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林导第二天就让人把合同送过来了。
苏瑶签完字,《我看见了那束光》的女一号，就这么敲定了。接下来，就等剧组通知拍定妆照、官宣及进组了。
距离进组还有两个月时间,公司给苏瑶安排了不少工作。
公司内设有影棚，还有专门的摄影师及化妆师，头几天苏瑶都是在公司拍各种风格照，后摄影师和化妆师又如影随形的跟随了她几天，拍一些生活照，用作演员卡以及之后运营微博用。
期间，许芳华还带苏瑶参加了几位大导的私人饭局,刷脸熟。
许芳华是位很有原则性的经纪人，不爱玩炒作那一套，更不会像其他经纪人那般带自己艺人去些乌七八糟的场合，靠潜规则上位。她带出来的艺人都是一步步靠作品沉淀而功成名就。
而见的那几位导演都是正在筹备，或即将筹备新的电影。曾经或多或少都和许芳华以前的艺人有过合作。彼此相识多年，大家私下都是好友，且深知许芳华品性。
所以，饭局氛围很轻松。
几位大导拍的电影,都捧出过不少影后影帝,眼光自是个比个的毒辣,见到许芳华身边的新人后,皆是眼前一亮。
觉得这小姑娘浑身透着灵气，塑造性很强,尤其她那双眼灵动的让人过目难忘。
有位导演筹备的电影和林导差不多时间拍，主演还没选齐，觉得苏瑶很适合他的女一号，得知她已经签了林导的电影后,直骂林海光这狗东西下手就是快！
这么走一遭，苏瑶搜罗回不少好剧本。
与此同时，圈子里也传出不少传闻——
许芳华一年前就不再带艺人，半年前从天线离职后，都以为她隐退娱乐圈了。没想到，转眼另辟门户，居然还亲自带了位新人。
许芳华是谁？
在圈内也算是位传奇人物般的经纪人了，被她带过的艺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大腕级别。
她不轻易带人，宁缺毋滥，都有十年没带过新人了。
所以，这新人到底有多与众不同，能让许芳华亲自带她？
据说，好几位大导演都抢着她来演女一号。
于是，这位新人也被传的神乎其神。
圈子里资源就那么多，这消息无疑给同行造成了不少危机感。纷纷打探，奈何许芳华捂得太紧，还真没查出这新人姓谁名啥。
不过，不管这新人长啥样，有何本事，有许芳华运作，红是迟早的。
所以不少嗅觉灵敏的品牌方，已经抢先抛出橄榄枝，找上门来谈合作了。
许芳华很尊重苏瑶意见，让她感兴趣就接，不感兴趣公司可以给她全推了。
苏瑶翻看着那一沓品牌方资料，找上门的这些代言，还真不是什么小品牌，大多数足以让二三线争个头破血流。
越往后翻，平静的内心逐渐激动。
这里头居然还有几个连一线都愿意自降报酬，为了国民度去接的品牌。最重要的，还是她喜欢的，平时就在用的牌子！
苏瑶眼睛晶亮，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许姐，你也太牛了吧！我何德何能能拥有你这样的神仙经纪人啊，呜呜！”
许芳华被夸得直乐。
不过，她澄清道：“这几个是环影那边牵线的资源。”
“……环影？”苏瑶神情微僵。
忽然想起签约那天，在饭桌上和于牧说的话。
她问于牧就不怕她演完《花妖录》，没有她感兴趣的就什么工作也不接吗？
于牧当时怎么说来着？
“环影和许总这边有的是资源给你挑，不怕你消极怠工。”狂妄自信的仿佛天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苏瑶当时就在心里冷嗤了声，坐等于牧打脸呢。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小看了她家经纪人和现在环影的实力。于牧已经不是五年前的于牧，他现在确实有轻狂的资本。他还懂得投其所好，就算她再挑剔，也能给她关上消极怠工的大门，榨干她身上所有劳动力，为公司创造价值。
果然是精明的资本家！
许芳华问：“有你看上的吗？”
苏瑶从一沓品牌中，挑选了三个她喜欢的递给许芳华。
许芳华办事效率很高，看了眼，便直接给商务部打去电话，安排下去了。
挂了电话后，她又问苏瑶：“之前拿回来的那些剧本看完了吗？”
“快看完了。”
“有感兴趣的吗？”
“有有有！”
一说到这话题，苏瑶立马来劲，双眸都越发明亮而神采奕奕。
“邱导那本演疯子的女八号，人设做的特别好！还有姜导那本离异后恐男的女五号也不错。还有一位是孟导那本……”
苏瑶说的全是些剧本里比较出彩的配角。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她的观后感，以及如果她来演如何诠释的话。
许芳华心态很稳，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家艺人在事业上有没有进取心。耐心的聆听着，没赞同她接也没否决。
她笑着说：“我这边还有几个好本子，过几天给你，不急，你再挑挑。”
当天下午，苏瑶和夏云云回家有点早。
公寓是一梯两户，从电梯里出来后，看到隔壁那户大门敞着，几位师傅正小心翼翼的在里面组装各种昂贵的家具。
前两天苏瑶在家，就听到隔壁哐当哐当的声响，扰的她下午觉都没睡，原来是隔壁是隔壁要有人入住了。
