作为千古罪人的女儿,她能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些什么。

但她不曾想,跟了她十几年的书童,竟然是她的亲姐姐。

而她与她的亲姐姐,一起推翻了她们的父亲。

真是一场闹剧。

林傲雪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北辰泠的肩膀,问道:

“泠儿,我要带兵去宣德殿,你要不要一起?”

宣德殿是皇帝上朝的地方,朝臣全都在那里。

北辰贺手下的禁军兵败之后,北境将士便分出两万人的队伍赶去了皇宫,将皇宫也控制起来,不让任何人逃脱。成王败寇,林傲雪不是迂腐的人,即便她还没想好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她也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所有可能发生变故的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征询北辰泠的意见,是担心北辰泠受不了这个打击,北辰泠今日赶来相助,已经在林傲雪意料之外,她不愿让北辰泠背负太多,不该她承受的东西。但北辰泠却不似林傲雪想的那般脆弱,她目睹了北辰贺的败落,眼见了那一幕的惨烈景象。

北辰贺朝她伸手的时候,她拒绝了。

恐怕这一场战争会伴随她很多年,午夜梦回,无安宁之日。

这也是她,应当承担的代价。

她是一个不肖的女儿。

北辰泠用力闭上眼睛,脑海中自然而然出现了那一刻的场景,但她却要让自己心如铁石,再睁眼时,便自然地回答道:

“雪姐姐,泠儿要去。”

林傲雪的身份将昭告天下,那是她为宁义云沉冤昭雪时必经的道路。

北辰泠心里明白,林傲雪变成宁沐雪之后,要面对的阻力,必然不小,局势还未尘埃落定,她手下真正忠心于她的人马,是旧部的亲兵,其实也只有两三千罢了。若朝堂上还有什么风吹草动,难免她所谓的心腹不会变卦,陡生事端。

她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要帮林傲雪最后一程,哪怕代价是要彻底覆灭她的父亲,把她身上笼罩的所有荣光,通通付之一炬。

北辰泠暗自想道。

林傲雪看着北辰泠的目光有心疼,有怜惜,也有两分无可奈何与愧疚,她沉沉叹息一声,神情哀伤地看着北辰泠,郑重地道了一句:

“泠儿,谢谢你。”

北辰泠脸上露出一丝笑,纵然那笑容既苍白,又无力,却已是她能摆出的,最好看的表情。

她想要的不是谢谢,但林傲雪不与她施舍同情,已是合了她的心意。

林傲雪下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同时,也将所有负隅顽抗的禁军兵将全部擒拿,把京城四周的布防换了下来。

她手下的将士将只剩一口气在,神智都已不能保持清醒的隋椋带过来。

“椋叔是因为泠儿才受了这些苦。”

北辰泠喃喃道。

林傲雪眉头微皱,心里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北辰贺能轻易抓到隋椋。她神情凝重地抿起唇角,对下属旧部亲兵吩咐:

“将椋叔带下去好好照看,请大夫来替他看看。”

亲兵领命下去,林傲雪又转头看向刚才两军交锋的战场,意图从打扫战场的人群中找到云烟。

然而她失望了。

林傲雪稳了稳心神,随后领着队伍朝皇宫去。

这片战场距离皇宫不远,步行小半个时辰便能抵达。

皇宫中的动乱已经平息下来,林傲雪手下的军队替了禁军的位置,先一步入驻皇宫。宣德殿内的大臣提心吊胆了一整日,也有人妄图偷偷逃跑,但中途跑走的人,全都被乱刀砍死了,后面的人也就绝了心思。

当早晨还在宫中只手遮天的北辰贺只剩了一口气,满身血污地被士兵架去宣德殿的时候,那些往日里与北辰贺走得近的文臣立马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林傲雪率众来到宣德殿上,文臣们一看来人,竟然是前阵子上朝述职的北境三军之将,他们一个个面色古怪,却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待北辰泠也现身,一众大臣的神情更加古怪慌张,但宣德殿已经被林傲雪手下的人手完全控制,大臣们你推我搡,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一个年纪颇大,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臣上前两步,胆怯地看了一眼林傲雪面上凶戾的伤疤,哑着声问道:

“林将军,请问……陛下在何处?”

他想问,眼下这般,究竟是何状况,但唯恐得罪了林傲雪,便捡了迂回一些的方式来问。

林傲雪斜眸看了他一眼,道:

“北辰贺意图谋权篡位,在下率兵勤王,然而陛下龙体抱恙,受惊过度崩于乱军之中,北辰贺还雇遣刺客杀了六皇子,坐实乱臣之名,今日战乱之中,所有将士皆可为证!”

林傲雪话音一落,满朝文武大惊失色,纷纷伏地叩拜,痛哭流涕。

林傲雪神情清冷,她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的在为皇帝哀悼,还是在悲恸自己今日的遭遇,以及往后朝廷动荡之中,他们是否能在这逆流之中苟活。

北辰皇室的男丁除了一个被旧部人马抓起来,还陷在邢北关外酒庄地牢里的北辰霁,其余人,全都死光了。

等众臣恸哭的声音稍小一些,林傲雪才又开口: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请大家做个见证。”

林傲雪一开口,那些忙着哭泣的大臣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擦干脸上的眼泪,惶然地抬头看向她。

就在众人等着林傲雪说话的时候,宣德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林傲雪亦转头望去,便见她手下亲兵来报:

“将军,宫外有人请见,言道是将军故人。”

林傲雪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这京城之中,不知还有谁是她的故人。

但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点头应道:

“请他进来。”

现下宫中局势已定,不管是谁来此,都救不了北辰贺。

片刻之后,驻军让开一条通路,为前来请见之人让行。

林傲雪抬眸去看,忽然瞳孔一缩,愣了一下,才溘然长叹,无奈苦笑一声,前行两步,迈出宣德殿,走下殿前石阶,主动行至那人跟前,俯首行躬身之礼:

“学生林傲雪,见过尊师。”

来人,一身素袍,慈眉善目,眼神平和,饱纳万物,举手投足,皆随和温润,使人觉得亲近。

正是她的师父,鸿鸣法师。

作者有话要说:仗打完了,难道之后不该有一整卷的酸酸甜甜吗?还想结婚呢怎么大家好像觉得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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