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袁守诚呼唤,天上一道星光闪烁落下。
一名值日星官显出身形,急忙落到闹市中,叫道:“泾河龙王!且慢动手!”
泾河龙王抬头,拎着袁守诚,对这值日星官道:“星君,何事唤我?”
值日星官目光一扫,说道:“因听到有人呼救,特地前来相看,没想到居然是泾河龙王。”
“以龙王司雨大龙神的尊荣,何必难为这一个小小凡人?”
泾河龙王摇头道:“星君,你有所不知。”
“这凡人修为不高,算卦之术却强,偏偏喜欢吃泾河里面的金色鲤鱼。”
“这些龙子龙孙后裔虽然不少,年年都有,可也经不住他这样三天五天吃一条。”
“近二十年来,泾河龙族再没有一条化龙的金鲤鱼,我还以为是子子孙孙不肯努力修行,没想到是被这凡人吃掉了大半!”
“这人吃我子孙,我如何能不让他血债血偿?这事情闹到玉皇大天尊面前,我也是这样说法!”
值日星官见这情形,也有些为难。
老龙王抓住了理,却不好硬让他屈服,这话说不通……
转了转眼睛,这星官说道:“这袁守诚算命通神,甚是难得……且容我禀报上官,再做决断。”
泾河龙王闻言,心下喜道:上仙所料果然没错,这袁守诚背后还有其他人……
如此闹上一闹,玉皇大天尊注意到我,上天为官的事情便是差不多了。
“星君只管去禀报上官,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值日星官去了,到了云端深处,见到了太白金星与观音菩萨。
“那泾河龙王这般说……怎么奈何?”
观音菩萨低眉不语。
太白金星则是呵呵笑道:“这孽龙,倒是会找道理……”
“之前菩萨安排的那点灵光,也被他发现了,可见这孽龙包藏祸心,图谋不小。”
“正是该杀!”
说道最后四字,太白金星虽然还是带着微笑,眉目间已经露出一丝杀意。
“南无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低声道,“老星君,怕是想错了。”
太白金星讶然:“怎么想错了?”
“这里面,有陈萼陈光蕊插手,天庭怕是不能借机除去泾河龙王了。”观音菩萨说道。
“陈萼?”
太白金星讶然:“就是江州那个——异数?”
这个异数,也是近千年来名声轰动三界的狠人。
只是将如来佛祖手掌给断去,擒下三菩萨、两尊者、数十罗汉金刚这等恐怖事迹,但凡能打听到的天庭神仙、佛门佛陀、大妖,无不深感戒惧。
跟这个狠人比起来,当初那个在灵霄宝殿偏殿大闹的弼马温,那都不算什么了。
“他怎么会参与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参与没参与,因为他法术厉害,我也不敢过于靠近。只不过——”
观音菩萨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既然已经来了长安,那估计就是他。”
泾河龙王的表现,直击佛门和天庭安排的要害,太像是陈萼的作风了。
就比如,让取经人错投猪胎,一击险些令佛门取经计划失败。
还偏偏卡在翻脸和不翻脸的边缘。
陈萼这个家伙的谋算,令如来佛祖事后想起来,都感觉犀利毒辣。
“那依菩萨之见,接下来要如何做?”太白金星问道,“不杀那泾河龙王?”
“天庭可以试试……”
观音菩萨说道:“不过,我认为,还是要用另一些手段。”
“来折损唐王气运,方能按佛门计划进行。”
太白金星见她语焉不详,似乎这另有打算不准备说,便也略作沉吟,捻须笑道:“菩萨说是陈萼谋划,我却感觉未必如此。”
“就让我们试试看,泾河老龙,是否背后真有人指点。”
“如此善哉。”
观音菩萨应道,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盘算如何折损唐王气运,然后把他送入地府,恐吓、威逼、利诱一番,开始取经前的准备。
对于太白金星说的泾河龙王这件事,她已经不报有多少希望。
陈萼八成是插手了,天庭再尝试,肯定要栽个跟头。
那太白金星对值日星官说道:“你去下方,告诉那泾河龙王,袁守诚能运算天机,也是有德之人,不可轻杀。”
“让他们商议好一个方法,来定下输赢。”
“泾河龙王若是能赢,就是天意袁守诚该死,袁守诚便可让他杀了。”
值日星官闻言,便又从云端下去,落到长安西市大街上。
只见那大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对着泾河龙王与袁守诚两人指指点点——泾河龙王所化白衣书生,掐着神课先生袁守诚的脖子,这一幕在长安城还真是十分罕见。
连牵着骆驼的胡人商贩都不由地将脑袋和骆驼头都探进来,看这热闹。
值日星官见此一幕,顿时感觉不好说话,吸一口气吹一阵怪风,就要将众百姓都赶走。
偏偏泾河龙王也抬眼看来,也掐手决用个法术,将这怪风消弭于无形中。
“星君,可问了上官?”
那值日星官无奈,只好悄然落下,从人群里面走上前去。
“问了,上官说袁守诚能运算天机,是有德之人,不可轻杀。你们商议一个方法,来定下输赢。”
“你若是能赢,就是天意袁守诚该死,到时候才可杀袁守诚。”
值日星官将这番话说了。
泾河龙王闻言,却是一呆——袁守诚背后靠山好硬!
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我吗?
我泾河龙族被人吃了,要报仇还得看天意?
哪怕是陈萼上仙早有交代,肯给他当靠山,交代他可以放手去做,这时候泾河龙王也是忍不住火气上涌。
我这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还不能报仇了?
“星君,我若是不肯赌这输赢呢?”
“那你就不该杀袁守诚。”
值日星官有太白金星撑腰,也不怕他区区一个下界水神,当即便说道。
云端之上,太白金星看着这一幕,皱眉:“泾河龙王表现,好像是有点怪?”
观音菩萨却是微微摇头,手却抓住了玉净瓶,将瓶口对准下方。
也就在这时候,泾河龙王一咬牙,心一横。
“那我,就偏要杀了他!”
手掌化作一只苍劲龙爪,鳞片分明。
霍然用力。
“咔嚓”掐断了袁守诚脖子。
回头对值日星官叫道:“如今,是否袁守诚天意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