苏瑶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扫了一眼就进屋了。
隔壁连着哐哐当当几天后，终于安静下来。
这天。
苏瑶要去公司签代言合同，起了个大早。她和夏云云收拾好，一前一后出门。隔壁新搬来的住户，也正好打开房门，从屋里出来。
苏瑶随意的往走廊那头扫了眼，目光蓦地定住。
“瑶瑶，怎么了？”夏云云在她身后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一脸夸张的惊呼道：“哇！于总，原来你就是我们隔壁新搬进来的邻居呀！太有缘分了吧！”
于牧微微颔首。
对她们说了句“早”。
苏瑶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身旁的夏云云，目光再次落向于牧，同样一言难尽的问，“你怎么住这？”
“离公司近。”于牧关上门，唇角微勾，“有问题吗？”
“……”苏瑶顿时哑口无言。
现在住的这套公寓离她公司很近，开车也就五六分钟距离，而第一天去参观公司时，她就发现了，公司所在的大楼，离环影大楼也很近，步行最多就五六分钟。
这确实离他公司近，但是……按距离来算的话，于牧那栋星海湾别墅，其实离他公司也不算远。
苏瑶心头涌动一股怪异感。
于牧几次三番住她隔壁，到底几个意思？
电梯在两户走道中间。
于牧已经走到电梯口，兜里电话响起，他接着电话，按开电梯门，走进后，按着开门键，朝外面的人抬抬下巴，“进吗？”
当然进！
电梯又不是他家的！
苏瑶进入电梯后，特意挑了离于牧远一点的地站着。
周程像往常一样来接老板，车已经在地下停车场候着了。
于牧一直在打电话，上车前，回头看了苏瑶一眼，眼中含笑，那点笑暖意的仿佛能将这清晨的寒霜融化，眸色深邃的像有钩子，钩的人心慌意乱，让苏瑶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苏瑶和三家品牌方签完合同后，就回了她的专属办公室。许芳华送走合作方，来找她，见苏瑶双手托腮，双目失神的盯着某处。
她走近，指尖敲敲桌面，“发什么呆呢？”
苏瑶回过神，抬头望向来人，嗓音懒懒：“许姐，找我什么事？”
“提醒一下你，明天下午就要拍广告了。”
“哦。”
许芳华临走时，又说道，“对了，以后公寓那边不给你送饭了。”
苏瑶豁然抬头，“啊？那我吃什么？”
“公司给你安排了阿姨，你想吃什么她会给你做。”
苏瑶眼睛一亮，所有飘散的思绪回笼：“许姐，你对我这么好，是要我当牛做马卖身给公司吧？”
许芳华笑：“当牛做马倒不用了。你要卖身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
“不卖不卖！”苏瑶头立马摇成拨浪鼓，“我还想用续约来骗你对我更好呢！”
许芳华乐：“这阿姨……”
正说着话，助理忽然进来喊她，“许总，王总过来了，她现在在会客厅！”
许芳华点点头，回头对苏瑶说，“我先去见王总，等会跟你说。”
这一见，时间还真不短。
苏瑶见许姐跟王总在会客室待了会，两人一同出去了。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便是什么重要的事，电话里也能说，苏瑶也就没等了，回家看剧本去了。
临近中午。
许芳华才打电话过来跟她抱歉，把她给忙完了。
苏瑶得意道：“没事，我就知道你把我忘了，所以我先回来了。”
“那就行。”许芳华笑：“见着给你做饭的阿姨了吗？”
“什么阿姨？”
恰此时，门铃响起。
苏瑶穿上拖鞋，跑去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的人是谁时，一脸诧异的打开门。
“李嫂？”
电话那头，许芳华以为苏瑶在跟她说话，她道：“对，好像是叫李琴吧。于总安排的，他说外面的饭菜没营养，还说这位阿姨做的饭你吃得惯。”
苏瑶：“？？？”
在苏瑶挂断电话后，李琴拉着她好一阵寒暄。
“瑶瑶啊，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小牧让我过来给你做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呢！”
“小牧动不动就出差，不出差大部分时间也在外面应酬，我一个老太婆在家里都快待生锈了。小牧说他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住这边，真是太好了！他要回来吃，你们俩我都能一起照顾到！”
李嫂开心的说着，又左右瞅了瞅苏瑶，一脸心疼道：“哎呀，几个月没见，你瞧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大圈了！我可得多做些好吃的，把你养回来！”
李嫂一大早就过来了，她怕厨房动静吵到苏瑶，所以中午是在于牧那套公寓里做的饭。
她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问苏瑶中午是在于牧那边吃，还是端到她们屋里吃？
苏瑶看着李嫂欲言又止。
她真没想到，公司给她安排的做饭阿姨竟然是李嫂，也不知道于牧是怎么跟她说他们现在的关系的。
李嫂忙乎了一上午，苏瑶不好拒绝。满肚子的问号也只能等见着于牧了再当面问他。
“他回来吃吗？”苏瑶问。
“小牧中午一般都不回来。”
“那……还是到我们这边来吃吧，我去帮你端菜。”
夏云云睡了个回笼觉，从屋里伸着懒腰出来看到餐桌上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肚子瞬间饿了。
“哇，许姐今天怎么送这么多菜过来？”夏云云直接用手抓了只剥壳的虾塞嘴里。
“你醒的挺是时候嘛？”苏瑶将盛了饭的碗放下，说：“这些菜是李嫂做的。”
夏云云抓第二只虾的手一顿，“就是之前你住于总家时，你说做饭巨好吃的李嫂？”
苏瑶点头。
夏云云正要再说点什么时，李嫂已经端着煲好的汤进屋。
夏云云之前去过一次星海湾别墅，正是苏瑶和于牧闹僵的那次，李嫂对她还有印象，苏瑶当初还住于牧那时，也跟李嫂讲过她的几位闺蜜。
李嫂猜测：“你就是云云吧？”
“对，就是我！”夏云云由衷夸道：“李嫂，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可好吃太多了！难怪之前瑶瑶都能被你养胖呢！”
李嫂顿时笑弯了眼，“我就喜欢做饭，以后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跟我讲。”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见外的，哈哈哈！”
夏云云和李嫂聊得很投机，餐桌上欢声笑语。
吃完饭，李嫂又问她们晚上想吃什么，要是缺哪个食材，她好提前去超市买。
苏瑶和夏云云一同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李嫂每道菜虽然做的分量都不多，但种类很多，中午吃完都还剩很多，完全够晚上再吃一顿。况且，苏瑶要跟于牧问清楚某些事前，也并没打算再让李嫂不明不白的留下来给她们做饭了。
加上李嫂晚上也不住这边，所以，苏瑶委婉的让她先回去休息，晚上不用做了，她们随便吃点就行。
李嫂：“哪能随便呢！生活就是靠一日三餐组成的，一顿都不能马虎！”
拗不过李嫂，苏瑶和夏云云晚上吃完她煲的营养粥后，李嫂收拾完，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饭后，苏瑶一直坐在客厅没回屋，耳朵聆听着屋外的动静。
于牧临近十一点才回来。
指纹开锁，房门打开，玄关暖黄色的灯亮起，于牧扯掉领带，换鞋，正要关门，走廊那头大门豁然打开，苏瑶从屋里急匆匆的朝他这边跑来。
即将合上的门，被于牧重新打开。
他侧身立在门口，望向来人，唇角痞气的勾起，“特意在等我？”
暖黄色灯光下，于牧嗓音懒散而低磁，语气却十足的笃定。
今晚苏瑶的确在等他，但被他一眼看破，怎么都有点不痛快。
她才不会承认，“我没有！”
于牧笑笑，没拆穿，“进来说吧。”
这段时间，苏瑶大部分时候，都觉得他签她，接近她的所有目的，都只为工作不为其他。
可今天从一早见到于牧住在隔壁，于牧又让李嫂来给她做饭后，苏瑶一细想，于牧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那么单纯。
她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苏瑶站在门外，开门见上的质问道：“在《花妖录》剧组，你住我对面，回s市的飞机上，你跟我同班航班不说，还坐我旁边，后来又蹭许总的车，最近还时不时来舒屿看我工作，现在住我隔壁，又让李嫂给我做饭，你到底什么意思？”
于牧斜倚着墙，上身朝她凑近几分，嗓音带着懒洋洋的笑：“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意思呢？”
苏瑶不知是因为他忽然间的凑近，还是他问的这话，心莫名慌乱。
有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她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慌乱下，苏瑶说道：“隔三差五的出现在我面前，监督我工作，你就这么担心投资的钱打水漂吗？放心吧，至少签约的这一年我不会当咸鱼……”
于牧像是听不下去了，站直身，打断她的话，直白道：“苏瑶，我在追你。”
“……”虽然有预料，可从他嘴里确切的听到这话时，苏瑶大脑还是死机了。
“剧组住你隔壁，和你同趟航班回来，坐许总的车，抽空去公司看你，包括现在和你做邻居，当然是想多见见你。”
苏瑶：“……”
于牧叹口气：“我追的就这么不明显吗？”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开始明着追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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